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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南宫仞拿着飞羽庄的秘功心法去了璃煞门,他倒是不怕,竟是一人只身前去。
到了璃煞门南宫仞看到了景洪天和梅寒雪,他依旧不多说一句废话,掏出一本看上去颇有些年代的蓝皮书本给景洪天和梅寒雪看了一眼。
“本座要见影九。”
景洪天和梅寒雪两眼放光的盯着南宫仞手里的秘功心法,但他们也知道不让南宫仞看到影九平安无事,对方是不会轻易交出秘功心法的。
于是景洪天二话不说吩咐人将影九带来。
与此同时地牢里假扮影九的影七脑袋浑浑噩噩,景萧就是一个变态,无事便来折磨他一番寻乐,影七身上无一完好之处,若不是身着黑衣看不清楚,此刻身上定是血淋淋的。
有规律的敲击声忽然响起,声音很细微,如不是听多了这种声音的人定会很容易忽略它,这是死门的影卫专用的暗语。
影七精神一振,用内力挣断了绑着他的绳子,他们都认为影九没有内力普通绳子足够束缚住影九,故而没有用更为保险的索链,却不知这影九是影七所扮,只要稍用内力便可挣脱。
影七扯掉蒙在眼上的布条,出其不意的解决了两个看守之人,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前走,路上又遇到了几个看守的人,可惜看守地牢的人武功都不怎么样,纵使影七身负有伤也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他们,只是动作之间难免牵扯到伤处,疼的影七直冒冷汗。
走出地牢影七没想到接应他的会是门主,影七觉得自己身上的伤更疼了。
“门主。”
影七想要下跪行礼,千影眼疾手快把人拖起背在了背上,“先离开这再说。”
千影背着影七纵身飞掠而去,而影七趴在门主背上身体僵硬的一动不敢动,身上的伤真的更疼了。
另一边,一名璃煞门的人匆匆而来在景洪天耳边低语了几句,景洪天脸色突变,眼神不善望向南宫仞。
“南宫殿主这是何意。”
南宫仞悠闲的珉了一口茶,脸上颇为嫌弃,“景门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座不懂。”
“是你派人劫走了影九。”
南宫仞故做震惊道“什么!有人接走了影九?本座要是有这本事何必千辛万苦的盗取飞羽庄的秘功心法与你做这交易,如今影九被劫下落不明是景门主的失信,这秘功心法也休想本座会交出来。”
到嘴的鸭子岂还能让他飞了,景洪天眼睛危险一眯,“这便由不得你了!”
话音刚落景洪天和梅寒雪颇有默契的同时向南宫仞攻去,三人从厅内打到院内,南宫仞以一敌二不与他们硬碰硬,找准时机将手中的秘功心法向上抛去。
“璃煞门真是做的一手好强盗,这秘功心法给你们又如何!”
此刻景洪天和梅寒雪再顾不上南宫仞,目光纷纷随着被抛上天的秘功心法而去,二人齐齐纵身一跃伸手去接,却是梅寒雪先一步拿到了秘功心法。
梅寒雪迫不及待的翻开秘功心法,然而里面却是空白一片一个字都没有,这个时候二人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南宫仞早已不见了踪影,空中却传来对方肆意的哈哈大笑,“当真以为本座会蠢到把真的秘功心法拿来?影九无事便罢,若有任何闪失这笔帐本座定是要算在璃煞门头上!”
景洪天脸色难看至极的夺过梅寒雪手中假的秘功心法,泄愤似的用内力将其化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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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七被带回来后便在飞羽庄的一处院中养伤,影九得知此事后前来看望影七。
“都是皮外伤不打紧。”
“这瓶伤药或许会更有效果些,你拿去。”
影九递给影七一个刻着青花的瓷瓶,他总觉得影七受伤多多少少也有他的原因,要不是影七要假扮他也就不会被景萧报复折磨了,影九心中内疚。
光看外观便知是价值不菲的伤药,影七接过凑在鼻尖一闻心下立马了然,“琼露?”
影九点头。
琼露是治疗外伤的圣药,不光是它制作药材稀有珍贵,就是制作起来也特别费时间,生门的左鹤门主几个月也不一定做的出一瓶琼露,此药珍贵可想而知,影七也只有幸曾被赏过一次琼露,故而识得琼露的味道。
“这药这般珍贵,你应该自己留着。”
影七想要将琼露还给影九,影九摇头拒绝,“我如今根本用不着这么好的药,放在我这也是浪费。”
这瓶琼露还是他曾不小心磕碰了一下,划伤了手,主人便紧张的用如此珍贵的琼露给他上药,之后更是干脆把琼露赏给了他,以防他哪天又磕着碰着了也好急用,只是这般不值一提的伤哪里用的着琼露,影九一直弥足珍贵的随身携带着,却没有用它的打算。
“谢了。”
影七不再推脱,收下了琼露。
此时千影端着一碗药大步走了进来,影七一看到千影便紧张的不得了,全身肌肉都紧紧的崩起。
“门主。”
“喝药。”
千影将药碗怼到影七面前。
“是。”
影七不敢废话,更不敢耽搁,接过药碗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连浓浓的苦涩都顾不上了。
然而紧张的不只有影七,从千影一进门,影九便感知到了门主的气息,他同样紧张的不知所措,紧紧的握住手里的手杖连头都不敢抬。
“门主。”
千影望了一眼影九,嘴角微抽,只是戴着面具倒无人看见,“你已经不是死门的影卫,无须再叫我门主。”
若严格来算,影九还能算他半个主子,千影忍不住连眼角都抽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个文名
第19章
听到门主说“你不再是死门的影卫”时,影九心里是有失落的,虽然门主说的没错,但他从小便是在死门长大,哪怕死门生存苛刻他心中也依然有了归属感,现在骤然被告知自己不再是死门的影卫,影九忽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般怅然若失。
影九的思绪飞到了九霄云外,连主人何时回来的都没发觉,直到南宫仞开口他才恍然回神。
“在想什么?”
影九不想拿这件事去烦主人,虽然他不再是死门的影卫,但他还有主人对他好不是吗。
“属下在想主人为什么要让门主去照顾影七?”
临走前影七拉住他让他帮忙求求主人能不能换个人照顾他,或者他根本不需要人照顾,他的伤还没有重到不能动的地步,对此影九很是同情影七。
南宫仞挑眉,“有何不妥?”
影九斟酌着开口,“影七他害怕门主。”
“正因为如此本座才让千影去照顾影七。”
影九惊讶,“为何?”
南宫仞意识到自己话说快了,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掩饰,“千影虽然冷漠了些但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放心吧,他不会对影七怎么样的。”
他才不会承认他就是吃醋,故意想要吓影七的呢。
影九皱眉,猜不透主人是怎么想的,但主人的主意看来是不会改变了,他默默在心里为影七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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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如墨,千面书生一身夜行衣身法灵巧的从窗户钻进了景洪天的书房。
千面书生在书架上找出景洪天的字迹,又拿出一张白纸摊在上面用毛笔临摹着什么。
片刻后千面书生将一切归回原位,又从窗户悄无声息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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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楼.
梅寒雪身后背着一把大刀,面色冷峻的走进了春宵楼。
鸨娘热情的上前招待却只换来对方一句冷冷的“找人。”
鸨娘立刻热情全消,随不再理会梅寒雪,这种人一看就不好惹,她还是离远点较好。
梅寒雪根据指示径直上了二楼,推开了其中一个包间的门。
“梅大侠。”
南宫仞盘膝坐在软垫上,语气淡然的向梅寒雪打了声招呼。
梅寒雪在南宫仞对面坐下开门见山,语气算不上有多友好,“找我来此有什么事。”
“本座的心爱之人至今还下落不明,本座甚是忧心。”
梅寒雪沉默了一瞬,“人不是你劫走的?”
“人若是本座劫走的,本座何苦还在这和梅大侠浪费口舌?春宵苦短,本座合该搂着爱人红帐翻滚才是。”
对南宫仞的荤话,梅寒雪千年冰封的脸也没出现一丝裂缝,他狐疑的看向南宫仞对对方所说的话抱有极大的怀疑,若不是南宫仞自己劫走了人,还能有谁会闯进璃煞门劫走一个无关紧要的影卫。
“梅大侠看看这个,就该相信本座没有骗人了。”
南宫仞将一个信封递给梅寒雪,梅寒雪打开信封里面只有简短的两句话:影九在老夫手上,想要人平安无事拿穹天心法和秘功心法来换。
信上没有署名,但这话和信上的字迹让梅寒雪一眼便认出了是谁。
“信上的字迹想必梅大侠不陌生,景洪天那个老匹夫监守自盗,暗度陈仓想要独吞武功秘籍,却是害苦本座的心爱之人。”
“为何要告诉我这个?”
南宫仞冷哼道:“本座与景洪天本就有仇,本座更是不喜欢受制于人,倘若梅大侠能助本座救回影九,秘功心法本座定双手奉上。”
梅寒雪没出声,似乎依旧心有疑虑。
“为了稳住景洪天本座已先将穹天心法交给了他,梅大侠若不信可去景洪天房中一探究竟。”
梅寒雪听到这怒气已显,猛然拍桌而起,桌上的酒壶酒杯被震的叮当作响,对南宫仞说的话明显信了几分。
“本座等梅大侠的消息。”
梅寒雪愤怒转身离去。
南宫仞一改刚刚的严肃表情,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神态也放松了不少,竟是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南宫仞随即皱眉将酒杯重重放到桌面咒骂一声“该死!”
他忘记这里的酒不能喝了。
回到飞羽庄,影九一如既往的正等着他回来,这种无论去哪都有一人等候,为自己留一盏灯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南宫仞神情温柔,眼中的宠溺仿佛要将人溺死在其中,“还没睡。”
可惜影九看不见,看不到此刻他的主人是有多温柔的看着他。
“属下等主人呢。”
南宫仞边往床边走,边脱掉衣服随意的扔到地上,待脱的只剩下里衣南宫仞翻身将影九压在身下细细亲吻。
“主人喝酒了?”
酒味虽然很淡,但逃不过影九敏锐的嗅觉。
“喝了一杯加料的酒,小九帮我。”
南宫仞在影九脖颈间轻蹭,这么一杯加过料的酒微不足道,忍忍也能过去,但爱人在怀南宫仞又怎么可能委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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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南宫仞的话后梅寒雪对景洪天起了很大的怀疑,他趁人不在时偷偷潜入了景洪天的房间,在床上的暗格里当真发现了穹天心法。
不巧的是正当梅寒雪拿着穹天心法要离开时,碰到了回来的景洪天。
“梅大侠?来老夫房间做甚?”
梅寒雪没有一丝被当场抓包的慌乱,硬气的拿出穹天心法展给景洪天看,“景门主,这是什么?”
本是一句满含怒气的质问,但景洪天看到穹天心法早已两眼放光,他不知道梅寒雪怎么得到的穹天心法,也不知道这穹天心法是真是假,但总得到手了才能确认。
景洪天按耐住想要夺过来一看究竟的冲动,语气急切,“穹天心法怎么会在梅大侠手里?”
梅寒雪将景洪天的表情尽收眼底,也将景洪天的紧张和急切当做了做贼心虚的表现,这是怕穹天心法被自己拿走。
偏偏梅寒雪还真就这么做了,他冷哼一声似对景洪天失望透顶,揣着穹天心法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景洪天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然而从梅寒雪那次离开璃煞门后景洪天便没见过对方了,若是少了这一大助力还要怎么对付南宫仞,景洪天自是心急如焚,派手下四处找寻梅寒雪。
“景门主就如此信任梅寒雪?”
景洪天斜睨了一眼千面书生,“你有什么话想说?”
千面书生不卑不亢,“几天前我可是亲眼看到梅寒雪与南宫仞在春宵楼会面。”
景洪天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的看向千面书生,声音提高了不知几个分贝,:“你说什么!”
“在下不敢欺瞒景门主,梅寒雪私下会见南宫仞却没有告知与您,其中定是有猫腻,说不定二人已经联手,梅寒雪已背叛了景门主。”
景洪天想到了梅寒雪手中的穹天心法,若是南宫仞以此收买了梅寒雪也不是全无可能,只是另一个疑问来了,梅寒雪为何要将穹天心法给他看?是在向他炫耀吗,想到这点景洪天怒不可遏。
“景门主,梅寒雪此人不可再留了啊。”
不用千面书生提醒,景洪天依然对梅寒雪动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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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璃煞门找到了梅寒雪的踪迹,景洪天在璃煞门摆宴,厚起脸皮请梅寒雪前来一叙,说是要向梅寒雪道歉。
好歹是曾经的合作伙伴,既然对方知错了要道歉,梅寒雪自是赏脸应约。
彼时已是晚上酉时,饭桌上景洪天殷勤尽现,首先举杯敬了梅寒雪一杯。
“那天梅大侠愤然离去,想必你我之间有什么误会。”
梅寒雪冷面道:“景门主不必对梅某耍这些伎俩,你我之间更再没有什么话可说。”
梅寒雪对景洪天的欺骗依旧心存芥蒂,而景洪天却将这话当做了梅寒雪的招认,明言想要与他一拍两散,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