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是前阵子杀了数十位女子的强奸犯吗?」从醒来就没有说过话的末言突然出声询问,一点也不害怕。
闻言,那些男人心头一惊。
郑石战战兢兢地问:「妳是官府的人?」见末言不点头也不摇头,他自以为是地哈哈大笑。「没想到这次我们还捉到宝了,本来只想利用你来逼那贱女人交出宝物,没想到你还能让我们保住小命呢!」
刘铭务斜睨着她,得意地道:「待我们把你奸杀后,看你怎么办我们!」他是曾想过官府会派年轻女子来引诱他们,但他没想到官府派来的女子竟会如此美丽,「喂!小姑娘,你是哪里来的歌妓?」
「我是男人。」末言冷冷地道。
「什么!?」章飞皱起粗眉,忿忿地又吼又叫:「他XX的!怎么会捉到男人?」无论这人再怎么美丽,他就是对男人没兴趣。
其它两人也面面相觑,但郑百却率先笑了出来。
「没关系!我从未玩过男人,现在玩玩也不错!」
「去你妈的不错!」宇文天雅气急败坏地一脚踢破木门冲了进来,没形象地破口大骂。
闻言,众人皆楞住了,尤其是被绑住的末言,他的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见宇文天雅为了他着急得不再优雅时,他反而觉得欣喜,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吧!
「还不错,你们竟然找得到这里。」郑石眺起眼,望着宇文天雅,「东西带来了没?」
「在这儿。」宇文天雅把玉佩丢了过去。
短短一瞬间,末言认出这块玉佩正是宇文天雅以前拿给他看过的那一块……这可是他母亲的遗物呀!
「我说小言言,天雅对你很好对不对?他可是为了你才忍痛拿出来的。」
宇文天晴的话才说完,就被宇文天雅狠狠地踩了一脚。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他瞪了他一眼。
「你们不要耍我!」郑石把玉佩翻来翻去地检视着,最后他忿忿地道:「不过是一块玉佩,能值多少钱?」
宇文高晴听不下去地望着郑石,目光带着同情,「我说这位……」他突地噤声,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抚摸着郑石的肩,轻声嗔道:「真讨厌!聊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不然我就叫你大哥好了!」
闻言,郑石像是见鬼似地瞪着他。
「我说这位大哥,这块玉佩的来头可不小,你只要拿着它到大理去,你便可以呼风唤雨,想要几个女人都行,要不然……男人也行!」宇文高晴无辜地眨眨大眼,不好意思地说着:「人家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听懂了吗?」
郑石感到一阵寒意窜过背脊,赶紧拍开宇文高晴放在自个儿肩上的手。
「讨厌!你不是说你想玩男人的吗?」宇文高晴悻悻然地收回自己的手。
「别跟他们啰唆了!把末言还我。」宇文天雅紧张地看着被绑着丢在角落的末言。
郑石笑笑地朝伙伴使了个眼色,章飞、刘铭务便围了上来。
「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吗?既然知道我们做过的事,我就绝不可能让你们活着!」郑石邪佞地笑着,「你们全都下地狱去吧!」
「地狱?地狱有什么好玩的,我比较想上西天享受!」宇文高晴抚着自己的脸蛋,无奈地轻叹。
那些坏人差点被他气得吐血,而未言也皱起眉头嫌恶地看着他,只有宇文天雅见怪不怪地猛摇头。
「妈的!不要跟他废话了,我要杀了他!」章飞没耐心地大吼。
「你是说……你们要毁约、不守信用?」宇文高晴佯装吃惊的惊呼一声:「哇!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妈的!」章飞怒骂,「这个人根本没脑子!」
「喂!你怎么这样说我?」宇文高晴露出比他们邪恶一百倍的表情,「来!小乖乖看着我,你现在是一只安静的狗,在我轻轻地拍拍手后,你就成了惹人怜爱的狗了。」
语毕,他轻轻地拍了拍手,没想到嚣张不已的章飞竟立刻蹲了下去,还不时地吐着舌头汪汪叫,好象真的变成一只温驯的狗。
「这、这是什么邪术?」
郑石、刘铭务皆被吓着了,他们惊骇得不敢乱动。
「讨厌,这哪是邪术呀!好了,现在换谁呢?」宇文高睛问得很无辜,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着。
「不用了!」末言出声阻止,再让这个诡异的男人胡搞下去,他想回去可能会遥遥无期。
末言双手一扭就轻松地挣开身上的绳索,飞身上前点了刘铭务的穴道后,又飞快地拿起放在角落的木棒架在郑石的头上。
末言冷冷地说着:「我劝你最好不要随便乱动,我的脾气不太好!」
二人皆被末言的身手吓着了,他们连想逃的念头都不敢有。
「末言,你……」宇文天雅吃惊地看着他。
宇文高晴同情地望着宇文天雅,「你当真以为这些人困得住末言呀?」天雅的确是那种被人卖了,还会担心银两不够对方花的呆瓜。
宇文天雅吃惊地看了末言一眼;原来这是末言设的陷阱,但末言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像这种小角色,末言一人就绰绰有余了。
「为什么?」宇文天雅不解地问。
一旁的宇文高晴则是无力地翻翻白眼,他快被自己的笨弟弟打败了,什么大理国策一名士,根本是骗人的!
「回去吧。」末言冷冷地说。
「好呀!我正想给冰雾看看我的『新宝贝』呢!」宇文高晴呵呵一笑,他不知从哪里拿出绳索往章飞的头上一套,拉着温驯的他走了出去。
见状,末言皱起眉头,拉住字文天雅的衣袖问:「这是什么邪术呀?」
说实在的……好邪门喔!
「高晴是大理国的第一幻术师。」宇文天雅照实回答。
他们兄弟俩生来就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除此之外高晴还能使幻术控制他人,所以大理的百姓虽然尊敬他,但多少也对他怀有惧意。
末言摇摇头,小声地说:「好险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那个家伙。」
闻言,宇文天雅楞住了,正想问个清楚,却见末言押着那两个家伙走了出去,他赶紧追了过去。
任凭他怎么追问,末言就是不肯多说一句话,让他懊恼不已。
他真的很想知道,刚刚那些话究竟是不是末言说的嘛……
第九章
宇文天雅终于知道宇文高晴说要让冰雾看看他的新宝贝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一踏进门槛,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以及辛妤被逗得开怀大笑的声音,能做到这种事的人,一定是废话很多的冰长老!
「你们回来啦。」
冰雾笑得很开心,手中抱着明明最讨厌当小孩子,但现在却开心地坐在冰雾腿上的辛思语。
「雾!你怎么可以这么花心?」见状,宇文高晴立刻丢下手中的绳索,忿忿地把辛思语抱到一旁的椅子上,自个儿坐上冰雾的大腿,娇嗔道:「这是人家的位子!」语毕,他非常不满地戳着冰雾的胸膛。
「是,都是我的错。」冰雾不以为意地道歉,温柔地问向末言,「末言,你确定了吗?」
只见末言虽然一脸不甘心,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宇文天雅看着末言,不解地问。
此时辛妤上前拉住末言,紧张兮兮地问:「言,你有没有事?」
见末言摇摇头后,气氛又冷了下来,最会讲话的冰雾马上开口:「这两个人就是凌云在我的恶徒吗?」
「还有我的小乖乖!」宇文高晴跳了起来,他得意地指着学狗吠的章飞,「雾,这是人家的新宝贝哟!」
辛妤惊诧不已地拉着辛思语躲在末言身后,小声地问:「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任何人看见这么诡异的情况都会害怕,除了胆子一向此平常人大的凌门人。
「他不会害人的。」冰雾解释:「他只是中了幻术,解除后就没事了。」
闻言,辛妤松了口气,宇文高晴则是感动得抱住冰雾。
「雾!我就知道你最贴心了,老是帮人家说好话。」
「是、是。」冰雾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险子夜没跟来,要是子夜在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高晴爱动手动脚的习惯。
冰雾清清喉咙,朗声道:「末言,过来叫辛嫂一声娘。」
听了这话,末言僵直身子,但一想起他们之前的约定,他还是吶吶地开口了:「娘。」
因为这声娘,辛妤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敢相信会佰这么一天……
宇文天雅不解地望着末言,为什么冰王爷这么容易就搞定了末言?
「末言,再、再叫一次,好吗?」
辛妤一脸渴盼地看着他,但末言却无情地别过脸。
这情形含冰雾叹了口气,「末言,当初你娘并没有生下你弟弟,也就是说她只有你这个亲生儿子。」
「不可能!」末言不相信他的话。
冰雾慢慢地解释:「当初你继父把你去在树下让你自生自灭,你娘知道后痛苦万分,等到他们去找你时,你已经被我带走了;当时我怕你会被仇家追杀,因此特地脱了你的外衣,再把沾满血的衣服留在那儿,所以他们才会以为你被野兽吃了。」他面色凝重地看着末言,「因为这个打击,你娘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后来为了生计,他们与一群兄弟做起山贼来,但你继父没多久就死了,你娘也因此解散山寨,还捡了一个孩子,陪自个儿度过余生。」
末言不敢置信地听着这个故事,神情严肃。
「你也别怪你继父,事后他也很后悔,每天都活在悔恨中,所以他才会留下那个宝物给你。」
「可是我根本没有拿。」末言迅速反驳。
「我想……」冰雾的脸上漾着笑意,「我知道那样东西在哪里。」
「你知道?」
众人皆吃惊地看着他,连辛妤也惊诧不已;他们刚刚谈起这段往事时,明明没有谈到这件事的……
「当然!」冰雾哈哈大笑,「这世上没什么事瞒得过我!」
冰雾挥挥手,要末言过来,而未言也乖乖地走向他。
「这东西就藏在末言的裤头里,你们等我一会儿,让我来翻翻。」
冰雾说得很自然,还作势要扯开末言的裤头。
见状,宇文天雅气极了,他一把拉回末言,忿忿地道:「要找也是我来找!」
此话一出,末言严肃的小脸霎时红得迷人,他难堪地拍开宇文天雅紧抓住自己的手。
身为宇文天雅最亲密的哥哥,宇文高晴带头没气质地狂笑不停,「天雅,你不知道雾是在闹着你玩吗?你怎么这么蠢呀?」
冰雾的嘴角则扬起诡谲的笑容。
「你!」宇文天雅气得涨红了脸,该死!他怎么会忘记冰王爷一刻不整人就会浑身不对劲?
「好啦!跟着我来吧。」冰雾勉强忍住笑意,放慢脚步让后头的人跟上来,可坏心的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着:有时候天雅也满好玩的,直追他的可爱子夜。
呵呵!
***
「这里一点也没变。」
冰雾带着众人来到这附近唯一有绿树的地方,虽然树叶都快掉光了,怕冰雾还是准确地找到他的目标。
辛妤吃惊地看着俊逸的冰雾,觉得凌门人果然都不可小觑。
「好啦,就是这里了。」冰雾指着一棵老树,对末言说:「这就是当初我捡到你的地方,往下挖个几尺,就能见到你继父留给你的宝物了。」冰雾转身对辛妤道:「说不定还会发现那件血衣呢!我说得对不对呀?辛嫂。」
辛妤僵硬地点点头,「的确,我是把东西跟血衣一起埋在这儿了。」
当初她想既然末语已经死了,再多给他什么也于事无补,可是她丈夫就很坚持要把东西留给末语,于是他们就把东西埋在这里;然而他们实在是羞得连帮末语造坟的勇气都没有,只好每年来这里祭拜。
末言楞楞地看着这棵树,一动也不动,宇文天雅了然地微笑着;他握住末言的手,拉着他蹲下,开使用手抓起土来。
「天雅……」末言吶吶地喊。
宇文天雅给了他一个温暖的笑容,渐渐的末言也开始撑起土来;两个人就像孩子一样,比赛谁先找到宝藏,而未言的神情也不再凝重。
「哇!我找到了。」宇文天雅得意地拿起一个破旧的小盒子。
冰雾敲了一下宇文天雅的头,「这东西是末言的,你高兴什么劲儿?」
宇文天雅不以为意,他把盒子交给末言,兴致勃勃地说:「快打开来看看!」
末言望着宇文天雅,不想让他失望便依言把盒子打开。
盒子里只有一对翡翠耳环。
「这是……」宇文天雅拿起耳环瞧了又瞧。
「这是我家那口子要给末语的媳妇儿的。」辛妤淡淡地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个孙子,但在那件事后我就不曾再怀孩子,所以他希望这东西可以留给末语;虽然不是好东西,但至少他在黄泉见到末语未来的媳妇儿时,可以看见她戴着。」
末言静静地听着,不曾讲过一句话,个宇文天雅就是知道末言心中的苦涩,他笑了笑,把翡翠耳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好!看在末言的继父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这东西我就收下了。」
「嗄?」辛妤一脸的困惑。
宇文天雅认真地看着末言,霸道地说:「不然末言除了我之外,还能把这东西给谁?」末言若说出别人的名字,他就要让那个人活不到明天!
末言静静地看着他,突然漾起淡淡的笑容,脸颊渐渐红润起来,他伸出手摸着宇文天雅的耳垂,温柔地问:「你又没有耳洞要怎么戴?」
宇文天雅呵呵一笑,「这点小事才难不倒我。」他拿起耳环,毫不犹豫地就往自己的耳垂扎下,这一幕让众人惊呼连连,他的鲜血自耳垂缓缓流下,但宇文天雅却一点都不介意。
他露出满足的笑容,把末言搂入怀中,在他的耳边柔声道:「就这么说定了,这东西是我的了。」
末言无语地看着他,感动得轻轻点了个头,一旁的冰雾、宇文高晴则是无奈地摇摇头。
天雅摆明了就是用抢的!但看他们小俩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算了!都随他们了。
***
该办的事都办好了,这群凌门人也该告别这个黄沙漫漫的地方,他们得押着那三个恶徒回凌门向凌云说明事情经过。
但冰雾却要几个随从先押着那三个恶徒回去,他想好好地解决末言与辛妤之间的问题,没想到末言却不领情。今天一大早末言就挖起还在赖床的宇文天雅,被宇文天雅强行「乱来」一番后,正在着衣的末言突然开口说话。
「天雅,回凌门了。」
「嗄?」本来还沉浸在幸福滋味里的宇文天雅,这句话把他吓回神了,他吶吶地问:「什、什么时候?」
「现在。」丢下这句话,末弓便拿起今早整理好的包袱,走了出去。
而宇文天雅则是狼狈地抓起长衫往身上一套,赶紧追了出去。
「末言,早呀!」冰雾大口啖着早膳,口齿不清地向末言道声早。
「长老早。」末言淡淡地说完,继续往外走。
这时,宇文天雅也冲了出来,眼见屋里已经没有末言的身影了,他对着还悠哉游哉地喝着稀饭的冰雾大喊:「末言说要回凌门了!」
你让停下动作,脸上原本挂着微笑的幸福表情立即僵住,碗筷一丢,赶紧追了出去,而辛妤、辛思语也赶紧追出去。
「末言,你非得这么吓我老人家吗?」冰雾气喘吁吁地拉住连马都牵出来的末言,「有事好商量。」
「对呀,末言。」辛妤紧张地看着他,自从冰雾叫末言喊她一声娘后,末言就不肯再叫她了,末言不想认她没关系,但她真的很想多留末言几天。
「我来很久了,少主很想我。」末言别过脸,不肯看着辛妤。
「他会想你?」冰雾怪叫一声。
他记得凌云说过,末言是凌门里最不好玩的一个,除非他真的找不到乐子了,否则他才不会想到末言,所以末言说凌云想他?他死都不信!
末言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他把信交给了冰雾。
冰雾满腹狐疑地打开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