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祁曦黎脸庞旁边的被褥已被他的眼泪沾湿了一大片,他喘着气想要平抚那让他无法承受的高潮余韵,但随即却难以置信地挑起了眉。
谁来告诉他在他体内复苏的怪物是什么!
在他被卷入下波狂涛的瞬间时,忍不住大叫。
他一定会死在这张床上的!
第六章
缓缓地转醒,伊祁曦黎并没有看到那个把他整得腰酸背痛的罪魁祸首,他轻柔地扶着腰,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突然间身子一软,跌坐在床边。
他痛得龇牙咧嘴的,再次诅咒伊祁曦月那个混帐!
好吧!他得承认他有得到一些快感,但那混帐难道不知道「适可而止」这四个大字要怎么写吗?
他贵为九五至尊被压已经很可怜、悲惨了,还被压得下不了床,那不是可笑、可怜至极!
伊祁曦黎懊恼地揉着头发,似乎对刚刚自己的放浪感到不悦。
他这个英明神武的伊祁皇──打从他出生时,宫廷的卜算师早已断言,他有着皇帝命格,会拯救伊祁皇朝颓靡的国政,任谁也无法撼动他天子的命格。
所以,他傲视一切、睥睨万物,但唯一会毁了他的,就是能让他动心的人。
打从伊祁曦月喜欢黏着他,把他的人生给搞得一团乱时,他就知道他惨了。
他怎么会不喜欢伊祁曦月?
就是太喜欢,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当年即使他父皇没逼他答应那不合理的条件,他也不可能会去处死伊祁曦月,因为对他总有些舍不得,即使他常惹他生气,最多也只是换来口头上的几句训诫。
所以,当伊祁曦月要求要到边陲去时,他虽有些不舍,却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他刚走的那段时间,他还有些不习惯,甚至因此而睡不着。
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以及伊祁曦月没在他身边捣蛋,伊祁曦黎只觉得事事顺利,国家风调雨顺,河清海晏,开始觉得自己如果娶个美娇后,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唯一失算的是,伊祁曦月会突然回来,这几年他益发美丽脱俗,而且居然还对他心怀不轨......
悔恨啊!伊祁曦黎不禁哀叹着。
为什么自己不早些时候,就先把漂亮好骗的伊祁曦月给拆吃入腹,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赔了夫人又折兵!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响声,他止住忿忿咒骂伊祁曦月的声音,对着门外喊道:「什么事?」
「我是楼里的人,有位公子差人要我送来热水。」
伊祁曦黎强撑起身子,坐到圆桌上,他那虚弱的模样要是给人瞧见,他宁可一头撞死。
确定自己穿戴整齐之后,他清清嗓音地说:「你进来吧。」
此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刚刚的欢爱弄得他满身的湿黏,但现在他却清爽干净,可以想见伊祁曦月已经帮他清洗干净了,还换了件价值不菲的菱纹锦袍,所以伊祁曦月绝不可能再派人送热水来......
他来不及阻止,门已经被打开,他望向来人,身高八尺,怎么看也不会是窝在悦花楼的人物。
「你是哪里派来的人?」
他才刚开口问道,手就被来人给箝住,那人不发一语地看着他。
他苦笑着,「你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我没有力气逃的。」
真的是很可笑,他一生栽跟头之事屈指可数,却全在同一天碰上,眼下手脚虚软的他,恐怕只能任人宰割。
「我主子请你一聚。」
「你主子是......」伊祁曦月伤脑筋地想着,就不知道对方主子要请的是身为皇帝的伊祁曦黎,还是身为楚阔的他?
「不用说这么多,等你见了他就知道。」他揪起毫无反抗的伊祁曦黎,飞奔似地往郊外的破屋前去。
这人绝对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情操。
伊祁曦黎被人扔在稻草堆上,同时也压痛了股间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地想跳起来,却在那高壮男人的恶瞪之下,只能忍痛地含泪。
伊祁曦月,你就不要被我逮到!
他今天有这样的福气领受这款的待遇,全都拜那个始作俑者所赐!他就知道一接近伊祁曦月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
那个混蛋不是武功很高强吗?怎么在这个开头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请来了?」
一道软甜的嗓音传来,伊祁曦黎循声一望,竟然是个漂亮的少年。
他看傻了眼,他没那么会树敌吧?连这个年纪他都得罪过?
「你就是楚阔?」
少年高高在上地望着狼狈不堪的伊祁曦黎。
原来是楚阔的仇人,伊祁曦黎闻言不禁在心里长叹。
「在下正是楚阔。」
有时候冒名顶替也有个坏处,那就是要替人担罪。
听到他这么讲,少年呵呵地笑了起来。「你是楚阔,那我是谁?」
伊祁曦黎一开始不懂这话的意思,少年继续道:「我跟你一样,很不巧地姓楚名阔。」
很好,伊祁曦黎在心里想,这次真的是踢到铁板。
他抬起头,不慌不忙地看着少年。「既然知道我是假的,你打算怎么办?」
他原以为楚阔是个见不得人的人,所以才会长期躲在楚放天的背后,不愿意出来见人,没想到竟是个晶莹剔透、有着七巧玲珑心的人。
楚阔没想到他捉到的这人竟如此的与众不同,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疲惫不堪,却又隐隐带着傲气的男人。
若不是他知道这人才刚在玉柳庄庄主,也就是九王爷身下翻滚,他可能会以为他是个王公贵族。
「我知道你是皇帝身边的人,皇帝派你出来色诱九王爷的是不是?他怕楚放天与九王爷串谋?」
这次伊祁曦黎不得不警觉地看着他,他不仅熟悉皇宫里的事,似乎对于伊祁曦月离开的这十年也颇为了解。
从刚刚曦月与玉柳庄的人熟悉的情况来判断,他猜得出来,曦月跟玉柳庄的人有着颇为深远的关系,更何况看玉柳庄的人对他恭敬谦卑,对他说的话彷若视为圣旨,让他前后一连贯,便知道曦月应是老庄主的儿子。
只是眼前的楚阔,又是从何得知的?
他敛起精神看着楚阔,微微地一笑。「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须问我?」
楚阔没想到这人会如此干脆的承认,他一愣,随即玲珑地笑了出声。「有趣有趣,原来在皇帝身边的人也都这么有趣。」
伊祁曦黎没好气地在心里订正,什么在皇帝身边的人有趣?是皇帝我本人很有风度!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楚阔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口齿清晰地说:「我想见皇兄。」
伊祁曦黎难得失态地张圆了嘴。
他要见他?
他以为他们是世仇。
他可没忘了被斩首的越王恰巧是楚阔的亲叔叔。
「怎么不说话?你能不能帮我引荐?」楚阔状似无心地说,但目光中却有着非见到不可的坚持。
「不可能!」他想也没想地就回答。
非到必要时,他绝不会透露自己的身分。
楚阔莞尔,「没关系,我也不急,能够给你一些时间想个清楚,」他玩弄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说:「你要不要摸摸你身下坐着的是什么?」
伊祁曦黎皱眉,把手伸入那草堆中,却摸出了一只手,他扒开那堆乱草,赫然看见一具女尸!
而他竟然就这具样坐在这具女尸身上!
他惊得立即爬开。
他不是怕这不会动的尸体,他怕的是已经被伊祁曦月带衰的自己会更倒霉!
看着伊祁曦黎慌张地爬开,楚阔淡笑,不痛不痒地说:「这女人是本村的寡妇,前几天死在家里没人知道,若如今跟你一起被人发现在这里,你说会有什么有趣的下场?」
伊祁曦黎扭曲着脸,觉得这招真是可恨透顶。
「怎么,决定了没?要不要让我见你们主子?」
伊祁曦黎深吸了口气,很有骨气地大喊:「门都没有!」
然后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个决定不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在这幽黑湿臭的牢房里,空荡荡的没有其它人与他为伴。
伊祁曦黎叹息着自己的「好运气」。
刚从温柔窝出来,就被揪到破屋草堆去跟死人相亲相爱,然后在与人一个「意见不合」的情况下,他又被人拎至这大牢里。
巡视大牢的经验他有,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进来蹲的一天。
他扳着手指数着,窝在这里已有三日之久,如今他已经不奢望伊祁曦月那灾星会来解救他,他只求袭菊湘还记得他这个久久未归的皇帝。
突然,牢房的大门被人打开,他瞧见一个狱卒抓了一个人进来,那人看起来肮脏邋遢,让他浑身泛起一阵恶寒。
狱卒把那家伙给扔了进来,然后摇晃着身子离开。
伊祁曦黎掩着鼻,想离那人远一点,悄然地退到墙边。
但那人却突然转身,用着火热的目光看向他,并把他搂入怀,唇狂野地吻着他。
他认出来人,气愤地扭打他,放声怒吼:「伊祁曦月!你这混蛋,这么晚才来还敢亲我!」
那状似乞丐的人不是谁,正是一向一尘不染的伊祁曦月。
「我知道你怪我,但现在什么都别说,先让我吻得够,天知道我找你找到快疯了!」
伊祁曦月毫不松口地吻住怀里人儿那微启的薄唇,吸吮那蜜津,以解害怕会失去伊祁曦黎的着急。
似乎是感觉到伊祁曦月身子的微颤,伊祁曦黎也没再挣扎,就这样任由他搂抱亲吻,还难得的用那生涩的舌轻轻地回吻。
伊祁曦月疯狂地索吻,像是发了狂的蜜蜂在取蜜。
终于,两人吻够了。
伊祁曦黎脸上浮着红晕,全身虚脱无力,哑着声道:「我可没原谅你喔,你这个混蛋!」
他可没忘了伊祁曦月十年前离开他时是怎么说的,他说他要回来保护他,结果呢?
保护他就别说了,还带来厄运连连。
伊祁曦月满足地笑着,罔顾伊祁曦黎的意愿,搂着身形薄弱的他坐在他的腿上。
「还笑!你进来干嘛?你就不会在外头想着怎么把我弄出去吗?」
看着伊祁曦月笑得像白痴的样子,伊祁曦黎就一肚子气,气愤地捏了他大腿一把。
「我进来是因为......」他的眸中带着魔魅,「我还没在大牢跟你玩过。」
伊祁曦黎直直地盯着他,实在很难理解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话。
直到那漂亮的手滑到他敏感的锁骨上轻柔地爱抚,一阵酥麻窜流过全身,他猛力地推开伊祁曦月。
开玩笑!他才不要在这里发春。
「你疯了吗?这里可是大牢!」他嘶吼着,但声音却有些沙哑,可见他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喜欢一个人,自然会有需求,但他可不像伊祁曦月一样,是随地发情的野兽!
感受到伊祁曦黎的动摇,伊祁曦月露出邪佞的笑容,轻而易举地就挑开怀里人儿的衣裳,露出那光滑的身子来。
他赞叹地看着他的身子,唇舌立刻攻城略地地舔吮着他圆润的尖点,大手则是滑到那敏感的背脊不断地来回抚摸。
「你不要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伊祁曦黎不停地颤抖,汗水缓缓流下。
伊祁曦月修长的手来到早已坚挺的欲望上,恶意地玩弄着。
「你这个混帐......我不要在大牢......」伊祁曦黎抗拒着。
哪有人这么悲惨的,第一次在花楼,第二次在大牢里!
但他口中虽然这么说,身子却已经背叛了他,呈现漂亮的粉红颜色。
伊祁曦月玩弄了一会儿,他的手顺着身躯来到伊祁曦黎的脆弱上来回地抚摸。
这动作让伊祁曦黎闷哼了一声,努力忍住不愿意呻吟出来。
「不反抗了?」伊祁曦月的声音带着得逞的意味,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唔......啊......」忍到快无法呼吸了,伊祁曦黎终于放弃矜持,松口呻吟着,目光有着屈辱的泪水,脸烧得嫣红。
「够了......」他连声哀求着,「不要玩了!」
伊祁曦月充耳不闻,迳自地弯下身子,以唇舌代替手。
「啊......嗯......」
本来还有些理智的伊祁曦黎,那脆弱一碰到温热的唇瓣,什么理智全飞光了,他小手紧抓着伊祁曦月的肩,情欲的泪水夺眶而出,无力地承受一次又一次攀向天际的感觉。
突然间,他感到被人微微地抬起,然后深深插入股间的坚挺,让他全身窜过一阵热流,忍不住地浑身颤抖。
「嗯......放手......我要......」他像是不断地攀爬,攀过一山又有更高的一山,但现在仿佛已经攀到最高点了。
伊祁曦黎受不住地狂乱扭头,疯狂地大叫。
伊祁曦月不断地冲撞他,逼得他在嘶吼哭泣间,宣泄出自己的欲望。
得到解放的伊祁曦黎,难得露出了娇憨的神情,他怔怔地看着伊祁曦月腹间沾着自己的欲望证据。
如此煽情的画面,看得他体内一热,随着伊祁曦月不断的冲撞,他的欲望很快地苏醒了过来。
他呻吟娇喘着,被热情的伊祁曦月弄得神智涣散了起来,只能跟着他狂乱的在欲海中浮浮沉沉。
野兽!伊祁曦月肯定是头野兽!
伊祁曦黎瘫软在他身上,全身酥软无力地想着。
「累了?」
甜美的嗓音传来,让人完全想不到刚刚伊祁曦月沉溺于情欲中激昂狂乱的模样。
他摸索着伊祁曦黎那完美翘挺的双臀,这动作惹火了伊祁曦黎,他着实不悦地拍开他的手。
「你给我放尊重点!这里是大牢!」
伊祁曦黎气愤地红了脸,觉得现在才说这种话似乎有点本末倒置。
「奇怪,原来这大牢只有你一人。」伊祁曦月喃喃自语。
这略带困惑的声音让伊祁曦黎瞪圆了眼,也就是说,伊祁曦月那头野兽根本没看这里有没有人,就......强要了他?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孽,竟会栽到这人的手上?
「曦黎,我很想继续这样欣赏你,但为了怕你被那些突然闯进来的狱卒给瞧见,你还是乖乖地把衣裳穿上。」
伊祁曦黎气得浑身颤抖,考虑要怎么杀了眼前的人!他也不想要光溜着身子,但问题是他们身上只有这么一件衣服可敝体,若穿了上去,这满身膻腥可真要跟着他们蹲牢,不难受才怪!
他深叹了一口气。
如今他知道了以后要善待罪犯,好歹三天也让他们洗一次澡,因为他现在简直臭得可以。
看着伊祁曦黎动也不动的,伊黎曦月轻浅地笑着。
「还是你想再来一次?我可是很乐意的。」
「你、你......」他气得冒烟地直指着他,手却被伊祁曦月巧妙地一拉,投入了他的怀中,他不开心地挣扎着。他这么一个翩翩贵公子,何曾受到这种待遇?
伊祁曦月止住了他的挣扎,「你嫌身体黏腻?那要不要我帮你舔干净?」
他情色地伸出丁香小舌,暗示性地看着他。
伊祁曦黎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完全放弃跟禽兽沟通的念头。
伊祁曦月看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伊祁曦黎,咯咯地朗笑,决定不要再戏弄他,玉手拿起一旁随意铺在地上的稻草,尽量放轻力地道替他擦拭。
「会痛!」伊祁曦黎皱起眉地抗议。
「我知道会痛,但你要忍忍。」伊祁曦月看着他娇贵柔嫩的肌肤在自己的擦拭之下,浮起了一条条的红痕。他也很不舍,非常的不舍,但若到时候曦黎被人瞧光,只怕他会更不舍。
「你就知道进来,那你安排好了没?我们怎么出去?」伊祁曦黎口气不好,边穿着衣服边问。
「我交代了王府的人,若我三天之内没有回去,就来这里找人。」他说得胸有成竹。
伊祁曦黎闻言不禁松了口气,「那就好。」
伊祁曦月笑了,强把心不甘情不愿的他搂入怀中:「你担心什么,就算要被斩,也有我陪着你。」
「说得这么好听,你的武功这么高,说不定到时候抛下我就走了。」伊祁曦黎轻哼了一声,乖乖地倚在他的怀中。
好几年了,他都不曾放松过,如今虽然窝在这臭牢房里,但能放心地休息一下也不错。
「这怎么可能!我跟我母妃一样只要认定了人,就是死也不改的。」伊祁曦月说得信誓旦旦。
「曦黎,我真的爱你。」伊祁曦月不厌其烦地说:「也许很多事情我来不及跟你解释,但我绝对没有欺骗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