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a笑道:“你和老板上的那期财经特刊,老板吩咐买了五万本,不管是集团还是子公司,人手一本。”
“……”
姜渔的表情僵在脸上。
Ada给他倒了杯水,半开玩笑地继续道:“连同那本杂志一起,老板还给每个人发了现金红包。所以大家现在都很期待你们的婚礼,因为老板肯定会包一个更大的红包。”
姜渔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
休息片刻,Ada拿出干练姿态,向姜渔介绍今天的拍摄计划:“姜先生,考虑到你此前没有拍摄经历,今天拍的都是内景,一共三组。根据裴总吩咐,拍摄团队都是国内一流的。过程中如果你有疑问,可以随时提出来。”
姜渔点了点头。
Ada合上文件夹:“那你先化妆做造型,我去帮你把衣服拿来。”
化妆师进来后,Ada便离开了,一出门便被围住。
“Ada姐,那就是老板娘?”
“本人好嫩好青涩,笑起来好温柔,和杂志上的照片完全不一样。”
“奇怪,网上怎么搜不到他的信息?”
Ada心想,能搜到才怪,裴总早让人把姜渔的资料删得一干二净。网络上什么信息都没有。
她咳了一声,端起架子:“今天的拍摄大家都打起精神,辛苦点,绝对不能出问题。”
姜渔对外面的议论一无所知。他闭上眼,忍受痒意,让化妆师拿各种刷子在他脸上捣鼓,直到背后传来一声夸张的“哇哦”。
姜渔睁眼,在化妆镜里看到了威廉。
“小鱼,你今天真是太……不一样了。”威廉眼前一亮,自夸道,“我的眼光真是好啊。”
姜渔对着镜子里左看右看。除了嘴唇抹了口红,看起来气色好之外,没看出其他区别。
不过他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岔开道:“你怎么来了?”
就拍个宣传照而已,不用威廉这个RM总监出马吧。
威廉哼了声,不情不愿地道:“还不是裴,一早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盯着拍摄。不过我觉得他更多是怕你被人拐跑了。”
姜渔呵呵两声,干巴巴地回应:“你想多了。”
做完造型,Ada让姜渔休息一会,十分钟后拍摄。趁着这个空挡,姜渔不浪费时间地直奔主题:“威廉,你对裴荣了解多少?”
冷不防听到裴荣的名字,威廉愣了几秒,皱起眉:“我只知道他是裴父亲婚外情的私生子,从小就针对裴,两人关系不好。裴的母亲去世后,他父亲重新组建家庭,裴就被他的继母和裴荣赶到国外生活。”
姜渔抿紧唇。这些他也知道,但既然两人的关系不好,裴荣为什么会跑到国外去找裴烈?
听了姜渔的疑惑,威廉陷入回忆,良久才道:“我印象里裴荣去过斯坦森两次,一次是在裴和我打网球决赛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见裴荣。比赛结束后,裴荣来找裴,被打了一顿。”
说到这,威廉脸上浮现出同样困惑的表情。记忆里,裴荣被打之后,非但没有恼羞成怒,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还笑嘻嘻地撇了下嘴角,伸出舌头舔掉了手上的血迹。
威廉忍不住感叹:“那人就是个疯子……”
姜渔沉思片刻,追问:“那第二次呢?”
威廉耸了下肩:“第二次就是裴回国之前。裴荣又来找他,两人单独在旁边说话,我离得远,没听见。”
“不过……”威廉顿了下,想起上次跟姜渔提到裴荣,大半夜被裴烈电话追杀的事,心有余悸,犹豫了一番,还是道,“我还知道点其他的,但你千万不能告诉裴是我跟你说的。”
姜渔重重点头:“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
“我也是听说,不知道真假。”威廉叹了口气,“裴的母亲当年生了重病,本来是有机会治好的,但手术前一天突然从医院跑出来,还出了车祸,抢救无效去世了。”
“为什么他妈妈要从医院跑出来?”
威廉停了两秒,晦涩地看了姜渔一眼:“听说是因为裴两天没回家,他妈妈担心,才会从医院出来找他。因为这个原因,裴一直愧疚,觉得他才是害死他妈妈的原因。”
姜渔的心拧了起来,正要追问,余光瞥见休息室的门开了一条缝,门外有人影闪过,立刻警觉:“谁?”
隔了几秒,门被推开,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走进来:“Ada姐让我把拍摄用的衣服拿给姜先生。”
工作人员看样貌是个二十多岁的女生,身量高骨架大,留着及肩长发,架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镜。视线相触的一瞬,镜片后面的眼睛眯起,对着姜渔笑了下。
姜渔突然后颈发凉。他觉得这个女生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女生垂下头,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应该没有见过,可能是我长了张大众脸吧。”
听她声线低又粗,姜渔忍不住又问:“你声音怎么了?”
“换季了,有点感冒。”女生咳嗽两下,似乎为了增加说服力,从牛仔裤后兜掏出纸巾擦了下鼻子。
“衣服放下,你先出去吧。”威廉打断,转向姜渔,“裴说你喜欢鲸鱼的设计,今天戴这款拍摄,还有一块森林主题,稍后拍。”
姜渔回神,应了句好。
威廉见他脸色不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关心裴,先拍摄吧,剩下的等拍完再说。”
姜渔做了个深呼吸,点了下头。他既然收了那么高的代言费,总得拿出点职业精神。
第一次面对镜头,姜渔紧张到手心冒汗。但不论是RM还是裴氏娱乐,派出的都是最强的团队,业务能力高超,边拍边指导他。半小时后,姜渔就渐渐摸出点门道,游刃有余了。
趁他不注意,Ada拍了几张照片给裴烈发过去。看到聊天框里裴烈回复的“好”字,Ada预感这个月的奖金又能多不少。
两组拍完,Ada走过来:“姜先生,您先休息一会,二十分钟后来拍最后一组,但您需要换骑马装。”
“好。”姜渔非常配合,让干什么干什么,拿出手机,发现云景十分钟前给他发了条信息。
云景:【小鱼,拍广告好玩吗?你是在xxx这个地址吧?】
姜渔:【嗯,你问这个干嘛?】
云景秒回:【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有惊喜哦。】
姜渔:【希望是惊喜,千万别是惊吓。】
云景回了个做鬼脸的表情包,没了下文。
此时,几个工作人员拎着咖啡和蛋糕外卖进来。Ada招呼大家:“老板请客,大家都辛苦了。”
“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娘!”
“……”
姜渔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Ada道:“我去趟洗手间。”
他朝洗手间走,保镖立刻跟上。走到门口,差点和里面出来的一个人撞上。那人热情地说:“姜先生上厕所?里面没人了,您请您请。”
姜渔:“……谢谢。”
他停下脚步,对几个保镖说:“麻烦在外面等我一下。”
为首的保镖大哥面露犹豫:“裴先生吩咐,不能让您离开我们的视线。”
姜渔抿了下唇:“就两三分钟,我很快出来。”
开玩笑,要是让这几个人跟进去,齐刷刷往他身后一站,他还能尿得出来吗?
见他语气坚定,保镖也不再坚持。姜渔推门进去,靠在门板上舒了口气,又使劲儿活动了几下胳膊。刚才半躺在地上拍摄,全靠一只胳膊撑着,时间久有些麻。
解决完生理需求,姜渔走到洗手台前,想捧水洗把脸,又怕把妆弄花,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几秒,拧开水龙头洗手。
洗手间里点了熏香,气味腻人,闻多了不舒服。
姜渔关上水龙头,准备离开时,隔间里冷不防传来冲水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声音传来的隔间看过去。他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看,真以为厕所里没有其他人。
冲水声停了,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后,隔间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姜渔扫了眼,脚步被定在地上。
从隔间走出来的竟然是个长发的女生!就是刚才给他送衣服的那个工作人员。
姜渔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厕所,扫了眼旁边的小便池,这是男厕所没错啊。
“你……”
对方倒是很坦然,不急不慢地走到洗手池边,洗手、擦拭,甚至还在镜子里对姜渔笑了笑。
姜渔心跳突然加快,拔腿要走,却见那双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把匕首。他被匕首反射的光晃了下眼,下意识闭上,再睁开时,锐利的刀刃已经抵上了他的脖子。
姜渔头皮瞬间炸了:“你、你想干什么?”
女生笑了笑,一手拿刀抵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把头上的假发缓缓摘下来,眼镜也拿下,露出了原本的面孔。
认出是谁后,姜渔四肢都麻了。
“女生”凑近他耳边,吹了口气,恢复了毒蛇一般的声音,阴冷滑腻,让人不寒而栗:“亲爱的大嫂,我们又见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叔子又要出来搞事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把酒作清欢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交锋
=
这张脸,这声音,姜渔做梦都不会忘。
他惊恐地睁大眼,嘴唇抖得厉害:“是、是你?”
裴荣笑了笑,慵懒地道:“大嫂记性不错,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
冰凉的匕首抵在脆弱的颈动脉上,姜渔浑身都在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啊大嫂,我不想干什么。”裴荣侧过头,对着镜子理了下头发,心情颇好的样子,“我看了你和我哥的采访,合照拍得不错,挺有夫妻相的,特意来跟你说一声恭喜。”
“对了。”他想到什么,“婚礼的时间定了吗?大嫂到时候会请我的吧?”
姜渔简直快疯了。这个裴荣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神经病啊!
“请,一定请……”姜渔不停吞咽着唾沫,垂下眼皮扫了眼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你都叫我大嫂了,这么对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裴荣思索两秒,道了句“大嫂说的是”,正准备放下匕首,门外传来敲门和保镖询问的声音:“姜先生,姜先生?”
他倏地眯起眼,匕首重新抵上了姜渔的脖子。
敲门和喊话声更大了。
姜渔被逼得后退两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再无退路。
裴荣的眼中闪过杀意,冰凉的声音如毒蛇一般钻进姜渔的耳中:“大嫂,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姜渔拼命眨眼,表示自己肯定识相。裴荣退开些,姜渔冲门外高声喊:“再、再等我一会,我整理一下衣服,马上就好!不要进来!”
门外没了声。
裴荣勾起嘴角,刀背在姜渔的脸颊上划了两下。
海洋馆里发生的事仿佛还在昨天,姜渔满脑子都是那个被裴荣的皮鞋踩在脚底,一枪爆头死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腿抖得都快站不住了:“你、你到底想干嘛……”
裴荣不答,懒洋洋地反问:“大嫂向外人打听我干什么?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姜渔真踏马想一巴掌拍死裴荣,但他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利刃下,裴荣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让他血溅当场。
他不停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慌不能慌,更不能激怒这个神经病,毕竟保命才是头等大事,便顺着对方的话讲:“我问了,你能告诉我吗?”
裴荣狭长的眼尾一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洗手间很静,能听见有节奏的滴水声。姜渔的心脏都快蹦出胸腔了,声音打颤:“你喜、喜欢吃什么?”
裴荣愣了两秒,怀疑自己听错了。姜渔舔了舔嘴唇,解释道:“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我才能让人在婚宴上准备啊,你不是……不是要来参加吗?”
裴荣沉默了好久,眸光阴冷地直视姜渔,看得姜渔冷汗都出来了。半晌后,他嗤笑一声:“难怪他会喜欢你,算了。”
姜渔不知该怎么接话,又怕惹怒裴荣,只好配合着呵呵笑了两声。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裴荣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和裴烈相似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手腕一转,刀柄抬起姜渔的下巴,“还有其他问题吗?我今天心情好,对大嫂你有问必答。”
姜渔:“……”
他只想知道,裴荣能不能给他条活路。
裴荣仿佛看穿姜渔的心思,挑腕把他的下巴抬得更高:“放心,不杀你。我连鸡都没杀过,更别提杀人了。”
我信你个鬼啊。
姜渔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呵呵道:“那我问了……你跟你哥关系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呵呵,呵呵。”
裴荣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哥没跟你说过?看来你对他也没那么特别嘛。”
姜渔眼中闪过落寞,裴烈确实没有跟他说过。
这副模样反倒让裴荣心情好了起来。他耸了耸肩,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语气轻慢:“还不就是我哥八岁那年他妈生病住院,他来我家找裴建这个老混蛋,被我在地下室关了两天。我哪儿知道他妈会从医院出来找他,还这么巧就出了车祸。车又不是我开的,人更不是我撞的,但他就是嫉恨我那么多年。”
裴荣说罢,凑到姜渔面前,委委屈屈地问:“大嫂,你说我哥是不是个爱记仇的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