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谢池是动真格的了,谢慈反而没求饶了,就是一个劲儿的哭,好似受到天大的委屈似的。
谢池的肌肉绷紧,他分明感觉到他那荒唐兄长崩溃委屈的情绪,但手下依旧没留情,啪啪的不知道打了多少掌。
纨绔身上的皮肉细嫩至极,软翘的臀部被这样抽打,很快就红了一片,艳艳的红,轻易叫人联想到软甜爆汁的蜜桃,凭空的令人生出口涩难捱的错觉。
谢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手的,他喉头干涩,眼神撇开,这会儿恢复理智了倒觉得有几分不上不下的尴尬了。
谢慈没搭理他,等后来哭累了才艰难的擦了擦泪水,抽噎着摆出一张哭花的冷酷脸对谢池道:“谢池,你完了,你以后别想我跟你说一句话!”
似乎觉得这句话还不够重,谢慈抹脸的力气加重:“你以后别想我把你当弟弟看!”
这句话刚说完,没等谢池心软哄人,谢侯爷就踏入了祠堂,恰好听到了谢慈这句话,脸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谢侯爷道:“你弟弟为你好,你作为兄长这等荒唐,还好意思说不认你弟弟?谢慈,本侯爷看你是当真许久没被教训过皮痒痒了。”
盛怒之下的谢侯爷直接拿起藤条,对着这不孝子就是一鞭子。
谢慈这刚才被谢池打过屁股,半个身子都是麻的,谢侯爷这一鞭子下来,他先还没反应过来,等第二鞭就要落下来的时候,谢慈捂着屁股一蹦老高,抱着柱子惨叫道:“爹、爹你别打了······诶呦·······”
谢侯爷看他这副怂包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向来在外面表现得儒雅有度的谢侯爷把宽大的袖口撸起来,对着谢慈就又是一鞭子。
谢慈这会儿倒是身法灵活了,还真没叫谢侯爷打到两下,他一下子窜到谢池身后,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的装可怜,黑白分明的眼水汪汪的看得人心软:“池弟,你可劝劝爹吧,你看他,这是要打死你兄长啊!”
谢慈紧紧攀着谢池,一双手死死搂在谢池的腰间,仿佛这会儿他跟谢池就是一对连体婴了,谢侯爷拿着鞭子怒道:“谢池,你出去,今日本侯便要好好管教管教他。”
谢池矗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简直像是一棵生根的大树,他沉默的看着腰间兄长漂亮的指节,谢慈这会儿还不知好歹,抓住谢池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对谢侯爷道:“爹,你打你打,池弟还在呢,你要打我他肯定也会受伤,明儿上朝圣上问下来你怎么说?!”
谢侯爷被他气的捂住心口,对谢池道:“退下谢池。”
谢池是个有些固执的人,他打小心思深沉,平时有是个闷葫芦,便是谢侯爷也不一定能猜得透他的想法。
谢池这会虽然没说话,但对谢慈维护的态度十分明显。
谢侯爷气道:“本侯连着你一起打。”
谢慈当时吓得脸都险些裂开了,他又想跑,却被谢池紧紧箍在怀里,谢池一直都护着谢慈,鞭子大多是抽在谢池身上,谢慈这个罪魁祸首倒是毫发无损。
谢侯爷没打多久,他疲惫的摆摆手:“罢了,谢池,你就宠着他,本侯现在是管不了你了。”
谢池抿唇道:“池定然会看好兄长,父亲息怒。”
谢侯爷摇摇头,看向谢慈,又是一副头疼的模样:“你给我跪着,不跪满三日不许出祠堂。”
谢慈苦着脸,但他知道这样的结果总比皮开肉绽的好,只好小声的应下了。
等谢侯爷离开了,谢慈偷偷看了谢池几眼,谢侯爷用的力气确实很大,谢池身上都被下出几道血印子。
谢慈这会儿心里过意不去了,别扭的小声对谢池道:“谢了,我看看你伤口。”
谢池本不想让谢慈看,但见到那纨绔难得满目愧疚的模样,心中微动,任由谢慈轻轻掀开他的衣袖。
袖口下的伤口十分吓人,淤青一片不说,还有的被抽出一道微深的血痕,谢慈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了。
他哆嗦了一下,小声说:“爹下手太狠了,还好不是抽在我·······不对啊,爹向来都看好你,这会儿居然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谢池抿唇:“·······无事。”他这会儿面色苍白,从前高大沉稳的模样被孱弱苍白的面容隐没,也不喊疼,就是看着谢慈的眼中好似泛上几分浅薄的水色。
这是在装可怜,当然,谢慈是不会看出来的。
谢慈只会开始反省自己,这次确实是他做的太过分了,平白让弟弟给他挡了鞭子。
于是谢慈嗫嚅了一下,全然忘记之前说再也不理谢慈的话了:“不然我帮你上药吧,就、就当是补偿。”
谢池抿唇,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很快又湮灭下去,依旧是一副惨淡苍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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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慈结结实实的跪了三天。
谢侯爷派了身边的亲信看着谢慈跪,谢池就是想帮忙都没法子支开人,只能一边心疼一边晚上悄悄去谢慈房里给人按摩腿部膝盖。
等三天结束,谢慈感觉自己半·身以下都没知觉了,直接就开启了卧病在床模式。
这期间沈棠之萧崇也来看过他,但都是来去匆匆,谢慈只依稀知道,近来外面的局势愈发紧张,沈棠之是科举第一,入了圣上的眼,即将要搬出丞相府。
沈棠之还特意跑来问谢慈,希不希望他搬出去。
谢慈想也没想的说随便,他确实无所谓,沈棠之与他关系没有从前亲近,两人最多算是一般朋友。
倒是对方一副失了魂的模样看着他,叫谢慈好一阵迷惑。
沈棠之最后选择晚一个月状元游完街再搬出府。
萧崇来谢侯府多次,最后一次是谢慈差不多养好腿了打算学做玉萝丝豆腐汤的时候来的。
萧崇这次来带了很大一个食盒,足足有三层。但谢慈一点都不期待,谢慈最烦的人就是萧崇了,一看到这人他就想躲,偏生对方还一副不知道、死皮赖脸的模样。
任凭谢慈怎么骂怎么赶人都没用。
谢慈看着皮肤略黑、俊俏生风的萧小将军一副贤惠娘子模样摆着餐食,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简直对这人没辙,随意瞥了眼那些菜食,不耐烦道:“萧崇,你烦不烦啊,谢侯府又不是没东西吃,谁稀罕你这些啊。”
萧崇手上一顿,脸上的笑容依旧爽朗好看:“阿慈这就不懂了吧,这都是我亲手做的边关美食,你看这道汤,味道鲜美至极,我跟你说,皇宫御厨都不一定有我这个水平。”
谢慈懒得看他,吊儿郎当道:“谁信,再说了,你让小爷吃小爷就得吃?滚蛋!”
萧崇也不气馁,他直接盛了一汤递给谢慈,黑色眼眸专注的熠熠生辉:“就当我求求您了,谢小侯爷,阿慈,你喝一口尝尝味道可好?”
谢慈烦不胜烦,接过汤水:“烦死了,谁允许你喊我阿慈的,别乱叫人。”
萧崇看着他喝了汤,哄道:“好好好,阿慈不让我喊我便不喊。”
谢慈也没注意到他这句话,本来还有些担心萧崇坑他,但抿了一口,味道当真不错。
他心中恍然生出几分想法,问道:“萧崇,你会不会做玉萝丝豆腐汤?”
萧崇笑道:“当然会,这个汤可不怎么好做,一般的厨子都是做不出来的,不过·······”
谢慈急道:“不过什么?”
萧崇凑近他,偏黑阳光的面容上露出几分调侃的笑:“你若是肯亲我一口,我便教你。”
谢慈面无表情的将他的脸拍远,嫌弃道:“滚。”
第81章 第三只备胎15
“对, 水烧开后先放玉萝丝······盐放少一些······”
“等等······”
萧崇眼尖的看到那手法生疏的谢小侯爷用勺子挖了一大勺直接就往锅里撒,他刚想制止,谢慈却已经眼疾手快的将盐全部倒入了锅里。
他好似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似的, 听到萧崇的声音后迷茫的用左手揉了揉微红的眼眶:“怎么了?”
还别说,挺可爱。
萧崇心尖微颤,声音稳住道:“算了, 没事。”
谢慈点点头, 继续自己的煮汤“事业”。
等他把一碗玉萝丝豆腐汤盛出来的时候,谢慈明显有些兴奋的拍拍手,拿起勺子, 将浑浊泛黑的玉萝丝汤退给萧崇道:“你尝尝看。”
萧崇接过勺子,闻着那浓烈的味道,居然面不改色的抿了一口下去。
见谢慈正睁着眼看他等反馈, 萧崇便点点头笑道:“味道还可以, 如果盐加少一些就更好了。”
谢慈将信将疑, 拿起勺子抿了一点下去。
有涩又苦,谢慈直接全吐了出来, 软□□致的脸都皱在一起,忙活了这么久,接过做出来这么个糟心玩意儿。
谢慈烦躁的将勺子直接扔到地下, 少爷脾气又发作了,他对着萧崇颐指气使:“我不做了,你帮我做一碗。”
萧崇倒也不生气, 甚至面上笑眯眯的,好脾气的哄他:“好好, 谢小侯爷别生气, 桌案旁有话本, 你先看着,等我片刻就好。”
谢慈轻哼一声,坐在靠椅上,纡尊降贵的拿起话本看了起来。
果然没一会儿萧崇就做好了玉萝丝豆腐汤,透彻清亮的汤汁,青白交错,可谓赏心悦目。
谢慈喝了一口,眼中微亮:“厉害啊萧崇。”
萧崇抿唇笑了,微黑的面皮居然有些泛红:“你要想学,我慢慢教你也行。”
谢慈点头如捣蒜,两人在厨房捣鼓许久,临近午时,谢慈终于能够做出一碗像模像样的玉萝丝豆腐汤了,刚端上桌萧崇拿起勺子想喝一口,却被谢慈警告似的敲了一下手。
萧崇道:“教你这么久了,我也勉强算你师父,喝一口都不行?”
谢慈瞥了他一眼,像是懒得跟他多说,他拿出一个玉色的食盒,端起汤就要往里面放。
萧崇脸上的笑容一顿,语气也逐渐变冷淡:“你这是要给谁送去?”
谢慈用力想挥开他的手,面上的表情理所当然:“当然是给玉书送去了,不然还有谁?”
萧崇扣着谢慈的那只手很烫,萧崇长相很英气,眉尾有一小道凌厉的伤疤,大约是战场上被羽箭伤到的,此时面无表情便显得愈发凶戾,像一条马上就要跃起食人的狼狗。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像是被伤到了:“你让我教你做汤,却是为了沈玉书?”
谢慈看着萧崇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你做出这副情态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如何你了。你快些松手,汤都快要凉了。”
谢慈挣扎起来,烦不胜烦的模样刺痛了萧崇的眼。
萧崇紧紧抿着唇,手骨愈发用力,谢慈本就是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哪里受得了他这般粗暴,那杏桃般的眼忍也忍不住露出几分湿意,眼尾弥漫着红雾,语气都有些痛意:“萧崇你给我松手!”
萧崇面上毫无表情,深黑的眼冷洞洞的看着被自己欺负的谢小侯爷,闻言手上的力气非但没松,反倒愈发使力。
谢慈再也忍不住了,手上也拿不住汤碗,那汤直直的泼洒到萧崇的手臂上,因为是刚刚出锅的,非常烫,临近冬日,天气也逐渐变凉,谢慈能看到萧崇身上汩汩冒出的白雾。
雾气与水色缭绕在谢慈的双目上,几乎将整个世界都扭曲了,萧崇的模样在其中尤为骇人,男人黑眼中的嫉妒与不甘几乎要变成猩红的巨兽,要张大腥臭的唇齿将谢慈吞食下去。
谢慈强忍住难捱的刺痛感,漂亮的鼻尖都有些红了,像红楼女郎的胭脂,语气颤抖的像是某种示弱与暗示:“萧崇,你冷静一下,我的手好痛。”
“萧崇,我好痛。”漂亮的纨绔眼中溢满哀求,又乖又惹人怜爱。
是故意的。但也足够了。
萧崇的理智慢慢回笼,手上力气逐渐放松,谢慈趁着这机会一脚踢在萧崇的膝盖上,另一只手用力的将萧崇的手腕反扭过去,做出困锁的姿势。
汤盘落在地上,裂成无数个刺目的碎片,每一个碎片上似乎都能倒映出他们纠缠在一起恍若缠枝花的影子。
局势一瞬间扭转。
谢慈脸色怂兮兮的表情只一瞬就变得得意起来,纨绔眼尾还挂着泪呢,语气却变得嚣张起来:“萧崇,萧小将军,你也不怎么样嘛。战场上厉害又怎么样,跟我打架不还是输?”
萧崇努力放松肌肉,让自己呈现出一种完全被谢慈困摁住的落魄模样,谢慈得意洋洋的可爱模样让他忍不住地低眉道:“谢小侯爷还是像从前一般厉害。”
确实厉害如初,对方身上的香气笼在他的鼻尖,软又滑腻的手指轻又娇的按着他的肌肉,甚至叫他一瞬间控制不住脑海中叫嚣的火焰。
萧崇很想粗鲁的、就着这个糟糕的姿势,将这纨绔弄哭才好。
对方的眼尾一定会漫上桃红,红艳艳嘴唇一定会死死的咬住,然后发出美妙动听的声音。
他本就是一介武夫,喜欢一人,自然就会控制不住那些下流的、糟糕的想法。
谢慈哪里知道萧崇在想什么,他一把扯住萧崇的脸,使劲往外揪,直至把人一张稍黑的脸都捏的通红。揪完脸又扯耳朵,不像是的打架,反而像是狸奴撒娇似的。
其实谢慈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萧崇曾说最厌恶旁人碰他的脸和耳朵。既然如此,谢慈要狠狠踩爆对方的雷点。
谢慈低头凑近萧崇,眼睛得意的弯曲:“萧崇,还敢欺负小爷?小爷都不需要找别人帮忙,一个手指就能让你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