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洗衣服。"
什么也说不出的路容理,转身走到客厅中,静静擦拭布面沙发,并拿着沾到爱液的裤子,到浴室中静静搓洗。
通红的脸色,一直到回路家主宅时,也褪不去......
约之终
路容理呆呆地看着晴空万里的天色,张大了口,有着欲哭的冲动。
大学四年里,他仍一直维持优势,从不曾输过任何一次赌,赌的最频繁的时候,徐亦泱甚至有整整一个月住在他家的情形。
可赢得越多,他越感受不到赢的欣喜。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存在的越久,他放入的情感也越多......但总是问着那把小提琴好不好的徐亦泱,和他在一起却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和他在一起。
他曾将小提琴拿给堂弟的音乐老师看,那位国内知名的提琴家,对那把琴喜爱非常,试拉数次后,甚至提出想买的要求,不在乎那是一把没有证明书的琴。
东西不是他的,路容理自然没有卖,但也为了不辜负好琴,他重新拉起年长后就不再碰的小提琴。
可大学毕业后,决定不走后门,乖乖入伍的路容理,和身为华侨的徐亦泱,就此分道扬镖,当兵两年中他从不曾有过徐亦泱的消息,只留下那把小提琴作为纪念。
其实决定入伍当兵,而不接受家人的安排走后门不服兵役,也是因为想结束他和徐亦泱之间的关系。
七年的相处下来,他深刻的了解到抱着一个人,而他的心却飘在他方的痛苦。可他仍舍不得和徐亦泱说再见,也舍不得大方地将小提琴还给他......而选择了这个近乎逃避的办法。
可他内心深处仍是爱着徐亦泱的,退伍后他唯一知道关于徐亦泱的消息,是他在商圈中活动一事。高中时他放弃自己擅长的理科,跟着徐亦泱转入社会组,后来又与他考入同一大学同一系,入了社会,他自然也能和徐亦泱走入同一个圈子。
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这些事,因为进入商圈一年后,也就是他认识徐亦泱的第十年,他们再度相遇了。
在洛杉矶一个属于亚洲企业的宴会上,依旧带着冷冽气质的徐亦泱,在他毫无防备的瞬间,再度走入他的视线。
很自然的,他再度提起打赌的事,徐亦泱仍是对那把小提琴关心至极。
从来没输过的路容理,那晚自然再度拥抱了长久以来思慕的身体。
事后,习惯这种冲击的徐亦泱,静静地坐在床沿,说他要再打一次赌,如果输了那把琴他就不要了。赌的事情十分简单,和他们最初见面那天一样,赌天气。徐亦泱仍旧和十年前一般,下注在雨天上,他自然无可选择的下注晴天。
时间就定在他们初相遇的那天,也就是一个月后,某个九月的天空,在同一时间里......
其实后来的多次打赌,路容理会赢就不再是运气好,全是以心理学战术和做手脚赢来的。可天气,是一个月以后的天气......这岂是他所能控制的。
"经理......经理......"女秘书冷冷的声音,在路容理身后响起。"你再看着天空也不会变出契约来的。"
说着,她将厚厚一叠文件丢到路容理面前,不信任地看了路容理一眼,转身便走。
对于这个世家子的空降部队,她是千万般的瞧不起。
???
三十天后
路容理近乎贴在落地窗前,高仰着头看着一片片乌云从他头顶飘过。办公室的音响中,已经足足一个月持续播着气象预报。
"经理,请你不要看着天空流口水,很难看。"女秘书冷冷的声音,在办公室中响起。
路容理愣愣地转向她,这二十天来,他什么工作也做不下,每天只知道看着天空,只要天一转阴,他就觉得心脏病快发作。
奇怪的是,对于他的反常及怪异行为,路家人却不曾说过什么。
最后的那一天,路容理没有回到当初的地点,只是静静呆愣地站在办公室中,透过落地窗看着天空。
打由中午以后,他就再不曾动过,下午五点多,天边突地传来的震耳雷声。一声声的响雷像打在他的心上,而窗外滂沱的大雨,仿佛落着他的血液。他的好运,终于用完了啊!
应该身在国外的徐亦泱,却在此时打了电话来,和他约了时间见面取琴。
他已记不得徐亦泱正确的说法,他只记得当他从失常中回过神时,他已经和徐亦泱坐在高级餐厅中,而那把小提琴就放在他的脚边。
小小的桌子让两个身高颀长的人,难免手脚相碰,每一次碰触,徐亦泱都会用他冷淡的眼扫过路容理的面容。
那无情的视线,让路容理的心仿佛被刀割般......亦泱仍是不爱他的啊!
"还你。"在桌上被放置饭后甜点后,路容理沉默地将小提琴高举过桌,放在徐亦泱面前。
徐亦泱看着小提琴,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浮现难得的笑靥。
"拉首曲子来听吧,我还没听过你演奏。"看着徐亦泱见到小提琴时,脸上显易见的欣喜,路容理心里不免漾过一阵苦痛。
"我不会。"徐亦泱检视着琴身,淡然地答道。
路容理愣了一愣,有点生气地开口:"你不会,早知道我就不要特地去学。"
"那拉首曲子来听听吧,我想知道琴是不是仍旧完好。"说着,徐亦泱将琴递给他。
徐亦泱冷漠的声音,由对座传至路容理耳中,瞬间,将他的心情推落谷底。
十年的痴爱,他能得到徐亦泱的身体,不是因为徐亦泱对他有半分情感,而只是为了这把琴......
路容理默然地接过琴,缓缓起身将琴熟练地放在肩上。四周的客人看见他的动作,全部好奇地转过身来。
琴音随着路容理流畅的动作,回荡在内室中,轻轻柔柔地似在低诉着无偿的爱恋。很明显的,路容理拉的并不是古典乐曲,而是一首流行乐。
路容理的视线一直紧盯着徐亦泱,徐亦泱却低垂着头不曾抬起。一直到乐曲停止,路容理再度坐回位子,徐亦泱才缓缓抬起眼喊着路容理。
"这首曲子叫什么?"良久,徐亦泱才开口问道,从声音中听得出来是压抑后的平静。
"恋你。我喜欢它的歌名,和歌词的最后一句:恋你恋成癫,所以学了起来。"路容理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放轻,让他们之间至少能好聚好散。
"嗯。"徐亦泱淡淡地应了声,抬头将琴收入盒中,起身便要走。
"还联络吗?"路容理快捷地抓住徐亦泱的衣摆,挤出一丝看来开朗的笑。
"看缘份。"徐亦泱冷冷答道,转身即走。
结束了他们十年来以约束维持的关系。
《男难恋》番外为之二
魅惑
到底为什么会被他吸引,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那双眼睛,很细长的丹凤眼,像足了他常看的男男漫画之中的男主角。
或许就是受了那双眼睛的魅惑,所以曾有机会赢的也都放弃了。
联考之后,我一毫不意外地和他进了同一系、同一班。打从高二和他同班后,我就一直注意他的动向,最后选择他最可能会读的法律系,而他果然如我所期盼。
联考时,我也曾想过要了结这段关系,没想到竟以零点五分输给了他。看到成绩单的刹那,我真的很想哭,没想到老天爷仍是让我和他继续那份关系。
想到晚上将发生的事,我脸上突地感到一阵火热。
于是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避开他的视线。
"晚上来我家吧,你爸不是出国了吗?爷爷也很欢迎你。"他的话声随着风,由我耳际吹过。感觉上有点痒,但不知为何却有点舒服的感觉。
"还是你有事?"容理的声音不再有笑意,但多了分奇异的焦急。
我没有应声亦没有回头,只是一径摇头。
然后他笑了,淡淡扯出的笑意,就算我不回头也感觉得出来。
"那下课后你在校门口等我。"说着,他快捷地走回他的座位,随着教授的声音,开始整理笔记。
自从他满十八岁后,立即考了驾照,买了四门房车。我曾很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不买更漂亮的跑车。他淡然地说,因为房车睡起来舒服,比跑车好休息。
听到这句话,我的身体不由得僵了会儿。从此以后,每次坐他的车上,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找寻上一个乘客可能遗留的痕迹。
唯一的一次,只看见一根短短的直发,有着和我相同的洗发精味道。看到那根头发的那晚,我在窗边的月光下坐了好久。同样的味道,我和他相同,不也说明了他和她相同......她也在他家沐浴吗?也在那张床上,做着我与他会做的事......
等到稍稍回神时,我已经坐在他的车中。而他不知为何,打了通电话回路家,说他不回去吃了。
"要去哪里?"车塞在半路上,我停了许久才开口问道。大概是太过紧张,我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僵硬,却没有修正的意思。
"我前几天去过一家饭店,他们新推出的套餐很不错。"他直视前方注意着路况,面无表情地答道。
我点头不语,心口却稍稍一紧!
高中时到过容理的公寓,才知道他不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他一人独居的公寓大得吓人,虽然不知道正确的坪数,但也几乎和我家一像大。像他那样的家世,是不容许出现脱轨的行为,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大概最长也只能维持到大学毕业。有了这层体认,不知为何......我心里竟开始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你怎么了?今天特别心不在焉。"遇上了红灯,他淡漠地回头看着我。
我只是摇头,心底的话怎么也不可能说出口。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在想他是和哪个女人去过哪家饭店。不!我不会说的,我还不想切断我和他的关系。
大概是见我无意再谈,他撇过头不再理会我继续开车,神情却有几分忿然。
"容理......"我知道他不高兴,看了他许久才低声唤他的名。
"嗯。"他看着车子的移动,并没有回眸。
我亦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肩上,感受他温暖的体温,让自己的不安降低些许。
"亦泱......如果不想,今天可以不要。"他以为我是对夜晚的事感到害怕,温言软语地低头看着我。
近距离的目光接触,直视他细长的眸子,让我有些眩目地微上眼。那眸中散发出的魅惑,是令我又爱又恨的唯一理由。我坏心地没有接话,闭上双瞳,心知他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却装出无知的单纯。
"快到了吗?我睡一下。"说着,我倚在他的肩上。我时常靠在他肩上,着双眸盯着他的举动。有时他只会偶尔回眸看我,有时却以为我已然入睡,会轻轻啄吻我的额头。
"亦泱......你睡着了吗?"他将车靠边停下,大手轻轻地抚着我的发。
我却将头再压低了些,落入他的胸膛。他常擦的古龙水味,就这么轻轻地飘入我鼻中。或许是幼时长居欧美吧,我并不排斥古龙水的味道,且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累了吗?快到了。"或许是我的鼻息使他察觉,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一反常态地扶我坐正,带着了然谅解的眼神,温和地微笑着。
没有预期的吻,我有几分失落,转头看向窗外。特殊处理过后的车窗,颜色显得有些暗,我虽然知道车外的空气糟得可以,仍是开了车窗,任由冷风吹入。
而容理却不曾再回头看我,专心一意地将车驶入饭店中。
进入饭店后,我不讶异地被侍者领到总统套房中。在套房中吃饭,好像是路家人的习惯,说是可以避开别人的追踪与偷拍。如果情况糟一点,甚至会由地下停车场直接将车运楼,不经过任何出入口,避免任何被拍的机会。
"我把房间订下来了,今晚在这里睡。"在侍者离开之后,容理低声说道。
"为什么?"听到他的话,我不解地放下刀叉。
容理的住处就在市区,且就算和他发生关系以来,我们也不曾在外过夜,就连旅行也不曾同行,更何况在市区中,怎么......
他盯着我看,没有回答问题。惑人心神的眸子,闪着点点光芒。
"容理......"看着他的眸,我有些害怕,像是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又故作不解,可是惧怕中仍带着点期待。
"吃完再说。"容理低头看向桌上的报纸,在餐点用完之前,再也不曾抬头说过任何一句话。
???
再度回神时,我已在浴间淋浴。他大概是早有预谋,还带了我的所有衣物。
偌大的浴室虽然精美,但不知为何像是少了点什么,让我不由自主地觉得背后像有股寒意。环视四周,仍找不出奇怪的地方。
我本想找容理进来,可看着紧闭的门,听着放大音量的乐声,我知道他正在使用饭店中的音响设备,向来爱乐的他,打扰他他必然会不悦,思及此,我顿时又没了那份勇气。
无奈地褪下衣裤,我不熟悉地扭开水龙头,看着水注落在裸程的身上,带着热度的水,霎时间冒起一阵白烟。我抬起手正思索着是要用肥皂或沐浴乳,尚未伸出手去,就被抱入一个赤裸裸的怀中。
"啊!"虽然明知道一定是容理,我还是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大叫出声。
他的爽朗笑声,却由我头顶传来,像极了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过大的音乐声是为了掩饰脚步声,而我感到的寒意,是他开了另一扇通往浴室的门所致。
"你......"我还未出口的抗议,迅即被他接下来的举动给吓得打断。
他的左手越过我的胸前,将我的双手紧压在他怀中,右手不安分地往下探去,手掌轻触我的欲望中心,手指则往后探去......
"放......放手!"我羞红了脸,用尽力气,死命的挣扎着。
"不要这样嘛,反正今晚你都是要和我......"容理说着。
痛的感觉其实不是那么大,只是有种被侵犯的羞耻感。
听到容理的话,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不要......"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蹲了下来,迫使他放开我。
"亦泱。"我听见他焦急的声音,由我身前传来,结实的双臂紧紧拥住我。
我将眸子由双膝间微微移开,看着他魅惑的眼眸中写满了担忧,心底忽地有几分歉疚。
"对不起......我只是想......"他定定地看着我,温热的水淋在他的发上,顺着他的身子流向地面。
而我仍只是沉默,身体中像是少了什么,仍僵止着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亦泱......亦泱......"约莫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开始唤着我的名字,我却觉得他的声音,离我好远好远。
他似被吓到般,抱起我离开浴间。其实我一直不清楚过程为何,只知道在我的意志稍稍回复时,我已躺在床上,依然赤裸的身体,被柔软的浴巾包裹住。而他坐在床侧,有些失神地凝视我的脸。我真是不明白,对一个他不爱的人,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抱歉,我只是觉得有趣,没想到吓到你了。"久久,他才低声对我说道。他低垂着眼眸,很难看出他是否真心。
我依然沉默着,看着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疲惫。
我仍是无言相对,但在找到适合出口的话之前,我缓缓坐起身,张开手臂将他抱入怀中,将脸埋入他柔软的黑发间。那一瞬间,我的心突然平静下来,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