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钟凌门系列之三 书生的妙计 by 慕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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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啦!」宇文天雅呵呵一笑,「被你一摸,早就不痛了。」
末言的俏脸微微泛红,看得宇文天雅心花怒放。
「你不要调戏我媳妇儿!」辛思语不悦地大喊,小手霸道地拉着末言不放。
见辛妤出去招呼客人,宇文天雅不客气地搂住末言,威风凛凛地对辛思语呛声:「小家伙,你竟敢跟我这堂堂大理国策一名士争爱人?你只是个毛头小子就想讨媳妇儿?再等十年吧!」
闻言,辛思语气得鼓起脸颊,跑了出去。
见状,末言噗哧一笑,无奈地摇摇头,「你作啥跟小孩子闹脾气?」
「是这小鬼欠人教训!」宇文天雅有满肚子的不甘心。
末言叹了口气,「别孩子气了,好好敷着嘴角,不然明天一定会肿起来。」
宇文天雅挑起眉,在心里打着坏主意。
他不动声色地说:「言,你过来帮我。」
末言来到他身边,正想替他扭干湿毛巾时,宇文天雅便乘机吻住末言红润的唇瓣。
「唔……」
末言慌张地推开他,而宇文天雅被末言一堆狼狈地往后倒去,砰的一声,后脑勺叉肿了一个包。
「哇……痛!」他的眼角含着泪水。
「谁、谁教你要乱来。」末言脸蛋烧红,支支吾吾地道。
见宇文天雅呼天抢地的哀号着,末言难得露出美丽的笑容,也把刚刚的失落感,全置于脑后了。
***
黄沙漫漫,寒风冷飕飕地迎面吹来,末言与宇文天雅走了好几里路,终于来到了这附近唯一的水源处,也因为快冬天了,溪水已渐渐结冰。
宇文天雅蹲下身子,看着黄色的溪水叹了口气,「这么浊的水能喝吗?」
他好怀念大理国澄澈如镜的湖水,哪像这里,一眼望去尽是滚滚黄沙。
今天一大早,他就自告奋勇要陪末言去取水,被他缠得受不了的末言,好不容易才答应让他跟来;没想到原来平家离水源处这么远,他的腿简直要走断了。
但更可怕的是,原来这里的人全是喝这样的水长大的,实在是应了中原人的一句谚语——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当然能。」末言回答,「你在这里装水,我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柴火可捡。」
「哦。」宇文天雅点点头,取出水袋,边装水边想着昨天辛妤所说过的话。
末语到底是不是末言呢?
他实在很想问末言,但末言却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是末言……那末言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那些大汉想要的呢?
他烦躁地看着水中倒影,却发现自己的头顶上有着另一个黑影。
「哇!」他狼狈地闪过了不长眼的刀。
「啐!臭小子。」蒙面人拔起插在土里的刀,再度往宇文天雅的身上砍去。
宇文天雅同样躲得狼狈,甚至还被划了几刀,但他却连唤末言救命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你很会躲嘛!」蒙面人招招狠毒,想置宇文天雅于死地。
就在宇文天雅被逼到绝境、大刀迎面砍下时,一片枯叶划过蒙面人握刀的手,酸麻的感觉让蒙面人握不住刀;一抹人影如风而至,那人握住尚未落地的刀,手转个方向,刀已横在蒙面人的颈上。
「为什么要杀天雅?」末言的声音极冰冷,目光带着嗜血的杀气,他刚刚看到那一幕时,心痛得差点停止跳动。
但蒙面人却是吭也不吭一声。
末言打量了他一会儿,冷冷地问:「不说?」
「末言,我没事了。」看出末言眼中的杀气,宇文天雅柔声道。
末言瞥了宇文天雅一眼,知道他不喜欢看见皿,所以他只有挑断蒙面人的手筋,凄厉的哀号声立刻传遍数里。
末言冷冷地抱起宇文天雅,施展轻功离去。
***
「干嘛不让我杀他?」末言小心翼翼地替宇文天雅上药,语气中有着不解。
「何必呢?我又没事。」宇文天雅强忍疼痛,扯开嘴角漾出笑容。
「等到有事就来不及了!」
末言气得没注意力道,让想逞强的宇文天雅再也忍不住地痛呼出声。
「痛呀!」他的眼角噙着泪珠。
「对不起。」末言紧张兮兮地道歉,看着宇文天雅的伤口,他不舍地问:「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救你?」
「我是男人耶!怎么可以这么没骨气……」宇文天雅咕哝着,以前为了拐末言暖床,他当然要处处受末言的保护,但现在他可是想跟末言平起平坐呢!
「骨气有命来得重要吗?」末言不悦地说,「那个人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宇文天雅轻哼一声,「凭他?」
他显然已忘了自个儿刚刚的狼狈样,末言淡淡一笑。
宇文天雅见末言心情好转,小心翼翼地问,「末言,你是……辛嫂口中的末语吗?」
末言楞住了,沉默不语。
因为听到美人救英雄的新话题,辛妤立刻赶了回来,正想推门进去的她因这句话而停止动作。
末言冷静地看着他,终于开了口:「你该不会以为我身上藏着什么宝物吧?当年我被冰长老捡到时,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忿忿地道:「我从来没有拿过她任何东西!」
宇文天雅耸耸肩,对他撒娇:「言,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末语而已。」
看着强忍疼痛,却坚持要问个清楚的宇文天雅,末言还是投降了。
「是!我这名字是冰长老帮我取的,他本意是希望我常开口说话,只是……他当时不知道我姓末。」
他现在还记得当他跟冰长老讲自个儿的姓时,冰长老懊恼的神情。
门外的辛妤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她是末语?这话是什么意思?
辛妤望着跟自己有七分像的末言,眼眶畜着泪水;她之所以会第一眼就喜欢末言,是因为末言跟自己很像,若末语没死的话,必定跟末言现在的模样差不到哪里去,但……末言是末语?她几乎不敢奢求。
「言,你可以告诉我你遇见冰雾直前的事吗?」宇文天雅诚恳地请求。
他一定要问个清楚,因为他想知道末言的一切,况且凌云也讲过,只要末言愿意跟他说,就代表他得到末言了。
末言微撅小嘴,不情愿地道;「我的过往很无趣。」
「无不无趣是由我决定的。」他很快地接话。
末言闷闷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开口了:「我亲爹是个富商,我娘只是他强抢来的一个妾;他老爱欺负我娘,连大娘也是,所以我娘要逃跑时,我也跟着她逃。我们行乞了一阵子才遇见我继父,但我继父不喜欢我,所以他趁我娘不在时,就把我丢弃在一棵树下。」末言平静地说着,仿佛那是别人的故事。
「言,你就不能说得生动一点吗?」宇文天雅抱怨,明明是这么凄惨的过往,却被末言这样轻轻松松地带过,让他想乘机搂住末言好生安慰,甚至到床上滚几圈的梦想全部破灭。
末言不认同地皱起眉头,「我知道我娘过得很好就行了,作啥要说得悲惨一点?」
宇文天雅扯开嘴角,觉得自己的情人还真是不懂情趣。
「对了!我要去查查是谁想杀你,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末言束起长发,拿起宝剑就要离开。
门外的手好则是先他一步离开。
宇文天雅拉住想开门的末言,感性地说:「言,谢谢你。」
末言像见鬼似地望着他,许久之后才回话:「不会。」
末言想离开却被宇文天雅搂住。
宇文天雅用极恶心的声音道:「言,我爱你。」
末言瞪大了眼,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我……我讨厌你!」
他真的很气天雅之前对他做的事,无论是对他乱来,还是恐吓他;不过……虽然天雅这么可恶,但自己也只是在嘴上说说要杀他,还不曾真正动过想杀他的念头。
宇文天雅扯开笑容,把末言逼到墙角,「我知道末言的讨厌就是喜欢。」像末言这样冷冰冰的人,能让他讨厌的人才能被他重视,而且他相信末言是心口不一的人。
「你!」末言觉得自己全身都泛起鸡皮疙瘩,他的心像被人活活的剥开窥视,所以他慌张地推开宇文天雅,迅速离去。
当然,宇文天雅怎么承受得了末言这一推,于是在末言使出轻功离开时,他又狼狈地往后倒,嘴角漾着一抹苦笑。
看来他想要抱得末言归,可能得先到少林寺学学铁头功,否则他迟早会头破血流而死。
***
摸摸自个儿的后脑勺,字文天雅开始整理床铺,既然末言在外头努力,他就当个贴心的情人,好好地整理他们「爱的小窝」好了。
忙得正起劲的宇文天雅被突然响起的开门声给吓着,然而更令他惊讶的是眼前人那双又红又肿、仿佛已哭了很久的大眼。
「辛嫂,您、您怎么了?」宇文天雅诧异地看着她,赶紧拉着她坐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语儿出事了?」
每个做娘的都很疼爱自己的孩子,辛嫂对思语尤其宠溺,所以他才会这样猜测。
「天雅,你老实告诉我……末言是不是男的?」她紧张兮兮地握着宇文天雅的手,渴望地瞠大眼眸。
闻言,宇文天雅冷汗涔涔。
为什么辛嫂会这么问?这下子他该怎么回答?虽然他可以蒙混过去,但看着辛嫂泪水盈眶的模样,要他说谎他实在说不出口。
「是不是?」她心急地追问。
当初她还以为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才会不同姓,但没想到他们……
宇文天雅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地道:「对。」他立即续道:「不过我们可不是坏人,我们是……」
辛妤放开宇文天雅,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般,喃喃自语:「所以他就是我的末语?」
末言就是她日思夜盼的末语?她从来都不敢奢望她怀胎十月所生下的末语还活在世上,但她的末语真的就在她身边。
闻言,宇文天雅干笑两声,「您在说什么?末言只是……」
「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辛妤拭干泪水,语气坚定地强调:「末言是我的儿子!」
宇文天雅知道再也瞒不住了,他叹了口气,诚恳地望向她:「这件事请您先别去问末言。」
其实末言还是很在乎这个娘亲的,否则他方才怎会没发觉门外有人呢?自必那些回忆也造成他一些压力,这对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他是极为不利的。
「但……」辛妤看宇文天雅这么坚持,终于妥协地点点头,她一脸渴盼地看着他,「那……请你告诉我末言的过去好吗?」
宇文天雅温柔地看着她,扬起淡淡的笑容,「您的儿子很了不起呢!」
他慢慢地说着末言近年来的遭遇,而他也看见了一个母亲的骄傲与悔恨,这一幕在他的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第七章
一群男人挤在狭窄的屋内等待,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同伴变成残废的消息。
「饭桶!」他们的头头郑石忿忿地道,「连个柔弱的书生都搞不定。」
他就知道住在辛家那个看似无害的书生会造成他们的麻烦,果然一回到这里,许多跟他一起到平家讨公道的人都自认理亏退出了。
他烦躁不安地跺着脚,他本来是想藉由众人的力量去逼那贱人交出宝物,可现在事情却变成这个样子,要他如何不心急?但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派出去的杀手,竟伤痕累累地回来!
「郑石,听铭心说辛妤的媳妇武功很好。」那个可恶的女人,竟把他弟弟伤成这样,这口气他实在吞不下去!「我一定要亲自替他报仇!」刘铭务忿忿地道。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还是趁事情尚未闹大前离开吧!」章飞担心地皱起眉头,气愤地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早知道就不听你们的话,奸杀那些女人了……」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呀!」刘铭务瞪着他,「当初你不也高兴得不得了吗?」
「你娘的!你竟然……」
「好了。」郑石出言制止二人继续争吵,「我们改变计画了。」
「要怎么做?」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先捉住那贱人的媳妇。」他邪恶地笑了笑,「那小美人的滋味一定比那些姿色普通的女人要好得多。」
三人一起咽了口口水,是啊!那女人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
「那女人可不好惹。」章飞烦躁地说着,欲望一被勾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但性命也是要顾的。
「你怕什么?我们几个大男人会打不过一个女人吗?」刘铭务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哼!先前那几个女人根本无法满足我。」
众人扬唇对望,有了过去的经验,他们的胆子变大了,最后都同意再干一票。
郑石更是哭得无法遏抑;很好!就是这样子的决心,他就不信那女人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
一大早辛妤就忙进忙出的,刚进门的末言看着桌上的午膳,一脸疑惑。
「你们回来啦!可以用膳了。」她拉着末言来到桌子前,「末言,这些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她的举动让末言更觉得古怪了,她应该先去招呼自己的宝贝儿子才对呀。
「娘,你为什么对我媳妇儿这么好?」辛思语自动自发地爬上木椅,用手支着下颚,不解地问。
「因为你娘喜欢你,所以她也会喜欢你的媳妇儿呀。」刚踏进大门的宇文天雅顺手把辛思语的头给抬高,「吃饭要有吃相。」
「哼!」辛思语不屑地轻哼,却还是乖乖地坐好,拿起筷子努力地抓起饭来。
「末言,你多吃一点。」
辛妤夹了一只鸡腿给末言,末言楞楞地盯着辛妤,可他很快地就回过神来,什么话也没说就兀自吃了起来。
「末言,这很好吃喔!」宇文天雅将蔬菜来到末言的碗里,口中喃喃地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是味道很好。」
「笨!那是我娘种的菜,而且那一点都不好吃。」
宇文天雅笑笑地望着辛思语。
「唉!小鬼就是爱挑食。」
「我才没有!」
辛思语赌气的大口大口地嚼着菜,虽然脸上仍带着笑容,个宇文天雅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哈哈!不喜欢吃就别吃了。」宇文天雅好心地拿个碟子让他把菜吐出来,他笑眯眯地揉揉辛思语细柔的发丝,「反正你本来就是小孩子,被别人说是小鬼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小孩子!」他嘟起嘴咕哝着,「我是有力气保护娘的大人!」
「哈哈!凭你?」
「你!」辛思语的脸气得涨红,脸颊气得鼓鼓的,「我是不行,但我的媳妇儿很厉害!」
宇文天雅不可否认地点点头,又拿起竹筷随口问道:「那……你是为了要保护你娘,才想娶媳妇儿的吗?」
宇文天雅低头扒了几口饭,发现一向爱讲话的辛思语竟变得十分安静,他狐疑地望向他,却发现他的脸红得不象话。
「你、你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会真的被他猜中了吧?
「你、你管我!」辛思语瞪着他。
「小鬼,你真可爱。」
宇文天雅忍不住摸摸辛思语的头,却被他狠狠地打了一下。
见状,末言的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原来这就是一家人的生活……
「末言,你怎么又恍神了?多吃一点!」辛妤发现末言又恍神了,她立刻唤了他一声,还帮他添了菜。
「对呀,末言老是恍神。」
宇文天雅也夹了菜放到末言的碗里。
「喂!她是我媳妇儿郎!」辛思语也不甘示弱,他努力地伸长短短的手臂,也帮末言添了菜。
看着碗里满满的饭菜,末言感动得有掉泪的冲动。
他慌张地丢下手中的竹筷,转身回房。
「末言!」
辛妤紧张地站起身,想要追上去,却被宇文天雅拉住了。
「我去看他。」宇文天雅优雅地起身,「你们先吃吧!」
辛妤叹了口气,直到连宇文天雅的背影都看不见了,她才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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