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觉得自己好奇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但大护卫他们不给答案,他也不执着:“赶紧把这里收拾了。”
他叫其他护卫们赶紧的,别在这个站着干瞪眼了。
至于这个杀手,言夙也有了决断。
“先把她的钱搜出来,这些打碎的东西她得赔。”
七个护卫连连点头,好嘞,这个操作他们熟悉——毕竟是他们的亲身经压力。
沈飞玹还正在自我安慰,言夙也就是爱钱了一点,这听到他被刺杀不也是上下打量他一番,确认他有没有受伤嘛。
四护卫上前,也不管男女之防,在女杀手杀人的目光下,将她腰间塞着的碎银子都给拿了出来。
——可比七个护卫穷多了!
言夙看着手心里两块凄凉的小银角子,目光移到了沈飞玹的身上。
“那剩下的就由你赔吧。”
沈飞玹:“……”实在是没法儿忍了。
“言夙你个混蛋你是不是掉钱眼里去了,老子都被行刺了你也不关心,你就知道钱。”
“我看你这……”言夙伸手指了一下沈飞玹身上穿着完整的衣服,还有七个护卫也是穿着整齐,“这是早就等着这个刺客来吧?”
——这要是被刺杀,仓皇的躲避,沈飞玹能这么人模狗样?七个护卫即便听着声音赶过来,能来得及穿好衣裳?
不待沈飞玹开口,言夙接着说:“既然是请君入瓮之计,那你就不能将人留在院子里?”
既然是给人下套,没有考虑到损失的事儿,那就得承担一部分损失。
言夙比沈飞玹可理直气壮的多了。
这就是你计划的失策。
——而且既然是早有计谋、早有防范,那要是再受了伤,未免就太丢人了。
沈飞玹也不知道该高兴言夙对自己十分幸运好,还是气言夙没“关心”自己好。
听言夙句句不离钱的事情,真的好想甩他一脸的银子,那该是多么的解气。
可问题是他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银,而且他才不甘心给这份不该自己承担的赔偿!
沈飞玹冷哼一声,彻底放弃在言夙这里“寻求安慰”,转身回了自己的屋里。
——今夜别说等着言夙来找自己求“同床”了,就是言夙真的来了,他也要冷若冰霜的将人赶走!
言夙看着沈飞玹气的一副身上都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样子离开,有些不知道他气的是什么,摸了摸自己被头发撩的发痒的脸颊,思索着这事儿到底有哪里不对。
大护卫叫一个兄弟将女杀手先带出去,然后连忙将屋里收拾干净。
——这一件事情言夙提一次,他们的心就紧一分。
这要是再不收拾好,他们都不敢想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总之铁定不再只是说几句那么简单了。
牛车到了家门前的时候,六个护卫才将屋里收拾个七七八八——大块的破损垃圾已经全都搬出去了,只还没打扫。
至于想将屋里的用具都重新配置好,那也不是一晚上能办好的了。看到牛车回来,几个护卫连忙凑过去献殷勤。
——这也是他们观察了这么多天得出的生存之道。讨好言夙还不如讨好家里的几个孩子,毕竟言夙的关注重点大部分时候跟他们相差巨大。
孩子们睡着了,虽然不是太安稳,但是大家手脚都轻,放到床上之后再稍微哄一哄,几个孩子没有一个醒过来的。
红鸢也注意到了被捆在院子里的女杀手,看到了惨遭蹂躏的堂屋但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只跟言夙打招呼说自己去照顾孩子们了,就进屋关门,没再出声。
言夙看着已经打扫过堂屋,找出自己的坐垫——好在白日都是收起来的,不然这个坐垫怕也是不能用了。
拿出坐垫就要靠着入眠的样子,七个护卫有些迟疑地互相看看。
这被刺杀的沈飞玹,耍脾气回了屋,他们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反正还有言夙主持大局不是?
结果现在,言夙这也是不管了?
——这俩人全都视杀手于无物,简直太伤杀手们的心了。是的,他们与那位女同行,是真正的“感同身受”。
大护卫也不敢打扰言夙,招呼着兄弟们悄声退出屋子,拎着那女杀手退出院子,到了他们挤着的破屋。
“我们先审问审问,要是问出了什么,也好将功折罪。”
几个护卫一听这话,连连点头,他们可都想挣表现呢。
而女杀手就注视着这一群天真的护卫,作为杀手他们怎么可能如实交代?任何刑罚都是不能让他们屈服的。
大护卫蹲在女杀手的身前,神情语气都十分的诚恳真挚:“大妹子,我们给说实话。”
“今天之所以这么快发现你的存在,完全是因为……”
女杀手不愿听他废话,硬气地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其实咱们是同行。”大护卫坚持将这话说完,“我劝你乖,跟我们说了实话,才不会变成我们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大护卫:大妹子,我劝你乖,那个人的手段,你当真是不要体会的好!那不是你一个软妹子该承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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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见到小姐姐啦,还吃了椰子鸡,聊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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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言夙不管不顾的“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就将自己所有的存款拿出来,计算着要建多大的房子。
昨天老村长倒还是退还了一点银子给言夙,可架不住言夙塞给小吏的那银角子啊,所以到底还是多花出去了一些。
言夙拨弄着小木盒里的银锭子,考虑着要不要再去山上一趟,毕竟宅基地、建材、人工和各类家具,都是要钱的。
沈飞玹从屋里出来,看着言夙摸银锭子那“小家子气”的样子,原本都有些消气了,又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就不能关心他一句吗?真的是,在城里的时候还坑他一桌酒菜呢,结果吃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他沈少爷什么时候跟他计较过银钱?
越想越气,沈飞玹猛地拍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在桌子上。
言夙眼神一亮,刚想说这是不是昨晚损坏的补偿,就见沈飞玹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又将银票攥回了手里。
言夙:“……”,擦,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他不是人,就连挑衅都感觉不到!他觉得沈飞玹这是在找打!
大崽这个时候迷迷糊糊从房里走出来,要自己去解手,但看到他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连忙就扑过去。
“爹,你怎么啦?”小手还忍不住摸着言夙的脸。
言夙低头,让大崽能摸到自己,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什么神情:“没事儿啊,你咋起这么早?衣服是自己穿的?”
这时红鸢也轻手轻脚的走出来,身边跟着打着呵欠,但也执意起来的悠悠——她倒是不想解手,只是她已经习惯每天早起一点,在红鸢需要干活的时候,自己在屋里帮着看小崽和念儿,别从床上滚下来。
她也需要洗个脸醒醒神。
悠悠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她对这一声称呼是格外的珍惜。
言夙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叫他们都赶紧去洗漱一下,准备吃饭。
——当然,这饭暂时还没有,得等着红鸢用那不甚熟练的手艺,煮出一锅或稠或稀的粥。寡淡无味什么的,就别太挑剔了。
言夙说了这几句话,就准备去找村长,建房的事情得抓紧了,不然等到冬天来临,他们怕是都没一间像样的屋子。
他倒是不介意再在堂屋里凑活,可红鸢他们肯定是不会答应。
但言夙也不能答应让红鸢一个小丫头在堂屋里受冻不是?
所以最好还是在冬天落雪前将屋子建起来,哪怕是只建起来几间,能让这租来的夯土屋不那么拥挤也行。
言夙瞥了一眼沈飞玹,也不知道这少爷每天都说在这吃不好睡不好的,却为什么就不开口要走。
——真有那天言夙肯定是举双手欢送。
沈飞玹看着言夙的背影,又忍不住哼了一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银票,又没收回去的意思了。
刚才自己拍出来,那确实是准备给言夙的,可言夙那眼神就让他不痛快,一副他这是给赔偿的意思。
他明明是……
沈飞玹觉得心口堵的慌。
“沈叔叔,你怎么了?”大崽解手回来,结果沈飞玹还没走不说,还保持着看手里的银票,一脸复杂地神色像是跟银票有仇一样。
看得大崽十分的费解,也有些担忧。
他靠在沈飞玹的腿边,拉着他另一只宽大的手掌。
大崽也是这会儿才看到堂屋里空空荡荡,桌子的一条腿还用布条绑起来,一看就知道是腿折了,打了个固定架凑活用。
沈飞玹摸了摸大崽的脑袋,说自己没事儿,毕竟这些事儿怎么可能跟孩子说哦?
大崽点点头又立刻问:“家里怎么啦?”
一脸心疼的样子,跟言夙简直如出一辙,说不是亲生的怕是都没有人信。
但是沈飞玹站着,只看到小孩一个乖巧的头顶。
沈飞玹顿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昨天进来一个坏人,跟我打了个一架。”停了一下,似乎是怕小孩害怕,他就加了一句:“放心,人被我抓了,之后不会再出事儿了。”
——早起跟言夙置什么气,难道不是去问罪那个杀手比较重要吗?沈飞玹想到这个时候,觉得自己也该出门了。
女杀手也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还能比昨天更加不体面。
而大崽一听又有坏人闯进家里来,顿时拉紧了沈飞玹的大手,终于如沈飞玹所想那样,关注了正确的重点。
小孩担忧地问:“叔叔有没有受伤?”
沈飞玹:“……”,啧,果然还是小孩子纯善,一点也不像他爹那样已经掉进了钱眼里。
“我没事儿,就她那水平,再练三十年也赶不上我。”沈飞玹摸了摸大崽毛绒绒地小脑袋。
大崽连忙将头护住,虽然还没梳头,但是摸头不长高了怎么办?他还想长的跟爹一样高大。
“沈叔叔真厉害。沈叔叔能教我练功吗?”大崽虽然不想被摸头,但也只是护了一下,没有跟沈飞玹吵闹。
沈飞玹先是一愣,对上大崽乌溜溜的眼睛的时候,忽然一阵开心。
大崽竟然找他开口学武功,却没去找言夙?嘿,这是因为在孩子的心中,他更厉害吗?
——虽然清醒理智的他知道这并不是事实,但在小孩子的心里这么想,那即便不是事实,也不妨碍他因为压了言夙一头而开心啊。
不过沈飞玹还是没有一口答应,只是问道:“学武功很累的,你坚持的住吗?我可是很严厉的,你要是我徒弟,学的不好我可是会打你的。”
大崽显然有点害怕突然变脸的沈飞玹,但是到底没有退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嗯,我能学的,我会学好,然后打退坏人。”大崽拉着沈飞玹的手紧了紧。
——好好学武功,不用怕坏人,保护弟弟妹妹,帮爹爹分担,让爹爹赚钱的时候不用还记挂着他们被人欺负。
大崽不是第一次见到“坏人”,所以对于武功什么的,他是早有念想,只是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七个护卫还妄图伤害过俩崽崽呢,大崽虽然因为言夙交代过不用怕他们,心底却还是不爱亲近他们。
也就剩下沈飞玹能找了——言夙在崽的心里自然是最厉害的,可是言夙也忙啊。
所以也就剩下沈飞玹能找,而且人很闲。
大崽见沈飞玹有意答应自己,立马高兴地要去找言夙说:“我去告诉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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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夙找到村长家的时候,村长正好放下粥碗。
自然也要招呼言夙吃一碗米粥——农家都不富裕,但也不能在正饭点的时候,来了客人都不招呼。
——其实要说还是言夙刚当人不太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一般时候,村里人是不会在饭点的时候窜门的。
言夙当然不会吃,他本来也不需要吃喝,何况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是等村长吃完,好立刻办事儿。
“行行行,你也确实该着急着点,这房子建好了,也正好过个安稳年。”村长乐乐呵呵地,招呼儿子搭把手,带言夙去划宅基地。
“你要的地大,也只有这几个方向能划出来了。”村长带着言夙往村落边缘方向走,村中的位置自然早已经被划分走了。
——毕竟村落中间的位置,总归都是安全一些。
“这两块地的位置也还好,路的话,你运输建材的时候,也能再夯实一些。”村长带着言夙走到一片有些荒芜的地方,挥手划给他看范围。
言夙一眼看到不远处的破旧草屋,这也曾是有村民住过的地方,只是好些年过去,又无后人,宅基地自然也收回了村中。
“后面那一片的坡地能一起算上吗?”言夙问村长。
这两块相邻的宅基地全都算上,才够上言夙的预期,而那块坡地如果能圈入自家的院子,那就更好了。
村长:“……”,宅基地也是按人口分算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