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钥 第一部 钥石融合-----聿日

作者:  录入:11-16

由於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後方的几个盗贼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跨下那高大的骏马,已经踏著沈重的马蹄,瞬间将自己生死未卜的同伴给踩得稀巴烂,红红白白的脑浆喷上马匹。
朔华还是第一次真正看到这种场面,以前的电影归电影,都知道那是假的所以震撼感比较没那麽大,现在第一次看到这种可以归类为恐怖最高级的场面,他不否认自己是忍了半天才把胃里的东西重新塞回去。
远处已经杀进敌阵的冷暮完全没有这一类的困扰,脸上冷酷的表情变都没变,一双脚像是踩在风里一样,修长的身体穿梭在快速奔腾的马匹之中,当拥有蓝色印记的掌心贴在骏马脖子的一瞬间,整个人顺著手心下压的力道跃起在半空中翻了半圈,才放开的掌心又贴住马匹身上的盗贼脖子。
仅仅这样一个接触的动作,刚刚还在奔驰的马匹上,喊著杀人的盗贼就像刚刚发生过的画面一样,掌心碰过的地方突然没骨头似地凹折,七孔溢出鲜血。冷暮看也没看一眼,半空中翻转的身体落地,矮身伏地,长腿由右往後方一个扫堂腿,後方被同伴死前模样吓到的盗贼,在马匹疼痛嘶喊之下跌落马背。
冷暮等的就是这个时机,盗贼还没感觉到落地时该有的疼痛,一只冰冷宽大修长的手就这麽握住他的颈部,他想要惊叫出声,声音却被遏止在突然间如火烧灼般的疼痛中,然後什麽也叫不出声,呼吸不到一丝一嚎的空气,背後同伴努力想要停止马匹的惊恐神色很奇怪地印入瞳孔之中。
他为什麽会看得到後面焦嗥那张丑脸?
为什麽他会痛得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
红红白白的物体溅上焦嗥的脸,他亲眼看著自己的爱马在老友胸膛上踩下,飞溅而出的却是诡谲压在背与地面之间的脑浆。
一双眼睛冷冷地看著自己,一点也不曾对他刚刚所做的事情感到任何不忍或是愧疚。
这个银发的高大男子,不晓得用什麽样的方式,折断他老朋友的脑袋,脖子好像失去了骨头,只剩下一层皮肉接系著那硕大的脑袋。
饶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也不禁为这种令人背脊发凉的杀人手法感到恶心和恐惧。
「混!蛋!我要杀了你!」
一股寒意直冲脑门,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在那一眨眼间崩坏了什麽一样,用力抓起身上足足有两个手臂合起长的大刀,在空中旋了半圈,带起一阵呼啸而过的旋风,夹带许多不知名的情绪,砍向和自己奔驰马匹擦肩而过的俊美男子。
冷暮对他的吼叫,一点表情也没有,钻过两匹对他冲来的骏马之间,在大刀尚未砍上身时,抓住其中一匹马的尾巴,右脚用力一蹬,整个人随著用力的反方向飞旋半圈,以马尾巴为轴,修长的脚从後方踹下马匹上的盗贼,稳稳地坐在因疼痛而抬起前蹄的马背上。
「还真像是在看电影。」
朔华对冷暮那惊人的身手佩服得不得了,之前才觉得他像魔兽世界里的夜精灵,现在又出现了老电影磨戒里那金发精灵灵巧的身手,就好像双脚踏在风上头不受任何重力影响一样,把杀人动作变成了最优美的舞蹈。
虽然舞蹈之下的背景实在是令人胃肠翻搅。
「小伙子,你不怕吗?」一旁商队的马夫吓得面无血色,全身抖得让朱朔华怀疑他骨架快要散了。
「有什麽好怕的?」突然想起什麽秘密一样,嘴角露出很难下定义是什麽情绪的笑容。「你知道吗?我在我妈去世之後,就常常一个人看这些东西,我还看过一个人,怎麽活生生的把一个男人的脑袋给剖开,挖出脑浆然後上奶油煎煮之後喂给那个男人吃。」
随著那说秘密的轻言细语一字一句传入脑袋,原本就已经看起来快要崩溃的马夫,乾脆直接吐了出来,而且每想起刚刚所说的那画面,在对照传入耳中的尖叫与鼻间的血腥味,原本好像已经吐完的胃袋,又开始痉挛乾恶不停。
「可怜的大叔,我觉得你直接昏过去可能会比较好过一点。」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一边看著脑浆内脏四溅的场面,一边联想『人魔』里的经典画面。
那似乎变成了提醒,话刚说完,刚刚还扶著马车门吐的车夫大叔果然碰的一声倒了下去,吓了原地保护商队的佣兵一跳。
「怎麽了?有人偷袭吗?」
刚刚挂在嘴角上的笑容,再度扬起。「没什麽,大叔他只是为吃自己内脏脑浆的画面,感到过於激动雀跃,我刚跟他说之前……」
果然,再度看到一片脸色刷白的场面。
唉呀!多麽美好的世界,这个星球的人还真是单纯可爱呵!

 

第二十二节
「扎克!少给脸不要脸了,以前是看你们运送的东西没好货色,给个面子给你,放你们一马你们才有机会逃过一条小命,不然你以为我们会怕了你们这破烂佣兵团吗?」
说话的人十分显眼,跨下那一匹马比旁边的还要大上一倍,高大粗壮的身材穿著一身由青色组成的花俏衣服,几乎把头上的毛全剃掉的脑袋,上头还画著鲜豔的图腾,彷佛活像是怕人不晓得他的身份一样。
「哼!你不就是怕了才龟缩到现在才出来?要不然凭你哪一身抹布缝全身的破衣服,别人还找不到你吗?」
卡蜡斯庌最恨人家提到他的衣服,其实他也不是什麽审美观特异的人,之所以穿这麽奇怪的一件衣服,不过是单纯的因为「惧内」,所有人都知道他怕老婆,因此即使每次妻子为他缝缝补补的衣服看起来实在是很令人无法苟同,碍於妻子发火起来可以让他在卧房外跪一整夜,比之这种面子全无的丢脸事,他宁可穿上妻子口中所谓「很威风」的衣服。
因此当有人提到他的衣服时,不管人家是不是仅止於好奇,他都会觉得是在嘲笑自己惧内的个性,因此通常乾脆一个刀子下去,直接把脑袋给砍了比较快,久而久之,在菲嘉国理跑生活得人都知道他这样禁忌,极少有人会故意去说这种路令他发狂的话。
不过如果扎克会怕卡蜡斯庌发狂的话,那麽他也就不是裘扎克的副团长了,老实说,他从以前开始当佣兵知道卡蜡斯庌这个禁忌之後,就一直有一个小愿望,每年生日的时候甚至会祈祷一次………
那就是当面「称赞」一下卡蜡斯庌的衣服,看传说中的「疯狂图腾」生起气来究竟是什麽模样。
因此,当话一说完,瞧见卡蜡斯庌那张脸的表情时,扎克真想放下手中的刀,捂住「小嘴」发出喔喔喔!的赞叹声。
那张大脸原本上面就画著诡异的图案,天晓得那是哪一个部落民族的刺青,现在被扎克这麽一个夸奖,图案底下的颜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白,最後一副好像就要喷出血来的豔红。
他终於知道「疯狂图腾」这个措号是怎麽来的了,这图腾的颜色还真是他妈的丰富自然。
「啧!啧!啧!这该怎麽说?上帝创造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视觉艺术吗?」
「噗!」打到他旁边的裘风忍不住喷口水。
「我想应该更正为上帝赋予个人魅力中最值得挑战的脸部视觉效果。」由於战线已经退到了後方,因此朔华很自然地参与了这一场艺术评论大会。
「这个词我喜欢。」
可惜卡蜡斯庌没打算让他喜欢太久,顶著一张充血的脑袋,挥舞著大刀,驾著马狠狠地朝扎克的脸上扫了下去,这一下要是中奖,所有人绝对有机会可以见识一下脑部横切面图解。
朔华可以瞧见那瞬间的火光。
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刺入耳中,带起身体表面一阵鸡皮疙瘩,靠得进一点的人几乎想吼叫出来把那种发自身体深处的不爽快给发泄出来,然而却掩盖不住随之而来的呐喊声。
扎克迅速地回刀挡住,但是力道实在是过大,连另一手的刀鞘都交叉档在前方,却还是承受不了那惊人的力量,整个人顺著卡蜡斯庌的刀势被打得横飞七、八步之远,若不是裘风早已经注意跟在身边解决掉一旁偷袭的武器的话,他现在早变成刚刚赭红色地毯上残缺肢体的一部份。
他奶奶的,他终於知道为什麽赞美别人衣服这件事为成为一件传说故事了,这卡蜡斯庌赶情是巨人族的杂种不成,不然哪来这麽大的力道。
心疼地看著他珍惜无比的爱刀竟然被打出了一个缺口,脑中已经把那个图腾杂种给分割成十八段。
「懦夫,有胆子说出口,没能力跟我打是吧!我早说过裘扎克不过是个空有名气的三流佣兵团了。」
「那你今天就准备死在三流佣兵团的手中,如何?」一副很好商量的口气,然而从卡蜡斯庌後方偷偷袭来的刀芒却一点也不见温和,在刚刚扎克定住後退的身子时,裘风已经绕到了卡蜡斯庌身後,稳稳地砍出一刀。
他不觉得光明正大的英雄作风,会比狡猾多诈的平凡小人物活得长久。
这一刀实在来得太阴险,卡蜡斯庌根本就没注意到,一直到皮肉感到刀风临身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往前一扑接著翻身下马。
热烫的鲜血,一下子洒满刺著图腾的狰狞脸庞,他瞧见跟随自己多年的爱马,一颗沈重的头颅调落在他脚边。
根本来不及愤怒,连续将四周敌人穿喉而过的朔华,已经找到了空閒,一只箭就这麽朝他的喉咙射来,又狠又急。
卡蜡斯庌这辈子当盗贼有三十一、二年的时间,头一次这麽狼狈,连举刀的机会都没有,为了躲这一箭,乾脆直接在地上坐了下去,并且连续打滚就怕又有下一个攻势接著而来。
朔华也没辜负他的猜测,趁所有人都还在看著卡蜡斯庌狼狈的模样,也不见他取箭,箭桶里的箭矢几乎是一根接著一根在他的意念之下飞射而出往卡蜡斯庌的弱点部分刺下去。
「吼!」
那种空有武力却无法施展,甚至只能拿来翻滚的感觉,不是很多人有机会尝试,卡蜡斯庌气得乾吼起来。
就在他翻滚的速度跟不上朔华射箭的速度时,眼看一只箭就要射在他的脖子上,一只黑色模样像是豹类,头上却长著角的巨大动物不晓得从哪里扑了上来,锐利的双颚咬住箭矢,接著冲向了车顶上的朔华。

第二十三节
意念行事最大的优点就在於快,想到什麽就可以做到什麽,但最大的缺点也是在於想到什麽就可以做到什麽。
当瞧见黑豹朝自己扑来的时候,缺乏战斗经验的朔华微微一愣,脑袋空白的这一时间里,完全忘了要反击,偏偏他的攻击都取决於一个脑袋,若是脑袋忘了该怎麽做,那就更别提在这个星球上根本就是接近残障人士的身体了。
於是只能眼睁睁地瞧著尖锐的爪子划向自己的喉咙,刚刚还反应不过来的脑子居然突然间开始想起自己竟然只能活过十八个岁月这个即将成为既定的事实。
一只手拦住了尖锐的利爪,冷酷俊美的脸庞竟然一反过去平淡的表情,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黑豹似乎感觉到来人的不好惹,以及被抓住的前爪有些冷入骨髓异样的感受,马上将利爪往内一勾,试图将爪子刺进这冷酷男子的手腕上。
冷暮放开手,将朔华给拉到身後,一双锐利的银灰色双瞳充满意味地看著那只退回卡蜡斯庌身边的黑豹。
他早发现了这只奇怪的动物,基本上再乱的局势他都可以轻易看透,更别提瞥眼间那躲藏在後方蠢蠢欲动的身影,正因如此,他才会即时帮朔华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这是什麽动物?」很显然,在这星球土生土长的扎克与裘风都没看过这种明明像豹,额头上却长了一只螺旋般犄角的生物。
没看过?
朔华盯著那黑豹隐藏在胸前的一个云状记号,立刻就有了某一个猜想。
不会吧!
这麽快就遇到了另一个?
而且还是一只动物?
「钥石。」冷暮同样有看到那个隐隐约约的记号,很肯定地说出了朔华心中的想法。
「咯咯!我还以为可以很容易就灭了这佣兵团,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佣兵团竟然还会有两个伙伴在呀!」娇嫩充满魅惑的声音,竟然从黑豹的口中吐出,原本锐利的翠绿色猫瞳,饶有兴味地来回瞧著冷暮与朔华两人,下一瞬间,头部与四只的黑色毛发收入了肌肤底下,脖子与四只抽拔,直到跟人一般的长度时,突然站了起来,两颗浑圆尖挺的胸部从毛发中弹跳而出。
扎克的双眼才刚瞪了起来,口水开始分泌之际,抽长的纤纤玉手凭空抓出了一见豔红色的长袍,长袍迅速披在身上包覆住美丽胸口同时,一张妖魅五官分明的倾城脸庞终於完全显露在众人眼前。
「妖怪!」
「恶魔!」
菲嘉国就像朔华所生存的地球一样,在种族之中除了黑人、白仁、黄种人跟红种人这一类的差别之外,别无其他,精灵、龙、妖精这一类的生物顶多从神话故事里可以听见,因此当眼睁睁看著一只豹从雄壮的身体变成曲线婀娜多姿美艳少女时,所有人瞧见这一个景象的人都吓坏了,手中的武器差点全调落在地。
青色的盗贼虽然知道首领身边有个不寻常的动物在,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它突然变身的模样,同样全傻在当场,只有卡蜡斯庌依然是一脸怒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大量灰尘。
「我并不觉得我们像是同伴。」
和见到冷暮时的感觉不同,这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尽管美丽非凡,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打从心里厌恶,而且奇怪地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像是以前就曾经见过她一样。
对於朔华听起来并不和善的话,少女一点也不在意,轻轻地拉了一下肩膀上滑落的衣袍,手中再度取出一个宽大的腰带系上,在後方打了一个大蝴蝶结,蝴蝶结的尾端金色铃铛叮当叮当响亮。
豔红的衣袍底下,丰满胸部左上方,一朵云状的深蓝色纹路在阳光下微微显出淡淡的光芒。
朔华及冷暮一看就知道这少女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好像这四周除了她自己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仪容,穿好了衣袍,打腰带,打好了腰带现在竟然开始梳起一头乌黑的秀发来。
旁边的人目光在改变,从刚刚还当她是恶魔的恐惧表情,目光渐渐涣散,然後开始沈迷於她将秀发挽上头,露出皎白後颈的风情,张大的嘴里只差没留下口水来而已。
朔华不耐地在马车上坐了下来,他一向不喜欢女人花太多时间在梳妆打扮上,现在他终於知道哪种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他们朱家里的许多贵妇跟大小姐们都有同样的气质,好像一天不在外头招蜂引蝶就浑身不爽快似地,有时候连举起高脚杯尾指在透明地杯上转了一圈,慢慢扬起的动作,都带著一层又一层精心设计过的暧昧。
他不否认这样的风情的确是很美,也很惹人心痒难搔,但是看多了,会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叫妲塔,你们呢?」
看得出她的动作并没有迷惑这两个人,她长睫扇了扇,若无其事地介绍,头上的发已经挽好,垂下的浏海丝丝错落在额上与颊上,更趁著底下可以说是奢华的美感更加迷离。
朔华看了冷暮一眼,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也就不指望他会替自己回答一切。
「朔华,冷暮。」
「你们从那个星球来的?我是说你们怎麽称呼自己的星球?」
「地球。」
冷暮漠然地望了一下四周,刚刚还在你死我活的敌我双方,此刻以他们为中心,一个一个忘记了原来的目的,全看向了这个方向。
这女人,不容易。
「……」
等不到冷暮的回答,她也不生气,一双翠绿的双眼就好像有液体在流动一样绚烂。
「九尾妖狐。」朔华想起了传说中最会魅惑人心的妖怪,眼前的这一个不但有那能力,就连名字,都跟传说中的妲己颇为类似。
「什麽?」妲塔对他刚刚说的话反应非常快。
朱朔华笑了,表面虽然还是一片冷淡,但眼中却像是中了什麽大奖一样地笑得得意。
「我说,你的原本模样,不是豹,也不是人,而是九尾妖狐。」
「你……」那一双翠绿的双瞳闪了一下。
「原来九尾妖狐是一种种族,而不是修练千年成精的狐狸啊!」一颗星球上全都是故事里的boss级妖怪,光想他就觉得脑袋有根神经在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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