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得掰扯清楚了。
“算我的。”沈诚然无语地看他哥一眼,“不过你要请几个大方的同学,不大方的就不要带来了。就是那种吃过觉得好吃下次还会带朋友来的那种同学。”
沈诚润竟是默了片刻才道:“诚然,你可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沈诚然摇头,非常郑重地对沈诚润道:“不,哥,我和你比还差的远呢,我会好好跟你学习的。”
沈诚然握着拳头,就差发誓,“今日来我店里的客人还讨论起你,说沈氏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就是个'周扒皮'。倒不是说你苛待员工,而是说经过你手里的生意从来都发挥到极致,绝对不给别人再留一点扒皮赚油水的机会。
就比如甲油胶,明明你只要生产出甲油胶就好,至多再多添几款新颜色,剩下其他的美甲法就交给别人慢慢开发就好,可你偏不。就是要一下把别人发财的路全部都堵死,指甲上粘钻石,粘配饰的想法你也能全部弄出来。
再有就是连环图画,明明你已经开创先例,坐等就是赢,其他的就由别的商人慢慢发展就好。可同样,你偏不,就是还要弄个集卡册和人物卡片出来,同样不给别人发展的机会。”
沈诚然竟是发自真心的佩服沈诚润,用无比真诚的敬佩的眼神看着沈诚润道:“所有我还要向你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我一定会努力向你学习。在赚钱的道路上不仅要有自己的路,还要走别人的路。然后要其他人无路可走,无钱可赚。”
呵呵!
他可真是谢谢这些人的编排了!感谢他们八辈祖宗哦!!!
沈诚润笑容更加温润如玉了,气质出尘,嘴角微弯,“要我说问题还是出在他们身上,不在我。就算再给他们一百年的时间他们也想不出花样。不然的话,明明连环图画还大有文章可做,他们怎么想不到。既然不肯承认他们笨,我就只能让他们认清现实了。”
沈诚润瞪着大大的眼睛,惊道:“哥,你还要搞什么花样?”
沈诚润瞥了眼沈诚然,“我的花样多着呢,你等着看就是了,有得你学呢。”
“诚然,你来一下,你看这张海报贴在你床头哪里合适?”沈清雅站在二楼手拿着一张背面糊满浆糊的海报道。
“等等我就来。”被打断,沈诚然就忘了刚刚的话,蹬蹬跑上楼。
沈诚润没见过浆糊粘的东西,跟着上楼去看。
沈诚然瞥了眼海报,这是什么人,不认识,沈诚然指了一个最角落道:“就贴在那里吧,别贴在我床头或对面,晚上起来见有个人在墙边瞪着我,我害怕。”
“好吧。”沈清雅把海报粘在沈诚然指定的位置。
浆糊粘过的海报并不平整,干了后抽抽巴巴,特别容易翘边角。还是透明胶带好,想怎么粘就怎么粘,怎么粘都不会把海报弄变形,他得赶紧把那玩意搞出来。
沈诚润寻思着返回房间,拿出纸笔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想要问问沈诚然的意见,就去沈诚然房间找人。
沈诚然的房间门没关,沈诚润便推门进去,然后他就看见了继山顶不买冰棍后更为震撼的一幕,这一幕深深地激荡着沈诚润的心,他呼吸困难,有种神魂离体的飘忽感。
就见沈诚然正把他赚来的大洋一块一块铺在床上,整整齐齐,板板正正。然后又把褥子铺在大洋上面,晚上就睡大洋上。
呵呵,这是绝妙的想法,能想出这主意的才是真正的鬼才。
“哥,你来有什么事?”沈诚然转身就看见沈诚润,不知道平时轻易不会找他的大哥今个怎么刚从他这里离开就又来找他。
“算了,是我傻,这种花钱的事问你有什么用,你的答案肯定是压根就不会花钱买。”沈诚润喃喃着,沈诚然一脸莫名其妙。
就在沈诚润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沈诚润实在没忍住问道:“那么睡真的不会硌得慌吗?”
沈诚然真诚回道:“还好吧,毕竟我现在火锅店赚得少,就这么点大洋只够我铺到我头的部位,还硌不到。等以后我赚得钱够铺满床,我再告诉你我的感受。”
沈诚然说着还向沈诚润比划了一下位置,然后特别认真思索片刻后又道:“如果到时候真硌得慌的话,我可以把大洋都换成银票,那样就没这个困扰了。”
呵呵,谢谢,沈诚润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睡后感,求别再告诉他了,万分感谢。他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气死。
沈诚润转头就发现沈清雅就站在门口,不知道看了多久。想来应该是把兄弟两个的对话全部都听见了,因为此时就算对沈诚然有滤镜的沈清雅脸上都呈现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沈诚润路过沈清雅身旁,幽幽道:“今年给爹娘上坟烧纸的时候随便提一嘴吧。求他们保佑诚然改掉这扣门的性子是不可能了,也别为难爹娘了。就求他们保佑诚然能找到个媳妇就行,我就怕他最后连娶媳妇都扣门得不肯。”
毕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前些时候,叶懿不还说有这样一位奇人异士。当时觉得是奇闻,现在,现在沈诚润就怕发生在他周围,准确地说是发生在他弟弟身上。
“不,不能吧,娶媳妇都,都舍不得的吗?”沈清雅被震撼的不由倒退两步,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显然大受打击。
“不,我明天就去趟墓地跟爹娘说,我怕晚了,就迟了。”沈清雅连那种后果都不敢想象,就怕一想成畿。
作者有话要说:
扒皮老爷是民国真实存在的戏剧。ps:买定离手,诚然长大后到底能不能舍得娶媳妇?
第064章
沈诚润刚进班级, 就发现同学们都在争抢着一份报纸看。
沈诚润正好奇他们看的是什么,就见柏铭扬一脸喜气洋洋走来。
“诚润,咱们这月报纸销量又增加了, 比上个月增加了一千份。”柏铭扬胳膊支在桌子上, 激动地对沈诚润道。
自从报馆那边步入正规,沈诚润就不大管了,他的精力大都还放在自己的生意这边。
柏铭扬满面红光,人逢喜事精神爽, “之前我办的报纸都没人看,卖不了的拿到学校还是同学们给面子,会认真看, 然后还能帮我提提建议, 那会儿同学们都被我摧残坏了,为表感谢,我请同学们看乌虚连环图画报,以后每日都会送到咱班一份。”
沈诚润没什么意见,一份报纸而已。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柏铭扬挤眉弄眼,“你发现没有这几日朱志杰都没来上课,你以为是有事请假了?我告诉你其实是朱志杰羞愧得不敢来上学了。”
柏铭扬幸灾乐祸道:“之前他那样在班级当着众人的面污蔑于你,结果实事证明, 是他自己偏听偏信, 毫无根据的造谣, 很多人都背后议论他。他自己受不住谣言反噬, 不敢再来学校了。后来还是他家里逼着他读书,他就说想他读书就送他出国留学, 他家里没办法只能送他出过留学。早上过来办的手续, 被我撞见了。”
沈诚润都快把这人忘了, 若说这人真怎么样恶,倒也没做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就是有些恶心人,盲目自大。这一点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男性在女性面前常有的表现,倒谈不上坏,只能说沈诚润不喜欢这种人。他没对沈清雅做多余的事情,虽然有过纳小的心思,但没用卑鄙手段,还被沈清雅弄到警局,最后被他父亲花一大笔钱捞出去,此事在沈诚润这里就算过了。沈诚润没打算再找他麻烦,就把这人抛在脑后,今日被柏铭扬提起才想起来。
“哦。”沈诚润淡淡应了声,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柏铭扬又随意说了两句才走,叶懿这才把桌堂中的礼盒拿出来,一共三盒,推到沈诚润跟前,“送你,四大名著肥皂礼盒。”
看见礼盒上画的连环图画报上的四大名著人物,沈诚润就笑了,“放心吧,洋人这回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对了,叶懿,我还想请你帮个忙。”沈诚润把自己打算生产透明胶等的想法同叶懿讲了,“你可认识这方面的商人,帮我牵个线,我敢保证绝对不会让他后悔。”
“这个不用你保证我也信。”叶懿脑中思考着人选,在他看来沈诚润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轻易取信于人,作为股东账本都不看,人品不好的可不行。“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现在在乌虚市内的名声,若是知道你有意向合作开厂,今天放出消息,明天上门求合作的人就能把你门槛踏破。”
这话若是出自别人之口,沈诚润肯定脸不红心不跳,还得拍着胸口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番。但是出自叶懿之口,沈诚润就很羞赧,就似被自己偶像夸奖的那种赧然,他比叶懿还差得远呢。
“我,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你学习呢。”沈诚润突然磕磕绊绊道。
面对沈诚润突然的害羞,叶懿有一瞬间的惊讶,在他印象中沈诚润虽然温润有礼,但同时也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从不吝啬对别人的夸赞,同时面对别人的夸赞也能坦然自若。
幸好这时候陈老师走进来,沈诚润小声道:“晚上还是那个时间一起去看戏剧。”
“好。”叶懿答。
沈诚润又瞥了眼已经翻来课本讲课的陈老师做贼似的偷偷道:“晚上一起吃饭,正好吃完饭一起去。”
“好。”叶懿还没有过这种上课时间搞小动作的习惯,一时间还挺稀奇。
叶懿虽人在学校,但是沈诚润委托他的事情他已经有了人选,就让文智再去调查核实一下人品,打算确定人品可行再介绍给沈诚润认识。
唐福生这几日焦头烂额,嘴上起了一圈燎泡,先别说疼不疼,就是动作稍微大点扯到嘴唇上泡就出血,有时候不注意弄了一牙一嘴,把跟他谈生意的人吓得以为他得了什么不好的病。
其实唐福生压根就什么毛病都没有,现在立刻给他来一笔大的订单,他就什么都好了。
唐福生家中是做布料生意的,新旧冲击之下,特别是对手引进新式机器,生产出来的布料价格便宜,质量却不差,就把唐福生家中的老式工艺纯手工生产冲击得节节败退。
以往都是各家商铺来他厂子里进货,现在是他上赶着求人。
唐福生压下半辈子的骄傲,也不用下人伺候,实际上他现在家中已经请不起下人了,唯有一个弟弟家的大侄子跟在他身边。
“赵东家,你看咱们可都是从前的老交情了,以前我家布厂最火得那会儿,但凡有什么新式样的料子,可都最先紧着你家。”唐福生把斟好茶双手奉给赵东家,还小心地觑着赵东家脸上的神色,略带些低三下四的讨好道:“如今我这边有了难,你可得帮衬老哥一把。”
赵东家单手就接过茶杯,并没有急着喝,而是斜着眼睛睨向唐福生,“唐老哥,你也给跟我提从前的事,这一码归一码,情谊不是这么算得。同样的布料,你家就比人姜家贵了一倍,质量还相同,几乎别无二致,你说这让我怎么帮你?
我从你这拿货又能怎样,人家客人都不是傻子,人一看这都是一样的东西,一个贵一个便宜,自然都买便宜的,还得骂我黑心黑肝,下次再不来买了。
唐老哥,你这不是等于让我赶客吗?”
唐福生呐呐道:“可是咱家的布料都是自己手工……”
“别,唐老哥,你可别跟我说这话。”赵东家放下茶杯,“快把你的老思想收一收吧,现在你那用手织出来的布料叫做土布。你听听,一个土字还不够说明什么吗?人家机器生产出来的才时兴呢。”
唐福生道:“可是,可是都用机器生产,那厂子里的工人怎么办?”
“呦,唐老哥可真是大善人啊!”赵东家不阴不阳道:“都这会儿唐老哥还在考虑什么工人不工人,你可快守着你那些工人吧,可别拉我下水。”
唐福生自知失言,赶紧道:“我没别的意思,是我笨嘴拙舌不会说话,赵东家你别放在心上。”
赵东家冷笑,“唐老哥,看在这么多年合作的份上,我最后奉劝你一句,要么把布厂关了,要么趁早购进两台机器,把厂子里那些工人该辞的辞了,兴许还有能一线生机。”
唐福生沉默,赵东家讽笑,“唐老哥莫不如问问你这侄子什么意思?”
唐福生猛地看向自己的侄子,就对上侄子心虚的视线,侄子眼神飘忽,满哪看,就是不敢看他。
“怎么回事?”唐福生逼问道。
“没,没……”侄子小声道。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唐老哥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总不能硬拉着人家前途无量的小年轻吧。你这侄子运气好,被姜东家看中了,两人私底下接触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高就?”
唐福生目眦欲裂,质问侄子道:“他说得可都是真的?”
侄子似乎也被逼到绝境,竟是猛地看向唐福生,“大伯,你老了,眼光不行了。所有人能看出来,未来机器生产才是硬道理。机器生产出来的东西又快又好,还能节约成本,价格又便宜,早晚要占得市场。大伯,你就别倔了,赶紧也购进几台机器吧。”
唐福生气得胸口疼,他手指哆嗦着指着侄子道:“你是我侄子,我从小把你待在身边教养,教你做生意教你看账,我自己手闺女都越不过去你,结果你就这么对我?”
有些话开了头,就没什么不好说的,侄子就道:“大伯,你赔得起,可我还有一家人要养呢。你总不能看你侄媳妇和侄孙吃不上饭吧。你就当我是条白眼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