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哈哈笑起来:“当然了,不仅发,过年这一个月还有过节费。家主在这方面从不亏待大家。”
姜渔眼睛亮了。
那他是不是也会有过节费?
两人正聊天,裴烈走出来,就见姜渔扒着车窗,撅着屁股和秦远聊得正开心,脸色沉了几分。
秦远看到裴烈,低咳一声提醒姜渔。
姜渔还不明所以,裴烈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姜渔:“……”
秦远立刻道:“姜少,上车吧,从今天起我送你去学校。”
上车后,姜渔才想起,秦远每天要送裴烈去公司,还要接送他去学校,那他每天岂不是要往返四趟?
他觉得不好意思:“秦哥,你早上把我放在山脚的公交站吧,我自己坐公交去学校。下午放学我再坐公交回来,要不太麻烦你了。”
秦远在后视镜里对姜渔笑了笑:“不麻烦,我先送你去学校,再和家主去公司,反正在一条线上,顺路。等你下课,我再把你接到公司。华大离公司不远。”
姜渔点头,华大确实离裴氏不远,不堵车20分钟就能开到。而后,他意识到不对。
按秦远的意思,他每天下课还得去裴烈的公司?
姜渔用余光扫着裴烈。裴烈依旧是上车之后就闭目养神,表情也恢复了往常的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或许是察觉到姜渔在看他,裴烈突然睁开眼,目光直直和姜渔对上。
姜渔别过脸,扫了眼裴烈的腿,忽然想起来:“你腿没事了吧?”
裴烈深深看了他一眼,连声嗯都没有。
姜渔:“……”
一大早的,怎么又惹到他了。
但相比昨晚的无端示弱,这样不假辞色、喜怒无常,才是裴烈本来的样子。
姜渔踏实了。
他又想,完了完了,自己该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还有一个路口到华大时,秦远跟姜渔确认今天的下课时间,约定在校门口接他。
裴烈不发一言,侧头看向窗外。
姜渔不确定地问:“秦哥,你是要把我接去公司吗?”
“是啊姜少。”秦远点头,“咱们先去公司,等家主开完会再一起上山。”
从经济学的角度讲,这是节省人力和时间的最优解。但姜渔还是“啊”了一声。
裴烈突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转头,眉尾上挑:“怎么,你不是每天都问Ada我的行程吗?”
凭借对裴烈的了解,姜渔立刻脑补出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现在让你去公司,亲眼看看我在干什么,不是正和你意?
姜渔睁大了眼,慌忙解释:“我没有我没有,我就是请Ada姐在那个Simen来的时候告诉我,我没问你的行程!”
裴烈的眉目一片冷意。
姜渔不知道裴烈是怎么知道的,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万一连累Ada被开除那可就罪过了。
他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是我请Ada姐帮忙的,真的就是怕那个Simen对你图谋不轨。我……我被醋意被嫉恨冲昏了头。我回头就把她v信删了。不,我现在就删!”
说完他立刻掏出手机,点开Ada的头像,干脆利落地删除好友,怕裴烈不信,还特意举着手机给他看。
裴烈眼皮抬了抬,面色稍霁。
姜渔舒了口气。
一整天,他都心神不定,没发现云景也同样魂不守舍。
课间时,两个难兄难弟趴在桌子上,同时叹了口气。
云景问他:“小鱼,你和裴烈结婚是什么感觉?”
姜渔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又一声长叹:“喜怒无常,战战兢兢,伴君如伴虎……”
云景:“……”
过了一会儿又问:“你对你未来嫂子有什么要求吗?”
姜渔一脸疑惑:“你说我哥的老婆?他喜欢就好,我能有什么要求。”
云景不说话了。姜平根本不喜欢他。
姜渔表情严肃地看着云景:“你最近真的很反常,老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多思多虑对身不好,要放松心态。”
云景“哦”了声,撑起下巴发呆。
下课后,姜渔被接到裴氏,秘书们一早按照指示,专门在裴烈办公室放了张桌子给姜渔复习。
姜渔:“……”
他怎么有种小时候后一放学,被父母接到单位看在眼皮子底下学习的感觉。
他怕Ada受连累,私下找对方,把裴烈知道他俩暗通款曲的事说了出来。
Ada一脸诧异:“姜先生,我说怎么你把我v信删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其实裴总早就知道我在v信上跟你联系,没有他的默许我哪敢把他见什么人告诉你?你说是不是?”
“姜先生。”Ada呵呵笑了起来,“你和裴总真有情调。”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走开了。
“……”
姜渔在原地呆立,不由攥紧了拳头。
裴烈这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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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裴.下套.烈:醋了吗?
姜渔:……醋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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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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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渔快气死了,但又不敢质问裴烈,只好忍着。
仿佛要和裴烈对着干,他又把Ada的v信加了回来。裴烈应该是知道了,但没说什么。
一连几天,姜渔每天下课都会被接到裴烈公司,在他办公室看书。裴氏的员工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找各种理由往总裁办这一层跑。姜渔原本还能去找Ada她们蹭点小零食,有过几次被围观的经历后,也不敢随便离开裴烈的办公室。
这天下午,他趁总裁办没有其他人,见缝插针地溜进去,秘书们纷纷拿出私藏的零食给他。
Ada递来一罐巧克力:“姜先生,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巧克力,现在市面上很火的,叫'幸运巧克力',类似fortune cookie,里侧的包装纸会写一句话,暗示你最近一段时间的运势哦。”
姜渔随意从罐子里拿出两块,撕包装的时候Ada问他:“你有什么愿望吗?”
“有啊。”姜渔道,“我希望逢考必过。”
对他来说,当下最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期末考试。
“逢考必过,逢考必过……”姜渔小声念叨,两口把巧克力吃完,展开包装纸,发现里面写着五个字——
桃花朵朵开。
这什么意思?
他皱了皱眉。
Ada凑近,看到后拍手叫好:“姜先生,这说明你最近要交桃花运了!”
另一个秘书听见了,唉声叹气:“我连吃了好几块都没吃到桃花,姜先生才吃一块就吃到了。手气真好。”
众人都笑起来。姜渔配合着笑了两声,心想根本不准嘛,他怎么可能会走桃花运。
他把包装纸揉成团,连同另一块巧克力一起装进口袋。
这段时间,姜渔天天来,秘书们都和他混熟了,知道他没架子,被开玩笑也不生气,除了还坚持叫他“姜先生”以外,说话也没那么拘束。
Ada见他有些闷闷不乐,打趣道:“姜先生不要介意,大家只是因为好奇,都想看看能收服裴总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知道没有恶意,但姜渔感觉并不是很好。他虽然一下车就坐专用电梯上楼,但难免碰到集团的员工,甚至有人拿手机拍照,虽然被秦远制止,但还是让他不舒服。
搞不好大家都以为,他每天一下课就往裴烈办公室钻,是来查岗的。
他也曾经跟裴烈提议,能不能先在学校看书,裴烈下了班再去学校接他。再或者,他可以去公司旁边的咖啡馆自习,等裴烈下班再一起回家。
姜渔记得裴烈当时看着他,眼神没什么温度,他就赶紧闭嘴了。
想到自己已经差穿地心的名声,姜渔撇撇嘴,决定抢救一下。
“不要再说什么收服啦,我可不敢当。我这几天来,搞得大家都没办法专心工作。其实我也不想来打扰大家,只是……总之因为各种原因,我才不得不来。”
言下之意,他真的不是每天都要来查岗的醋坛子。
Ada听出他话里的抵触情绪,有些诧异:“姜先生,你不会不知道裴总让你来集团的原因吧?”
姜渔愣了下:“什么原因?”
“果然是当局者迷。”Ada感叹,看着姜渔,“裴总这么做相当于昭告整个集团,他已经名花有主了呀。他之前让我通知你Simen来找他,也是一样的,我想他是怕你误会。当然,可能也是想看你吃醋。”
Ada捂着嘴笑起来,还是那句话:“姜先生,你和裴总可真有情调。”
姜渔配合着干笑,心想Ada肯定是霸总小说看多了,真能瞎掰。
其余人见他俩说悄悄话,便问:“你们在聊什么?”
Ada眨了眨眼:“姜先生在跟我说他是怎么追到老板的。”
众人惊呼:“我就说,肯定是姜先生追的老板。”
姜渔:“……”
要不要这么八卦……
果然天下的员工一个样,都对老板的私生活充满好奇。
不过姜渔也无所谓,毕竟整个华城都知道,他为裴烈扑炸-弹,死到临头还不忘表白。
众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有人感叹:“姜先生真的好爱裴总,如果有人愿意为了保护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我也一定感动到以身相许。”
Ada了解的内情比其他人多一些,惊讶问道:“你们都觉得姜先生爱老板更多吗?可我觉得老板明明也很爱姜先生呀。”
“我也这么觉得。”另一人附和,“老板看姜先生的眼神明显和看其他人不一样。”
“是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前天晚上老板开会回来,姜先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老板让我找条毯子,我就回办公室拿,结果再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老板很温柔地看着姜先生,还摸他头发。那眼神,简直让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姜渔说不出话来。
这些人口中说的,真的是裴烈?
不过他前天晚上的确在看书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睡醒的时候身上也的确披了条毯子。他一抬头,视线正好和裴烈对上。他记得裴烈的瞳仁很黑,不带感情地瞟他一眼又低头去看文件。
哪里温柔了……
姜渔的心跳突然有些乱,思维也跟不上。
见众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姜渔抓了抓头发,笑得尴尬:“有吗,呵呵。”
那个帮忙拿毛毯的秘书又感概:“我当时就在想,如果老板的腿没事,能把姜先生抱起来就好了,只可惜老板他——”
Ada突然重重咳嗽一声,声音盖住了最后几个字,笑着转向门口道:“裴总,您开会结束了?”
姜渔背对着门,愣了两秒,回头,就见裴烈站在门口,眉目一片冷意。
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姜渔心里一惊,立刻朝裴烈走过去,顶着男人周身的寒意问道:“开完会了?”
裴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一众秘书花容失色,尤其是最后说话的那个,已经小声哭了出来。
有人安慰她,又忍不住抱怨:“老板最忌讳别人提他的腿,你是第一天上班吗,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回裴宅的路上,姜渔明显感觉到,如果裴烈的情绪低压有实体的话,此刻他恐怕已经被压在车玻璃上,动弹不得分毫。
就连秦远都受到影响,透过后视镜向后看了好几次。
姜渔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伸进口袋拿手机的时候,他突然摸到了那块没吃的巧克力,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你饿吗?”
裴烈没反应,仿佛根本没听到。
姜渔摸了摸鼻子,掏出巧克力,摊在手心,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请你吃巧克力。”
好在这一次裴烈没再继续无视他,侧头看了看。只是眼神对比车外零下的气温,不遑多让。
“不甜的,是黑巧。”姜渔伸手往前递了递,“再说吃甜食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最起码能让人分泌多巴胺,心情愉悦。”
裴烈垂眸,脸隐没在黑暗之中,不置一言。
姜渔有些愧疚。秘书们刚才议论,他虽然没参与,但也没阻止,裴烈心情不好他也有一部分责任。
这段时间和裴烈接触,他知道在裴烈外表冷漠,内心其实很敏感。右腿不能正常行走一直他的心病。
想到此,姜渔的心尖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有些疼。
裴烈靠在座椅上,再次扭头看向窗外,只留给他一个沉默冷硬的侧脸。
姜渔想了想,倾身向前,扒着车座对秦远小声说了句什么。秦远道了声好,紧接着把前后坐之间的挡板升了起来。
裴烈这才转头,眉皱起,露出不解的表情。
虽然姜渔讨好裴烈已经算驾轻就熟,但有秦远在场,难免还会不好意思。
“不要生气了。”姜渔屁股往裴烈方向挪了挪,见他没有反感,又靠得更近,语气放软,“我看书累了,就去找Ada姐她们聊天,顺便吃点零食。我们不是有意要说……可她们还说了你很多好话,想不想听听看?”
裴烈挑了挑眉,姜渔读懂他的表情,立刻把众秘书的话美化一番说出来。裴烈听完,表情才终于松动。
姜渔跟着松了口气,又把巧克力往前递:“真的不吃吗?很好吃的,包装纸里面还写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