小华也很感激有人救了景梵,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吃醋或者有其他的心思,总的来说大家都是清白的感情(●\'\'●)!
两个人就是顺其自然的相爱,没有其他人或者回忆中的白月光插手~
然后要感谢读者小可爱“鹤鹤”给小华和景梵灌溉的4瓶营养液(づ ̄3 ̄)づ
第41章 急不暇择
景梵身上的温度隔着几层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胸腔起伏间,能够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房屋中的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门外天寒地冻,窗纸结出一层湿润的冷霜,发出破风的声响,屋内烛灯结出燃烧殆尽的爆花,暧昧的气流在两人间浮动升温。
云殊华的手就放在景梵腿侧,五指攥紧,将温软的衣料收在手中,骨节泛白。
此刻他连放轻呼吸都做不到,脑海中的神经线紧紧绷着,不知为何竟然格外兴奋。
如果不出意外,自己现在一定是满脸通红的紧张样子,若是让师尊瞧出他的羞窘,丢脸就丢到家了。
不就是不小心跌了一跤,何至于如此反常……云殊华心中纳罕,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他兀自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忽然感到师尊揽着自己的手臂缓缓松开,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脊背,像是在安慰他。
“小华如此紧张,莫不是真的被说中心事了。”
云殊华干咳两声,从景梵怀中小心退出来,磕磕绊绊向后撤了几步,解释道:“师尊误会我了,方才事发突然,不小心冲撞了您……但我不是故意的。”
“你自然不是故意的,”景梵收回手,顺着他的话不紧不慢地道,“那方才小华又在害羞什么?”
少年双手捂住脸后退的样子历历在目,为凄寂的寒夜增添几分少见的鲜活。
云殊华懊恼地垂下头,似乎也想不明白自己方才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或许是因为今日听了傅徇那一番胡言乱语,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朔望镇中村民流传的谣言,怎么驱赶都驱赶不掉,烦人得很。
“对不起,”云殊华生怕景梵以为自己生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心思,焦急地辩解道,“徒儿对师尊没有半分绮思,心中只有敬重,如若唐突了您,徒儿愿意现在谢罪。”
他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眸清澈透亮,其中不掺任何杂质,满满都是真诚。
景梵锐利的眸子打量着他,云淡风轻道:“左右都已唐突过了,小华打算如何谢罪?”
如何谢罪……
“徒儿也想不出,”云殊华打着商量,“师尊您说便是。”
不论是誊抄经文还是扫洒玉墟殿,他都愿意做。
景梵沉吟半晌,道:“算你欠为师一次惩罚,今日就先揭过。”
云殊华松了口气,放下心来:“那师尊您……生气了吗?”
床榻上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淡声道:“小华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不是好事。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你为何要与为师道歉?”
“我总担心我的举动会给师尊带来困扰,镇上的人已经有了传言……”云殊华恹恹地说,“我好像总是这样,做错事了再道歉,永远不能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做不到师尊那样游刃有余。”
“不会,小华很好,”景梵定睛看着他,“此番离开清坞山历练,你做得很不错,不必妄自菲薄。”
“所见诸相非相,皆是虚妄,你年岁尚小,自然容易被所听所闻所感的虚相困扰,再长大些就会明白了。”
云殊华心说我真实年龄都二十多了,却还是在这个世界里被当作小孩儿,心智也远不如同龄人成熟,实在太不应该。
转念一想,身边各个都是人精,他就算再活十几年都不一定能参得破,心情便更加沉重,只颔首道:“谨遵师尊教诲,时辰不早了,徒儿不扰您休息。”
说罢,他退出寝屋去烧了一盆炭丝进来,不多时便抱着一床被衾坐回在室中的小塌上。
隔着几层轻薄的纱幔,他看不见景梵的睡姿,但能想象到师尊睡觉时姿势定然非常规整,不像他就爱往四处乱滚。
“明天见。”
云殊华小声对着远处的景梵说了句晚安,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很傻,便捧着脸躺了下来。他总觉得自己对景梵的崇拜过于盈溢,其中掺杂着许多无法言明的情感,说是喜欢也不尽然,但有时又特别在意他的看法,这种奇妙的感觉对江澍晚都不曾有过。
想来也是,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起,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景梵,从玉逍宫逃出后,也是景梵将他收入东域清坞,给他关门弟子的位置坐。
他是这个世界观背景下万民公认的英雄,那么多人愿意加入下界五域追随他,云殊华又怎能免俗呢?
接下来两三日,朔望镇夜夜下雪。
乡间小路旁的油桐树早已开了花,云殊华每每照顾景梵歇下,经常去后山折最新鲜的花枝采回来放在窗边,夜间师尊醒来后,第一眼便能看到当日最为新鲜妍丽的花朵。
白中透粉的花瓣飘落在地上,如雪片纷飞四洒,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气候中都能开花,实属难得。
景梵曾挑过两束含苞欲放的油桐枝,交至云殊华手中嘱咐,待回了清坞山便种在星筑里。
不过清坞山地处北方,油桐树在幻境中开花也就罢了,出了朔望,在那种寒凉之地又怎能存活呢?云殊华心中觉得不大可能,但还是乖乖地将那两束绿枝养了起来,每日浇些新鲜的甘露水。
待到了第三日夜,这本应当是个无梦的好眠夜晚,却被破晓时一阵狂风打破。
云殊华浑身冰凉地睁开双眼,潮湿的寝被没有半分暖意,他用力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靠近小塌一侧的窗纸被吹破了,雪花飘在木槛上,融成冰水将其浸湿,顺着墙壁缓慢流下。
他向窗外看了一眼,单手抚上心口,一阵噬心的疼意如约而至。
这是入境以来就有的反应,每次晨起都要忍受如百虫啃啄心脏的痛楚,一刻钟后便又恢复如常,往往法力也在这之后恢复些许。
云殊华蜷缩在小塌上,冷汗从额角沁出,顺着下颌打湿绣枕。他闭着眼在床上躺了一会,感到痛苦胸窒渐渐消散,这才重新下了床。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屋,此时天依旧灰蒙蒙的,月轮挂在远处山阿一角,应当还没到太阳真正升起的时间。
在厨房熬了一碗热汤药,云殊华避着风雪返回屋中,思忖着要不要上前唤师尊起来喝药。
他轻轻撩开幔帐,口中轻唤道:“师尊,您醒——”
景梵正醒着。
准确地说,他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掌心捂着胸腔正中的位置,鲜血染红五指,正顺着手腕一滴滴下落。汗湿的发丝粘连在侧颊上,双眉紧蹙,薄唇微抿,脸色惨白。
“师尊!”云殊华睁大双眼,看着他隐忍不语的模样,顿时慌了,“胸口,胸口的伤……”
景梵喉间烧灼,旋即吐出一口鲜血,闭着眼摇摇欲坠倒了下去。
就在那一瞬间,云殊华眼疾手快上前将他接过,扶着他安稳坐靠在床边,双手解开中衣,旋即不可置信地退倒在地上。
只见景梵胸口不知被何物划得血肉模糊,十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纵横其上,鲜血如注流涌不止,将雪白的衣衫浸成血红。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胸膛了,便是云殊华打猎时为猎物开膛破肚取出内脏也不曾下这般狠手。
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见到如此撕裂残虐的伤口,当下只觉头皮发麻。云殊华心惊肉跳地瞠起双目,指尖颤抖着抓住地上的绒毯。
偏生景梵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像感受不到痛楚一般,静静地浅眠。
云殊华伏在床侧,将自己的法力灌注疗伤,口中喃喃道:“师尊,您还能听见徒儿讲话吗?”
景梵早已昏睡,只有从紧蹙的双眉才可看出他此时应当在承受极大的煎熬。
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何硬要在朔望中熬到这一刻呢,这真的值得吗?
云殊华想问又问不出口,他知道面前的男人不会回答,万千种思绪密密麻麻编织成细不透风的网,迎头将他兜住,只有一个想法存留在心中。
先前师尊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均无性命之忧,这句话是真的吗?师尊究竟有没有骗他?
他又不是一手创造出朔望幻境的人,为何那日在雨夜中如此笃定的让自己无需担心?
人若是被戳成现在这副样子,又怎可能活下去。
云殊华单手握上景梵的手腕,不断将自己剩余的法力输进。景梵此刻浑身冰凉,手指僵硬,早已失去知觉,不论怎么捂都捂不热。
少顷,他松开男人的手,心中似又有一只虫子在胡乱啃噬,其余的法力无法施展。
情急之中,云殊华扶着小木几站起身,后退几步夺门而出,在大雪之中跑出破败的小院,向医馆处狂奔而去。
这一路撞到不少行路人,他们皱着眉大声叫骂,痛斥云殊华莽撞无礼的行径。
云殊华来不及道歉,顶着寒风迈进医院,冲到掌柜面前喘息道:“店家,你这里可有救命的伤药,求求你,我愿意同你交换。”
他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品交了出来,满面恳求,几乎就要跪坐在地上。
“怎么又是你,前些天不是刚来过吗?”那妇人见状,一把甩开云殊华的手,“药我也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我的师尊现在身受重伤,那些治疗外伤的汤药已经不管用了,求您再给我开一服药,我愿意拿全部家当赠与您。”云殊华眸子紧紧看着妇人的神色,眼中布满血丝,声线亦有些微颤。
“晦气。”妇人将云殊华掏出来的物什看了看,转身去药柜前称了份量极少的药渣。
“自己回去捣碎了熬煮一个时辰喂下,若是到了晚间还不转好,明日直接拉到后山埋了即可。”
“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云殊华感念道,“多谢,多谢店家。”
拿到药包后,他片刻不歇地回了小院,将药熬好后给景梵喂下。
谁知景梵已到了药石无解的地步,喂进去的药汁又吐了出来,面上显出青白之相。
云殊华自然看出这是什么意思,他将药碗扔在地上,双手执起景梵的小臂,感应着他的脉搏,却无果。
他在床边守着,试图用手给景梵的身体回温,嘴里不停地喊着他:“师尊,您若是醒了,我们就回星筑吧,不论您在等什么,我们都不要继续待下去了……徒儿不想历练,徒儿只想回山上每日学习道法。”
景梵听不见他的话,双眸依旧紧闭。
临至日暮,云殊华眼中猩红,寸步不离地守在景梵床边。那些伤口没有再继续流血,可也无半分好转的迹象,倘若这真是景梵从前曾经历过的境况,不咎于地处炼狱之间。
“对了,还有客服,客服!”
云殊华忽然想到自己还有四次读档机会,心里燃起一丝渺茫的希望,迅速唤道:“客服小哥,你在吗?”
机械提示音给了他答案。
【我在,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
“帮我读档,”云殊华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回到景梵刚入幻境的那一天。”
【抱歉,你没有这个权限。】
云殊华迅速反驳道:“为什么……我不是有回到过去的权力吗?”
【读档的规则是回到你目前已开发出的剧情时间线中进行穿梭,但景梵的时间线并不属于你,你不能穿越到其他角色的时间线中。】
“好,那就给我读到我们在幻境中见面的那晚,”云殊华蹙眉道,“就在几天之前。”
【抱歉,你不能在同一地点反复修改读档记录,这样会影响你上一次读档的效果,数据极容易发生紊乱,到那时江澍晚可能会出界失败,这是最坏的结果。】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云殊华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气,“那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办?”
【……系统检测到景梵的状况非常不稳定,我并不建议你通过读档改变他的状态,当务之急还是先治伤为宜。】
真是一通没什么意义的对话。
云殊华和客服说了再见,静静地看了景梵一会,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他将景梵从床上扶起,搭在自己肩上,口中念出一个法诀,将一把横弓变出。
法力不足的情况下,他无法保证手上的武器能支撑很久,倘若今晚能得到有效医治,那便再好不过。
云殊华左手揽住景梵的背脊,令他将身体重量倚在自己身上,低声道:“师尊放心,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取出外衫披在景梵身上,挡住他的伤口,右手转着横弓向屋门狠狠一击,两扇木门应声而开。
茫茫风雪夜,他再次敲开了那家医馆的门。
这次走出来见客的并非那位妇人,却是一身长八尺的虬髯大汉,他骂骂咧咧取下门闩,道:“大半夜的真不让人省心,滚来别人家门口处理这些糟心事!”
大门打开,一位少年咬着牙撑起横弓担着重伤昏迷的男人站在门口,那男人浑身带血,胸口几道骇人的血窟窿颇为明显,叫人看了心中忍不住发颤。
血光乃不祥之兆,大汉狠狠瞪了一眼少年,立即作势要关门。
“这位大哥!医者仁心,求您了,请您救救我师尊!”
云殊华一眼认出面前的正是前些天嘲讽他与景梵有“邓生之风”的男人,但此刻救人要紧,哪里顾得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