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昨晚我也喝多了。下了车进屋之后就不记得了。也可能是云姨吧。”霍一行的眼珠子摇摆了下,带着手机把手重新插进了睡衣兜里。
白小叶咬了咬嘴唇,这个话题再继续说下去,一直谨小慎微穿着女人衣服下面的身子就要露馅了,看样子是江叔帮的忙了。
他接过来在半空中晾了半天的咖啡,改口问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今天周日。”霍一行顿了顿,又说,“一大早,爷爷把司机赶走了。下周我会离开江城,爷爷让我今天陪你在家,”
哦,原来是爷爷。白小叶这次很理解地点了点脑袋。
看见霍一行半张着嘴,好像话没说完,他揉揉眼睛又问,“让你陪我在家干嘛?”
霍一行把脸转了过去,听见一声咖啡吞咽的声音之后,才是低声回答:“爷爷原话是让我陪你在家生个娃。”
噗。
白小叶趁机抿了一口的咖啡全噗在了袖子上。
霍一行拧着眉心的脸缓缓转了过来,把他手上的咖啡接走了,看不出阴阳的脸上唇角动了动,又蹦出来了几个字,“怎么,你慌了?”
切。白小叶一咂舌头。
昨天扎在医生堆里,聊到了梦游症,猜到了霍少的一点点小软肋,现在他可是一点儿也不慌。他正要打算聊聊这个话题呢。他轻声说,“晚上吧。”
要不是看见白小叶一双杏眼儿眯成了杏仁儿,霍一行以为他听错了。
“什么晚上?”
“帮你治病啊。梦游症。我不白拿钱,不是跟你说过了么。”白小叶氆氇氆氇袖子乖巧地眨了眨眼睛。
霍一行双手插在胸前,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白小叶,这次也不问了,抽了抽唇角没再说话。
从嫁进霍家,晚上过得一天一世界,但至少白天,白小叶还是自由的。
像今天这样大白天还要被霍少守着,这还是头一遭。
白小叶很不情愿地换好衣服吃了饭,倒是推着霍少去看爷爷的事儿比往常更积极了。
霍爷爷自从躺在床上,早上起来病情不恶化就是福气了。看老爷子身子气色比平时好些,江叔天一亮就把窗帘拉开了。
“江硕,唐医生那里你查清楚了吗?”霍爷爷一大早吃过早饭把江叔留了下来问话。
“查过了。唐运浩这个名字在梁家其实也早有报备呢。”江叔关上了门,搬了个凳子识趣地坐在了老爷子跟前。
“唐运浩有个谈了八年的女朋友。正是梁家小女儿。两个人好像感情不错,梁家夫人几次作梗都没拆散。”
“呃,是么?梁建和这个老货真挑剔,看不上没背景的小唐医生?”霍爷爷端起茶杯,好像心情不错,缓缓抿了口茶。
“老爷子猜对了。不过,梁建和那个老头子倒是有眼力,其实暗暗帮了唐运浩不少,才让他一路稳当,如今医院里也算有了名气。就是梁夫人那里还差些火候。”江叔不紧不慢的跟霍爷爷聊地清楚。
“是么。”霍爷爷微微笑着放下了茶杯,“江硕,什么时候帮咱们小唐医生一把。”
江叔试探着问,“老爷子好兴致,都点起别人家的鸳鸯了呢。那,换医生的事儿?就先放放?”
“嗯。不换了。小唐医生既然不是对我们小叶有意思,自然就不换了。江硕最近胆儿肥了呢,敢拿我打趣来了。”霍爷爷自己说着先哈哈笑了起来。
“我哪敢。小少爷还没醋,老爷子跟着醋上了,我这不是着急么。”江叔讪讪笑着低头不语,帮霍爷爷捶起了肩。
“嘘——这俩小祖宗好像来了。不许跟你的小当家提小唐医生的事儿啊。”
“好。你们祖孙俩把我夹在中间,来回不是人。”江叔摇着头笑归笑,却识趣地去打开了门。
霍爷爷一把拉住了江叔的衣角,“江硕,一行在家陪小叶不容易。告诉他俩,今天我乏了。”
江叔推开门迎上了霍一行就立即绷起了脸,简直发挥自如。
“小少爷,老爷子说今天要休息,让你跟小叶明天再来。”不等门外两个人说句话,大门就严严实实关上了。
“刚刚明明听见爷爷跟江叔有说有笑的。”白小叶对这突然的闭门羹很不解。
几秒钟工夫,忽然,门又打开了。
“小叶,老爷子说今天天气好,芦花公园是个好地方。让小少爷记得买串芦花公园的糖葫芦回来。”江叔像机械报时鸟一样传完了话,砰,门又关上了。
芦花公园??那不是早晨老年人聚堆儿打太极拳的地方么。
白小叶站在门口挪不开步子了。
“走,我你带去转转。”霍一行弯下腰,轻轻拉上了白小叶的胳膊。
“去芦花公园??”白小叶实在找不着合适的表情包贴脸上了。
“嗯。”
白小叶:……你这么听爷爷话的么。
第30章 单车
马上十月了,周日的天竟然没有什么秋高气爽。
万里无云只是个烈日炎天,还来了波秋老虎,站在阳光下都出汗,更何况还走了半个钟头了。
白小叶跟在霍一行后面,不情愿地一步步往前挪着。
半个钟头走了三公里才十分之一。
白小叶这副身子板,虽然摔坏了脑子之后在白家被关了半年多,但原主曾经四处攀岩,是个擅长运动的主儿。
这会儿走地不情愿,不是体力问题。关键是出门前,白小叶选了条短款的网球裙子。
两条大长腿这会儿完全展露出来了不说,翘臀太翘,小裙子一撅一撅的。
白小叶盖上手也遮不住,干脆走在了霍一行身后。
“那个,三十公里呢。有车就是一脚油门,走过去只能看日落了。”柏油马路旁边又有几辆的士开过,白小叶拉了拉霍一行的衣角,又一次商量起来。
司机被爷爷控制了,车库被江叔锁上了。这些事实,临出门前,白小叶见识过了。
这会儿他只希望能坐上出租车就行。
“要不,打车钱,我出。”白小叶提的条件简直不能更合理。
“我不坐出租车。”霍一行果然是个没得商量的冷茬儿,直接就拒绝了。
其实,这句话不是他矫情,大哥走了之后,霍一行对不认识的司机有阴影,他真没坐过出租。
霍一行缓了缓脚步,等着白小叶跟他并排了,“你是在家里坐久了,这么几步就走不动了?锻炼下也好。”
“你看看手机。咱们两个的小蓝点儿到现在还在起点兜圈儿,芦花公园在三十公里开外呢。”白小叶咂咂嘴,轻声抱怨了句。
他甩开霍一行,快走了两步。
裙子本来就短,他两条大长腿一迈开步子,裙子一翘,连着底裤大腿根儿都露了出来。
“妈妈,你看那个姐姐,好漂亮,里面还是粉红色的裤裤,我也想要那个短裙裙。”
“哇,旁边的大哥哥好帅啊。”
一路上他们一直最惹人眼,一直被人指指点点。只是,童言无忌,被说出来还是出门之后头一回。
刚刚说话的是擦肩走过去的一对母女,母亲快步拉走了还在一个劲儿回头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的声音太嫩太尖了,白小叶还是听见了。
白小叶一下子脸上飞红,他把头一低,长披衫的帽子也戴了上来。
天本来就热,越走脸上越热,脑袋越压越低。眼看着就要佝偻成虾米了。
突然,被一只大手按在了后背上,帽子也被摘掉了。
“裙子不错,你也漂亮。不管什么时候,都把腰板直起来。”霍一行的声音已经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白小叶正执拗着,一甩胳膊,甩开了霍一行的手。他故意磨牙,语气也显得不耐烦,“别来这套。记着,你又碰我一下。”
“行,你好好数着。看看这套到了明早该给你打多少钱。”霍一行手是收了回去,挑挑眉,脸上竟然比在家里和气。他并没走开,依然跟他并肩。
白小叶一听更来气了,干脆脚步一停,“不走了。坐大巴也行,怎么都行,没车我就不去了。”
说完大巴,还真来了一辆公交汽车。
霍一行长这么大,真没坐过大巴,但这次他没立即拒绝。
两个人看看排着长队等车的人,像是一排刚刚从高校出来的十七八岁高中男生,齐刷刷一排眼睛都盯着白小叶光溜溜的两条腿。
“坐大巴,我怕是护不了你。别的车行吗?”霍一行转身站在了白小叶的前面,眼角弯了弯,一副商量的口吻。
其实,就算霍一行不这么说,他也没勇气去挤上这辆大巴。
想想站在大巴中间,被一群高中生低语相觑他却无处可躲的画面,……白小叶的脸上更辣了。
“行啊。你能弄到车。我就跟你去。”白小叶咬了咬嘴唇,真的好气。好气!
排队等车的男孩子们开始无聊地吹起了口哨,“我赌两毛,赌那个帅哥是要丢下那个美女……”
白小叶还愣在原地,听一帮男孩子开始对着他们唏嘘。
霍一行嘴角微微扬起,突然一把拉住了白小叶的手,“有车了,我们走。”
撇下了身后窃窃低语的吃瓜众生,白小叶完全搞不明白状况,已经被霍一行牵着手到了柏油马路道边。
等着的一会儿工夫。
他看见霍一行拦下了一个骑着单车的少年,掏出来手机,一番操作之后,少年竟然丢了车还满脸乐哈哈,一蹦一跳地走开了。
“过来。上车。”霍一行一手扶着单车把,一边拉上了白小叶的手,好像他邀请白小叶上的是辆拉风的跑车。
“你把人家的自行车抢来了?”白小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不算抢。上来吧。”霍一行单手扶稳了车把,一把抱起了白小叶。
刚刚等大巴的一队人,明明大巴都走了,竟然都没走,还是张着嘴站在那儿,继续看风景。
白小叶被这么多人看着更羞了,白皙的脖颈都染成了粉色。
他贴着霍一行的肩膀轻声说,“你别这样摸我后面,大家都看着。”
霍一行满脸不在乎,“你认识他们么。何必在乎陌生人怎么看。”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在乎这个小可怜囧成了小红脸。他还是轻轻把人放下了。
“坐上去。我们走。”霍一行好像看不见周围还有其他人,他毫不在意地在白小叶耳边低语。
白小叶不明白,“这种山地车,不能拖人的。你让我怎么坐。”
霍一行拍了拍唯一的车座,不言而喻。
白小叶被半抱着坐了上去,车座太高,他简直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儿。
霍一行把这两只小兔子一样擎在半空中的手放在了自己肩膀上,从容地说,“你扶着我,我调一下车座。”
他认真地找到挑车座高矮的板子,全神贯注地放低车座时,另一只手扶着车座前面,正往下压低车座,完全不经意间——突然隔着裙子碰到了一只小鸟。
霍一行一个激灵,为了遮掩胳膊突然的颤栗,他赶紧松开手,慌乱中轻声解释,“我没,没摸你后面。真的。”
白小叶脸上开始发烧了,此时多一句话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咬着下唇什么也没说。
霍一行一个飞腿直接跨上了单车。
怀里是满脸通红的小可怜。他不敢低头再多看一眼。他更不知道此时自己脸上是个什么色。
根本不用坐下,霍一行弓着背,抬着臀,一副标准的竞轮动作,脚下像踩着风火轮。
转眼间,他已经把单车骑出来了跑车的味道。
第31章 座垫
刚刚还劝白小叶什么时候都把腰板直起来的霍一行,这会儿简直不能把白小叶压得更弯了。
白小叶被压在山地车的座位上,轻轻侧过脸就能看见脑袋顶上的另一个脑袋已经满头是汗了。
霍一行轮廓清晰的下巴上凝着汗滴,每次都是眼看着汗珠越滚越大,要凝聚成水珠子落下的瞬间,白小叶不用躲,就能等来霍一行抬起一只手,在下巴上一抹,擦净汗珠。
他其实几次都想告诉霍一行,不用骑这么快,去个公园也不赶时间。
但这被压榨的姿势,他也实在是难耐,恨不得给霍一行助力,让他骑出来时速六十的四轮子车速。
“还有一半路。你不用一直低着头。”霍一行说得轻巧。
但白小叶只要一抬头就会碰到他,这根本就是假惺惺的客套。
白小叶才不买账,“不行你就早说。你看你也一脸汗了,要不你先先下来,我们换个姿势。”
霍一行正猛劲儿蹬着脚踏,听见这么一句,看白小叶还要继续说话,他顾不得扶额,赶紧脚一落地,正好前面空旷无人的地方,把车子停了下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拧着眉心,特意重复着白小叶最后那句话,“行,那你想换个什么姿势?”
白小叶还没反应过来他哪句话说得不对了,跳下车子正要以理据争。一回头,才看见霍一行不止一脸汗,隔着外面一件休闲衫,里面的背心都已经被汗水渗透了。
他顿了顿,改口说,“算了,我坐前面就是了。”说完,身轻如燕,已经跳上自行车的横杆,好像坐在了单杠上一样,又轻又稳地像是停在了自行车杆上的一只蝴蝶。
霍一行瞥了眼坐得稳稳的白小叶,只简简单单几个字,“你先下来。”
“为什么?”白小叶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