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菊湘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但心里却猛发笑。
「这种御医?菊湘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御医,不传他来,难道靠你跟我在这里干瞪眼我就不会痛了?」伊祁曦黎气得捏了他一把。
可恶!这小子以前明明爱哭怕痛的,现在皮却厚得好像没感觉。
伊祁曦月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一旁的袭菊湘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猛吃飞醋的伊祁曦月对伊祁曦黎笑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总让你无法招架的九皇子......不,是九王爷。哈哈!但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个驯兽师。」
「袭菊湘!」伊祁曦黎涨红了脸,恨不得抓他来打一顿。
「皇兄,不许你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你要看着我!」伊祁曦月醋意横生,把他搂得密不透风。
「你、你干脆一掌打死我就好,用不着这样勒死我!」伊祁曦黎整张脸已涨成猪肝色,呼吸不到空气。
他开始后悔让伊祁曦月出去历练,脸蛋没有变得比较阳刚,倒是力气变得奇大无比。
他──堂堂的一国之帝,就这样被一个看起来没几两肉的人给抱回寝宫,往后他这张脸要往哪里搁?他还要不要见人啊?
他精心塑造出来的形象全都被他毁了!
伊祁曦月不好意思地放松力道,轻哄地拍着他的背,口中喃喃地道歉:「皇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么用力的......」
伊祁曦黎不抱期望地闭起眼,看来他日后绝对不会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平凡。
袭菊湘看着这一幕,嘴角浮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他安稳乖巧地站在一旁,换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轻柔地说:「陛下,那今夜还需要菊湘侍寝吗?」
闻言,伊祁曦黎的脑子瞬间停摆,不知道他为何会冒出这样的话来。
但伊祁曦月好像是听到什么不可饶恕的字眼,不禁全身僵硬,目光更是由本来的委屈转变成怨恨,对伊祁曦黎的眷恋也瞬间变成被背叛的心痛。
好不容易回神的伊祁曦黎惊呼,身子扭动了起来。「伊祁曦月!你、你手在摸哪!」
「你说呢?」伊祁曦月恶意地搓揉着怀里人儿敏感至极的尖端。
那痛苦的快感让伊祁曦黎忍得好痛苦,但伊祁曦月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他扳起他的脸颊,强吻着他因失措而大张的唇瓣。
滑溜的舌舔吮着他口里的蜜津,像是要把甜津吸吮殆尽一样,吮过他每个贝齿、咬逼他唇瓣的每个地方。
「伊祁曦月!」
等伊祁曦黎气喘吁吁地推开他时,身下已肿痛得好难过,很想解放却又凝于面子而强忍住。
「皇兄,我喜欢你。」伊祁曦月大刺刺地说。
伊祁曦黎闻言不禁感到天旋地转,但仍不忘看向袭菊湘,果然他早已经识相地退了出去。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道:「既然你都叫我皇兄了,你......」
他正要晓以大义,可伊祁曦月的唇又不要脸地贴了上来,把他吻得头昏脑胀的,而他的努力挣扎仿佛只是在增加他的乐趣一样。
终于,伊祁曦月暂时满足了自己的欲望,用着喑哑的声音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勉强称你皇兄,只是给你面子。」
给他面子!伊祁曦黎气得浑身颤抖不已。
如果他手上有任何东西,一定要砸到伊祁曦月的头上去!
「好,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你是男的,而且还是个比我还漂亮的男人!」他放声大吼着。
男人抱起来怎样也不会舒服吧?更何况他长相平凡,气质平凡,不像伊祁曦月这头野兽有着漂亮的皮相。
「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吸引人......」伊祁曦月着迷的说。
他的手又不规矩地搓揉了起来,伊祁曦黎猛然倒抽了口冷气,而另一只手更是滑入他半开的衣领内,捏揉着那圆润的尖点。
「你放手!要不然我一定要宰了你!」他咬着牙,目光凶狠。
伊祁曦月笑得诡异,也笑得伊祁曦黎头皮发麻,只见他一手捏着伊祁曦黎的要害不让他解放,另一手却又搓揉着,并且恶意的加快速度......
很快的,伊祁曦黎眼里盈满情欲的泪水。
「啊!」他浑身发抖,泪水溢眶而出。
「很舒服吧?」伊祁曦月语气平淡地说。
他的口气绝对不像是正在调戏自己的兄长那样邪佞,反而像个忧愁的美人倚着窗棂,悠悠地欣赏着月光那般平静。「我再加快些速度好吗?」
「呜......放手!」伊祁曦黎惊恐地喊着。
他全身都叫着要他放手!
伊祁曦月邪邪地一按,令伊祁曦黎再也忍不住地释放了出来。
可他才喘了口气,伊祁曦月又故技重施,又揉又搓地抚摸着他的欲望。
他会死!
这是伊祁曦黎在昏过去之前,飘过他脑海的唯一想法。
幽幽转醒,见那让他浑身无力瘫软在床上的罪魁祸首已经消失,伊祁曦黎疲倦地闭起眼,发现这比他对付越王、华太师还要累上几百倍。
那头该死的野兽,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这么浓厚的「性趣」?
瞧以前的他多可爱,虽然软趴趴的让他害怕,但至少自己还能压着他在怀里乖乖用膳,要他往东走,他至少也会装出不敢往西的样子!
想到这里,伊祁曦黎龇牙咧嘴的跳了起来。很好,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半响──
换上简装的伊祁曦黎带着侍卫出宫,主仆数人来到了威武将军府。
当他坐上主位,底下站着的是威武将军张朝辉,久不见面的他们不再像十年前那样熟络,张朝辉必恭必敬地对他行了个大礼。
伊祁曦黎按捺不住地率先开口:「好久不见了,张爱卿。」
「皇上,您这样称呼臣,臣愧不敢当。」张朝辉依旧是器宇轩昂,在边疆磨练的这段日子,让他益发成为一名悍将。
「朕问你,朕的皇弟怎么会变成当朝的新科状元?还有你,回到京城怎么没先到宫里来?」
他虽然嘴角含笑,但却是开始一一数落他的罪状。
「启禀皇上,臣也是刚回到京里,还来不及向您请安,至于九王爷在五年前留书给臣,说要出去历练,臣那时还曾经上书给皇上,皇上不是回复臣说用不着管他?」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伊祁曦黎苦恼地想。
张朝辉缓缓道来:「皇上是不是惊喜于九王爷的改变?虽然九王爷失踪了五年,但这些年来他不曾有丝毫的松懈,如今回朝想必定能成为皇上最得力的左右手。」
闻言,伊祁曦黎嘴角抽搐着。
惊喜?依他看是惊吓!
「朝辉你老实说,朕的九皇弟跟在你身边时,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
所以现在才会变成这样!伊祁曦黎忍着没问出这句话。
「大事?」张朝辉一脸茫然,摇摇头,「九王爷跟臣在边塞的五年,从不叫一声苦,若说奇怪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吃苦的动机。」
「此话怎讲?」伊祁曦黎心里着急,总算让他问出问题的症结了。
「臣曾问过九王爷,他已经注定是荣华富贵一辈子了,怎么会自愿到边疆吃苦磨练,九王爷斩钉截铁地说是为了他心爱之人......」张朝辉有些羞赧地搔搔脑袋,「皇上,不是臣要替九王爷说话,臣见九王爷如此地痴心,小小年纪就已经认定了自己所爱之人,倒不如下道旨意把那人指给王爷吧。」
伊祁曦黎面露凶光,恶狠狠地看着他,要他把自己指给那头野兽?干脆杀了他反倒快些。
「此话说得好,皇兄你是答应不答应?」
从后头缓缓步出一个身材修长的美人,只见他朱唇边挂着轻柔的笑,如玉般的脸庞洁白无瑕,一脸羞赧地看着他,一袭白衣穿在他身上飘飘然的,更显得灵气动人。
这人便是伊祁曦黎恨不得撕裂的伊祁曦月。
「我对那人痴心无悔,但求皇兄成全。」伊祁曦月微微地躬身,一副乖巧柔弱的模样,但伊祁曦黎却快要被他气晕了。
在别人的面前乖巧得像只家猫,在他面前就像只野兽。
一旁的张朝辉终究只是个武官,不懂得察言观色,一时之间也被伊祁曦月的诚心所感动,激昂地单脚跪地。「下官也请求皇上成全。」
「你们要成全九王爷,岂不是要我孤单一人?」
袭菊湘漾着泪光柔弱地步了进来,不依地投入伊祁曦黎的怀抱。
刹那间,伊祁曦月的目光变得冷冽。
「你怎么来了?」伊祁曦黎松了一口气,作势地抱住他简直没几两肉的身子。
「我不来,谁来帮你解决这困难?」袭菊湘在他耳畔轻喃着。
目光望向恨不得冲上来咬他的伊祁曦月,他故意笑得娇滴滴的,转头在伊祁曦黎的耳边喃道:「皇上,被人押着逼婚的感觉如何?」
看情况伊祁曦黎若是不答应他们,未免显得他不够仁德,但答应他们......
袭菊湘在心里偷笑,就怕伊祁曦黎会气得去跳河。
伊祁曦黎翻了个白眼,不予回答。
「皇兄,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一个明明不是皇家子弟的人,皇兄却对他宠溺有加,甚至任由他在皇宫里游走?」伊祁曦月问得轻柔,但话语中却隐隐有着威吓之意。
袭菊湘掩嘴而笑,特意往伊祁曦黎的怀抱缩去,风凉地说:「九王爷,这有什么?皇室之人向来率性而为,不也是有人非皇家子弟,照样能来去三宫六院的?」
这话无疑是在讽刺伊祁曦月,气得伊祁曦月双手紧紧握拳。
知道再谈论下去,自己可能会变成炮灰,更何况,伊祁曦黎的心里终究还是舍不得漂亮的人生气。
伊祁曦黎走了下来,拉了拉正在使性子的伊祁曦月的衣袖,小声地道:「别气了,随朕回宫好不好?」
伊祁曦月的脸色没有软下一分,他抓起手足无措的伊祁曦黎,手插入他的发梢,毫不客气地当众吻着他。
这不是适可而止的吻,而是甜蜜热烈的深吻。
一旁的张朝辉见状受不了打击应声倒地,袭菊湘则是得意地哈哈大笑。
「曦月!你住手!」
该死,他不应该这么好心的!
伊祁曦黎在心里大骂着自己千万遍,可无论他的舌退到哪里,伊祁曦月的舌就缠到哪里,连一丝喘息的空间也不给他,最后只能受不住地软下身子,让他为所欲为。
而伊祁曦月像暴风般地席卷他唇中所有甜蜜之后,淫靡把舌伸出,刻意地展现还在彼此的舌间拉扯的细长银丝。
「你是我的!」他口气认真,眼神更是认真。
这宣示让伊祁曦黎的脸气得暴红,看着那藕断丝连的银丝,想要把它扯断,又觉得淫靡不已。
这次他真的动了怒。
「朕赐你九王府!你给朕滚回九王府去,朕不想见你!」
他气愤地甩开衣袖,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这是非地。
「启禀皇上,九王爷求见。」
「不见!」伊祁曦黎想也没想,立刻吼了回去。
「那九王爷上的折子......」
不得已,太监只好再度以身涉险,他不懂为什么向来尊贵睿智的皇上,一提到九王爷脸色就难看得可以。
这时,恰巧步进来的袭菊湘嘴角勾出个大刺刺的笑容,呈现在他眼前。
在袭菊湘的目光之下,让他觉得若自己不看这本折子,他就认输了,他捺着性子道:「把折子拿过来。」
太监欣喜,恭敬地献上折子,然后安静地退下。
伊祁曦黎翻开折子,仔细地阅了一遍,然后他愈看额头的眉便打起愈多结,神情也愈来愈不自在。
「他写什么,让我瞧瞧。」
袭菊湘凑上前去,但伊祁曦黎却紧张地把折子给盖起来,「不许看!他没写什么!」
他欲盖弥彰,赶紧把折子藏到袖里。
没写什么你会脸泛红光,还急忙地藏了起来?袭菊湘好笑地想。
但他聪明地没捋虎须,别看伊祁曦黎平时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谁该惹、能惹,他袭菊湘可是清楚得很。
难得见伊祁曦黎吃瘪,他忍不住地掩嘴一笑。
说实在话,他很想看这温文儒雅的伊祁曦黎香辣刺激的表演已经想很久了,终于盼到这时机。
但若一直让他拒绝接见那令他头痛的伊祁曦月,似乎就没啥好戏看了。
一想到这里,袭菊湘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皇上不愿意见九王爷,是不是怕纵欲过度?」袭菊湘娇笑着,半倚在软椅上。
「笑!就知道笑,你就不会帮我把那头野兽拉开!」
伊祁曦黎至今依旧怨恨着伊祁曦月当日那莽撞的行为,现在张朝辉看见他,都退避三舍、面带责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知道张朝辉是什么意思,他肯定是认为他这个没良心的二皇兄,十年前竟然对一个未满十岁的小童下手!
若张朝辉想象力再丰富一点,他几乎可以被抹黑成在他玩弄伊祁曦月之后,顺手把这麻烦草草地丢给他了事!
天知道他有多冤啊!
袭菊湘哈哈大笑,「莫怪那些太监说他是你的弱点,我看一点都没错。」
这话惹来伊祁曦黎的恶瞪。
袭菊湘忍着笑,从袖里拿出封信,对着他道:「我收到消息了,包准你会感兴趣。」
伊祁曦黎接过来一看,然后眉宇轻轻地挑起。
「看来楚放天的确愈来愈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他冷笑,用火把信点燃烧成灰烬。
伊祁曦黎的眉宇间,透露着冷静自持,唇边的微笑着实慑人心魂,也把他傲然视物、唯我独尊的皇族气息展露无遗。
这样的他,连袭菊湘也看得失神。
突然,袭菊湘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这辈子我肯定要记着,宁可惹阎王也不要惹上你。」他卷着自己乌黑的秀发,状似无心地说:「你打算怎么做?楚放天可不像他父亲这么好打发......当初我叫你斩草除根你又不肯,现在后悔了?」
楚放天是越王楚坚的儿子,当年楚坚勾结敌国反叛之事,因为伊祁曦黎的万全准备而饮恨败北,这件事之始末,所有百姓至今都还在歌诵着伊祁皇料事如神的聪颖智慧。
而他自然是没忘记楚坚最后的下场,游街示众斩首午门,从不把事情做绝的伊祁曦黎,最后免除了他们抄家灭族的刑罚。
「后悔?朕从不做后悔的事。」伊祁曦黎佣懒地说,不疾不徐的口吻,却仿佛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操弄在手上。
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带着些许的玩味与期待,「我喜欢解决问题,也喜欢有人帮我制造问题。」
袭菊湘挑起了柳叶眉,细声地调侃:「喔,那我就不懂了,为什么你这潇洒样,在你九皇弟的面前就像个丧家犬一样。」
「不要提那个人!」一听到那人的名字,伊祁曦黎立刻变得咬牙切齿。
这算不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自从他完美的登基计划被伊祁曦月破坏后,他对他就没辙兼无奈。
知道再谈下去,肯定会让伊祁曦黎翻脸,袭菊湘见好就收。「这件事我有个门路,看你要不要照办。」
「什么?」
「悦花楼。」袭菊湘微笑着,「我打听出来,楚放天他有意寻求江湖人士来助他一臂之力,而江湖上势力最大的就是玉柳庄,据说玉柳庄庄主这几天会逗留在京城里,他的子弟都在悦花楼等人。」
这话一出,伊祁曦黎果然眉宇间有着一丝不悦。
他一向讨厌江湖中人,说他狂妄也罢,他不认为已经有个天下至尊的他,还需要来个什么武林盟主来争第一。
不过,既然那个什么庄的庄主都已经来到京城了,想必这几日会与楚放天接触,他不去看看也不行。
心里打定了主意,他却忽略一旁的袭湘菊一副算计得逞的模样。
因为他似乎刻意忘了告诉伊祁曦黎这大事精明、小事不精的皇帝一件事......
悦花楼是一间专玩小倌的地方。
第五章
「九王爷......」下人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却换来伊祁曦月一句冷酷的话。
「滚!」
下人目光噙着泪,不懂宛如仙人般的九王爷为什么老爱说出杀风景的话,他们更不懂的是,为什么自从伊祁皇赐下这间富丽堂皇的九王府给他后,九王爷脸上的冰霜从来都没有消除过。
这可是天大的荣幸耶!下人抹着汗,摇头叹气地走了出去。
「庄主,您还搞不定你那别扭的美人啊?」青色影子在梁上一晃,然后飘然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