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每個字,都像一把把鋼刀,深深插到他心裡,無形的傷口,開始汨淚流出鮮血。
「現在你滿意了,開心了吧!沒錯,我的確一開始就被你吸引,可這種對我而言想要呵護一生的感情,對你來說,就只是茶餘飯後的笑料吧。所以我不說,並不是因為我怯弱,怕被你笑話,而是我不想讓你困擾,不想增加你的負擔。但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的體貼,對沒心投肺的你來說,根本是多餘的東西!林夕海,你太讓我失望了!」
彭亦寒盯住他,一步步逼進……
「你……你想幹什么?」
暴怒中的男人,搖身一變,成了一頭噬血的野獸,林夕海嚇得站自來,轉身想逃,卻被他一把揪住,一又手困在他胸前。
「痛……放開我…」
林夕海掙扎著,卻根本掙不脫他的鐵臂。
「林夕海,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有自尊嗎?我再喜歡一個人,也不會任自己的自尊被人踩在地上,任意踐踏,這次你出格了。」
狠狠說完,彭亦寒就一口堵上了他的唇。
這是一個粗魯的、飽含怒氣的、毀滅性的吻,和先前無數個溫柔似水的吻截然不同,這個吻,猛烈得就像野獸一樣,啃噬著他、蹂躪著他,逼得他喘不過氣來,眼前陣陣發黑……
「放開我……」
林夕海拚命推著男人的胸膛,彭亦寒不顧他的抵擋,大手一揮,就脫下他的外套,一把扯開他的襯衫,力道之大,令鈕扣四處崩裂,飛散到地面上,然後,他再解開他的皮扣,往下一拉,連脫帶扯,不一會兒,就把他剝得精光,死死壓在餐桌上。
「彭亦寒,你想幹什么,放開我?」
連驚帶嚇,林夕海的酒倒醒了一大半。
「幹我一直想幹的。」
彭亦寒也不多費事,直接伸出一指,插到他的**中,林夕海慘叫一聲,緊窒的從未開發過的後庭,就這樣被男人粗長的手指侵入,劇烈的痛楚,讓他漂亮的五官皺到一起。
「好痛…」
「再痛我也不會放過你。」
彭亦寒傾身,吞下他所有嘶啞的呼痛,壓住他的掙扎,手指繼續拓滑的工作,進進出出,翻攪著他的**,並逐漸加大到第二根、第三根手指……
因喝多了酒,林夕海全身虛軟,身體比平常更敏感,痛楚雖然強烈,但在疼痛之外,竟又升起一絲詭異的快感,令他本來就棍亂不堪的大腦,更是雪上加霜……
不知不覺間,臉色在酒醉的酡紅外,又增添上一層情欲的豔麗,原本就俊美的五官,此刻看來,更是光芒萬丈,美麗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如此美麗、如此想要珍視的東西,真的要由自己一手奪取嗎?
彭亦寒凝視著身下的人,內心突然湧上一股邪惡的力量。
惡魔在心裡露出黑暗的笑容,沒錯,就這樣上了他,侵佔他的身體,徹底奪取他的「貞潔」,就這樣讓他成為自己的,或許,他就會從完美的夢幻中醒來,從此腳踏實地,意識到他對他的好,和他生活在一起。
然而,良心卻在此時說,千萬不要這么做,你要毀掉的,是他二十六年來苦守到現在的東西,是他一生的精神支柱。如果他能遇上更好的物件怎么辦?如果有人比你更珍惜他更愛他,更能讓他幸福怎么辦,所以不要莽撞,否則他會恨你一輩子,你永遠都得不到他的原諒,從此你和這個人之間,就只有決裂這一條路可以走。你確定,這真的是你想要的?
內心激烈交戰,手下的動作卻不曾停。
他的手指已完成拓滑的工作,緩緩抽出,勃發的欲望一柱擎天,正抵在他幽密的**入口,要稍微一使勁,就可以沖進去,沖入這具他朝思暮想的身體……
「不要,彭亦寒,要是你真的這樣做,我會恨你一輩子!」
大難臨頭,林夕海頓時嚇得哭了出來。
這一生,他從未經歷過如此驚險的境地,嚇得手足發軟,根本無力抵抗,只能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這次他是真的被被他嚇到了!
「不要……彭亦寒,不要這樣對我……你不要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和平時一點都不像……我好害怕……」
又驚又怕,他終於忍不住失聲痛苦哭起來。
淚水一漓滴落到他面前,前赴後繼,晶瑩剔遏,還是帶著一抹讓人心碎的、說不出的美麗。
彭亦寒心中劇痛,全身頓時失去了力氣,他永遠做不到傷害他,永遠做不到。
「對不起。」
他緩緩鬆開他,整理好彼此的衣服,將他從桌面上扶起來,林夕海立即撲到他懷裡,他以為他會對他抱以拳打腳蹋,沒想到,他只是死死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咬牙發出野獸般受傷的啜泣。
彭亦寒苦笑著,輕輕拍著他的背部,撫慰他,「對不起,別哭了,我不合再這樣做了。」
「你……是個……混蛋……大……大混蛋……」
林夕海邊罵邊把眼淚鼻涕都抹到他身上。
「是,我是個混蛋,還是個大混蛋。」
彭亦寒繼續輕拍著他,胸口傳來一片濕意,看來這一次,他真的嚇得他不輕。
「你去死吧,彭亦寒。」
林夕海不解氣,扒下他肩膀的衣服,一口就咬上了他的肩頭。
他的牙齒深深陷進內裡,傳來一陣劇痛,大概都被咬出血了吧,彭亦寒微微皺眉,忍痛不吭聲。
「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咬了還是不解氣,林夕海眼眶紅紅地瞪著他,鼻子還一抽一抽的。
「是,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彭亦寒像鴨鵡學舌般,附和著他。
「你一輩子都要給我做牛做馬!」
林夕海繼續兇狠地瞪他。
「是,我一輩子都要給你做牛做馬。」
彭亦寒苦笑。
林夕海眨了眨了,眼淚又流出來了,怎么也止不住,雖然知道這樣很難看,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泫然欲泣的感覺。
把頭深深埋入男人的胸口,拚命聞著男人的氣息,一個多星期沒有碰觸過的胸膛,讓他感覺既傷心,又有說不出的溫暖和安全感。
什么王俊傑,什么男朋友,統統去死吧!
那個衰男,根本就是個話癆,和他才約會了一次,就從頭講到後,一路不是在吹捧自己,就是賣弄著一點也不可笑的「冷笑話」。最恐怖是他自己真的覺得好笑,咯咯笑得花枝招展,完全不顧他難看的臉色,簡直是個新版「英蓉哥哥」。
而且剛才和他接吻時,他嘴裡居然還傳來濃重的口臭,差點沒把他給熏死,要不是為了刺激男人,想吻他,先等上八百年再說吧!
還是他好,他只要他就好。
兩人冷戰的那段期間,他都不知道他有多寂寞,現在重新回到他懷抱,感覺真好啊……
戀戀不捨地靠在男人胸前,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纏著他,林夕海一邊哭,一邊露出安心的表情。
哭著哭著,眼皮愈發沉重起來……
經過剛才好一番折騰,林夕海實在累了,再加上又喝了不少酒,終於忍不住睡意的來襲,一會兒,就在男人懷裡睡著了。
胸前傳來綿長的吐息,低頭看了看,他立然大夢周公去了,彭亦寒無奈苦笑,抱起他,拖著略顯艱難的步伐,將他輕輕放到床上……
拿過薄毛毯,替他蓋上,凝視了他好一會兒,彭亦寒走到浴室,打開燈,面對眼前明亮得一如照妖鏡的鏡子,一眨不眨地審視著自己的臉。
這是一張怎么看怎么普通的險,沒有任何特色。沒有半點魅力,實在乏善可陳、看著看著,連他也自己都覺得膩味,然後,他的視線又悄悄滑向自己殘缺的右腿……
這張臉、這個身體、這條腿,終究還是不行吧!
林夕海雖然外表開放,總給人花心的感覺,但實際上,他是個相當潔身自愛的男子,到現在還是處男,沒有跟人上過床。
他憐惜他,也尊重他。
他憐惜他的貞潔和執著,尊重他對真愛的理想和追求,他希望他能得到幸福,不想成為他的阻礙。雖然他的任性對他造成不少傷害,但想要守護他的心情,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可如果再這樣相處下去的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再做出些什么。
任何男人,即使是再溫馴的男人,內心也有隱藏的獸性。
想起剛才他差點不顧理智,強要了他,彭亦寒就覺得十分羞愧,嚇到的,不僅僅是他,還有他自己。
彭辦寒長長吐出一口氣,關上燈,鏡中平凡男子的臉龐,頓時陷入淡淡的暮色中……
來到陽臺上,此時已是清晨,陽光悄悄攀上林林立立的建築群,點燃了都市蓬勃的生機。
深深吸一口氣,彭亦寒從褲袋中摸出手機,撥通了大學行政部主任的電話……
「趙生任嗎,是我,小彭。」
彭亦寒聽著手機那端的聲音,凝視著右前方若隱若現的海洋,「這么早打擾您,真不好意思……」
「沒錯,我是有事想要找您談………」
「上次宣傳部發佈的,西部交流計畫』,應該還在招人吧……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申請去西部偏遠地區,和那裡的大學做雙向交流工作,不知道還有沒有剩餘的名額?」
「……是嗎?原來我是第一個主動申請的人?那太好了,看來應該不會有人和我槍這個名額……」
彭亦寒輕聲笑道。
「嗯……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我的家人不用我操心,而且我也沒有女友,孤家寡人一個,無牽無掛,像我這樣的人,最適合做這種支援邊區的工作……是的,我已經做好了吃苦的心理準備,您放心吧。」
彭亦寒的聲音,淡核傳來,飄散在風中……
「嗯,我知道了,我隨時可以出發。好的,待會到了學校,再和您詳談吧,謝謝您,待會見。」
掛上手機,他在清晨的風裡,迎著陽光,站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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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海黑著撿,蹲在客廳的沙發上,恨恨地瞪著時鐘,彷佛和它有深仇大恨。
淩晨一點整,公寓裡只有他一個。
昨晚他喝得酩酊大醉,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竽,公寓裡只有他一個,彭亦寒不見蹤影。
本來以為他在五點左右會準時回家做飯,就和平時一樣,誰料一等,就等到淩晨一點,足足八個小時!
肚子餓得咕咕響,害他心情更差。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彭亦寒還從來沒有像這樣,連飯都不煮,就突然搞失蹤。
難道是昨晚……
雖然他是醉得很厲害,細節完全想不起來,但大致發生了什么,腦中仍有印象,他記得他帶「男友」回家,記得自己似乎說了些不該說的話,然後惹得彭亦寒勃然大怒,差點就插進他的「小菊花」裡……
當時男人恐怖的神情,和他太熱的欲望抵在他穴口的觸感,歷歷在目,林夕海沒由來地打了個寒顫,這種滋味,他可不想再嘗第二次了。
吸了吸鼻子,他又有點想哭的感覺。
混蛋彭亦寒,竟然差點強暴他,他絕對不會原諒他,要是他現在在這裡,他非罵得他狗血淋頭不可。雖然當時他似乎也有錯,但不管怎樣上向溫柔的他,怎么可以對他如此野蠻?
林夕海現在的心情,很像—位被忠犬反咬一口的主人,又驚又怒又無法置信。
他不是一直珍惜著他,一直喜歡他的嗎?
沒錯,他雖然醉了,但還是記得,他親口承認喜歡他,喜歡他還差點做出這種事。完全,不可、原諒。
林夕海並沒有把彭亦寒喜歡他這回事當真。他一點也不吃驚,他當然喜歡他,不喜歡他,他還能喜歡誰?
像他這樣一個舉世無雙的美男子,魅力無窮,成天和他朝夕相對,他當然會被他驚人的魅力折服。
沒什么可奇怪的,他喜歡他,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雖然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發展,但被人喜歡總不是壞事,而且林夕海發現,他還相當喜歡這種感覺,知道他是他的,他會一輩子守在他身邊。
誰叫他喜歡他嘛!
於是,耐著性子,林夕海窩在沙發上,繼續等彭亦寒,等著等著,再次睡著了,而醒來後,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林夕海這才有點慌了,開始試著撥打他的手機,卻一直傳來「使用者不在服務區或是已關機」的留言,他又試著找戴安妮和蔚如萍等人,但誰也不知道他去哪裡……
第三天,一下班,林夕海就匆匆忙忙往家裡趕。
猛地推開房間,空蕩蕩的客廳一片沈寂,男人還沒有回來,一顆期待的心頓時落空。
拖真沉重的腳步,他走到沙發上,呆呆坐了下去。
他到底在哪裡?不說一聲,就突然消失,他知不知道他會擔心?至少也打個招呼啊……
「你回來了?」
猛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林夕海初時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一拾頭,才看到彭亦寒就倚在自己的房門口,靜靜看著他。
「你……」
林夕海幾步沖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沖他吼,「你這幾天跑到哪裡去了?怎么也不說—聲,打你的手機也不通,你到底在搞什么嘛!」
「我在大學,有點事要做。」
彭亦寒淡淡地說。
三天沒見,他似乎瘦了一圈,眼眸深處有沉沉的疲倦,看上去沒有睡好。
林夕海突然覺得有點心疼,他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無措,「這幾天你不在,都沒人做飯給我吃。」
「餓了嗎?」
「嗯。」
林夕海用力點頭,吃了兩天餐廳,不管多高檔多美味的菜,都含之無味,他想念他煮的清淡的家常菜。
「剛才我看過冰箱,我們的菜不多了,就做一個揚州炒飯,簡單一點,好不好?』
看著男人溫柔依舊卻格外疲倦的眼神,所有當初想好的抱怨的話,此時一句都說不出口中。
「好。」
林夕海點了點頭。
彭亦寒卷起袖子,穿上圍裙,開始炒菜,而林夕海一反常態,沒有像大爺一樣窩在沙發裡看電視,而是走到廚房,開始在他身邊轉來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