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他自己。
不管他要什么都可以,他愿意把所有宝物尽献给神明。
……
阮夭做了一个噩梦。
他好像被看不清脸的怪物缠住了。
那怪物生着古怪的藤蔓,黑褐色的枝蔓抓住了他的脚踝,从小腿一路向上,用暧昧而旖旎的力度缠绕过他生着一层丰软白肉的大腿根,缠过纤瘦的腰肢,细白的脖颈,把他整个人吊在了半空里。
藤蔓上的花朵带着软舌一般的黏腻触感,还会分泌像蜂蜜一样的甜腥液体,小狗一样糊得阮夭全身都是。
阮夭想挣扎,但是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怪物用藤蔓一点一点触摸自己光luo的身体。
你要吃了我吗?阮夭张张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在被浓烈香气吞没之前,阮夭睁开了眼睛。
爱德华的脑袋凑在他胸前睡得正香,他试图动了动手指发现抬都抬不起来。好家伙,原来没力气是因为被主角受压麻了。
至于梦到被花蜜糊满全身的原因……阮夭低头查看完自己大腿的一霎,瓷白脸颊上顿时漫上一层羞耻的绯色,小猫一样的圆眼睛因为不可思议睁得很大,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没有控制住地往后用力挣扎了一下,惊慌失措地夹紧了双腿。
“我我我……”阮夭讲话都结巴,因为震撼半天都想不出要说什么。爱德华仍旧睡得香甜,只是怀里突然空了一下,有点不高兴地哼哼了两声又重新抱住了被子。
阮夭张了张口,浅琥珀色的眼瞳里因为羞耻很迅速地积攒了一层泪光,声音都在哆嗦:“统子哥,我不会对主角受干了什么畜生事吧?”
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力图装鸵鸟:“我明明只是没有世俗欲望的植物。”
要是真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真的会被管理局开除的吧!
阮夭晕晕乎乎地,只记得自己昨晚按照人设好像轻薄了一下主角受,完全没有更过分的记忆了。
小神父慌慌张张地,睡袍也不穿好大半个雪白肩膀露在外面坐在床尾和系统纠结自己干了什么坏事。
看起来更像是拔d无情的渣男了。
系统也结结巴巴,深灰色的金属小方上浮起两坨可疑的红晕:“没,没有啊。”
这场面我也没有见过啊。
自家宿主的数据一晚上都平稳到不能再平稳了,甚至一个晚上过去,主角受对宿主大人的好感度还涨到了空前绝后的程度。
阮夭哆哆嗦嗦地移动着沾着可疑液体的双腿,试图悄咪咪摧毁一些罪证。
好死不死的,刚才那么大动静没有反应的小少爷,在阮夭刚想站起来的时候就被惊醒了。爱德华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一脸纯真地看着全身僵硬的神父:“ruan,你在做什么?”
于是阮夭不得不把那脏兮兮的痕迹继续留在大腿根上,仓促地笑了一下:“我习惯早起,天主说过勤劳是美德。”
小少爷睡得头毛都软乎乎地炸起来,闻言笑起来很亲昵地在床上膝行了几步从背后抱住了神父纤细的仿佛一握就断的腰肢。
“神一定会赞美您的虔诚。”
系统:怪怪的,好像夫妻。
阮夭局促地红了耳根,他觉得欧洲人表达喜爱的方式太过热情了,他有点招架不住,更何况他现在急需要去洗掉一些脏东西。
“我想我应该先去……”剩下的话在少年天真的呼声中被迫吞回了肚子。
爱德华眼睛眯起来,好似得逞了的豺狼:“ruan,你身上有一种好奇怪的味道。”
“是,是吗?没有啊。”阮夭眼睫颤颤,他实在不适合骗人,要装作若无其事的话起码不要让自己脸红呢。
那种腥膻味道阮夭自己也闻到过,但是掩耳盗铃地觉得用睡袍盖住就不会被爱德华发现了。
小少爷闷声闷气地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ruan身上好香。”
让我忍不住想做些更过分的事情呢。
“没有关系的,ruan,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的,这是正常的。”小少爷这个时候反而更像是个成熟的大人,很亲昵地揽着手足无措的阮夭给他解释。
“上帝不会因为这个就放弃你。”
拜托他才不管上帝会不会抛弃他呢。古东方的原生妖怪气哼哼地想,他要信也应该信太上老君玉皇大帝释迦牟尼什么的。
阮夭的角度看不到少年逐渐转深的绿色眼眸,盯着阮夭的时候好像随时要将他拆吃入腹。
小神父的耳朵红得更厉害,充血耳垂恍若之前老教父拍卖来的千万鸽血红宝石,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揉捏一下。
阮夭好像受惊了的小猫,抗拒着少年的接触。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早知道不该答应小少爷一起睡觉的请求。
不,甚至不应该答应爱德华留下来过夜。
阮夭一脑袋的乱线。
那些脏浊的痕迹快要风干在阮夭的大腿上,偏偏爱德华只给他准备了一套简单的丝绸睡袍,里面除了一条纯棉短裤什么也没穿。
被勒出的丰软腿肉上满是凌乱的红痕和脏兮兮的东西。
要是一阵风能撩开睡袍欲盖弥彰的一角就能窥见里面销魂蚀骨的风景。
其实阮夭要是能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的话就可以发现那绝对不是他自己睡梦中意乱情迷留下的。
可惜笨蛋神父非常要面子,完全没有想到罪魁祸首是别人的可能性,这个时候只想着赶紧把小少爷打发走,好一个人把罪证擦干净。
那种东西要是干在腿上会很难受的。
阮夭虽然觉得这很丢脸,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情况他确实很有经验。只不过之前擦掉的都不是他自己的而已。
爱德华只好盯着一张天使脸蛋笑眯眯地说:“希望ruan今天可以和我一起去花房,我为你准备了惊喜。”
阮夭只想快点收拾好回他的破教堂。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教堂里只有我一个人。”阮夭委婉地拒绝他。
然后爱德华的脸上毫无过度地露出那种被抛弃的小狗勾的神情,眼尾都耷拉下来:“好吧。”
男孩长长地叹了口气,无限遗憾地说:“本来我还想带神父去看看我们家新拍到的宝石呢。”
宝石?
宝石!
作为一个就是为了盗取杜瓦尔家神秘宝石才伪装成神父的小偷,阮夭怎么可能拒绝宝石的诱惑呢!所有的事情顿时都退居二线,小神父敏感地眨巴眨巴眼睛,眼睫毛好像蝴蝶在扇动翅膀:“什么宝石?”
爱德华脸上一派纯良,好像是迫不及待和喜欢的人分享秘密的小孩:“那是爸爸生前拍下的最后一块宝石,叫做克洛托的眼泪,很漂亮的。”
阮夭假惺惺地露出一点为难的表情:“这不好吧?”
爱德华从善如流:“除了这个,我还愿意带神父去看看我们家里收藏的一些其他宝贝。”
“我觉得这影响不太好……”阮夭显然把自己腿上还黏着怪东西的事情给忘了,无知无觉地被小少爷亲昵地揽在怀里,对一个小偷来说比起美色显然还是那块神秘宝石更有吸引力。
阮夭连爱德华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在自己的后颈上都没有感觉到。
这是一个充满了强烈占有意味的动作,可惜阮夭自己没有反应过来。
他被小少爷自动献上的宝物冲昏了头脑。
爱德华靠在阮夭耳边,手指摩挲在神父后颈圆润如玉的脊骨,天真声音好像蛊惑:“爸爸生前就喜欢收藏这些东西,他心疼我,把收藏室的钥匙也给我了。”
“想看多久都可以哦。”
阮夭心说我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养尊处优的少爷眼里流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亚裔小神父挣扎了一番,秾艳如花的脸上绽开一个亮的有些晃眼的微笑:“好的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八次了真的要被榨干了阿sir行行好……
第114章、My Father,My Lord(8)
海岛的深冬阴雨连绵,难得有一天出了太阳,粼粼照在花房玻璃上好似一片在白布上晕染开的金色海浪。
老教父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隐隐有要金盆洗手一心向佛,不是,向往上帝的意思,虽然黑城里没有传教士,还是在庄园各处点缀了不少宗教意味浓重的装饰品。
花房里室温偏高,入目都是灼灼艳色,唯独花廊尽头安一座石膏垂眸圣母像,旖旎花茎顺着花架揉着无骨腰肢攀到圣母脚下,不伦不类,仿若渎神。
一身黑袍的神父先生站在玻璃花房的尖顶下,任由彩色波光映得他浓密睫羽上好像沾满光尘。
阮夭是桃花化身,天生便喜欢和自己的同族亲近,就算品种不一样,甚至有些种类和他血统格跨几个大洲乃至毫无联系,在花堆里还是忍不住带几分懒洋洋的惬意,连线条浓丽的眼尾都无知无觉地勾起。
他正在低着头研究一朵半开的鹤望兰,手指好玩似的抵着暗蓝色的细长花瓣,花叶在人造的微风中颤抖,像是尖锐鸟喙一下一下啄吻指腹,触感酥酥痒痒的,逗得阮夭笑出声来。
“这是天堂鸟。”爱德华站在他身侧给他介绍,深绿眼睛在难得晴朗的日光下更通透,他望向阮夭的时候,眼瞳上就盈盈倒映出阮夭的影子,好似一块封印住美人影像的宝石。
“管家从非洲移植过来,花了一点力气才养的这么好,爸爸以前也很喜欢这种花,因为寓意很好,能够飞往天堂的鸟,也可以把人的心愿和思念带向天堂。”
艺术细胞特别丰沛的小少爷,说话也很文艺动听,阮夭其实听不太懂他话里隐含的意思,懵懵懂懂地朝他望一眼,浅琥珀色的眼瞳里细细密密地闪过一点流动的光。
“所以你的心愿是什么呢?”阮夭歪歪头。
看起来温柔又善解人意。
“统子哥,”某世界里高中都没毕业的小桃花精一脸羡慕,“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说的话都好有内涵哦。”
系统怜爱地拍拍宿主毛绒绒的脑袋:“这没什么,下个世界我们可以找个斯文败类高学历禽兽的人设爽一把。”
阮夭:“……”
系统抹一把不存在的赛博眼泪,差点把芯片淹坏:“我们宿主大人果然很有上进心呢,听说隔壁文化部开设了扫盲班,现在报名还能打九折免费送兔子小台灯,我们也去试试吧?”
阮夭:“……倒也没有文盲到这种地步。”
爱德华这回却没有有问必答,脸上继续露出他那种仿佛推演预算过无数次的童真微笑,硬生生把话题岔了过去:“爸爸喜欢这间玻璃花房,因为没有传教士愿意来,他只能把花房改成一个教堂的样子,这座圣母像,他花了很多钱,可能还有一个地区的生意从梵蒂冈千里迢迢地运过来。”
他好像又想起来那个因为生病显得躯体臃肿,只有从他眼里才能瞥见一丝昔日里的凛冽精光的老教父,嗤笑似的说了一声:“他总是喜欢做这么没有必要的事情。”
但是老教父那样多此一举的行径现在到方便了爱德华放饵线吊着小美人自己游过来。
人人都知道杜瓦尔家有一块神秘宝石,具体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知道价值连城,贵重能换一个小小的国家。
欧洲这个地方无数小公国,一个指甲盖大的地方也算是一个独立主权的国家,有些实在狭小又实在美丽的,就挂上名牌拍卖出去,一笔不菲资金也能做一日的国王。
事实上价值高昂的宝石并不稀少,能让这块宝石在众多人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还是因为它身上一个玄秘古老的传说。
老教父是用什么手段把宝石弄到手的已经不清楚,总之爱德华只要告诉阮夭,“克洛托的眼泪”在他手上,这就足够了。
小骗子会自己找上门来,把柔软洁白的身躯送到他的怀里。
阮夭不知道的是,爱德华早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就派人调查清楚了亚裔青年的真正身份。阮夭是个懵懵懂懂连自己在哪里都搞不清楚的笨蛋小贼,本身系统给他安排的人设也漏洞百出,毕竟一个前期出场不过百分之二十就要被炮灰掉的角色好像实在不需要过多的着墨。
主要是前期也没有人想到小少爷居然对神父如此上心,邀请来家做祷告就算了,还邀请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一起睡觉。
这真的河里吗?
因此他竭力隐藏的身份要骗过爱德华这种长久浸淫在明争暗斗的黑手党世家里的小公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爱德华早就已经去函了梵蒂冈那边的教会,人家毫不知情,诚惶诚恐言明来的是个六十岁往上的老头,只是现在不知道被打昏剥了衣服丢到了哪个角落。
爱德华那个时候只是嘴上挑起一抹微笑,温声和那边的对接人夸赞老神父是如何睿智虔诚,丝毫不提糟老头变成了个年轻貌美的小骗子。
信教?真信的话,他一家子人早都该下地狱永受恶火烧灼的酷刑,别说一尊圣母像,就是再请一百座都弥补不了这些暴徒手里积攒的杀孽。
如果小神父也不信,那可真是太好了。
毕竟基督教义里,同性恋也是要下地狱的。
他怎么忍心看阮夭日后堕落受苦。
爱德华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这些也已经是罪大恶极,他勾着眼尾望着微微睁大眼睛的小神父,伸出的手指纤细洁白如石膏雕筑,几乎同圣母像化为一体。
然后小土狗阮夭很惊奇地看着爱德华手指灵活在圣母像的底座上飞快地按了几下,他听到一声类似于机关启动的“咔哒”声,接着圣母捧在胸口的手心里缓缓弹出一个红丝绒做底的展示台。
大概有阮夭手掌那么大的四方防弹玻璃盒子,黑曜石底座上铺着一层柔软昂贵的红色丝绒,闪着耀目光芒的浅蓝色钻石安安静静地躺在圣母的掌心。
小神父非常没有见过世面地睁圆了眼睛“哇”了一声。
系统:“阮老师,收敛一下。口水要下来了。”
爱德华笑眯眯地看着小神父,语气诱哄:“ruan想不想摸一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