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倦直勾勾的眼神向来无可阻挡,许岁辞碎碎念好死不如痛快一点,低头去解四个挂扣。
吊带袜的挂扣其实很好解开,手指今天有些不争气,被掌心逐渐渗透的汗水一润,滑溜溜得捏都捏不住。
“笨蛋。”
萧倦对于他这种撩人不自知的一面喉头微紧,扯过来坐在自己腿上,双足还套着中跟皮鞋,帮他脱掉的一瞬,银质铃铛撞在地面,整间浴室里回响着清脆无比的铃声。
萧倦屏息解开了四个纽扣挂钩,花边袜口似弹飞的浪潮一般松脱,在莹亮的腿肉印起一圈淡淡的红。
许岁辞刚做了光子嫩肤,露出的每一块皮肉都叫萧倦敛息凝视,脑海里幻念丛生,一幕接一幕得描绘着兴奋的画面。
许岁辞被他这种如剥似划的凌厉手法惊吓过好多次了,大气不敢喘,单条手臂柔软挂在萧倦的肩头,分明感受到对方衬衫下的肌肉逐渐绷硬。
浴缸的水平面逐层升高,雾蒙蒙的水蒸气缓缓将屋子每一处空间填满,水流的涌动声在花洒的喷涌下搅荡出几个水涡。
“你看你,真是不小心,把我最心爱的画布都弄坏了。”
萧倦的呼吸倏然凝滞,喉头上下错动,许岁辞近在耳畔的心跳吵得人意乱情迷,连空气都在作对,令屋子里的一切都燥热无序。
鬼使神差。
萧倦伏头,分别在两个红色隐约快消失的圆圈上啜了一口。
仿佛画手以无暇的柔情蜜意,抚平画布间的每一寸褶皱。
许岁辞倒抽一口薄气,抓住萧倦的头发,颤抖得曲起手指,骨节染成羞恼的樱粉。
“猫儿受伤的时候,不都是要大猫舔舐伤口的吗?”
被扯住头发的人不能继续,流露出邪意满满的微笑,却又温柔得将那抹阴暗的念头掩盖至极,瞧不出更多的晦涩心思。
许岁辞几乎要滚烫到焚烧殆尽,“我又不是猫呀,你连人都分不清楚了......”
“那对人该怎么做呢?你教我。”萧倦眯起狭长眼眸,下意识靠近了许岁辞湿润的嘴唇。
第一次,萧倦对嘴这个部分产生了难以控制的遐思,情不自禁想狠狠地咬上去,把嘴里翻天覆地侵略一番。
许岁辞的眼神愈发迷茫,浴室的高温令人产生了另一种心潮澎湃的微妙反应。
萧倦的嘴巴真红啊......他是不是想教训我......我要不要闭上眼睛。
须臾。
许岁辞的脸颊蓦地鼓起两个圆墩墩的大包,憋足了气,当萧倦俊美的脸靠近咫尺,急促缠绵的双臂已然撅住许岁辞的腰身。
“噗~嘶嘶嘶~”
他嘴里源源不断吐露的气流,怔得萧神在距离一厘米的位置停下了嘴。
“什么?”
萧倦青春里第一次燃起的情火被许岁辞一点点吹得灰飞烟灭,不禁皱眉问,“这是怎样?”
许岁辞缓缓将憋在嘴里的空气一丝丝放掉排空,强忍住内心的激烈挣扎,故作俏皮道,“水漫啦。”
浴缸里的水不停地翻涌,沿着透明的缸壁,哗啦啦四溢到浴室的地面,连萧倦的衣裤都沾湿了。
嗯......
他稍微肃清了一下嗓子,“你先洗,我稍微去一下厕所,过会儿来给你洗头。”仿佛刻意隐藏起丢人的一面,腰部扭着怪异的角度先将许岁辞放入浴缸,自己则步履奇怪地走进了卫生间。
.
许岁辞早晨起床对镜子照了几眼,今天又是被自己的英俊迷晕的一天。
萧倦昨天一直在卫生间呆着,估计是怕被谁发现难堪的一面。
许岁辞自己洗干净从浴缸里爬出来,套上萧倦的宽大衣服,朝门内喊叫,“我回家啦,改天见!”
许岁辞摸了摸睡到卷翘的发梢,横竖想不通萧倦究竟在卫生间做什么。
今天原本要去工作岗位的,结果陈燧到卧室门叩了两下。
“下周的国际英语课替换在本周,所以我跟总调度那边打了招呼,你穿好校服咱们一起上课。”
上学的孩子最苦命,除了要写各种作业,还得接受各种批评教育,非但经济不独立,爸爸妈妈也常在耳朵旁念叨。
然而这些烦恼我统统没有,哇哈哈!
许岁辞如今长着恋爱脑,只要能跟白烨在一起,课堂那种刀山火海简直跟泡温泉度假一样,so?easy!
白烨从未见过许岁辞大清早起床一直傻笑,这小子晚上不知道做了什么黄粱美梦,嘴里叼着面包半天不咬一口,搓着自己的大腿,微笑得意儿得飘~
给人递了一杯温热牛奶,叮嘱道,“岁岁,你最近晚上是不是加班呀?怎么回来得越来越晚了。”
许岁辞立刻咬一口面包,鼓起一边的腮帮子细嚼慢咽,“没......没呀......”
陈燧接过另一杯牛奶,拿眼睛斜他,“我们家的门规是晚上十二点,除非是跟我俩出门,否则这个点最好回来。”
似乎发现了某个真相,刻意提示道,“好男孩子晚上是不会在外面洗澡的。”
凑过鼻子闻了闻,“你身上一股牛奶味儿,我家的洗发露可不是这个味道。”
妈的,情敌在他老婆面前挖坑给他跳。
许岁辞偏不跳,站在坑边上负隅顽抗,“这是我的自然体香,陈燧,你好恶心,你居然敢闻我的味道,我跟你拼了!”
拿起陈燧还没来得及喝的牛奶一饮而尽,豪迈地指向即将要爆发的陈公子,“你别得意,我今天就去报个健身班,我长20cm非踩死你不可!”
打个奶嗝,一股奶味儿的叫嚣。
白烨将人拉回椅子坐好,朝陈燧露一张冷脸,“你从不知道让让他,多大岁数了又不是高中生,还跟岁岁一般见识。”
“你就偏心他,可把他惯坏了。”陈燧暗中拍一把桌面,上次是谁说要好好对待许岁岁的,这句话彻底作废了。
.
三个人坐在VIP课堂,上课铃响了好几分钟,平常都准时到班的MISS陆半天不见人面。
安静的教室里瞬间活泛起来。
丁佐楠连坐都坐不稳,翘起二郎腿语带揶揄着,“知道咱们这儿老师一节课多少钱吗?一个月统共才四节课就得支付她这个数字。”伸手撑开五根手指。
“平均算一下一分钟是138元。”
“我每天坐在这里学习,我老爸答应一个月给我70万零花钱,相当于一分钟15.99。”
“看着时间一分分流逝,突然感觉我的学习好廉价啊。”
他那两个人伴学笑得花枝乱颤,四只小拳拳飘乎乎打在丁佐楠的后背,跟给主人捶背似的。
丁佐楠朝陈燧唤道,“你每个月给两个伴学发多少钱工资,说出来叫我们嫉妒一下呗。”
陈燧懒得理睬他。
白烨很认真回复,“就和你给伴学的一样多。”
哦?丁佐楠一双贼眼上下打量白烨漂亮的五官,吞口水道,“那晚上呢,也收一样的钱?”
班里瞬间哄堂大笑,他身后两个伴学羞红脸,左右掐住他的脖子气哼哼道,“讨厌鬼,让你胡说八道!”
许岁辞可不允许有人欺负他老婆,嘲讽的意味特别浓厚,直逼向丁佐楠这枚大炮灰。
“你白天一分钟才15.99地挤,晚上也一分钟15.99地挤,外面一个小时挣三百的民工都比你强,你喂得饱后面那两个如狼似虎的家伙?”
一句话贬损三个人,还顺便嘲笑了丁佐楠不行,征服伴学得靠挤为生。
班里紧接着一阵哄堂大笑。
炮火的中心顺利转移到许岁辞身上,丁佐楠早想跟他在嘴巴上较量一番,忍住羞恼反问许岁辞,“看起来陈燧把你养得不错,小.嘴巴口尖舌利的,是不是他白天黑夜给你教育出来的?”
“丁佐楠,你tm的牙不想全要了?!”
陈燧拍案而起,被许岁辞伸手摁住,“我天生牙尖嘴利,你不知道吗?”顺势将白烨的胳膊一抓,“况且我们俩才是一对儿,不要乱说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啊呀!
话从口出,许岁辞才暗咬一下舌尖,跟烨烨表白需要更正式的场合,怎么能脱口而出。
但在别人眼目里,两人抱在一起第一画面感,他俩是一对儿情同手足的兄弟花。
走廊里的脚步声终于传来,代为管班的哪家少爷咳嗽一声,“好了,都闭嘴,MISS陆来了。”
才一秒钟的安静后,萧倦照例从后门擅自进来,霍都帮他每天准时播报许岁辞的动向,他知道对方今天会来上课。
咳咳。
他得替昨晚的失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不能叫许岁辞瞎想歪了。
许岁辞立刻松开白烨的肩膀,萧倦的身影顺理成章坐在背后。
许岁辞以二人能听见的音调盘问,“你不是再不来了嘛!”
想了一夜这人的声音似娇似嗔,萧倦垂落下眼帘,掩去眸子中难有的促狭,“我没有说过再这个字,你听错了。”
冷幽幽咛一声,“岁岁,今晚来一下。”
已经不是黏腻地扯着谁的胳膊,而是直言不讳地叮嘱,以前从不觉得,隔着手机听一个人的声音仿有距离,不若坐在身旁见他发火。
萧倦刚才一进门就隐约看着许岁辞身周散发黑气,凶神恶煞朝谁瞪起眼睛,可看见他来,与他交流的一瞬间,浓黑的雾气随而被山风一吹似的,化成樱粉色的几道柔波,在平静的浅灰色中波澜起伏。
可爱鲨人。
萧倦隐了隐笑,卷着嘴角又说一遍,“我想你来。”
许岁辞的耳根吹起一阵春风,立刻从面颊到锁骨粉成一片。
我去还他衣服,还完就走,多一秒钟也不呆。
两人的对话尚未结束,又听见走廊里传出新的动静。
鹤望兰脸上架着一副流苏眼镜,先探个头进门,朝里望了一眼。
有人一看见他那张混血面孔简直不要太刺激,准备发出土拨鼠尖叫。
鹤望兰迈着长腿进来,朝准备发出噪音的人警告,“敢出声就把你们扔下楼去。”
墨镜底下隐藏的邃眸来回梭巡,正看见萧倦与许岁辞前后排坐着。
萧倦是微微朝前探伸脖子,许岁辞则坐在椅侧微倾着脖子,二人间的距离似远似近很有妙处。
莫非又和好?
在耍了老子之后?
鹤望兰随便抓了一把,伸手摸到班里的某位少爷,竟将人从椅子前掀翻在地,而后拖着那个倒霉鬼的座椅来到萧倦旁坐下。
许岁辞立刻挺直小腰板,翻开笔电准备认真学习,心底暗忖着千万要小心对付,不能让主受被发现。
鹤望兰舒适地翘起二郎腿,单手推一把墨镜,额前柔顺的长刘海被镜框刷在后面,并不显得油腻老气,反而增添更多青春不羁的阳光韵味。
班里的人不敢开罪活阎王,私底下手机发微信传疯了,都在跟闺蜜兄弟们疯狂表达内心的强烈震撼。
哈斯哈斯!
圣罗兰两大神颜今天都汇聚在国际英语的VIP教室,下课来观!!
鹤望兰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许岁辞竟一点没显现出任何瑟缩的举动,底盘比少林寺的老和尚都稳当。
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腰杆子都跟吃了钙片一样挺。
气味也似乎更香甜了,莫非是因为爱情?
鹤望兰问,“你居然还会来上课?不是一听就会,早放弃了学习的道路吗?”
萧倦颀长的身躯往下滑动几寸,“我是来睡觉的。”
家里不能睡啊!非跑到教室里来摆天才人设。
鹤望兰将脸枕在椅背间,“喂,昨晚上那个人是不是你?”
萧倦闭起眼睛调匀了呼吸,一副厌倦的微表情从眉眼间无意流泻。
别跟老子装四大皆空好吗?分明看见你俩之间流淌着不一样的气息,连你的眼睛都腻得发甜了,恶心。
“我伤心了,萧倦,”鹤望兰用脚蹬了一下许岁辞的椅子,震得上面的小白人晃了三晃。
“你居然为了一个玩意儿要跟我闹掰。”
萧倦一脚踩稳许岁辞的坐下椅,“我们不是朋友。”
鹤望兰早知道会有分清泾渭的一天,虽然他也从未稀罕罢了。
一把扯开前面陈燧的椅子,险些将陈燧也从上面掀翻,白烨眼疾手快扶住他,两个人才勉强站稳。
“姓鹤的,你有病啊!”陈燧也一脚踹在鹤望兰的椅子上,被白烨强行抱住拖出了半米距离,足尖勉强从木质的椅梁间滑过。
鹤望兰冷笑睨他俩,“他是你的伴学?多少钱,五倍卖给我。”
白烨见过他这种用金钱衡量一切的凶恶目光,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不卖不卖!”许岁辞像被咬到尾巴的小狗蓦地跳了起来,凶巴巴站在白烨身旁,“鹤望兰,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你敢动烨烨试一下,伸一根手指我找人剁掉你一根!”
是时候该依靠家族的强大威力了。
班里瞬时比之前还热闹异常,见吵起来的刹那,跟铅炉里迸炒豆子噼里啪啦炸开了花,毕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名场面,纷纷不怕死地掏出手机,悄咪咪从底下拍摄精彩小视频。
许岁辞的浓甜可谓扑面而来,鹤望兰舔舔锋利的牙尖,蓦地牵唇笑道,“我说的就是买你,你想什么呢,奶茶宝宝。”
卧槽,好tm恶俗地称呼。
我要窒息了,我要吐了,yue~
许岁辞甩甩头发,“我是你能卖得起的对象吗?你是不是昨晚吃土吃多了。”
也不知道仗了谁的势,奶凶奶凶地喵喵喵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