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霜幸一副欲语还休,娇艳柔情的样子,南竹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
*
好家伙,这动静,秦听十分尴尬地关掉了电脑屏幕的音量。不愧是主角攻受啊,这亲的难舍难分,秦听都不好意思看了。
小说照进现实,文字突然变成影像,而且还是现场直播。
秦听尴尬的脚趾抓地,他小心翼翼地转头看江言酌,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秦听摸了摸鼻子:“吻戏不好看吗 ”
江言酌薄唇轻启:“恶心。”
秦听撑着下巴,乐不可支,心中是难以言喻的开心,“太棒了,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我好像很快就可以解脱了啊,不用再这么煎熬了啊。”
江言酌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内心好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他有些自责地说:“抱歉,我要是早点察觉就好了。”
听到江言酌的话,秦听轻轻地摇头,没用的,若想扭转乾坤,这个设定工厂里的人,时间和机遇,一样都不可缺少。
他本就是炮灰的角色。可他偏偏固执,在纸片人的世界里孤独而倔强地活着,那些侥幸躲避的灾祸反倒成了他可以支撑下去的理由。他就这么苟延残喘,硬生生地撑了两年之久。
世界工厂里的巨型机械依然不停歇地转动着,他依然是那颗微不足道,却满是骄傲的螺丝钉。
察觉到身体的不适,腹部的疼痛愈发明显,绵延不断地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浑身上下几乎使不上任何力气。
秦听的脑袋晕晕沉沉,不是吧,他好不容易费劲心力撮合主角攻受,最后却是亲手送自己下线,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秦听僵硬地仰躺在沙发上,呼吸都很痛,他用尽全身力气抬了一下胳膊,攥住了江言酌的手。
江言酌惊诧地回握,秦听的手凉的如同腊月里的寒冰。茶棕色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憔悴,好看的眼眸此时亮的惊人。
江言酌没由来的心慌与恐惧。
秦听摇了摇他的手,苍白无力地笑着:“谢谢你啊……”
话还没说完,秦听就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仰躺在沙发上,呼吸轻浅。
江言酌绷着的心弦瞬间断了,他看见秦听的左手一直按在小腹上,他连忙掀开他的衣服。映入眼帘的却是触目惊心的青紫,落在秦听本就白皙的肌肤上更加扎眼可怖。
江言酌呼吸快要停止了,身体的反应快于思考,他立即迅速起身抱着秦听下楼,打车去医院。
这是江言酌第一次发现,原来怀里抱着心爱的人竟会是这么一件痛苦而绝望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HE!HE!别被吓到,南竹下章就挨揍啦,但不能揍太狠,得先分干净嘛。
笨蛋作者洗干净脖子等待挨揍啦。
小可爱们别生气奥,摸摸头。
第27章
美人在怀, 南竹的心如同塞了个暖水袋,愈发温暖膨胀。
膨胀着膨胀着,忽然就炸了。
湿哒哒浇了一身的水。
就当南竹奇怪他的心怎么会漏水时, 他连睁眼都觉得吃力。
靠,是这屋顶漏的水。
他立刻拽着霜幸夺门而出。
然后他就听见身后的人大喊大叫,“南侧的厕所又漏水了。”
南竹和霜幸顿时觉得自己身上充斥着妙不可言的味道。
他们不干净了。
霜幸的秀发还在滴水,他俏脸羞涩:“要不我们去附近的酒店洗个澡吧。”
南竹犹豫着正要答应,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南竹接到电话后,当即拒绝了霜幸的要求, “对不起, 我得回去补作业。”
霜幸轻抿嘴唇:“好吧, 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南竹喜不自胜, 当即把他的手机号, 微信号,企鹅号,微博号通通都留给了霜幸,生怕他找不到自己。
他恋恋不舍的与霜幸分别。
-
南竹打车回到学校的路上, 他简直怒不可遏, 秦听竟然没有给他补完作业,他这一下午都在搞什么。
电话也打不通,对哦,秦听的包让他扔到公寓楼梯后面, 宿管老头收集的垃圾堆里了。
南竹急匆匆地回到寝室,却发现寝室门没有上锁,秦听不见踪影。
他立即在寝室群里询问。
[南竹:你们谁下午回寝室了?]
[方让:我和徐峰下午在跟老师做项目,没回去过。]
[徐峰:怎么了,寝室不会进贼了吧。]
[南竹:我让秦听下午在寝室里给我补思修作业, 他竟然没写完,思修老师决定要给我挂科了,秦听真是令人无语。]
[方让&徐峰:……]
[南竹:酌哥也不可能回来啊,他都好几天没回来过了。]
[南竹:我等会非得好好和秦听算算账。]
看着寝室群没人再回应他,南竹换了件外套,决定去询问宿管老头。
李大爷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法制节目,被人咣咣咣敲玻璃。
他皱着眉问道:“你有什么事啊。”
南竹趾高气扬道:“我寝室门莫名其妙被人打开了,我要查监控。”
“你哪个寝室啊。”
“103寝室。”
“哟,就你把小秦听锁屋里的啊,老子开的门,你有意见?”李大爷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南竹火气直窜,“靠,你有什么权利,不经过我的允许私自开我寝室的门?”
李大爷嗤笑:“呵,人民享有自由的权利。”
南竹觉得这老头简直有病,恶声恶气道:“你知道我谁吗,我爸认识你们校领导,我要跟你的上头举报你。”
李大爷霸气起身,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你可挺能耐啊,我们只当你们同学间闹着玩,没去告你个非法监-禁,你还逞能上了啊。”
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爱收集垃圾的老头竟然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南竹莫名心慌,有点不知所措。
“你知道非法监-禁得判多少年吗?”李大爷瞄了眼屏幕上的文字,掷地有声道:“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剥夺你权利,就你还舔脸举报呢。”
声音嘹亮,宛如铁血法官在宣判着不法分子的罪孽。
“我管你爹是校董,还是啥玩意的,跟老子我都没关系。法律面前你们都得是孙子!”李大爷的头上散发着正义的光芒。
“来来来,你敢不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给你录上,这儿子多孝顺,自己想吃牢饭,还惦记着给他爹。”
这是南竹第一次发现:你大爷的战斗力完全不亚于你大妈。尤其面前还是个懂法律,糊弄不住的老大爷。
南竹平白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逃走了。
群里江言酌不知何时发了一条消息。
[江言酌:是该好好算算账。]
*
医院的病房里静悄悄的,秦听恬然地躺在洁白的被褥里,面色逐渐恢复了红润,像是乖巧地睡觉。
腹部的那处暴力性外伤,还好没有伤到内部脏器,只是表面淤青。
至于为什么迟迟不醒来,医生有说他劳累过度,又有点语焉不详,只称再观察看看,兴许明早就醒来了。
那道狰狞青紫色伤处,在江言酌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无法想象秦听是怎么强撑着一路从学校赶到公司,笑闹着戏称要在游戏里复仇。
他明明早察觉到了不对劲,可竟然粗心地忽视了。
江言酌目不转睛地守在他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抬手抚摸他光滑细腻的脸蛋。
摸一下,放下手。
再摸一下,又放下手。
摸了好多好多下。
那双漂亮的杏眼没有睁开,那对可爱的酒窝没有显露。
江言酌一想到秦听昏厥前的情景,他更是心如刀绞。
秦听刚才分明就是在和他认认真真地告别,他像个自知时日无多的病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柔声安抚着躁动的自己。
想到秦听一路承受着的痛楚,江言酌有理由相信秦听会逃离这里的一切。
他悄无声息地趴在他的枕边,呼吸里都是秦听恬淡迷人的草木香,温暖得令他鼻酸。
江言酌想要的远不只是一声谢谢,他分明想要的更多,但是现在他更想秦听快点醒过来。
蔚蓝色的枕巾上,茶棕色的头发和墨黑色的头发交织缠绕,好像再也不会分开。蓦地,落上了几滴莫名的水珠,迅速洇开消失不见。
秦听的家人朋友纷纷赶来,病房里依旧安静,只不过多了几个人的心跳以及无声的虔诚祷告。
江言酌退出了病房,站在楼梯口的窗户前,翻看群里的聊天记录。
走廊的声控灯亮起,屋外的蚊虫一遇见光亮,便不知死活地扑人食血。
江言酌抬手关窗,将它们隔离在外面。
他眉眼恹恹地看向玻璃的倒影,是该好好算算这笔账了呢。
江言酌噙着笑打了一通电话。
*
熊三惶恐万分地挂了电话,沉默不语。
熊四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哥:“啥意思啊,老大两年没联系咱俩了,是有啥指示吗?”
熊三痛苦地抱着头,“这可咋整啊,咱俩都已经金瓜洗手了。”
熊四愤怒地摘着西瓜:“哥,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想当年咱哥俩可是叱咤风云的A城霸主,如今怎能甘做田野瓜王。”
“我们得有抱负,有理想。”
熊三被熊四忽悠得一愣愣的,当即两个人开着他们的敞篷破旧四轮车,风驰电掣地迎接任务。
-
夜凉如水,室友迟迟不归。
南竹总觉得大爷晚上会拿着钥匙开门进来,在他的床头边宣判他的罪行。
宿舍暂时住不下去了,当即准备收拾行李回家住两天。
手机上收到陌生的短信,让他去后门。
南竹顿时眉开眼笑,他今天只给一人留了手机号。
一定是小霜幸对他念念不忘,夜晚想跟自己来场甜蜜的约会。
南竹瞬间心情大好,花枝招展地打扮成公孔雀,兴高采烈地被司机请上车后,就被打晕了。
!?
南竹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的前胸后背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意,像被人暴力踢打过一样。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大片旷野之中,四处无人,只有呼呼的风声。
他站起身来,感觉到脚底传来刺痛。
南竹浑身颤抖得不敢相信,靠,他的鞋呢,他的鞋竟被人抢了。
手机和背包也都不翼而飞,他好像和外界失联了。
南竹想哭,哪怕此刻让他回宿舍被老头吊着审判,他都情愿。
可他现在呢,目光所及之处,荒地杂草丛生,隐藏其中的一条小路上,铺满了各种砂砾碎石。
南竹咬着牙,他穿着袜子艰难地走啊走,这路好长,好像望不到边际。
这里好像连个活物都没有,是个杀人藏尸的好地方。
南竹越想越觉得可怕,不由得加快脚步,可他的脚太疼了。
他的右脚拇指一天之内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戕害。这种钻心的痛,让他大汗淋漓,但不一会就被这凉风吹散了。
他此时又冷又疼又困又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像就是他现在的境遇。
不会有人发现他困在这里,王者游戏里的英雄儿女不会出来救他,他只能咬着牙拼命地走。
他此刻心无杂念,什么都不再去想。
走了不知道几个世纪,他好像一辈子都没用腿走过这么远的路。
当他走到了小路的尽头,他看见街道上有轿车在飞奔行驶。
南竹感动得热泪盈眶,他终于看见希望了,他终于要得救了。
他正准备跨越栏杆,飞奔拦车。
可惜不幸的是,他的视线瞬间被挡住,他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他被人套上了麻袋,按在了车上。
南竹连忙求饶:“大哥,我错了。我还有更多的钱,我可以都给你们,你们放了我自由好不好。”
没人理他。
嘭得一声,南竹感觉自己又被拎下车,身边的人消失不见了。
他拿开头套,愕然地发现他又回到了原点。
还是那条路,还是那个圈,还是那片天地。
那些枯草也在尽情笑话他,在风的呼啸下笑得直不起腰。
南竹顿时绝望,喉咙里发出走兽般的悲鸣与嚎叫,他掩面痛哭:“我为什么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不远处,熊四趴在西瓜秧里跟着清唱:“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记忆中你青涩的脸……”
看着那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瘫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嚎哭打滚,满地黄沙飞扬。
熊三熊四只觉得眼前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俩人相顾无言。
但这折磨人的手法,令他们叹服。
熊四轻咳出声,打破寂静,“那个,他到底怎么惹咱们的阎王老大生气了。”
“活该呗,惹了不该惹的人。”熊三唾弃道。
熊三熊四无语地望着瓜田,不知是为何人,无奈地叹息着。
痛苦完毕,南竹觉得自己不会被困难打倒,天色亮起,他又踏上了征程。
他的袜子被磨出了洞,脚磨破了皮,出了血。
但都没关系,他还是王者,他还是生活的男主角。
可是命运偏巧爱与人开玩笑,南竹又一次在希望的路口处,陷入了绝望。
他与那些能救他的车辆擦肩而过,又被绑上了土匪强盗的车,又回到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