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听假装听不懂,“哈,谢我做什么。”
于润辞笑道:“我知道是你在背后默默帮我,公司给我开了很高的薪水,还派医生去我家里看我父亲的腿伤。”
秦听自知瞒不过:“公司对自家员工的优待,应该的应该的。”
于润辞的身子越挪越近,他的气息快要喷洒在秦听的脖子上,“你怎么这么好啊。”
“咳,我没那么好。”秦听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往另一边挪了些距离。
他其实是挺愧疚的,因为他的鲁莽与失误,于润辞这辈子大概是与南竹绝缘了,不过倒也挺好,离那个蠢货远些。
至于于润辞面临的窘境,他真的只是随手一帮,也没直接帮到底,毕竟于润辞天生骨子里要强,定不能平白接受太多的施舍。
“怎么办,我好喜欢你的温柔啊,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于润辞面色娇羞地摸了摸秦听的手。
秦听犹如触电般猛地缩回手。心中啧叹,不是吧,又来,还没结束么,这怎么又来一个绿错人的。
绿色再也不是他的幸运色了,他现在对绿色都快有阴影了,他穿绿是想被绿,这怎么又成绿别人。
聪明反被聪明误,秦听露出苦涩的微笑,“别闹了,饶了我吧。”
于润辞撑着下巴,他玩味地看着秦听臊得耳朵都红了。
他嘴角不住的上扬,露出一副捉弄人的表情,“不吓你了,谁让你也骗过我,扯平了哦。”
秦听哭笑不得双手合十,似是求饶般,“错了错了,你可真是太调皮。”
“嗯哼,”于润辞戏谑地开口,“白黎可是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要把你拿下呢。”
秦听颇为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俩个小冤家啊,你们闹你们的,可别再牵扯上我。”
他可再也不敢替他们断官司了。
“说着玩而已,其实我们根本没什么机会的,对吧。我们能拿什么去和那个有近水楼台优势的争呢?”
于润辞玩味地看着秦听。毕竟有个人虎视眈眈地守着他的宝贝呢,估计很快就会比他们捷足先登。
秦听一脸茫然,“啊?”
他望着于润辞飘然离去的身影,这才惊诧地察觉到于润辞的不同寻常。
好家伙,他貌似也是一朵深藏不露的小白花呢。
*
接到南竹的电话后,秦听平生头一次如此期待他们的见面。
他似乎能预感得到,这场见面的特殊之处。
他怀揣着一种比逃课都紧张刺激的情绪,急匆匆地换身衣服,办好出院手续,赶到约定的咖啡馆。
活久见的是南竹竟然会比他先到,照他往常的脾性,每次出门不迟到个一两小时,都是种恩赐。
南竹看秦听落座后,皱着眉不满道:“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我人消失不见,你都不知道找我一下的吗?”
秦听悠然地点完咖啡,闻言抬头,捂嘴轻咳道:“我受伤住院好几天,一直昏迷不醒。”
说完,另一只手按着肚子,面露愁苦道:“现在还痛着呢。”
南竹本想再次谴责,想起自己的暴力一脚,瞬间熄灭了火。
怪不得秦听会忍着几天没联系自己,平时黏人的要命,自己出了事情,他倒不闻不问。
原来是住院昏迷了啊,那两个绑架自己的人显然与他没什么关系。
南竹双手交叠地放在二郎腿上,眼神不屑姿态倨傲,数落着面前的人,“你现在和以前真的变了很多,也不再温柔体贴。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你再也不是我最初喜欢的那个你了。”
无语,渣男语录,跟这种脑子残疾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秦听迟疑了一会,慎重地说了句:“南竹你是个大煞比?”
南竹本以为秦听会自责地泪眼汪汪,然后自我总结过错,并发誓他会痛改前非。
却怎么也没想到秦听会回他这么一句,他错愕地看着秦听双手护头的样子,“哈,你说什么。”
秦听就是想试探一下,他那个ooc惩罚还健在不。
骂了南竹一句后,他抱着脑袋等了很久。
端上来的咖啡都要变凉了,杯子也没有要炸裂的趋势,棚顶的吊灯也安稳地悬挂在空中,路人也没有出现脱手刀叉的情况。
秦听有些欣喜地放下双手,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抚。
他好像不用再憋屈地隐忍,敢怒不敢言了呢。
南竹被骂了后,倒也没太生气,只以为是自己一脚误伤了秦听的脑子。
他有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南竹优雅地抿了口咖啡:“放心,我不会伸手打你的,我是贵族出身,没有那些乡村野夫的野蛮残暴行为。”
提起乡村野夫,南竹对那两个强悍的男人恨得牙痒痒,他身上现在还青一块紫一块。突然他的脚传来猛烈地疼痛,他大叫道:“啊,疼。”
秦听眨着大眼睛,惊慌地捂住嘴道:“啊,真是不好意思,踩到您了,我可真是太抱歉了。”
精致的脸上明晃晃地挂着一丝不寻常的微笑。
说完话,秦听就在心底默默查数。
南竹痛得眼眶里瞬间涌上泪水,眼睛模糊了许久,他的脚本来就伤痕累累,他特意穿了双大几号的鞋,走路就跟在刀尖上跳舞一般。
他现在的痛苦完全不输于海的女儿,毕竟他们都是为了爱情勇敢献身。
秦听数了几百个数,他还是完好无损地坐在原处。
看来,他现在既可以骂南竹,也可以打伤南竹了。
南竹缓过神来,满头已是大汗,痛的嗓子都要劈叉了,他郑重开口道:“秦听,我们到此结束吧。”
他觉得分手这个词,属实不能概括他和秦听的关系。毕竟他们当时在一起也是年幼无知头脑冲动。
他们连接吻,拥抱,做-爱这些情侣该做的事情全都没经历过。
所以,属实称不上是恋爱啊,这不就是小孩的过家家么。
也不知道他当年怎么会一眼选中秦听做他的初恋。现在的秦听真的是哪里都不对他的胃口。
算了,毕竟秦听也曾是自己的贴心助手,简直比家里的佣人还好用,既养眼还舒心。
曾经的种种彻底翻篇吧,他现在已经有霜幸这个绝世大宝贝了呢。
秦听这个赝品该扔了。
南竹清清嗓子,正色道:“我对你很不满意,而且你已经越来越配不上我了……”
南竹的结束一说出口,秦听对他接下来的话完全忽略掉了。
他此刻耳边全是咻咻咻的声音,数不清的烟花在黑暗的天穹中径相燃放,转瞬间,璀璨明亮照耀如白昼。
原来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花,可以是烟花的花,也是柳暗花明的花。
秦听在这混沌狭窄的地界里,摸着黑穿梭了许久许久。
他终于告别了霸道的死亡威胁,告别了极致的倒霉气运。
他不用再委曲求全地做纯良小白花,他重新拥有了人格自由。
好在前半程他足够的勇敢坚韧,好在后半程他有同伴鼎力相助。
秦听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
南竹的话音减弱,他无奈地看着趴在桌子上哭得浑身颤抖的秦听。
唉,果然如他所想,秦听悲伤难过的简直不能自已,以秦听喜欢他的偏执程度,他们怕是一时半会都不能彻底两清。
南竹不免有些焦躁:“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我告诉你没用的,你开个价,或者我可以按照我家最高级管家的年薪给你补偿……”
话还没说完,南竹错愕地看见秦听挡住脸的手移开了,他脸上干干净净,显然一滴泪都没有,他分明是在快乐地捶胸顿足。
秦听笑得开怀,险些喘不过气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笑眼弯弯道:“来,傻子,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忘录音了。”
南竹:????
“你是被我刺激得疯了吗?”南竹简直不敢相信,秦听现在的行为宛如范进中举,欢快洒脱地几乎手舞足蹈。
回答南竹的是温柔的贴脸杀,是一大泼褐色,充斥着苦涩味道的液体。
“你个傻逼脑残智障,真以为会有人爱你爱得死去活来。老子就是利用你混时长,打boss玩玩而已,你还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你怎么不照镜子看看你那张驴脸,摁地上种瓜都没人搭理你。五官没一个好玩意儿,跟你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估计你这辈子最后是自恋死的吧,玩王者菜的都不如刚会拿筷子的小朋友。你那手和脑子是拼刀刀砍来的吧。”
“你挖个坑自埋,都会加重全球的污染问题。你放过这个无辜的世界吧。”
……
秦听站起身,双手叉腰喋喋不休地痛骂南竹。
他也情不自禁地感慨,哇呜,我好恶毒,我好粗俗,但我好爽啊。
南竹的头顶宛如咖啡的发源地,顺着坑洼的面部,此时纵情流淌一泻千里。
他脸也憋青了,嘴也气紫了,伸出手颤抖地指着秦听,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众所周知,南竹身为贵族的骄傲是不允许他言语粗俗,行为野蛮。
秦听骂爽了,再也不想面对南竹那张五颜六色的驴脸。
他准备离开。
南竹的脸上写满了愤懑与恼怒,这是第几回被人指着鼻子骂了。
贵族就要平白忍受吗,他王者十级贵族玩家还会在网上怒斥队友。
真正的贵族,就是要勇于直面无耻的莽夫。
想到这里,南竹义无反顾地起身,一只手抓住秦听的衣领,举起另一只拳头恐吓地制止他行动。
秦听皱着眉看着面前挡路的人,眼见他又要不知死活地动手动脚。
去你的体弱多病,岁月静好的小白花。
老子是恶毒的食人花。
秦听猛地攥住南竹的手腕,猛地往下一拽,肩膀抵住南竹下坠的肩侧,另一只手薅住南竹的裤腰带,右脚踢准他的右脚,转体下蹲借用腰胯力量。将南竹原地掀翻,给了他一个极其漂亮的过肩摔。
砰的一声,地面承受了它不该承受之剧痛。南竹摔得四仰八叉,浑身上下骨头都要分家跑路。
秦听骂人,摔人这一套操作在内心上演过上万遍。如今发挥出来操作可谓是行云流水,熟练畅快。看得服务生小哥目瞪口呆,呆呆地站在原地。
秦听嫌弃地拍拍手上的灰尘,霸气嚣张地扬长而去。
他慵懒地站在阳光下伸个舒服的懒腰,等了又等,依然没有任何糟糕的事情发生。
秦听酝酿着准备发个朋友圈,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圈。
他心情舒畅地输入:为了庆祝本人脱离苦海,抽111个好友发送111元单身贵族限定红包,单身万岁,自由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 发红包30个红包庆祝分手成功。(有30个小可爱在追么,笨蛋作者哭笑不得)
阿晋昨晚抽了,有两三个小可爱的红包就是不让我发,没收到红包的在昨晚的评论里滴滴一下我
这次是真的真的下章抱抱,亲亲,举高高。
感谢在2021-08-21 16:07:32~2021-08-22 21:2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善良可以辟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囡风 (ˊ〇ˋ*)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倒v结束)
整容未必会让他荣光焕发, 但分手一定会让他如获新生。
时间只是短短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秦听觉得这一辈子的快乐都要消耗没了。
陈子凡一个电话打过来时,秦听机智的特意拿把手机拿远点。
电话里, 陈子凡啊啊大叫道:“你终于争气了啊,男人你又行了,你站起来了。”
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
秦听的声音透露出自豪与骄傲,“我不仅自己站起来了, 我还把那货打趴下了,夸我。”
陈子凡十分配合:“太优秀了, 果真是住一次院, 把脑袋也治好了呢, 嘿嘿。”
秦听无语凝噎:“倒也不必这么夸我。”
陈子凡:“你在哪, 我们去接你,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
秦听报了他的地理位置后,嘱咐陈子凡道:“你来时候给我拿一件上衣。”
他现在穿的T恤上有道很深的咖啡渍,不用想也是摔南竹的时候弄上身的。
秦听所在的地方离鲸鱼总部其实很近,他抬眼望去便能看见鲸鱼的巨大logo, 在一众高楼大厦间格外引人注目。
他思索了一下, 在某平台上点了几份大额订单。
然后悠然地坐在路边,等着室友接他。
他本以为会是三只室友一起到,可他万万没想到,陈子凡直接叫了三车人, 当然都是平日里都和秦听他们寝走得近的朋友。
排场之巨大,还是令秦听咋舌感叹,他们出发去预定好的豪华派对包间。
他们刚一下车,就有侍应生热情地围了过来引着他们。大厅的水晶吊灯高贵地铺陈垂落,走上红木旋转楼梯就是极具光影效果的流星走廊。
他们的包厢在走廊尽头, 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一看就是败家公子哥纸醉金迷的好地方。
趁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点吃喝的时候,秦听从陈子凡手里拿过他带的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换上。
拆开包装的时候,秦听有点傻眼,这完全就不是他风格的衣裳。简直骚包到了极点,但也还是硬着头皮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