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清感觉自己要被薛冰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给逼疯了,转身抱起薛冰放在洗浴台上,拉起他的双手按在头顶的镜子上。
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完全不管不顾,只想要把内心那些无法排解的抑郁发泄在薛冰的身上。
薛冰并没有挣扎,全程温柔又包容的接纳了他,那种温柔和耐心,逐渐让曲文清恢复理智,感觉到男人眼底的不适。
他有点后悔,刚才那么粗暴,一定伤到薛冰了。
“对不起,我……”
他松开薛冰,愧疚的想要离开,薛冰却不让,反而跟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
“我没事,心情不好当然要做点开心的事情。”
接下来,薛冰全程做了主动的那一方,这样的包容和呵护让曲文清一阵恍惚。
薛冰还是很在乎很在乎他的,只是比不过曲柳生而已。
一个植物人而已,他为什么一定要跟曲柳生比较,他们还有漫长的一辈子,只要他对薛冰再好一些,薛冰一定会全心全意爱上他的。
曲文清吻着薛冰的唇,爱怜的吻着他眼角沁出来的泪水,“薛冰,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阿清,你乖一点,好好配合医生做治疗吧,不要再偷偷把药扔到了,好好治疗好好擦药,好吗?”
曲文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这样的温柔只是为了让他做治疗吗?
明明处于极致的欢愉中,他却只觉得自己身处冰窟之中。
【系统:叮,炮灰值加5,当前炮灰值80。】
【系统:曲文清真是太可爱了,比齐焱一强一万倍的那种,炮灰值这么快就刷到80了。
可是你明明也没做什么啊,难道爱情真的比江山还要重要,你都没有搞曲文清的公司,他对你的仇恨值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薛冰:所以我们是人,而你是系统,我们之所以是人,是世间万物的主宰,就是因为,我们有感情,算了,这个太高端了,不适合你。】
【就算不懂,也不想被鄙视的系统为了找回场子,嘲笑薛冰:曲文清脸色那么难看,他才不会去治疗呢,看你怎么办?】
薛冰笑的高深莫测。
事实上就连桑谦也认为,曲文清不会依着薛冰的意思,去治疗的。
可是他们都想错了,曲文清不但答应薛冰要好好治疗,还一改从前的抗拒,各种主动配合,甚至还去翻看一些治疗疤痕的资料,让桑谦帮他打听那些名医,或者是找一些去疤痕的土方子来配着用。
后来薛冰又找到一位据说是去韩国深造过的中医,这位中医给曲文清做了全面检查后,来了一堆中药。
这些重要方子里总是掺杂着一些神神奇奇的东西,抹在脸上恶臭的令人作呕,甚至还有口服增加代谢的,一堆又一堆,味道怪异难闻,有好几次曲文清喝了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薛冰无微不至的照顾,安慰,让曲文清产生了病态的满足感,再苦的药他也愿意喝下去。
“阿清,咱们不治了好不好?不要再喝了,我们不治疗了啊。”
在曲文清又一次喝药的时候,桑谦抢过药碗,哭着哀求他。
“够了,已经够了,不要再折磨自己好不好?”
“拿来!”曲文清伸出手。
“不,不!”
“我让你拿过来!”曲文清坚持。
桑谦恨不得敲开曲文清的脑袋,让他看清楚,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到底值不值。
他捧着药碗踹开书房的门,把那碗药送到薛冰面前:“你自己看看,这闻着就令人作呕的味道,这是人喝的吗?你还要折磨阿清到什么时候?”
薛冰茫然地看向门口的曲文清。
“你不想喝药了?”
曲文清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拿过那碗药憋了气一口喝下去,一滴都没有剩下。
“桑谦跟你开玩笑呢。”
薛冰笑了,温柔的抚摸着曲文清的脸,指尖轻轻触碰着那缠着纱布的地方,神色痴迷。
“很快就会好了,只要你配合,很快就好了,我已经跟朴医生预约好了,等你喝完这些药,再去一趟韩国,做一次根除治疗,你的伤就彻底好了。”
“嗯!”曲文清也笑了。
这种病态的和谐,诡异的保持着。
【系统:不明白,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本该愤怒虐打渣受的他,会越发顺从你的安排,我发现他现在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虔诚,简直把你奉为神明,可是为什么呢?】
【薛冰:爱情的妥协罢了,哪怕知道自己是替身,也还是因为我从前对他的好,不由自主的期待,期待着,用他最真挚最全心全意的爱,来感动我,直到完全占据我生命中的第一位。】
【系统:听起来好像有点贱贱的。】
【薛冰:错,从来没有被好好对待过,还贴上去的那才叫贱,我全心全意照顾了他整整八年,你以为这几年是白瞎了的吗?】
【系统:可是你不是说,再好的感情也会被消磨掉,你已经这么作死了,为啥他的感情不减反增,更加浓烈。】
【薛冰:问的好,我也说过,这世上最美好的莫过于得不到和已失去,现在我是他的得不到,他越是执着越是放不下,就越容易被我牵着鼻子走。】
【系统:好深奥,这题不会做,还是系生简单。】
【薛冰嫌弃了:你失忆之前要是也这么蠢萌蠢萌的话,我会看上你?】
“系统:呜呜……”他才不蠢,一开始扮演高冷也很成功,宿主都没发现,也许是不想发现?
【系统:他这么心甘情愿的被宿主牵着鼻子走,还怎么可能愿意炮灰宿主你呢?】
薛冰发出熟悉的嘿嘿笑声,吓的系统抱进自己虚无的身体。
【薛冰:那是因为我还没有给他致命一击。】
他在床上打了个滚,餍足的舔舔舌头,这样平平无奇的肉吃腻了。
第26章
霸总家的炮灰伤不起
霸总终于雄起了
做为拥有全世界最领先整容技术的韩国,是许多人梦想中的天堂,以前曲文清对此不屑,现在,他也成了这些满怀希望的人里的一员。
在住院等待手术的几天里,薛冰鞍前马后,照顾曲文清无微不至,他脸上的笑容比从前真诚了许多,连夜晚躺在曲文清怀里的时候,也不再抵触拿到可怕的疤痕。
他们在这异国他乡游玩,看了许多从前没有见过的风景,在薛冰的引导下,做了更多只有俩个人才能做的羞涩事情。
这样安逸甜美的生活,好到曲文清都快要忘记从前那些不愉快,直到上手术那一天。
明明是曲文清做手术,曲文清的脸,可薛冰却紧张的,比他自己毁容了还要担心。
一整个早上在走廊上走来走去,不时捏紧拳头,不断吸气。
上手术台前,薛冰顾不得自己紧张,跟在推车后面安慰曲文清。
当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曲文清拽着他的一片衣角,他的手心湿了一片。
“如果手术失败了,你会失望吗?”
“不会的,怎么可能失败呢?就是一道疤而已,这里的医生曾经给一个重度烧伤患者整过容,比之前还要好看,一定不会失败的,对,就是这样。”
迫切的语气,语气说是在安慰曲文清,不如说是在薛冰安慰自己。
对,不会失败,一个小手术而已,手术结束后,一切就会回到从前,就跟从前一样了。
曲文清一如既往的催眠着自己。
手术结束的恢复期,薛冰先回国了一趟,处理堆积的公司事务,尽管舍不得,但公司不能不管,曲文清只能放薛冰回去。
没了曲文清坐镇,桑谦对薛冰各种挑剔,窜缀着股东们一起排挤薛冰,可惜他忘记了,这公司就是薛冰一手保下来的。
不但没有对薛冰造成什么影响,反而是桑谦自己,从堂堂的助理,被贬成了实习生。
桑谦搬着东西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看薛冰那眼神,只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好好工作,不然,连实习生的职位都没了。”
薛冰好心提醒,那飞扬跋扈的神情,欠揍的,简直就是恶毒男配本配。
终于到了能拆下绷带的那一天,病房里的医生护士围了一圈,在众人的催促里,薛冰为曲文清拆下绷带,一圈又一圈。
没拆下一圈,他都会温柔的对曲文清笑,当最后一圈纱布取下来的时候,薛冰脸上的笑凝固了,手一抖,纱布落到地上。
满室静寂,医生护士谁也没敢开口,脸上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曲文清心头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疤痕没有完全消失?”他问。
薛冰摇摇头,眼神凝重,眼底没有失望,却更加让曲文清不安。
他推开椅子站起来,冲到那巨大的穿衣镜前,一眼就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脸,跟从前一样帅气,可右侧脸颊的位置,也跟从前一样,趴着蜈蚣一样的伤疤,扭曲可怖,没有半点好转的痕迹。
如果伤疤不好的话,薛冰会放弃他吗?
莫大的恐惧缠绕在心头!
曲文清无措的回头,拽着薛冰的手,想要这个男人给他一点安慰。
“会治好的,我们再试一试,韩国不止这一家整容医院,你说对不对?”
鲜少抽烟的薛冰从兜里拿出一支烟点着,冷漠的掰开他的手朝门外走去。
“我去跟医生了解一下情况,你在这里等一等。”
“薛大哥!”曲文清喊了一声。
薛冰走的很快,没有半分犹豫,也没有把曲文清惶恐的情绪放在眼里。
曲文清只能坐在病房里安静的等待,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天黑了,他也没有等到薛冰,直到护士进来查房,告诉他,薛冰已经买了机票回国了,曲文清才惊觉,薛冰已经把他丢下了。
他在不安中等待了整整一天后,被无情的丢下了。
曲文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国的,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死机的电脑一样,无法运转。
更让他惊讶的是,薛冰又一次玩起了失踪,哪里都找不到他。
他不在公司,不在家里,甚至不在这个城市。
“阿清,你还找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做什么呢?你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他见你的脸恢复不了,竟然就把你丢下,不要再找他了好不好?”
桑谦苦口婆心的劝阻着曲文清。
薛冰失踪了短短半个月,曲文清却好像经历了一世那么长,整个人瘦的皮包骨,脸颊深深凹陷下去,依旧是那张帅气的脸,褪去了阳光洒脱,整个弥漫着阴郁的气息,加上脸颊上那道疤,整个人犹如游魂般可怕。
“安排人去医院守着,他一定会去看大哥的,他一定会去的。”
【系统:呜呜,曲文清好可怜,他真的是太可怜了,薛冰你这个大垃圾,你简直是太渣了,怎么能这么对一个温柔忠犬小攻,你会得到报应的。】
为了更多了解人类爱情问题,二五仔看了许多主系统那边推荐过来的各类渣贱文,看的多了,系统居然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开窍。
好吃好喝抱着手机打游戏的薛冰,被二五仔扯着嗓子干嚎的声音吓到了,直接game over,气的他直接进入意识空间。
【薛冰:二五仔你有病啊,要不是你莫名其妙给我来个升级,怎么会有任务二次扫尾这么尴尬的局面,曲文清可怜是谁害的,我这么可怜是谁害的,难道不是你。】
系统一向,好像真的是这样,顿时觉得最渣的是自己了。
【系统:呜呜,对不起,可是曲文清真的好可怜,怎么能伤害一个男人的一往情深,就不能换一种死法吗?让曲文清睡死你不行吗?反正你喜欢睡他,他喜欢肏你,各取所需。】
【薛冰:行,满足你,给他喂喝了只会发疯当泰迪的药,外加护心丹护着,再把我封闭痛觉扔给他,十天之后你再看看结果如何。】
【系统:我……@#¥%……叮,系统重启中……请宿主稍后……】
果然有限制,不是有什么在远程监控它,就是它身体里自带了强势程序,当系统产生了跟任务相悖思想后,便会有什么强制它重新启动。
系统背后到底还有谁在操控?
他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呢?
薛冰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会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叮,系统启动成功。】
【系统:宿主,你已经苟了半个月,炮灰值一点都没有长,万一曲文清相思成疾又跟你妥协怎么办?】
【薛冰:你还记得刚才发生过什么吗?】
【系统:什么?任务任务,宿主任务第一。】
薛冰没有再问,有些事情,迟早会真相大白,他有这个预感。
一个月后,薛冰出现在曲柳生的病房里,他前脚刚踏进去,后脚,曲文清就出现在医院里,前后不到半个小时。
薛冰正在跟医生交涉出院手续,以及聘请护士照顾曲柳生的事情,曲文清出现在他的面前。
老实说,看到骨瘦如柴,憔悴不堪的曲文清时,薛冰真的很惊讶。
他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睛被阴森代替,桀骜不羁的板寸变成了柔顺的短发搭在头顶,被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一半疤痕,在走动间若隐若现。
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桀骜的少年郎,竟活生生的被一段感情逼迫成了这阴郁的男人。
“薛大哥,这一个月,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