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后,江翡对顾白衣说:“这话,似乎该翡问您吧?”
另一边,姬容解了隐身咒,现出身形。
她看着江翡,有些无语凝噎。
江大佬怎么也掺合进这事了?这段剧情不该有您啊。
但江翡望着姬容,脸上的表情却极其认真,缓缓地对她说:“翡听闻师妹身体抱恙,本想来探望师妹。却不想竟瞧见师妹与你身旁的护卫,从梵刹院飞出,奔向清静阁,看样子十分神秘。”
听到“神秘”二字,姬容总觉得江翡更想说的是“鬼祟”。
随后江翡斟酌片刻,说道:“虽然翡不知道师妹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你们破清静阁阵法的手段,着实是有些草率了。”
“噢?不知江姑娘有何见教。”
顾白衣语气温和,却未曾收剑入鞘。因为清静阁的阵法,是她破的。
“这阵,破的太暴力了。”
江翡向来直言不讳,也并不会顾忌破阵之人的感受,“不管是何种阵法,都有其枢纽,只需亲身入阵,直击阵眼便可破阵,何须以杀意破之?”
姬容点了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作为清楚游戏机制的玩家,其实她很熟悉清静阁外的阵法。
当时她正准备解阵,却见顾白衣举起了剑。
顾白衣的眉心现出炽羽印记,如同游戏女主一剑封喉那般,她的表情十分冷淡,动作却干脆利落。
劈下一记“三途忘川”,阵法瞬间被攻破,化为齑粉。
随后她转过身,耳垂上生出了一粒很小的翎羽印记,艳如红痣,是极冷极锋利的颜色,惑人而不媚。
这种气质,确实像极了后期的疯批女主。
而一袭黑衣的疯批,冷酷地破完阵后,却敛了周身的煞气,收剑入鞘。
只见她眸中含笑,对姬容说:“师姐,阵已破了。”
语调上扬,似乎十分愉悦,面上还隐含着期待。
姬容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她不知到底该说什么才好。
女主用最快、最野蛮的方式破阵,目的竟然是为了……
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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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翡: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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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机关
诚然, 由衷赞扬的话,姬容是不可能说得出口的。
但此时此刻,她看着顾白衣明珠似的的眼眸, 莫名觉得自己如果不夸上只言片语,恐怕就要成千古罪人了。
纠结许久, 姬容最终忍着浑身不适, 勉勉强强地说:“阵,破得不错。”
只是短短五个字, 说得颇为滞缓,且生硬。
毕竟姬容这辈子就没夸过人,手持键盘,倾吐出的芬芳话语,倒是不少。
谁知这番勉强的话, 顾白衣却十分受用。
要说姬容怎么知道的,其实她也不怎么能看出来疯批女主的想法,主要靠系统罢了。
不过只是一句浮于表面的恭维, 系统却像个冲天的炮仗,将喜讯炸响在姬容的耳畔。
【嘀!!恭喜玩家,顾白衣好感度+200】
这次的电子音颇为持久, 系统故意拖长了200的语音, 在姬容的脑海中回荡了十秒。
姬容:“……”
被这道魔音折磨着, 她莫名生出了一种过新年的错觉。
更为戏剧性的是,系统的回音还没停, 便响起了另一道激动人心的电子音。
【加上系统在领域内被屏蔽,所以没有结算的好感度, 现在顾白衣对玩家的好感度为:999】
【恭喜玩家, 仅耗时一天, 就增加了突破上限值的好感度,获得“一炮泯恩仇”的称号】
一炮泯恩仇???
你妈的去死吧,傻逼系统。
骂完之后,姬容便跟着顾白衣翻墙进入了院内。
二人顺利地找到了空寂的居室,正欲寻找山河棋盘时,不想半路竟杀出来个江翡。
见到江翡,顾白衣的内心其实是有些不爽的。
毕竟在腊祭仪式上,这人曾顶着方相式的面具,隔了一座桥,与姬容遥遥相望。
时隔一年,当时的情景却仍历历在目。
这般想着,顾白衣笑了笑,开口说道:“破阵之法当然有很多,只是若要迅速破阵,恐怕只能以杀意破之。”
江翡摇摇头,说道:“欲速则不达。你虽然将阵破了,但残局还在院外,又该如何收拾?”
顾白衣微微笑着,意味不明地说:“不是还有您么,江姑娘。”
闻言,江翡愣住了。
同样有些震惊的,还有站在一旁默默吃瓜的姬容。
听着顾白衣的意思,似乎这人早就知晓江翡跟在身后。之所以没有拆穿,是想让江翡帮她们修复阵法?
姬容有被顾白衣清奇的思路给震撼到。
先不说江翡凭什么帮她们收拾残局,单论顾白衣方才的反应……
所以女主刚刚其实知道来者是江翡,但还是想把剑架在江翡脖子上玩一玩吗?
姬容看向顾白衣,总觉得这人嘴角勾起的笑,实在是幼稚又狡黠。
……之前倒没有看出,女主还有这般小孩子心性。
另一边,江翡思索片刻,也明白过来了。无知觉的,自己竟然被顾白衣摆了一道。
江翡喜欢的东西很少,不喜欢的也很少,但她实在不喜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于是她皱了皱眉,对顾白衣说道:“你我素昧平生,翡未必会帮你收拾残局。”
“不。”顾白衣笑着说,“在下敢肯定,江姑娘一定会。”
江翡问:“为何?”
顾白衣答道:“因为江姑娘想知道屏障后到底是什么,就定然会相信关于那五把剑的传说,所以您一定会帮助我们。”
江翡望着顾白衣,沉默半晌。
夹在二人中间,姬容本是好整以暇地围观着。
听完顾白衣的分析后,却也十分佩服女主洞察人心的能力。只是三言两语,便将江翡的心理活动分析得透透的。
随后姬容又想起,顾白衣在雁回亭拿起又放下的酒杯,还有面上怎么也掩不住的失落。
她悟了,所以顾白衣的茶,只是针对自己?
另一边,顾白衣的语气极其轻缓:“由此,让在下猜猜,江姑娘几十年前,为何要引长江之水与空寂大师交手,莫非也是为了那把……”
“够了。”
话还没说完,江翡便打断了顾白衣。
顾白衣不再言语,只是挑眉,笑望着江翡。
江翡也立在原地,看着顾白衣。
半晌,她点点头,说道:“院外的阵,翡便帮你修了。之后的答案,希望你能替翡解答。”
顾白衣微微俯身,说道:“多谢江姑娘。”
江翡淡淡地说:“不必。”
语罢,她便背着那把桃木剑,走出了静室。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姬容和顾白衣两人。
姬容放出神识,用元魂搜寻着山河棋盘的位置。
一边搜寻,一边不禁感慨,女主心思之深,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顾白衣站在一旁望着,面上含笑,冷不丁地开口,问道:“师姐,为何要陪我找赤霄剑?”
此时姬容正忙着寻棋盘,哪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她。
只是暗暗地想,先不说做任务的事,就冲着老娘种了“不疑”的蛊毒,如果不跟你一起去,领盒饭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
这般想着,姬容侧过身,极为敷衍地瞟了顾白衣一眼,并不作言语。
俨然是“给个眼神你自行体会”的架势。
顾白衣似乎早有所料,低笑一声,说道:“师姐若是因为‘不疑’的毒,其实无需做到此地步。”
姬容愣了愣,有些不明白顾白衣在说什么。
还没待她发问,身后的人便将下颔搁在了她的肩头。力道并不重,是极为冷静自持的力度。
伸出冷白纤长的指,轻轻圈住姬容的腰身,顾白衣垂下眼睫,掩住了眸中幽深的光。
俯下身,贴在姬容的耳边,轻轻地说:“毕竟所谓‘不疑’,若是两名中蛊之人互不生疑,便也不会起作用。”
语气温柔,呼吸却有些烫,灼烧着姬容的耳廓。
她感受着腰间的力度,还有顾白衣并不是很安分的手,深吸一口气。
妈的,动不动就上手是什么坏毛病。
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后,姬容才冷冷地对顾白衣说:“不管起不起作用,都先放开我再说。”
顾白衣笑了笑,接下来的动作却愈发得寸进尺。
她将头埋入姬容的颈窝,轻嗅发间的冷香,闷着嗓音问:“放开之后,师姐会走么?”
姬容额角青筋暴起,气不打一处来。
你他妈这不是废话吗,老娘好手好脚的。你一放开,老娘不走干啥呢,站在原地当吉祥物吗?
她的内心是想骂人的,嘴上还要维持人设,淡淡地说:“我长着双腿,如何不走?”
谁知顾白衣却笑了笑,脸上再度浮现出了前几日病态的表情,轻声对姬容说:“师姐,到时候你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呵呵,老娘如果想走,就算毒发也会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姬容不置可否,反问道:“你又怎知我走不了?”
顾白衣松开手,但笑不语。
她耳垂上的炽羽愈发红艳,嘴唇微张,伸出指挑起姬容的一段发,温柔地说:“以后,师姐会知道的。”
女主的语气颇为神秘,但此时此刻,姬容却毫无心思去探寻。
因为她放出的神识在停在了一幅画上。
依然是那幅见过两次的画卷。
仲冬的景,人群围坐在八仙桌旁。
姬容站在原地,静静地瞧着那幅画,表情十分淡然,心情却并不淡然。
透过被红衣公子掀开的珠帘,仿佛能看见那张与她五分相似的脸。
片刻后,她回过神,对顾白衣说:“棋盘,就在这幅画的后面。”
画卷背后,是一面白墙。
顾白衣走近几步,抬起手。
随后提起剑,挑开薄薄的一层画卷。
出乎她的意料,那面墙上居然什么都没有。
顾白衣又想,或许屋内藏有什么暗格机关,能找出山河棋盘。
但上辈子,棋盘似乎并没有隐匿在墙里,而是在……
这般想着,顾白衣伸手打开旁侧的书柜,垂首观察那层暗格。
暗格里空荡荡的,就连前世所见的那幅画卷都不见了。
很显然,因为一些变数,事情发生了改变。但这变数,似乎不在自己,而是在姬容身上。
顾白衣回到原地,跟姬容站在一起,再度抬起头,观察着那面墙。
二人不作言语,偶尔只是伸出手触碰墙面,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姬容方才已放出神识探查过房内的器物,并无端倪,想来也并不能靠那些东西触发机关。
望着那堵沉默的墙,她想,最大的可能,便是这堵墙本就是一个阵法,而在她们掀开这幅画时,就入了阵。
也就在二人陷入沉思之际,眼见夕鸟归飞,天色已愈发昏暗了。
寻了许久,也没找到那块棋盘。
顾白衣皱了皱眉,若是换做院外的阵法,她倒可以提剑去砍。
但如今是在室内,如果将墙壁砍坏了,可再没一个江翡去修了。
思及此处,顾白衣与姬容交换了一个眼神,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这静室有变数,若是再寻不到,除了开溜之外,也别无他法。
毕竟再这样待下去,空寂就要回来了。
最终顾白衣放下手,开口说道:“师姐,这房间恐有蹊跷,不如你我改日再来探查?”
姬容点点头,此话确实在理。
剧情都变了,指不定空寂就在静室里加了什么禁制。一直耗下去,也是毫无头绪。
正当二人转身欲走时,一阵劲风刮过,虚掩的窗便大大敞开了。
姬容皱眉,被这风逼得闭上了眼。
再度睁开眼时,她的面前却出现了一抹红影。
这抹风骚的红出现在清静阁,极其惹眼,极其突兀。
当然,敢全身穿红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谢白趁顾白衣不在,便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不过他之所以有本事舞到顾白衣的面前,还是因为……
他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摇了摇折扇,笑眯眯地说:“魔尊大人,您莫要忘记,今天已是第三日了。”
“所以呢?”
顾白衣皱了皱眉,她实在不想和师姐单独相处时,看见谢白这个败风景的煞星。
听到此话,谢白方才还谈笑风生的架势,瞬间便消失了。
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作态,对顾白衣说:“魔尊若再不给谢某三日一次的解药,谢某岂不是就要两腿一伸归西了?”
顾白衣微笑着说:“你伸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