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绑俏王爷------灵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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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品官?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正一品官,什么时候被降为四品了,他怎么不知道?

四品官,又是官家出身……难不成眼前的少年原本要捉的人是邱颖真?

「邱少爷,麻烦你抬抬手吧,不然我没法子帮你穿衣服啊!」

那少年开口便将他唤作邱少爷,果然如他所料,他是把他跟邱颖真给搞错了。

「你捉我干嘛?」穆祯瑞也不忙着说破。

他瞧这少年有趣得紧,说起话来溜溜的,词汇也很好玩;这地方他也不至于住不习惯,那么他就跟他玩玩吧!也算增广他这赵南游的见闻。

「呃……这件事说来话长,反正我已经跟你有了关系,事情也已经结束,你就别多问了。」苏想伊一脸尴尬地想了下,才含糊地带过,希望「邱颖真」能别再追问。

他答着,顺便将「邱颖真」的衣服理了理,再帮「邱颖真」穿上衣服。他打小便帮着娘照顾弟妹,穿衣这种小事,自然难不倒他。

「关系!?我们已经发生关系了吗?」穆祯瑞惊叫道,脸色瞬间苍白如雪。他最最不希望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没想到他们已经发生关系了……

咦!不对啊,京城里有断袖之癖的人并不在少数,该怎么做他也略知一二,但是他应该会感觉疼痛的地方,并没有感觉疼痛啊!难不成失身的人是眼前模样秀气的少年?

「你……你不痛吗?」穆祯瑞小小声、不太好意思地问道。

他听说做了之后,承受的一方会非常疼痛,有可能连床都不能下;但眼前的少年怎么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还能帮他更衣?还是说……他习惯了!?

闻言,苏想伊不太明了。自己有什么地方该痛吗?随即又想起,昨天他奔跑时脚被芒草割到几处,看样子昨天他经过芒草地时,「邱颖真」应该有醒过来,才会知道他被割伤的事。

「痛?还好啦,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还能忍耐。」他露出一抹没关系的笑容,意在安慰穆祯瑞,要他放心,却不知穆祯瑞是彻彻底底的会错意了!

「哦!」穆祯瑞很是佩服地点着头。想了一下,他还是问了一个他极想知道的问题:「你……是第一次吗?」眼前的少年该不会是想自动投怀送抱,却投错人的那种吧?

「嗯。」一想起昨晚的肌肤相亲、裸里相对,苏想伊颊上不禁飞上两朵红云。

穆祯瑞忽然觉得少年可怜方可爱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少年是从何处得知邱颖真近来喜欢孪童之事,竟为着求得温饱而自动献身;可惜少年献错了人,他是无法带他回京的,不过给个四五百两银子,让他在此地买置田产、婴房媳妇倒也不是问题。

穆祯瑞边很认真地误会着,边顺从地任苏想伊摆弄,不一会儿他便重新穿上昨日的群青色衣裳。

「就是这样了,我送你回去吧!得罪之处,还请你别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跟我计较会折损你的气度,你又何苦为了昨夜的小事,做出那种事呢?

所以,你就别计较了,回城之后,请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碍你的眼。」

苏想伊笑嘻嘻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又说了一堆他将来准备当龟公所学的话。

「可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穆祯瑞装出认真的表情,眉心微皱,让旁人以为他心中苦恼。这招在他娇艳如花的脸庞上用来特别有成效,事实上几乎是屡试不爽。

「什么?」和穆祯瑞预期的相同,苏想伊在见着他眉心的皱折时,也跟着皱起眉心,忧虑地关切着。

「我不是邱颖真邱大人。」

穆祯瑞说得轻描淡写,对苏想伊来说,却有着青天霹雳般的效用。

「不可能!店小二明明说邱颖真是名身穿青衣的男子,长得很秀气……」苏想伊一脸绝望地看着穆祯瑞。他煞费苦心掳来的人,怎会不是邱颖真!?

「你说的,应该是坐在我身边,身穿青葱色衣裳的人吧!」穆祯瑞好心地提醒道,他原该单纯无邪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幸灾乐祸。

「不可能……」苏想伊张大了口,吐出这三个字后,便面如死灰,再不能回复片刻前的活力。

原来是他旁边穿著青葱色衣服的人,难怪他总觉得怪,眼前人身形单薄,看起来岁数也不大,「能力」也不太行的样子,怎么会是邱颖真!原来他真的搞错人了。

天老爷啊!那他昨夜睁眼到天亮,还学苏想云嗲声嗲气地叫,不都白费了?

呜……他的贞操啊!下次要他到哪里去找一个处子,来给正牌的邱颖真「使用」?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只能接受。」穆祯瑞安慰他,眼角眉梢依然带笑。

「正主儿没捉到,我居然捉了个孪童!」

苏想伊脱口而出的话,让穆祯瑞更觉得眼前的少年有趣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过分柔美的长相,和身上华丽的服饰,看起来就像大户人家豢养的孪童;但自从母后把两个嘴碎的侍卫发配边疆,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他长得像孪童,遑论直说他就是。

「算了!你是谁家的孪童?我送你回去就是。」苏想伊以哀痛莫名的眼神注视着穆祯瑞,整个身子瘫软在绢被上。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昨天忙了一天,还整夜未眠,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可不行,我家主子很爱吃醋,他要是知道我跟你过了一夜,还发生关系,准会把我狠打一顿再扔出家门;我就看过好几个人被主子给赶出去,从此流落街头,最后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穆祯瑞说得煞有其事,将眉心更皱起,顺便挤出几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如果说前一招已是少有人能抵抗,只要他来得及用,这招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从未失败过。

「那、那你就别回去了,这地方虽然不大,吃的东西也不多,地方还不是我的,不过收留你几日还不成问题。」苏想伊也跟着泪眼汪汪,无限同情地道。

被穆祯瑞带泪的眼一望,苏想伊的心都化成碎片,什么都忘了,更没想到既身为孪童,怎能和众大人们一起用餐?就算得宠,也该是坐在后侧;何况县太爷等官员中,不乏道貌岸然之士,就算邱家的势力再大,他们又怎会容忍一个孪童列座呢?

他只觉得,接个客人一夜不睡就好难,何况是被买入官宦家中的孪童?数夜不能睡是家常便饭,现下又被他所害,回去后要被主人毒打再赶出家门,天哪!他怎能坐视此事发生。

「真的可以吗?」穆祯瑞用力一挤,硬是把眼中的泪水挤出,任它晶莹地滑落双颊,剔透出一串悲伤。

「没问题!」苏想伊忙不迭地点头,希望能给可人儿多几分安全感。他握上可人儿冷冰的手,用真挚的眼神看着他。

而可人儿则绽开了朵奸邪,不!感激的笑容,又看得苏想伊一阵天旋地转;他几乎不能相信,世上竟有这么好看的人。

果真没读过书的苏想伊,真该好好了解一下「红颜祸水」的意思,穆祯瑞虽然不是女子,但却是货真价实的红颜,亦保证会成为祸水。

第四章

「你叫什么名字?」

穆祯瑞忍耐着用苏想伊打的冰冷井水梳洗,再吃过苏想伊煮的烧焦白稀饭后,用他婆娑的泪眼,要求苏想伊帮忙搬张藤椅到小园子去,让他晒晒太阳,以暖和他冰冷的身体。

他瞇着因太舒服而睁不大开的双眸,用不知道是欲睡而迷蒙,或是不知该怎么问所以模糊的口吻发问。

穆祯瑞凝望小园里的花树,微微瞇起了眼,感受迎面拂来的暖风。

小院其实不算太小,除了时花艺草外,尚有几株桂树,不是开花的时节,桂树自然未曾飘香;唯望向桂叶时,却能遥忆起不知名的夜里,空气里传来一抹冷香,甜蜜而清雅,令人不由得淡淡笑开。

「名字,这个重要吗?」蹲在一旁百般无聊地拨弄小花小草的苏想伊,听见穆祯瑞的问题后,直觉地反问道。

苏想伊只要想到自己名字的由来,就有点头皮发麻,而且那理由还让他不敢抗议,以免被他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娘,改成更可怕的名字。

「我叫祯瑞。祯祥的祯,是吉祥的意思,典出诗经周颂维清篇,所谓『迄用有成,维周之祯。』

两端则是一种信物,说文解字中说:『瑞,以玉为信也。』不过瑞字亦代表着吉祥的征兆。」没理会苏想伊的反问,穆祯瑞径自答起自身名字的由来,亦思及为他取名的母后。

一般来说,为皇子命名的都是皇上,由众大臣提出意思吉祥的字眼,以供皇上选择;但是母后生他时,父皇和母后感情不睦,连带的他命名一事,父皇也懒得管,最后年轻气盛又个性冲动的母后,便为他选了「瑞」这个字,希望体弱的他能平安长大。

「你姓什么?」苏想伊很是好奇的问,一下子典山诗经,一下子又是说文解字的,感觉上他的名字还真是伟大。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才跟你说。」穆祯瑞甜甜地笑着,微瞇的眼里闪烁着锐利光华。

「我叫苏想伊,我娘姓苏,我没见过爹,所以我也跟着姓苏;想伊这两个字就不像你的名字有很多典故,只是我家那个没什么学问的娘,照我那从未谋面的爹的姓而取的。我娘说叫想伊,就是想我那姓伊的爹的意思;我姐姐叫苏想云,理所当然她的老子就姓云,我家五个小孩,没有一个同老爸的……这就是我名字的由来,很无聊吧!」

苏想伊一口气将他们家怪异的取名法讲完,还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为自个儿娘亲的没学问感到羞惭。

「不会啊!很好听。」穆祯瑞浅笑着,由衷称赞。

「想伊」就是想他爹的意思,不是很美、很真的情感吗?比起他们家讲究字义、排序等等取出来的名字有趣多了。

「哪里好听了,我们没跟娘抗议,还不是一方面庆幸我爹既不姓钱、不姓史,一方面怕我娘一改,不是叫想金、想银的,就成了想财、想势……」苏想伊嘴碎地抱怨着。他只要想到娘亲的取名法,便会自动地打起寒颤。

他是绝对、绝对不要叫想金、想银或想财的,多难听啊!

「兼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穆祯瑞还是笑得甜蜜可人,低低吟出平常人耳熟能详的诗句。

「那是什么意思?」苏想伊是知道伊人是什么意思,可是其它的就不行了。

「诗经秦风里有首叫『兼葭』的诗,这是诗里的句子,大致上是说一个人在寻找他的心上人。」想了一下,穆祯瑞没有多作解释,只是一味悠悠地笑着说道。

「妳还没告诉我你姓什么?」苏想伊却很孩子气地打断他的细想,嚷着要知道他的姓氏。

「我和皇上同姓。」穆祯瑞俏皮地回答,不想直接说出自己的姓氏。

「原来你跟皇上同姓啊,好巧喔!」苏想并点点头,突然对穆祯瑞的姓氏感到佩服。

他倒完完全全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穆为国姓,并不多见,而天下姓穆却不是皇亲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是啊是啊。」穆祯瑞配合地点着头,唇角挂的笑似乎有些奸诈,却仍不见他心存罪恶感。

「那你将来打算做什么?」

苏想伊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穆祯瑞顿时愣住。

「什么?」

穆祯瑞一点也不明白苏想伊在问什么。

打算做什么?他一辈子都是嫪王,一个有钱有势,每天混吃等死的皇亲国威,他还需要想要做什么吗?活到今天,他又何尝想过未来该做什么?他哪来的自由可供着想!

「将来啊!你不当孪童后,总有想做的事吧?你也总不能每天待在这里无所事事的,我表弟的夫君应该不会介意我们借用这里,可是每天待在这儿不工作的话,也会没钱买食物吃的;何况我出来时没跟家里说一声,也不知道家里的人会不会找我。」

苏想伊站起身,伸个大大的懒腰,话声却很了不起地没有中断处,令人觉得他果然有做龟公的本钱,能天花乱坠地说画成夜。

「做事啊……」穆祯瑞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除了出身不准许他多想未来之事外,他过度赢羸弱的身体,也让他除了努力活下去外,再不多想其它,因为想了也没用啊!

想做什么啊?像他这种又不会挑水、更不能砍柴,抓鸡会被鸡啄、抓鱼还可能溺死,全身上下除了脸蛋生得还算可以外,一无是处的人,是不是只能做孪童了?

是啊!他都已经二十有四了,除了胡子不曾长过半分外,连嗓音都末完全蜕变为低沉的男音,至今依然是偏高的音调。

如果他是个平常人,有平常人的身体,就不会动不动就到阴间走一趟,和阴司们下棋、喝茶、聊天的。

他会想做什么?是和哥哥弟弟们一般,在朝堂、沙场土争战;还是会和眼前的少年一般,练就一身无人能及的力气?

他会想做什么呢?

想着想着,穆祯瑞还噙着浅薄的笑靥,将瞇得细渺的眼很干脆地完全闭起。

「你还没回答我呢!」

久久等不到响应的苏想伊,没耐性地提醒穆祯瑞,才张口结舌、很是诧异地发现——穆祯瑞又睡着了!

「你睡着了吗?」

苏想伊不信地问,却只得到穆祯瑞迷糊的一笑。

「不会吧!你昨天可是足足睡了一下午加一晚上耶!」苏想伊不由得怀疑,此时真的是上午时分吗?

半躺在藤椅中的美人儿仍是笑着,睡得香香甜甜,大有天塌了会有高个儿顶着的天真单纯。

性子向来大剌剌的苏想伊,在欲摇醒穆祯瑞前,即被他过度柔美的脸庞所慑,定定地望着穆祯瑞弧度完美的面容,薄薄弯起的唇角,和长长垂落的墨黑羽睫;定定地,他的眸光再不能动摇,连心也一样。

而他亦不知道,穆祯瑞浅浅的笑靥,是为了梦中的……想伊。

***

「想伊,我不太舒服。」

晒了一早上太阳的穆祯瑞,用缓慢的速度吃过午饭后,以他一贯的懒散趴在桌上,双手捧着热茶缓缓啜饮。

穆祯瑞悠悠哉哉的表情,令人看不出他身体十分难受。

没什么表情的脸,是在嫌弃茶水难喝,香气不足外,更没有该有的甘甜,喝起来像空有颜色的热茶。

算了,是他自己吵着想出宫,也是他自个儿不想回去的,就没有资格嫌弃伙食难吃、茶水难喝,也就别妄想会有蟹黄配上等龙井这等茶点;更别提汤饺、翠玉虾仁、九转肥肠、咕咾肉、珍珠百花球、百花仙子、佛跳墙、金镶玉饭、五福临门、龙凤呈祥、青云映月、白玉明珠……

唉!他真的真的没有在抱怨,只是想一下罢了。

「不舒服!?」正在收拾碗盘的苏想伊,很是怀疑地挑起半边眉。

他不但整夜没睡,还忙了半天替穆祯瑞张罗吃食,更按他的要求把藤椅搬到院中,供他晒暖身子,刚刚也才帮他泡了壶热茶喝;若不是穆祯瑞美绝的脸令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岂会做这么多事?现下,怎么他这个做事的人还好好的,闲闲没事的穆祯瑞竟说他不舒服?

「嗯。」穆祯瑞懒洋洋地轻逸出声,代替点头。

「怎么个不舒服法?」心内怀疑的苏想伊,没怎么理会穆祯瑞的宣告,仍然在收拾桌上物。

「不知道,我只觉得头晕晕的,还有点冷。」久病应成良医的穆祯瑞,却因为懒惰和没有需要,至今仍搞不清楚自己有什么症状时,代表什么病发作了。

「头晕晕的?你大概是睡太久,睡到晕头了。」

不知道穆祯瑞身体情况的苏想伊,没怎么在意地将收好的碗盘拿去厨房清洗,把穆祯瑞一个人丢在原处。

「睡太久了吗?我哪有睡很久。」

穆祯瑞不太信服地喃喃自语,虽然茶水难喝,不过口很渴的他,还是添了杯新茶。

「我昨晚不过睡了七八个时辰,刚刚也才睡了一个时辰,怎么会算久;我在宫中时还睡过一天一夜的,头也不觉得晕啊!」

穆祯瑞嘟着嘴继续念道,很是不满苏想伊说他睡太久,更不高兴苏想伊竟没仔细听他说话,他可是极少抱怨身体不舒服的呢!

推书 20234-11-14 :火色琉璃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