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和我大哥都在北疆呐,对了,殿下,要是将来我跟我爹实在过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呀?”
殷盛乐看他一眼:“不行。”
李国公也就是脾气爆了些,但如果不是李武毅太跳脱,他才不会动不动就打儿子呢,真的不想要这个儿子的,是那种把人丢一边不闻不问,默认旁人去欺辱他的渣爹。
没有点名你的意思,沈健。
殷盛乐捏了捏自己的小拳头,这个仇总有一天自己要帮小男主给报了。
“唉。”李武毅被拒绝后摇头晃脑地叹了一阵气,紧接着他的双眼又亮堂起来,跳到孟启身侧,“诶我记得你,孟总管是吧?那个小宫女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看看是不是她把鹦哥给养丢了!”
殷盛乐与沈徽对视一眼,后者苦笑着:“殿下,武毅的娘亲卫夫人也是洒脱之人,且北疆之人大多都很少去想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武毅才会养出这般脾性。”
他们从偏殿出来,绕入一条小道。
“卫?”殷盛乐觉得这姓氏莫名地耳熟,“他娘姓卫?”
“是的。”
殷盛乐点点头,没再做多想。
关押那小宫女的地方就在偏殿后面的一排矮房里,几人还没走过去,就见那头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个穿着小太监服饰的人,他也看见了正往这边走来的几人,开口焦急地喊道:“不好了,绿酒自尽了!”
他匆匆忙忙,看上去非常地着急慌张,没几步就冲到了几人跟前。
殷盛乐还没反应过来“绿酒”就是那小宫女的名字,就感觉眼前猛地飞来一道湛亮的寒光,紧接着,手上传来一股极大的拉力,他的视线一阵飞旋翻转,沈徽的喊声在耳边炸响:“殿下小心!”
一道红影掠过,身旁的孟启已经冲到前头,抬脚将那小太监踹了出去。
殷盛乐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才站稳,李武毅将他护在身后,而那道寒光是一把锋锐的匕首,声音清脆地落在沈徽脚边,他抬脚将匕首踩住,俯身用左手拿起来:“好利的匕首,好狠的心思!”
他声音里全是后怕,方才是他眼疾手快,将殷盛乐往后甩开,叫李武毅接住,才没让小太监得手。
那小太监就是冲着七殿下来的!
沈徽握住匕首回身,还没等他一句:殿下可还无碍?说出口。
小豆丁已经冲他扑了过来:“阿徽没事吧?!你袖子破了,让我看看伤到手没有!”
夭寿了!
跟在原主那个熊孩子身边小男主都没受过伤的,怎么自己一来就搞得沈徽到处都是伤呢?!
*
作者有话要说:
过了这段剧情就要进入少年时期了嘿嘿,离乐乐开窍谈恋爱又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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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幕后黑手的推测
无比惊险的一幕生于瞬息, 又骤然而落。
行刺的小太监先是被孟启一脚踹开,摔到了宫墙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便又被后者擒着脖子重重地摁在地上,“咔嚓”一声, 孟启利落地将他的下颌拧得脱臼,避免他口中可能藏着自尽用的毒物。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也太过短暂。
殷盛乐见沈徽仅仅只是袖子被划破, 本人没有受伤之后, 心也就放了下来。
他这个时候才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 方才但凡沈徽和孟启其中无论哪一个放反应稍微慢上一两秒,自己就算不死, 也要挂个重彩了。
相貌平平无奇的小太监已经被反捆了双手, 压在地上, 嘴巴不正常地大大张着, 从他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哀鸣声。
“多谢孟公公相互。”殷盛乐狠狠地盯着小太监。
孟启满脸的肃穆, 眼中还留有些许不解:“殿下无碍便好。”他伸手从小太监腰上拽下来一块牌子,仔细看了几眼:“是承喜宫的太监。”
“承喜宫?”
“是丽妃居处。”孟启说着, 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他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绳子,将小太监的双手反过来捆在背上之后, 又从后头提起他的两条腿跟手捆在一起,像极了殷盛乐在某些视频里见过栓猪羊的姿势——不过这个的四肢是反着绑的。
孟启把捆好的小太监丢到一旁,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李武毅:“劳烦李文林接下来不要离开在下的视线。”
“为什么?”李武毅下意识地反问,“你不该好生保护殿下么?”
他的回答却让孟启脸上的神情放松许多:“只是为了防止此事再出意外,也是为了避免李国公府遭受牵连。”
“诶?”李武毅终于反应过来, 他有些不开心地瘪了瘪嘴, 终于是想起来, 这后宫里的丽妃娘娘,可不就是在家里祖母不许提,老爹也完全当做她不存在的,自己的姑姑么?
刺杀皇子的小太监带着丽妃宫里的腰牌,无论是不是有人栽赃构陷,在查出真相之前,李国公府也是脱不了怀疑的。
哪怕他家平日里表现得跟丽妃关系再差也不行,说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
想明白之后李武毅点点头:“我知道了,请孟公公放心。”
他皮归皮,但在大事上还是不会乱来的。
殷盛乐见状拍拍李武毅:“放心,本殿下不会叫李国公府蒙受不白之冤。”
原书里自己都死了,李国公这老狐狸可都还好好地活着呐。
五皇子看上去就是个小憨憨,他娘丽妃据说也不太聪明,但李国公可不是短视之人,刺杀皇子这种事情但凡沾到一点边都要惹得一身臊,他不可能参与的。
殷盛乐拍去自己身上的灰尘:“也不知关押绿酒的地方发生什么了,咱们先过去——劳烦孟公公带着这人一起了。”
“这是臣该做的。”孟启单手就将小太监提了起来,殷盛乐注意到小太监满脸死灰,嘴唇上的伤口正在往下滴血,混着他没法控制的口水,还有那眼神——是一种恨毒了自己的眼神。
一行人往前又走了一小段,转个弯,便到了关押绿酒的耳房中。
这里也不平静,宫人们提着水桶正在冲洗地面上的血迹,殷凤音从里头走出来,她今天没有穿宫装,而是作男子打扮,头发用一盏莲花状的玉冠束着,既显得英气,又不失柔美。
殷凤音一见众人来了,她先是仔细地盯着弟弟看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挪到孟启身上:“果然有人趁乱摸出去么?”
“是,殿下,这人的腰牌是承喜宫的,他似乎早就知道臣会带着七殿下从那条路上过来,意图行刺,不过已经被臣拿下了。”孟启将手中的小太监丢在地上,钳住下巴,逼迫他抬头。
“王保?”殷凤音叫出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
王保凶狠地盯着她。
殷凤音对他的目光不以为意,转头去嘱咐孟启:“将他的牙拔下来,再好好审问。”
她走到殷盛乐跟前蹲下来:“小七可吓到了。”
殷盛乐摇头:“他冲出来的时候是吓了一跳,不过多亏孟公公的好身手拦住了,阿徽和武毅也挡在我前头,姐姐,你们早就知道有人要在今天对我动手?”
宫宴前皇帝的反复叮嘱已经让殷盛乐有所察觉,在偏殿离李武毅的描述更是让他确定了,有人要趁着人多眼杂,想搞出点事情来,而且多半还是针对自己搞事。
殷凤音将弟弟抱起来,对两个伴读先说了声谢:“还要请两位文林郎待在此处,不要随意走动。”她特别关照了一句李武毅,“李文林也莫太过担心,李国公的忠心举朝上下有目共睹,而且昔年丽妃入宫也是她自己谋求来的,与国公府无半点关系,李文林只管安心就是。”
她抱着殷盛乐往后头的罩房走。
“丽妃入宫是她自己谋求来的是什么意思?”殷盛乐感觉这里有怕是会有一段惊天大八卦。
殷凤音不像商皇后和皇帝,她在很多事情上都不会隐瞒着弟弟:“那是立朝之前的事情了,咱们父皇后宫里的那些娘娘们大多都是各处献上来的,比如说白婕妤、王才人;也有朝中重臣之女,叶贵妃便是安定侯的女儿,冠武侯的妹妹。”
“就是那个在南方打山民的叶家?”殷盛乐对他们有些印象,“一门双侯,一贵妃,倒是十分显赫了。”
殷凤音把弟弟放到树荫下头,姐弟俩就坐在树底下绕了一圈的青石台子上,她点头肯定了弟弟的说法,继续说道:“还有便是如同丽妃这般自请服侍父皇的。”
“自请?”
“呵,不过说得好听些罢了,她是趁着咱们娘亲不在,大军又出战了,营内防守空虚的时候,扮作一小兵偷偷混入父皇的营帐;等到父皇带着几位将军回营,便发现她就在父皇帐中,还......”殷凤音看了一眼听得十分认真的小豆丁,决定还是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开黄腔。
“她自称是李国公叫自己来服侍父皇,但当时李国公又不在场,她那样子又被这么多人都见了,父皇便念在李国公的份上,给了她一个名分,当然也是因为她的这个谎言,当年李国公跟丽妃完全闹翻了,还说出永不往来的话。”
殷凤音那个时候年纪已经不算太小了。
她生在父母最最浓情蜜意的时候,从没想过后来自己父亲竟然会一个又一个地纳侧。
她明白,父亲的身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无论是为了安抚那些降臣也好,与麾下的重臣加紧联系也罢,他多少都会将那些人献上的女子给纳了——帝后二人的感情确实一直都很好不错,但再好的夫妻感情,也拦不住男人朝三暮四,庶子庶女一个接一个地生。
“从上一次那个名叫王济的小太监自尽之后,我们就一直在追查他身后到底是何人在做推手。”殷凤音的表情变了又变,时而狰狞,时而哀戚,最后全都化作清风散去,她微笑着揽过弟弟,揉殷盛乐脑袋上的小揪揪。
“有眉目了?”
“没错。”殷凤音的目光变得更加欣慰。
殷盛乐垂眸思索:“是后宫中人,而且还是地位不低的后妃。”
殷凤音挑眉,鼓励弟弟继续说下去。
殷盛乐见自己的猜测得到肯定,便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
能指使一个太监用自尽的方式来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而后还将他家人安抚得好好的,也没有留下过明显的痕迹,能做到这一点的,在前朝和后宫中都必须具备一定的势力才行。
“不是丽妃,因为李国公不可能帮她,姐姐,除了丽妃与叶贵妃之外,宫中还有高位的妃子么?”
“还有一位宁妃娘娘,乃是前朝的一位郡主,宗室之女。”
“噢?”殷盛乐双眼微微睁大了,“爹爹和娘亲管她管得严吗?”
殷凤音好笑地看他一眼:“怎么能说管呢?她父母具丧,亲族全无,终日郁郁,身子一日比一日糟糕,父皇母后善待前朝宗室,这才对宁妃娘娘宫中的人手更上心些便是了。”
殷盛乐明白了:“那就是叶贵妃。”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树上也旋着掉下一片泛黄的落叶。
殷凤音这一次没有再做表示,而是说起了叶家的两位侯爷:“他们在南方用兵,正是要紧时候。”
“安定侯与冠武侯是有功于社稷的重臣,小七明白的。”
明白这一回就算是揪出了幕后之人是叶贵妃,皇帝也不可能立马就发作,重罚于她。
殷盛乐落入姐姐的臂弯,只听见殷凤音的声音愈发缥缈了起来:“也不一定是她呢,前朝宗室虽然多半死了,但并未彻底断绝。”
她低头,直视弟弟的双眼:“自从上了书房,小七你也不像从前那么冲动了,可见读书是真的能使人明理,姐姐知道你心里经常不好受,父皇也知道,母后也很清楚。”
殷盛乐张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他想问的是自己难道真的是中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毒吗?
而就算他没有将话说出来,殷凤音也能明白弟弟心里想的是什么,她的嗓音陡然沉了下来:“母后自我之后,三十年未能生育,到四十上了,才又有了你,可你前头已经有了三个皇子......”她长长地叹息,“倘若我是他们,也不会愿意见再有个嫡子压在自己头上的。”
“有人给娘亲下了毒。”
“在她怀着你的时候。”
*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这个封面我一开始告诉画手老师的是想要那种“库布里克凝视”的感觉,贼吓人,主要是为了凸显乐乐的表面凶残,但后来又觉得太吓人了所以还是搞了个侧脸。
其实草稿眼神更凶,我特别喜欢草稿,可惜老师细化之后就变温柔了,要是实在看着不舒服的话,我下周去搞个新的。
我把草稿放在某浪@醉饮鹤觞了。
真的超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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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听一听那些往事
殷盛乐对这具身体时不时会陷入暴怒的情况有过许多种猜测, 也许是基因上的缺陷,也许是没被长辈教好而肆意妄为,当然, 小说世界嘛,他并没有放过中毒这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