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贺连道,“之前说好的,咱俩这次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拍到青沙岗那片土地盖度假村,项目恐怕要稍微搁置一段时间。”
许乘风并不给他面子,或者说谁的脸他都不给,严肃甚至毫无感情道,“这段交易不是你说可以停止就停止,必须我说了才算,假如你跟普通人一样是个草包,我想我们之间可以不用再说第二句话。”
说了也都是耽误挣钱的废话。
安贺连一向自诩冰冷如山,目中无人的典范。
但遇见病娇,果然不及万分之一。
面部毫无多余情感流露,“我最近遇到点有趣的事情,需要在圣罗兰精英学院里任教一段时间。”
“我讨厌听一切借口,”许乘风微昂着头,一副不可接近的警惕,“总之快一点,趁我觉得你的公司还能有些利用价值,快让我看到这些价值。”
很明显,厕所里的谈话极不愉快。
但是安贺连居然笑了。
许岁辞无法想象一座冰山微笑起来会是怎样的触目惊心,反正他好怕怕啊。
他哥哥居然这么凶残,可是许乘风对他温柔得像一潭软水。
许岁辞在淡薄的胸口比划着十字架,等我娶回老婆,生米做成饭后,一定给反派大哥亲自跪下。
安贺连随意瞥一眼最后一排隔板,蓦地问,“你弟弟找到了吗?”
“闭嘴!”许乘风居然凶相毕露,怒不可遏一拳砸在脆弱的隔板上,形成一阵悲催的共鸣,“谁也没资格提我弟弟的名字。”
安贺连不可控制又笑一下,寒冷机械地扬起嘴角,“许总这弟控行为,有点偏激啊。”
许乘风道,“你不懂,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懂,我家弟弟是天使,是一块纯洁的冰,他就跟一只软绵绵的小羔羊一样,世界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块脏恶臭的污泥,我要用尽一生呵护他的纯洁,谁敢染指他一下,我就叫谁人间蒸发。”
就是这样残忍。
许岁辞都快感动到哭泣了,但身体止不住得发冷打寒颤,why!
许乘风接着说,“我已经找遍了整个星城,还有附近十个座城市的角落,连收容所都没有放过,如果让我知道哪个王八蛋把我弟弟藏起来,我要他全家陪葬。”
典型的偏激型人格。
安贺连问,“确定是每一个角落吗?例如农村,工厂,或是学校之类的。”
“学校打死都不可能。”许乘风直言不讳,“我弟弟从小不爱学习,一听见学校两个字就开始犯偏头疼,而且这次就是因为要送他去学校念书,人才弄丢的。那几个垃圾保镖找不见人居然还敢隐瞒事实真相,等知道我的宝贝丢掉了已经是半个月后。”
“活该把他们扔到乱葬岗去,应该挖坑填埋才对。”
许岁辞的心脏骤然停歇,哥哥没有为他鲨人吧?应该不会吧?!
许乘风仿佛讨厌再讨论这个问题,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说,瘸着腿一点点往门外移。
不可一世的安总依旧替他开了门。
许岁辞在厕所里缓和了半天情绪,反思自己今晚回家应该给许乘风发个邮件,让他不要紧张,顺便再报个平安。
探头探脑往门口一望,走廊里空荡荡的。
很好,安全。
再也没有一点睡意,甚至想赶紧离开,匆匆忙忙回到休息的地方,周围的顾客洗完澡都在睡美容觉。
萧倦安静地躺在垫子上,另外三个人还没回来。
许岁辞完全顾不得白烨是不是被陈燧拐跑了,用手掌拍拍他的睡脸,轻声唤道,“萧倦,咱们起来赶紧走吧,再不走可就......可就糟糕了!”
许乘风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休息室的门口,朝几个随身保镖发飙道,“我刚才看见二少爷朝这个方向跑,给我一间一间翻。”
许乘风走出厕所并未走远,他只是在丁字形交叉的过道里抽一口烟,结果一个毛头小子正从面前路过。
亲弟弟许岁辞!
每一间休息室都用水蓝色的纱幔隔着,人影绰绰,并不能看得非常清楚。
许岁辞两手一抓萧倦的耳朵,“快点配合我呀,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接下来一把扯掉自己的浴巾,顶在自己头上遮住上半身,再扯开萧倦的浴巾叉腿坐在对方身上。
萧倦一睁眼便是激动人心的画面。
许岁辞眼尾轻红,几乎是楚楚可怜,“你快动啊,救命呢。”
人间要命。
萧倦反应迅速,与其说快,不如说求之不得,双手拉住许岁辞款款的白皙手臂,做起类似的动作。
保镖挨个扯开纱幔,都不是。
一把扯开最后一间,正见一具妖娆的身躯被浴巾遮掩了一半,雪白的腰在红线的映衬下,金铃阵阵入耳。
萧倦暴呵道,“滚!”
大手将许岁辞摁入怀底,许岁辞羞怯得哼哼两声,十分入戏。
保镖连忙说抱歉,慌里慌张将纱帘给严丝合缝得闭拢起来。
保镖们回来都说没有看见二少爷,许乘风道,“可恨,这小子究竟想怎么样,为什么不愿意见我。”对手下命令道,“二少爷的照片你们都见过的,给我守着全部的出入口,就是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现在快去!”
许岁辞趴在萧倦怀里快要哭了。
他还不想回家。
不知为何,他抓住萧倦的手臂一点都不想松开。
萧倦冷静思考一下,“没事,只要你换个衣服,我们几人再帮你打掩护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一滴也没有啦!
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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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许岁辞的双颊立刻渲染一层薄红,?“你不会是想让我穿那种衣服吧?”两只手左右扯住萧倦的耳朵,声音里带着软化的羞恼,“还有,?谁批准你拿钉子扎我呀~”
一直等到鹤望兰几人回来,?纱幔中的氛围明显火热刚散而暧昧升温,萧倦和许岁辞脸红脖子粗得靠墙坐着,尤其是许岁辞连脚趾都蜷缩在红绒短毛毯里,仿佛要抠出一套两室一厅。
萧倦最先恢复自然,?“岁岁遇到些麻烦,需要各位倾力配合。”
许岁辞也不敢过度暴露太多,只说是遇见了乘风大少爷,要抓他呢。
白烨吃过许家的亏,温润的性格突然暴跳如雷,“那家的二少爷坏透了,?可不能让岁岁再落入他家手里。”
萧倦将自己的计划简略一说下。
事出地点恰好在商业街附近,陈燧很快买来了女装和化妆品。
许岁辞知道自己始终躲不过这一劫,两指捏起樱粉蕾丝胸罩问陈燧,“这是什么胸器?”
“要装不得装像一点,”陈燧笑道,“就算是太平公主也能使劲挤出个A罩杯吧。”一脸奸邪妄为,?八成想借助这次逃跑事件狠狠在许岁辞身上出口恶气。
白烨急躁地扯过蕾丝胸罩,“都什么时候,?火烧屁股了懂不懂。”朝许岁辞张口,“我帮你穿。”
许岁辞九零后的老脸简直丢尽了,两条胳膊伸进胸罩带子里,白烨调整好角度,从背后帮他系挂扣。
“为什么里面塞这么厚的棉花垫子啊?”许岁辞捂着胸口的两片薄布,?用手指捏了一把。
粉色蕾丝称得他的肌肤晶莹如雪。
萧倦最喜欢的两样东西,全被他一人占尽。
许岁辞连忙捂住他的眼睛,“你这才是骚扰罪啊。”
鹤望兰竟也兴致冲冲跑来帮忙,丢给萧倦一条黑丝长袜,“一人一条赶紧给套上。”
鹤霸天首当其冲帮忙套黑丝,手法精湛,恐怕没少帮人脱过袜子,袜口一直抚摸到许岁辞的大腿,指尖微松,啪得一声击打在雪嫩肌肤间,果冻般弹了弹。
要命。
陈燧提起买的露背超短裙,往许岁辞身间一套,几个大男生如同摆弄玩偶一般七手八脚,帮人从头到脚穿戴整齐。
许岁辞摸了摸后背,露出的面积十分可怕,冲陈燧鄙视,“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恶趣味。”
说,你是不是也想让烨烨穿露背装。
禽兽!
陈燧立马脸红地瞧瞧白烨的反应,白烨没空理睬他,丢给他一大卷白绷带,“过来帮忙。”
两人转移去了隔壁。
萧倦给许岁辞戴好黑直长假发,拿出眉笔,“我替你画眉。”
先用刮眉刀将许岁辞原本就很秀气的眉毛修整成柳叶细眉,再用眉粉勾勒出形状,染眉膏轻轻扫上一层。
鹤望兰两根手指掐住许岁辞的下颌,令他不得不看向自己,“画画好的人原来还能画妆啊?”
手里攥紧一管睫毛膏,对许岁辞的睫毛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蹂.躏,幸亏许少爷的睫毛天生丽质,大概刷几下就弯弯翘起,跟安装卡姿兰大眼睛一般魅惑众生。
萧倦拿起莓粉色口红。
许岁辞道,“口红不太好吧,我不要涂。”涂了就是一辈子的黑历史。
萧倦趁鹤望兰忙着翻还有什么化妆品,在许岁辞的嘴巴上舔咬了一口。
许岁辞当即就要翻脸。
“别动,很好看。”萧倦揉揉他充血而水红的嘴巴,将口红在指尖沾了一点点,沿着嘴巴的形状染了几指。
整体打扮下来大约花了十分钟左右,许岁辞起身站在休息室地毯间再整了整裙摆。
鹤望兰情不自禁吹了一声口哨。
“许岁岁,你就是个女的吧?”
萧倦要抱岁岁穿高跟鞋,鹤望兰趁其不备,直接把毫无准备的美人抱进自己怀里,抢到后格外兴奋地托住许岁辞的臀,半扛着直接往出走。
他这种抱法很别扭,许岁辞只能搂住他的脖子,半伸出脸,探着眼睛去看追在后面一脸阴沉的萧倦。
“把他给我,这跟计划不一样。”
鹤望兰的手在许岁辞光洁的后背滑了滑,跟涂抹了蜂蜜的羊脂膏般又甜又柔,完全舍不得撒手,“什么给不给的,一会儿万一被那个叫什么乘风少爷堵住了门口,我的人很快就能赶过来,萧倦你家的保镖平常都在本家,还是我来掩护更好一些。”
谈话间,即将走出大厅到门廊底下,许岁辞朝萧倦轻柔说,“没关系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对萧倦说没关系,其实他自己都忐忑不安到难以呼吸。
萧倦的眉宇舒展时那么好看,皱在一起却显得阴鸷可怖。
他只是想叫他不要太担心吧。
嗐。
他肯定是太紧张了,产生某种想依赖谁的错觉吧。
许乘风的保镖得到大少爷的命令后分外猖狂,仗势的狗总是会叫得更凶残,但凡身材差不多的男男女女都要被拉扯住让他们看清楚再走。
鹤望兰步下台阶时,立刻有保镖堵住他道,“等等,你怀里这个女生我们要看一眼。”
鹤望兰道,“呸,长狗眼睛吗?我的女人也配你们看的?都滚开!”
保镖立刻涌来三五个,强行想上手扯人。
萧倦从后方闪出,但见他腿脚利落如电,应该是练过跆拳道有很深的功底,连连侧劈出两脚,将最先碰触到许岁辞的高大保镖踹翻在地。
扭转腰身回旋一击高踢腿,将第二个保镖的头部一脚踹中,保镖们都是经历过专业公司培训的,擒拿格斗皆不在话下,此刻被萧倦一脚踢中的保镖则像遭受拳手重击似的,整个人斜飞而出,重重摔向地面,嘴角滴淌出殷红的血液。
许岁辞轻轻地哭了几声,竭力不敢啜泣,只是低声呜咽,跟猫儿似的挠心挠肺。
鹤望兰也生气极了,大喝道,“你们这群傻逼知道老子是谁吗?连星城鹤家都敢惹,是不是想闹得家破人亡才知道老子的大名!”
抚手拍拍许岁辞的后脊,竟然宽慰道,“有我和萧倦在,不会让你被抓回去的。”
许岁辞忍忍了眼泪,咬住嘴巴,脸埋进鹤望兰胸前。
真是鸡飞狗跳把事情闹得太大了。
许岁辞一阵惭愧,这下子大哥还有学院里这几位恐怕得记恨他一辈子了。
鹤家。
一众保镖居然被这两个字骇得一动不动。
萧倦伏低身躯,长腿横扫地面,又将最靠近几人的保镖放倒,冷面起身站到鹤望兰身侧。
此刻他也不能安慰许岁辞,只是冷幽幽地环视着周围的几人,以眼神告诫所有人不准妄动。
在浴场门口动手彼此都不好看,很快就有爱凑热闹的人一层层将出事地包围起来,掏出手机不停拍照。
许乘风吸了最后一口烟,朝空中吞云吐雾了半晌,一个保镖伸出手来,他将烟蒂狠狠熄灭在对方的手掌心里,一瘸一瘸走到中心地带。
“姓鹤的,”许乘风冷笑,“很了不起吗?”
许乘风历经人生苦难太多,对某些事早看得极淡,唯独他弟弟和挣钱这两件事是他无法轻言放弃的执念。
“我现在就是要看你怀里这个女人,你为什么不叫我看?鹤家的人从小就见不得光?一群鼠辈。”
鹤望兰从小到大可没叫人如此当面羞辱过,激气得脸面一阵红一阵白,直想跟许乘风对冲两句。
萧倦冷眼一横,“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别人的女朋友有如此浓厚的兴趣,不过看你这样的阵仗,应该也算有头有脸的场面人,现在四周到处都是人,不一定还有记者,如果明天这事儿见了头版头条,恐怕哪一家的颜面都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