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露馨嫌恶地打量了一番愈加单薄的宣亦郁,“病秧子。”
————————
大家再忍忍,厚积而薄发,这女人马上就要打包滚蛋了……亦曦亲完人就跑,太不负责任鸟,抠鼻,活该被小郁子骂。
第一零六章 宫闱私情
柳居奇听她这话就直冒青筋,本来他今天就心情憋闷,这女人简直就是往枪口上撞,看来上次给她的教训还不够!
宣亦郁叹口气,拉住想冲上前的柳居奇,“罢了,容她去吧,我实在没精力再去管那许多,你就忍一忍,权当成全我的清净。”
“亦郁!你再这么忍气吞声的,只会让她不知好歹地骑到你头上去!”
宣亦郁还是不住摇头,柳居奇被他一棍子打不出闷屁的性格弄得脾气也上来了,恼道,“随便你吧,怪我多管闲事!”
章露馨冷嗤一声回了存芳堂里,她就是拿准了宣亦郁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柳居奇毕竟是个门客,他能替宣亦郁强出头几次?这东宫,说到底还是她的天下。
双碧送完商盛回来,看到章露馨已经不在了,这才放心地走到宣亦郁跟前,“殿下,奴婢有句话不知……”
“无妨,你说吧。”宣亦郁咳了两声,柳居奇虽然还装着生气的样子,却从袖管里拿出来一个纸包,别别扭扭地塞给他,“薄荷糖,估摸着那些你该吃完了。”
“谢谢。”宣亦郁感激地看一眼他,瞧双碧仍在犹豫,他知道这丫头心性纯良,也不想让她为难,“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快回太子妃那里去吧,别让她迁怒了你。”
双碧咬咬嘴唇,豁出去了,“殿下,这几日娘娘的脸都是商御医照顾的,奴婢总觉得……娘娘和御医走的近了些,若殿下方便,还请替娘娘换个御医,以防授人以柄。”
宣亦郁眼神一黯,方才所见,商盛年轻英俊,又是个能说会道的主,难怪能逗得章露馨开怀一笑,“她既然喜欢这个御医,我何必去说,进宫之前礼仪嬷嬷也都提点过的,你家主子自该知道分寸。”
柳居奇在旁边听的都快吐血了,这是啥意思?只要小三不出手,大奶权当都木有?!宣亦郁还非得等绿帽子戴在头上发光才有感觉吗?连他都看出来章露馨对那个御医有多欣赏了,俊男靓女干柴烈火,放纵不管的话迟早出事啊。
“双碧,你是个聪明人,在太子妃跟前提个醒,让她洁身自好,不然的话,后果也得她掂量掂量清楚。”柳居奇看不过去,态度强硬地嘱咐完双碧,这才让她离开。
宣亦郁知道柳居奇是为他好,可对章露馨的事,他实在是不想去管,这女人行事乖张骄纵,每次两人相对都只会让他头痛难耐,干脆眼不见为净,各人自种各人田。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再不舒服就找大夫看看,别自己扛着。”
“嗯。”
目送宣亦郁离开,柳居奇叹了口气,正打算回自己的水榭阁去,刚才驾马车的侍卫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一柄扇子,说是方才在马车外头捡到的,大概是他们下马车时无疑掉落的东西。
柳居奇想起宣亦郁那一摔,就知道这肯定是宣亦郁的东西了,接过来说自己会送还太子,那侍卫才放心离去。
扇子只是简单的乌木柄纸折扇,柳居奇还没打开就觉得眼熟,展开来一看,眼睛顿时瞪圆了——这是当日在醉欢楼头牌竞价时,花间照送给宣亦辰的肖像扇子!可是……这扇子怎么会到了宣亦郁的手里?
柳居奇百思不得其解,盯着折扇上宣亦辰淡然品茗的样子,爱不释手地抚了上去,那一个”漠”字也提的好,花间照果然慧眼如炬。
柳居奇正要合了扇子收好,突然发现在贴近扇柄处有两行细小的题字,是宣亦郁的字迹无疑: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柳居奇的手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将那柄扇子凑近了仔细再看,恨不得催眠自己刚才肯定是眼花了,这两句应该是什么别的诗词才对……
情爱困苦,相思难愁……柳居奇心里翻江倒海,若是旁人对宣亦辰有这样的心思,他可能会吃醋会生气,但放在了宣亦郁身上,柳居奇五味杂陈,真是说不出其中滋味。
他想起自己和宣亦辰当面亲昵的时候,宣亦郁那若无其事的笑容;想起宣亦郁大婚的时候,宣亦辰冷静的书写贺信;想起风岚帝对自己说,宣亦辰想要拉宣亦郁下马当太子……
柳居奇觉得身上发冷,宣亦郁究竟是靠着多么大的毅力,才忍着规着自己,甘愿当父亲兄弟的牺牲品?甘愿被自己喜欢的人算计利用?!
柳居奇摇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将那柄折扇深锁柜中,也把宣亦郁的自尊给牢牢地守护起来,这也是自己这朋友仅能为他做的了。
*****
商盛出了东宫一路不停,沿着迂回曲折的宫廊,抄小路行到了四皇子殿的偏门,那里早有人候着他,“商御医请。”
宣亦曦在屋里静静坐着,面无表情,屋里人纷纷大气不敢出,都能觉出山雨欲来的味道,生怕当了出气筒,商盛进来却不拘礼,将药箱子放下笑道,“四皇子这手又是怎么了,下了战场都受伤,还真是没个消停的时候。”
宣亦曦不理会他的玩笑,任由商盛将自己的手展开,细细捏出碎瓷渣子上药包扎,眉头都不皱一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女人上勾了么?”
“凭我这般风流倜傥、舌灿莲花,那蠢女人哪有不动心的道理。”商盛说着,脸色也冷了几分,显然是对章露馨这样浅薄的勾|引对象提不起兴趣,“她根本配不上太子。”
“那是自然,哼,大哥说她没犯七出不能和离,我就让她身败名裂,暂时委屈你了。”
“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商盛说着,跪在地上语气诚恳,和方才嬉笑的时候判若两人。
宣亦曦满意的点点头,戏做三分足,等再过断日子,章露馨就再也不是横亘在他和大哥之间的障碍了!
只是他今日一时激动起来吻了宣亦郁,宣亦郁心性敏感,怕又要郁结好几天……
*****
南怀军队在边界和风岚军对峙两天后,一鼓作气的发动攻势,两军虽然人数差不多,但一则风岚方面急于迎战,准备的不充分,二则多年的安逸让士兵们的素质与常年四处征讨的南怀军拉开差距,风岚军两次都被南怀军追的弃甲丢城,短短几日,南怀就攻下了几座较小的城池,气焰嚣张地驻军在辽河河畔,扬言要拿下辽河东面的所有地盘。
风岚帝闻言震怒,满朝文武也纷纷上书表态,万众一心地要将南怀军打退出辽河一带。
宣亦曦战绩辉煌,手下带领的新军更是风岚的骄傲,已经有不少大臣请旨让宣亦曦出征,不但可以让无往不胜的新军给南怀个教训,皇子身份出征也可以安抚人心,让百姓和士兵都安心。
风岚帝心中自有思量,虽然这个四儿子擅战,但和南怀的二十万大军对垒,可不是收服小部落那么简单,战场上不分尊卑贵贱,谁都有丧命的可能,所以他迟迟没有给出让宣亦曦出征的旨意……
话分两头,凤城太平如初,柳居奇的柳记肯德基顺利打败老字号的”食为天”,摇身变成凤城里客流最多的第一饭庄。
一开始柳居奇还常去柳记坐坐,后来生意稳定了,他也懒得两头跑,只是隔两天就让小乱去取账本给自己看,宣亦辰找的一众员工都能力出众,基本不用柳居奇操心什么。
宣亦辰和宣亦曦似乎最近都很忙,只有宣亦郁经常来水榭阁找柳居奇聊天,在宫里住虽然舒服,但也够无聊的,柳居奇还被司乐监的毕先生叫过去几次,请他新编几首曲子好给大宴用,柳居奇想想就觉得好笑,古人办宴会,奏的居然是现代人听的久石让和莫扎特……太惊悚了。
毕先生看柳居奇心不在焉地偷笑,拿笔敲了敲他的脑袋,“小子,我说什么你到底听见没有?这里加上磬音似乎更好一点。”
“毕先生决定就行,我这外行人顶多凑个热闹。”柳居奇讨好地笑笑,“对了,上次我说的那个吉他做出来没有?”
“七七八八吧,那乐器的弦太麻烦,还在改善,不过音色倒好,也容易上手学。”
毕先生让人去取半成品的吉他来,两个人正研究着吉他弦,小乱却找来了,气喘吁吁地连礼数都不顾上了,“柳哥哥,东宫、东宫……”
“东宫怎么了?宣亦郁出事了吗!”柳居奇紧张地站起来问,吉他差点儿摔在地上,毕先生险险接住,宝贝似的来回检查一番,幽怨地瞪了一眼柳居奇。
“太子没事,是太子妃……”小乱脸上表情古怪,“她私通旁人被发现了,皇上都被闹过来了。”
——————
挥大旗求推荐票票啊,大家让穿回变两星推荐吧?我让小柳他们脱|光光给大家摸。
第一零七章 废太子妃
柳居奇赶回去就看到东宫主殿围了一群的人,风岚帝神情不悦地坐在正前,手里端着茶盏浅啜,章露馨哆哆嗦嗦的在下首跪着,宣亦郁三兄弟一言不发地站在风岚帝座后,存芳堂的大小宫人也在外堂跪成一排。
风岚帝看到柳居奇在外头张望,跟身边的近侍吩咐了一声,柳居奇立刻被请了进去。
“父皇……儿臣实在冤枉,前些时候儿臣的脸被蜜蜂蛰了,一直在存芳堂闭门不出,哪里来的私会之说?”章露馨委屈地说。
“若是空穴来风,朕何必来这一趟,来人,将尸体抬上来。”风岚帝斜觑了一眼从容的宣亦曦,今天这事是宣亦曦捅到自己这里来的,如果事实真是如此,这章露馨也实在不能继续留在太子身边。
章露馨一看见那尸体的翠碧色衣角,脸色立马白了,不可置信地瘫软了身子,“双碧……双碧怎么会……”
两天前的傍晚双碧就不见了,自己只收了回报说双碧暂时被调去别处帮忙,最近她正看双碧不顺眼,也就没有计较追问,谁知今日再见,却是一句冰冷的尸体。
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周围人都是一阵抽气作呕声,柳居奇差点把刚才在司乐监吃的点心给吐出来,宣亦辰轻轻握住他的手,将带着竹香的帕子塞给他,“掩着口鼻,不想看就别看了。”
双碧的尸体是在荷花池的深处发现的,泡的浮白也就算了,脸还被划得不成样子,凄惨无比。
章露馨往后退了好几步,根本不敢再看第二眼,胆战心惊地磕头道,“求父皇做主,双碧是儿臣的陪嫁丫鬟,她、她一定是被人害了!”
章露馨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瞥了瞥柳居奇,柳居奇恶狠狠地瞪回去,风岚帝却全然没把章露馨的暗示放在心上,颔首示意尸倌,尸倌立刻撸起了尸体的左边袖子,那白嫩嫩的手臂上戳刻着几个字,粗略认去,居然是:娘娘私通,杀我灭口。
尸倌掰开双碧右手紧握的木簪子,对比过伤口的情状,禀报说,“皇上,这伤口的确是她自己死前拿簪子刺出来的,检查过口鼻之后,能看出来这丫头是溺水而死,大概是在沉塘挣扎时刻下了这几个字。”
宣亦郁的身子摇摇欲坠,小顺子赶紧眼明手快地上前扶着,双碧伶俐知礼,平日里没少帮着殿下抵挡章 氏的唇枪舌剑,难怪宣亦郁听闻了双碧的死讯会伤心,“殿下,人死不能复生,双碧她……”
柳居奇凑到风岚帝跟前,小声说,“皇帝大叔,先让亦郁回去吧,他身体不好,还是别受这种刺激为妙。”
风岚帝允诺,点了两个人说,“你们伺候太子进去休息,小顺子留下。”
章露馨这会儿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双碧手臂上的刻字惊出了她一身冷汗,“父皇!儿臣没有杀人!没有私通!”
宣亦曦冷哼一声,他筹谋了半个月,编织了一张毫无漏洞的网,任这女人如何狡辩也没办法洗净身上的嫌疑,“父皇若不信,可以问问小顺子,他是大哥的贴身太监。”
“小顺子,太子真的未曾和太子妃合|房吗?”风岚帝语气威严,小顺子紧张的跪下说,“回禀皇上,太子大婚初时身子不好,就推后了合卺周公礼,后来……后来太子妃和太子并不亲善,就一直没有……”
“朕知道了,你下去服侍太子吧。”风岚帝面上冷淡,着一名老嬷嬷给章露馨验身,章露馨却突然慌张了起来,几次三番地哭闹不休,说这是羞辱她,最后还是被几个粗壮的宫女架进了屋子,再出来时却披头散发,再没了方才的气势。
“皇上,太子妃的确破了身子,而且,似有孕相。”
风岚帝蹙眉,章露馨若只是泼辣骄纵倒还罢了,如今又是私通又是孕相,着实过分,宣亦郁这孩子也太老实了点,难道就什么都不知道么?
章露馨面无人色,瘫在那里怔怔不言,就算她没有杀过双碧,既然私通已成事实,杀人灭口自然也百口莫辩了,她一心认为这是柳居奇做的,美目愤愤盯着柳居奇,恨不得将他磨牙吮血。
柳居奇对她厌恶的很,他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这女人到底还是耐不住寂寞和那个御医……这下犯了七出,章露馨肯定没法继续当太子妃了,宣亦郁也解脱了。
“章露馨,朕念你父亲政绩斐然、为官清廉,给你个机会自己交代。”风岚帝重重搁下茶盏。
章露馨脑中转了几转,现在不交代清楚对她实在没有好处,嗫嚅道,“那人是太医院的商盛,先前为儿臣治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