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如果能忘掉,真不知道會是多幸福的事!
這樣想著,江無畔不由惡狠狠的瞪著身旁的杜鱗,恨不得將這小子來個萬劍穿心!
追根究底,都是這小子惹的禍!
杜鱗面對這種兇狠狠眼神攻擊,無力道:「我說,你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江無畔的眼神更加兇惡了點。
杜鱗身子一顫,「不會吧?喂喂,你搞錯沒?要知道在這種事上是我比較吃虧好不好?」
「哼!」江無畔無話可說,在這種事上,確實是「被上的」比「上人的」要慘上許多。關於這點,用眼睛看就知道了。
不說還好,一說就覺得自己特別委屈,杜鱗半帶著哭腔道:「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但誰知道你酒量居然湹竭@種地步……別瞪了,這下子我可是虧大了,都被你吃幹抹淨,一點渣渣都沒留下……誒,我的勞腰啊,到現在都直不起來……」江無畔這廝昨晚猛過頭了,搞的他的腰現在好像要從中間折斷一樣,那羞恥的地方的痛楚就更不用說了。
此時此刻,江無畔和杜鱗正並排躺在寬大的床鋪上,江無畔自清醒過來之後,就抓了件裡衣披上,至於杜鱗,則懶洋洋的不想動彈,依然還是全身赤裸。
他半趴在床上,因為反手揉捏腰部的緣故,被褥向下滑落,於是整個背部都裸露出來,順帶還有小半截臀部。
線條優美的脊背由於極少曬到太陽的緣故,本來就白皙的膚色更是保養的潔白無暇,足以讓看到的女子都痛哭流涕的奔去投井。只不過經過昨天一場劫難,已經被青紫所佔據了大半,指痕齒痕,看上去觸目驚心,可想而知昨天的情事有多瘋狂了。
江無畔看的臉上一熱,慌忙撇過視線去。雖說對男人沒什麼興趣,但經過昨天那檔子糊塗事,就算沒興趣卻也覺得心中異樣,心頭一陣狂跳,跳得他腦袋都在發疼。
杜鱗倒是沒注意他的異樣,依然哼哼唧唧的揉著腰,半天還嫌自己揉不爽似的,吩咐道:「喂!我的腰昨天都快被你掰斷了,又酸又痛,幫我揉揉。」
「……」江無畔沒吭聲,因為臉側過去的緣故,杜鱗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紅了半截的耳朵。沉默了一下,雖然很想說「該不會是害羞了吧?」這種話,但看看現在這情形,還是別說出來找踹比較實在。
不過,若是一句話都不說,總覺得怪怪的,而且他也確實不太甘心。
「幹嘛?不會這麼小氣吧?我昨天都被你折騰成那樣了,你還不解氣?要說後悔,我現在比你後悔不止百倍……哎喲喲,痛死了……幫我揉揉腰都不行哦?」
江無畔身子發僵,動也不動,手指卻在輕輕顫抖。
杜鱗瞥了他一眼,知道他現在拉不下臉來,或者該說,還在昨天那場混亂的震驚之中。
不光是初經任事的江無畔,就連勉強算是花間老手的杜鱗都很鬱悶。
俗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
嗯,不太對,應該說「上山多了終遇虎」?也不貼切……
對了對了,是「陰溝裡翻了船」,這才對嘛!
「嘖!沒想到居然和男人滾上了床……」
杜鱗鬱悶的低語,雖然之前對男人之間的情事抱持著抵觸心理,但是真正做完之後,卻沒想像中的那麼糟糕。可能這種事也在於美感問題上,如暴這次的對手不是江無畔,而是換成諸如江三之流的猛男,杜鱗絕對會當場嘔吐給他看。
呃,想到這裡,真不知道該欣喜還是悲傷。
杜鱗的心情非常矛盾。
而且男男之間的感覺,該怎麼說?很奇妙,非常奇妙,奇妙到非常……和跟女子做這檔子事完全不一樣。這種異常的新鮮感和刺激感,出乎意料的不錯。
或許該考慮一下開拓新的讀者群?
一說起來兩個美男子之間的yin mi情事,還是相當有噱頭的,更何況還可以用很多男女之間覺得習慣,但是放在男人之間就格外誇張的姿勢,極大的刺激閱讀者的欲望。嗯嗯,這時候就更注重於配圖了,一定要細緻的描繪出每一個動作,還有隱私部位,要做到纖毫畢現的高難度!光是圖畫就能讓一堆人興奮,這可是個講究技術和才能的活計啊!
等等……
自己好像想偏了不少。
杜鱗臉上垂下三條黑線。
咳咳。
言歸正傳,雖然到後來有爽到,女人也不可能給他這樣的快感,但後遺症卻大得不得了。腰酸背痛的,活像是做了什麼粗重苦力一樣,兩條腿都合不大太攏,那地方現在還熱辣辣的,身體內部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一頂一頂,難受死了。而且昨天實在大累了,做的過程中貌似還失去意識了幾次,能爬上床睡已經是奇跡了,當然不可能淨身。因此現在身上還是幹掉的血啊欲液啊什麼的,狼狽到死。
偏偏那個罪魁禍首,還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了,誰讓他自己就是始作俑者呢?
嚴格算起來,江無畔不將他亂劍劈死就很給面子了,哪兒還能讓他抱怨來抱怨去呢?
當下也不理他,心中鬱悶的繼續揉搓後腰,卻不料剛揉了幾下,一隻帶著老繭的手撫上他的腰。
「咦?」杜鱗驚訝的身子都僵了。
那只手開始還略帶猶豫的碰了一下,隨後就用力幫他揉弄起來,一陣陣酥麻感沿著腰肢蔓延全身,酸痛消退不少,杜鱗半閉上眼,舒服的哼了幾聲。
「嗯……好舒服……」仿似呢喃的低語帶著些微的輕喘,放在他腰身上的那只手,頓時像是被火燙傷一樣,飛速收了回去。
「嗯?搞什麼?」杜鱗詫異抬頭,就見到對方紅的幾乎要滴血的臉龐。
老實說,這樣的江無畔相當的……「秀色可餐」。
俊美面容冷硬不再,雙眸少了冷厲,水汪汪的,惹人心思大動,烏髮肆意披散,更是將平常道貌岸然的高潔模樣打得涓滴不剩。
沿著面龐往下看,裡衣雖然將身子包得嚴密結實,但裸露出來的一大截頸項上卻是點綴了幾片紅痕,不難聯想到衣服下面的身體會是怎樣一種情形。
這讓杜鱗想起了後來高潮時,貌似他有狠狠咬過對方的行為,看來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呃……這種感覺更尷尬了。
就算是將腦漿都掏出來,只怕也無法昨晚的瘋狂,老實說那種幾乎可以算到了極致的快感,只怕是印在全身上下,想要忘記都很難了。
看看,看看,現在不過是看到昨天的床伴這副模樣就體內竄過一陣熱流,可想而知,這件事有多嚴重。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
尷尬的氣氛在空氣中飄來飄去。
隔了一會兒,杜鱗才開口「呃」了一聲,卻也不知道該說些啥。
算了,當務之急,還是先去沖一下比較好,身上粘乎乎的真讓人受不了。
他勉強撐起身,強忍著酸痛,想要下床去,但前面橫了個江無畔,只能說,「麻煩讓讓。」
「你幹嘛?」江無畔的反應非常激烈,看他的眼神像是受到不小的驚嚇。
搞什麼?杜鱗沒好氣道:「幹嘛?當然是洗澡了,我身上都是那玩意兒,能不洗乾淨麼?你小子還給我射在裡面,如果不弄出去,肚子非痛死不可。話說回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還不快去洗乾淨?我說……你那是什麼表情?」
江無畔轉過臉,乾脆俐落的下地,杜鱗則在原地哼哼唧唧。
可能是看不過眼了,江無畔忽然一伸手,就將杜鱗攔腰抱起,杜鱗嚇了一大跳。
「喂喂,你搞什麼?江無畔!」
「……」江無畔實在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只是鐵青著臉,將他抱起就走。
「江無畔,不是吧?」就算是臉比城牆厚,杜鱗也覺得有些尷尬,臉上有些發燙,不過心中倒是很不痛快,「我說,你該不會以為睡過了,我就變成女人了吧?」
「……」前進的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江無畔沒看他的臉。
「我說,昨天只是場意外,我們兩個都忘掉,這樣才是對的。」
江無畔終於正視他的眼。
「不是麼?我又不是黃花大閏女,自然不會哭死哭活的讓你負責。男人嘛,幹這個也不會懷上孩子,況且我也不是多小心眼的人,自然是忘記得差不多了……
幹嘛?難道你還想再來一次?」
「開什麼玩笑?」這次可是貨真價實的殺人眼神了。
「那就好。」杜鱗頓時放下心來,真怕這次意外會導致這位「劍舞」公子變得只愛男人,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開玩笑,光是想到再和你睡一次,我就頭皮發麻。」
雖然爽是很爽啦,但是再來一次,他還是需要作不少心理準備的。
更何況,這個江無畔表面上看不出來,在「那方面」可以算是意想不到的強悍。光是初次就這麼猛,再來幾次,只怕他要躺好幾個月了。
「所以,請你一定要忘記這件事!當然,我也會忘得乾乾淨淨的!」杜鱗想了想,補充道:「這就是一場意外,是我的失策,也是你的失控,都不是出於本身意願,所以說忘掉是最好的。」
「……」江無畔還在猶豫,那邊杜鱗就開始哭喪著臉,委屈道,「拜託了。真的是拜託你了!麻煩你徹底忘乾淨吧!千萬別說要」負責「什麼的蠢話。」
「……你這麼嫌棄我?」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冒出了口。
被人百般推搪,擺明瞭就是嫌棄的態度,聖人都會發火,更不用說現在情緒不太穩定的江無畔。
「呃?」杜鱗倒是被這句話差點噎死。
搞什麼啊?江無畔這小子不是也很煩他麼?按理說,彼此忘掉,這可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你……不會吧?你該不會真對我……」想到這個可能性,杜鱗雙眼瞪大,恐懼的目光配合上瑟縮的動作,成功讓江無畔的火氣更大。
「放屁!」江無畔也火了!髒話沒經過大腦就直接出來。
「哎?你說髒話……」
「滾!」
「你幹嘛每次都用同樣的話招呼我?」
江無畔投搭腔。
不爽的原因之一是因為被如此露骨的嫌棄,另外一個原因嘛……
雖說一切的起源都是杜鱗陷害他,但最倒楣的還是杜鱗……
事到如今,回想起來,他非但沒有報了救命之恩,反而還將救命恩人搞到這種地步……雖然從頭到尾都是這個救命恩人算計他,但歸根就底,如果不是杜鱗,他的下場絕對不會好。
想到這點,就讓江無畔非常不痛快。
杜鱗看他的臉色,又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忽然喜笑顏開,伸手將江無畔的脖子勾住,「這件事好解決啦,呵呵……」
江無畔被突然拉近的距離鬧得不自在了一下,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噴到自己臉上,這又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昨晚某個片段,當下臉色鐵青,慌忙強行將這種感覺壓到心底,卻是沒有搭腔。
杜鱗望著那張俊美面孔再度恢復到之前的冷硬,心中有種怪怪的感覺,臉上卻笑得更開心,「你如果覺得對不起我,那就多幫我畫二十本書的插圖就行了。」
江無畔也不答話,只是直接將手臂一松,杜鱗就乾脆俐落的滾落到地上,「咚」的一聲大響,聽起來就有夠痛!
「哇!」杜鱗毫不客氣的大叫出聲,手指直指江無畔的臉,「你居然這樣對我!太過分了!」
江無畔冷哼一聲,也不理他,只是逕自出門。
杜鱗哼哼唧唧賴在地上不肯起來,事實上,也確實痛得起不來。
昨天顧著爽利,後來也半推半就的成全了兩次,到現在吃到苦果了。
他趴在地上,腦袋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想,過了片刻,卻聽到腳步聲去而複返,門被推開時一抬頭,就見到江無畔全身穿戴整齊,長髮也在腦後挽了個髻,手上拎了個包袱,鐵青著一張俊顏,站在他面前。
「你……」
江無畔複又彎腰將他抱起,動作輕柔,和之前把他摔在地上的兇狠完全就是兩個極端。杜鱗還來不及摸清頭腦,人已經被江無畔抱著飛身而起了。
臨劍莊位於麒麟城郊,後面是赫赫有名的麒麟山,麒麟山中有溫泉,距離臨劍莊也不太遠,只要施展輕功,不過幾個呼吸間就到了。
「哇……真的有……」杜鱗望著眼前白霧氤氳的溫泉,還來不及發幾聲讚歎,就已經被江無畔丟下去了。
「咳咳,你搞什麼?」掙扎著從溫泉裡爬出來,就見到那人虎著臉,將帶來的包袱打開,從裡面拿出條布巾,在水中洗了洗,便彎身往他身上擦拭。
「等!你等等!你要幹嘛?」杜鱗顯然被嚇倒了,哇哇直叫。
江無畔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他,想幹嘛,用眼睛看不就知道了?
「喂!拜託你嘛,讓我省省心好嗎?」杜鱗覺得腦袋一抽一抽的痛,「我可以自己洗。」
「我弄髒的,我來洗。」江無畔冷冷回腔。
杜鱗真想噴水……
幹,這該死的大劍客,這究竟是什麼性格啊?
之前還好像不好意思,現在回過神來,怎麼就變成這樣?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你來我還受不了呢!」說著就將布巾搶過來自己擦,見到江無畔還站在一旁,杜拎就算臉皮再厚,為人再無賴,也有些受不了,「我說,昨晚上都看了一整晚了,還看不夠啊?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是如此好色之徒?」
說實話,江無畔現在心跳還是不太正常,眼睛也不敢往杜鱗身上看,表面上卻還是秩青著臉,罵了聲「滾」,卻是轉過身去,不再理他,只是還坐在溫泉邊的大石上。
熱水溫柔撫慰著全身,杜鱗只覺得身上酸痛總算是好上許多,人也舒服得有些飄飄然。
這江無畔只怕經常跑來此處,還真是會享受的世家公子……
杜鱗挑了塊光滑的石頭靠著,雙眼微睜,就見到被水霧模糊了的碧青中,一抹白影坐在石上,長髮垂落,身姿挺拔,霧氣柔化了略顯剛硬外放的銳氣,卻增了些許飄飄然的仙氣,看起來恍若夢中。
杜鱗一時間看得有些發怔,腦中浮想聯篇,當然,全都是有色的。
玷污純潔,這種事毫無疑問是所有好色男女心中最愛,一想到昨夜那人就在自己身上任意馳騁,自己也抱著他一同起舞,杜鱗就覺得鼠蹊一陣發麻,臉上也一陣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