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被进来的一帮帅哥迷晕了,越过好几桌客人,主动替几人找好靠窗通亮的座位,鹤望兰十分清楚自己算不速之客,很牛逼地占据两个座位,朝服务员吩咐,“本少爷早晨吃不好是要发火的,把你们店的招牌菜按三份量摆盘,五分钟内快速端上来。”
许岁辞慢悠悠掏出一万块钱,厚墩墩往桌面惊堂一拍,“今天谁都别跟我抢,我买单,我点菜!”
向服务员莞尔浅笑,“所有特色菜各要三份,请上得快一点,时间很赶。”
萧倦散笑,狭长的眼角眯着笑意,这算是真正意义上从各个细节观察一个人,柔摸他的头发,“岁岁好能吃啊。”
又不用你养我一辈子!
鹤望兰的手也搭在许岁辞的头顶,“土鳖,现在有谁还带现金出门?”
你呀!鹤公子,要不要前情提要啊!
许岁辞暗中来一招大鹏展翅,驱散两人骚扰的狼爪子,讨厌,把本少爷光可鉴人的发胶都沾走了不少。
白烨则把一万块从桌面谨慎装回许岁辞的皮包,“岁岁,财不外露是古话,要收拾好哦。”
许岁辞只对白烨笑。
第一目标达成。
鹤望兰伸个懒腰,一身金属链条外加宝石戒指,脖子上的金牌子挂了一串,竟不顾任何人的存在,一把搂过许岁辞的肩膀。
“接下来,想带本少爷去哪里呢?”
“什……什么带你去哪里,我,”请你了吗,几个字不敢说,“这不是到了商业街,随便溜溜,不一定能淘到什么好东西呀。”
鹤望兰捏住他的鼻子,“你看本少爷像买大街小巷里廉价服装的人吗?”
他都是参加米兰时装新款发布会,然后挑款式订制的好伐?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转过街,岁岁一定很有经验,你带我走。”
萧倦仿佛不能服输,但也无法像鹤望兰一般不管不顾放肆任性。
小拇指勾住许岁辞的小指头,眉眼如画一弯,“一起走吧。”
许岁辞脖子和手指都被卡住了,完全回不了头,大声呼唤,“烨烨!烨烨!”
白烨无奈与陈燧跟在后面,体贴道,“放心走,我一定跟着你。”
正如萧倦所说,他从来没有出门逛过街,对于任何新奇的商铺都显得兴趣勃勃,倒是鹤望兰一直嫌东嫌西的,喳喳喳个没完没了。
先说阿曼尼最新款西装面向中老年客户,款式古板又缺乏新意,古驰的红配绿花苹果设计简直俗爆地心,巴宝莉百年不变一种类型。
许岁辞翻眼:挑剔,你叫塞班呀!
鹤望兰看见他翻眼的微表情,怎么可能任由他继续挑衅自己,扯一扯许岁辞某宝买的小西装,故意道,“廉价到都扎手了,要不然给你好好买一身先。”
又是猫女仆装吗?或者直接领我去美特斯邦威!
许岁辞的钱在口袋里叫嚣:我们只想花在烨烨身上!
单手一抚平笔挺不粘毛的西装领,故意大声道,“我勤俭节约怎么了?跟你讲我男德班出身,就是某一天结婚了,每个月也只花八百元,剩下的全部都留给老婆用!”
润物细无声般地表忠心,烨烨,你听到了吗~
白烨果然回应他,“岁岁将来一定很贤惠。”
贤惠?
鹤望兰无时无刻不打击他的骄傲,斜眼横他,“就凭你?离开圣罗兰精英学院的话,还能挣到超过三万的月工资?”
我可以继承家业呀!
许岁辞急了,大手一挥,挥斥方遒。
整条商业街上每一幢大楼的广告位,满是镶嵌着毕方珠宝最新季海报,所到之处,随处可见许家的品牌柜台。
那种自信,那种嚣张,足以让我遗忘自己是谁。
萧倦始终没吭气,单手捏在裤兜里拳心攥得咯吧作响,霍都早晨临出门递给他一把黑卡说随便刷。
但他基本住在艺术长廊,衣食住行从来没自己动过手,究竟给岁岁怎么买衣服,卡要怎么刷呢?
几人转了近一个小时距离,光是不同公司的星探就过来问了好几次,对拍杂志或是进入娱乐圈有什么兴趣。
鹤望兰发飙也徒劳,扯着许岁辞和萧倦,一行五人随便进了一家华国潮牌沙龙。
总是挑剔的鹤望兰终于肯停止喋喋不休,琳琅满目的货物让他兴奋,禁不住亲手指点了几十件潮服,全部上身试一试。
萧倦不得已松开许岁辞的手,也上去挑款式,毕竟先买上几件衣服刷一次卡,接下来他才能学会花钱。
陈燧同行,翻开标签一看,啧啧道,“才四五千一件,这价格也太亲民了吧。”
留下贫困户许岁辞和白烨,坐在沙发里吃茶几上摆得棒棒糖。
天助我也。
许岁辞要的就是这个机会,朝白烨咬耳朵,“咱们跟他们不是一个阶级,反正都是一条街,咱俩单独去转转呗?”
“可以呀。”白烨果然不会反对,对他百依百顺。
许岁辞蹑手蹑脚走到陈燧旁边,嘀咕嘀咕,“我和烨烨再去前面看一看……”
陈燧正被物美价廉的衣服纠缠不清,一边颔首,“别跑远了。”
一会儿打电话找你们。
许岁辞已经扯起白烨跑出二里地去了。
白烨哈哈笑着,“咱们怎么跟做贼似的,要命!”
许岁辞将手表手机调成振动,他等待着能跟白烨独处的机会已经海枯石烂了。
一直舍不得放开白烨的小手手,冲老婆提议,“我知道D座上有一家大型游乐园,烨烨陪我去那里玩。”
许岁辞做过攻略的,游乐园被称作是情侣圣地,但凡进去的男男女女互相告白,成为情侣的概率是70%
进入游乐园的人都要换一身卡通人物服饰,白烨有些不好意思,许岁辞已经穿了一件连体煎鸡蛋服装,仿佛打散的蛋花在油锅里滋滋煎烤。
我命油我不油天!
白烨只好勉为其难地套了一件斑纹虎连体衣,他瞧出许岁辞想玩的情绪跃然于表,实在舍不得打断他的兴趣。
两人先后疯狂地玩了好几个项目,反正套着衣服谁也不认识谁,白烨也逐渐抛开面子。
许岁辞拉着白烨来到了减压馆,两人先用柔软的枕头互殴了几十下,白烨平常并不轻易表露自己的内心,枕头甩得格外用力。
许岁辞连连败退气喘吁吁,立刻要求换一个场景。
下一个屋子摆得全部都是各种石膏模型,成本不贵,专门涂上颜料制作成各种东西。
“烨烨,我看网上说这个超级解压的,知道吗?摔东西可以令人产生兴奋感。”许岁辞抱起其中一个大肚福娃,猛地砸在地上,大骂一声,“鹤霸天,我说不喜欢上学,你偏叫我上学,打你!”
大肚福娃砸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哐当声相当解恨。
他又抱起一台假录音机,站在凳子上骂,“鹤霸天,你有几个臭钱,你了不起呀!砸你!”
对吓呆的白烨招呼,“别怕,这些都能砸的,你也试试。”
在他引导的眼神下,白烨拿起一块烟灰缸往地板一砸。
哐当哐当得碎裂感刺激了耳廓,但内心一阵舒爽,脑子里的拘束彻底解放了。
“烨烨,你想骂谁就骂谁,随便砸呀!”
许岁辞抱起一个假房子,继续往地面一砸,“陈燧!虽然我也不晓得该骂你什么,但是我就是想砸一下!”
“萧倦!”许岁辞站在凳子上愣了半天,好像更没有理由骂他,竟魔障了口出狂言,“我让你上课睡觉!我都跟你说不要亲亲了,你还非要吸吸,你究竟把我当什么,气死我了!”
“岁岁。”白烨急匆匆喊他,“别砸了,你砸得太多了。”
许岁辞积累的情绪实在太多了,不顾任何人的劝阻,抱起一台假电脑,“烨烨,我还要骂你那个禽兽爹,花三万块钱就把你卖了,畜牲,我要是……我弄死他!”
最后一声碎响。
白烨的眼眶立马红了,朝许岁辞颤抖道,“岁岁别砸了,好吗,听话,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也很憋屈,喊出来就好啦,别砸了,听话。”
伸出双臂柔和地抱住许岁辞的身躯,“可能我们真的遇见了很多烦恼,但我们最终遇见了彼此,这就是幸运的开始,岁岁。”
许岁辞眼眶随之一红,紧紧回抱白烨,“我从第一天的时候就发誓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但其实……”
我骗了你。
“烨烨,我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善良,我其实……我其实是许家的……”
白烨蓦地推开他的怀抱,打断了彼此的谈话,迅速恢复正常,摸一把许岁辞哭丧的脸,“别再说了,你快看!”
捏着许岁辞的肩膀一转方向。
减压室的透明玻璃外,直立站着三个模特般身高的男生,不过表情各有千秋。
陈燧皱眉,鹤望兰咬牙,萧倦捂紧口罩。
许岁辞魂飞魄散连忙躲进白烨怀里,惊呼一声,“这房间是隔音的吧?!”
鹤望兰拍拍玻璃墙,比划五根手指,虽然他确实没听清许岁辞究竟骂了他什么,不过鹤望兰三个字的口型他还是看得出来。
“许岁岁,你够胆大的啊,起码骂了我十几句吧!出来说话!”
他的威胁是小,主要是萧倦的眼神沾染了些看不分明的情绪,他越往白烨怀里钻,那情绪越阴人,都快要拧断谁的脖子似的,晚上做美梦都会惊醒。
许岁辞只好跟白烨乖乖走出解压室,都不知三个渣攻是如何找上门的,白烨朝陈燧招招手,叫他陪着赶紧去把斑纹虎连体衣换掉,被人瞧着怪羞人的。
鹤望兰狠狠揉了揉许岁辞的头,“你刚才肯定没少骂我,老子秋后算账。”他实在讨厌小孩子多的地方,忍不住到门口等。
许岁辞才听明白,原来几个人根本没听见自己骂人的话呀,没心没肺又换成笑脸。
萧倦领他去换衣服,将人摆在长凳间坐定,许岁辞摇晃两条腿,准备拉开拉锁才觉察对方根本没有消失的意思。
“你不走吗?”出去呀,直盯着人心里毛森森的。
萧倦道,“你身上沾了好些白石膏渣子,我来帮你脱吧。”
“呀~”
许岁辞完全没料到对方的手速极快,还没做好防护准备,上身被剥开一半,露出套着二股经背心的雪白肌肤。
“这是什么?”
萧倦明知故问地指了一下他连体服正对着肚脐眼的一块小造型。
“煎鸡蛋呀。”
“为什么在这里缝一个煎鸡蛋?”萧倦莫名困惑。
“挡着肚脐眼怕着凉吧。”不给他继续脱,也不给他继续穿,掌心半上不下地揉着许岁辞的腰背,小雪人立刻被樱粉色的气息包裹。
他生气了吗?许岁辞暗自思忖,若不然萧倦的手指分外用力,俨然要搓破皮了,但他似乎又没生气,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根细长红绳,上面缀着几个黄金制小铃铛,叮铃铃发出微弱但清脆的声响。
萧倦确实很生气,若不是白烨途中偷偷给陈燧发了定位,凭自己给白眼狼岁岁打得那几十通电话,今天是别想找见这个人了。
“来,咬着。”忍不住粗鲁把二股经背心的下摆扯起,命令许岁辞叼入嘴里,大拇指与衣料在软嫩的舌尖摩挲一滑,沾了些口津。
更衣室里仅剩两人的呼吸,许岁辞的明显急促一些,柔软肚皮暴露在变态的视野之下,颤抖而起伏,连小小的鸡皮疙瘩都在瑟瑟。
萧倦蓦地狠狠吻了下去,如同在皑皑雪原残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许岁辞想躲,后腰被大手凶狠地朝前推送,两只脚尖酥软得踮着地面,周身再没有多余的支撑点,如雨疏风骤中一叶癫狂无依的小舟。
萧倦将红绳系在许岁辞扭缩的腰际,拇指故意弹拨上面的铃铛,金闪闪的光泽摩擦着口舌遗留的痕迹,缠绵出靡靡的声音。
有主的猫儿必须系上铃铛。
许岁辞宛如一块真正的煎鸡蛋,半摊在长凳中央,萧倦一件件帮他穿好衣服,从随身提的手袋里取出一双时尚的小羊羔皮鞋,许岁辞穿好白袜的脚托在掌心捏到松软,才小心翼翼套入皮鞋里面。
“大小合适吗?”应该是非常合适的,他视量过这双微带圆润的脚无数次,更不要提梦里的舔动。
许岁辞隐隐感受了一下,“很好很舒服。”感觉能站起来再跑二百里。
萧倦不放心又捏了一下鞋头的位置,低语一声,“给你买最好的鞋,可不是让你穿上跟别人跑的。”
许岁辞从游乐园里活着走出来,白烨才终于放心,萧倦隐藏在发丝间的幽暗眼神实在是刻骨铭心,生怕岁岁要被他剥皮拆骨了。
许岁辞踩着新皮鞋走得很欢,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也以为萧倦生气得要咬人。
毕竟没跟他打招就跑了,确实很不厚道。
白烨探头看了他身后一眼,“萧倦去哪里了?”
许岁辞哦了一声,“上厕所去了,毕竟人有三急嘛。”
白烨戳戳他没心没肺的笑脸,“咱们确实不该抛下别人独自跑出来玩,接下来你得好好将功补过才行。”
许岁辞的手指又塞进皮包里捏了捏,钱钱还有很厚一叠,奢侈一下肯定没有问题。
又一想收了萧倦的礼物也得还一个差不多的,毕竟礼尚往来嘛。
朝陈燧问一声,“你知道我脚上这双鞋多少钱吗?”问话完又后悔得咬舌头,生怕陈燧反问他为什么萧倦要买鞋给自己。
索性陈燧没那么多心眼,实打实道,“七八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