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虽然警告牧野晴海绝对不可以如此,然而他的嘴唇、他的舌头却好像有自主能力般地回应著籐堂桌的亲吻,整个人放鬆了下来。
柔软的嘴唇、湿润的触感,以及犹如电流窜过全身般的快感,没有一样是让牧野晴海感到陌生的。但是关键性的差异在於受制於籐堂桌的屈辱感,还有搞不清楚他心意的浑沌,以及害怕被识破自己再也无法控制想要他的情慾。
脑子裡一片混乱,牧野晴海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整理思绪。
拚命想要压抑的慾望,禁不住籐堂桌饶富技巧的挑逗全都浮出台面,暴露在冷空气中的乳首,也渴望爱抚地发出疼痛的讯号。
籐堂桌的手隔著内裤搓揉著。
牧野晴海扭动身体抵抗那股猛烈涌上来的羞耻感和微甜的欢愉,不断聚集的情潮,使得牧野晴海逐渐软化的男性再次撑起了显得碍事的布料。
"脱掉吧......晴海。"
"啊......不要......"
籐堂桌放开他的手,牧野晴海知道那是因為他企图卸下他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於是他使劲推开他乘机逃出浴室。
动作和反应都比牧野晴海快一步的籐堂桌也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很快的追出浴室并将他推倒在床上,趁他来不及防备之前,顺利的把他身上那件碍事的裤子拉掉丢到地上。
在籐堂桌面前全身赤裸的羞耻感,远比不上被他看见自己高耸情慾的那一瞬间,牧野晴海用手遮住让自己难堪的部位缩在床上。
"拜託......不要看......"
"有什麼关係?你不是很有感觉吗?"
"不要......啊啊......"
籐堂桌从身后抱住他,轻咬住他的耳廓,趁他防御软化的瞬间一举擒获他的要害。
"都湿成这样了还在忍?"不只是手,籐堂桌低沉的 靡言语还有他炙热的呼吸,都让牧野晴海无力招架。
"可......可恶!放开、我......"
籐堂桌的左手摀住了牧野晴海的嘴巴,右手仍持续上下揉著那滚烫的慾望。
"嘘......你会吵醒小拓的。"随后,他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说:"晴海......因為是我......所以不行吗?"
可恶!為什麼要用那种受伤的声音跟他说话?
牧野晴海浑身都在颤抖,电流好似从耳边窜过,全身都发烫了起来。
好过分!我的心早就全向著你了啊!為什麼还要用那种怪罪我的语气说话?
是你自己说你不是同性恋的,不是吗?你有什麼资格怪罪我?
我不过是爱上不喜欢男人的你,难道这样也有错?就算有错,也不至於要接受这麼残忍的处罚吧?明明都已经低声下气的哀求不要把我的身体当成是报復的工具了,為什麼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被自己心爱男人玩弄过后的身体,还有可能回归平淡吗?往后那些可以预见的空虚夜晚,真的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安然度过吗?
混蛋!籐堂桌你这个可恶的大混蛋!
牧野晴海扭著脖子狠狠地瞪著从背后抱住他的籐堂桌,从被堵住的手掌缝中叫骂:"混蛋......放开我!"
"没关係,如果不愿意是我的话......"籐堂桌鬆开了摀住他嘴巴的手,往上盖住了牧野晴海的眼睛,同时加快了爱抚他硬挺男性的速度。"眼睛被遮住,更容易有感觉对吧?"
他说的没错,因為视线被阻隔,身体的其它器官反而更容易集中精神去感觉,得到的刺激也更大。
"啊啊......不要......那裡......嗯啊啊啊......"
如电流般的刺激一口气升到最高点,飞沬般的快感瞬间喷涌而出。
"啊啊......"
牧野晴海经过一阵激烈的痉挛,无力地瘫软在籐堂桌的怀裡。
"你好过分......真的好过分......这样你满意了?"喘著气,牧野晴海断断续续的抱怨著。
籐堂桌却轻轻地笑了。"事到如今,我怎麼可能这麼轻易就放过你。"
籐堂桌说的都是实话,当他发现自己的情慾因為牧野晴海的裸体而起了反应之后,他更加确定想要他的决心。
就算这样野蛮的方式会让牧野晴海感到厌恶,籐堂桌仍毅然决然地打算坚持下去。因為如果在这个时候放手,他害怕牧野晴海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啊......你在碰哪裡?"
意识到有湿湿热热的感觉在两股间徘徊,籐堂桌沾满自己体液的手指已经伸了进去。在牧野晴海发出声音告诫的同时,体内的手指弯曲起来,指尖碰到的那个地方,竟然传来一阵电击般的快感。
"啊啊啊......快拿开......嗯啊啊啊......"
对於无法反抗而害自己陷入这种窘况感到生气,牧野晴海却也只有叹气的份。
"告诉我,高园寺......碰过这裡吗?"
这算哪门子问题?又羞又气的牧野晴海大叫:"我才不要......回答这种问题!"嘴上这麼说,耳际却逐渐热了起来,才释放过的部位再次有了反应。
现在的牧野晴海光是要忍住不让自己的腰乱动就已经煞费心力,要是籐堂桌再继续下去,哪怕是多一点点刺激,他一定会撑不下去狂乱起来的。
"你还真是嘴硬!"
牧野晴海听到这句话的同时,籐堂桌竟然放入第二根手指。
"呜嗯......好痛!"
"高园寺没碰过这裡对吧?还这麼紧......"
牧野晴海的惊叫,还有紧紧包裹住手指的湿软肌肉,都替牧野晴海回答了籐堂桌的疑问。
"别再说了!拜託......别再说了!"
明明没有回答,為什麼会被识破呢?牧野晴海完全不能理解,思绪也被整个深入根部爱抚的手指撩拨得更加狂乱。
"看你一副很舒服的样子,我的表现应该还不错吧?"
像是要证明这句话似的,籐堂桌故意快速抽动手指,让看不见却知道怎麼衔接在一起的部位发出诱人的 靡声。
儘管眼睛被蒙住,牧野晴海还是可以感觉到下体已经不安分了起来。
听见后方传来籐堂桌满足的叹息声,后蕾又持续被侵犯著,牧野晴海强烈的感觉到,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疯掉!
忽然间--
门外传来婴儿的哭声,籐堂桌的动作停了下来,牧野晴海利用籐堂桌迟疑的瞬间挣脱他的钳制,逃向门外。
第八章
"嗯?今天怎麼没有见到牧野?他今天请假吗?"
从一踏进工作室就不断四处张望寻找牧野晴海踪影的高园寺义信,在脸孔陌生的工作室助理放下咖啡杯离开之后,终於忍不住询问。
抱著两份建材样本走过来的杉田看了籐堂桌一眼,似乎是在问他:这个问题该由我回答吗?
工作室裡,几位建筑师正好有事外出,负责人之一的佐佐木清人也约了几位客户见面所以不在。除了几个助理,能够帮忙籐堂桌招呼高园寺义信这位大客户的人,只剩下正在準备一级建筑师考试的杉田了。他也是牧野晴海的学长,两年前毕业后就一直在这裡工作。
"牧野不是这裡的员工,没出现在这裡是正常的。"
籐堂桌回答得很轻鬆,但是这并没有让杉田放心,更没有让高园寺义信解除疑惑。
"那我可以见他吗?关於这次的案子,我有一些细节想要参考他的意见,不知道是不是方便请他过来一趟呢?"
"如果高园寺先生对案子有任何意见,身為您的委任设计师,我有义务解决您的疑惑或是针对您的需要提供意见。牧野只是一个学生,他的建议还不成气候,用在这麼大的案子上未必行得通,更何况......他是我请来的保母,原本就不应该参与工作室的业务。"
杉田被他直截了当的拒绝吓得不知所措,而闻到这股浓烈火药味的助理们赶快抓起电话筒装忙,希望不要被战火波及。
"牧野做错什麼事了吗?為什麼听起来籐堂先生好像对他有什麼不满?"
"如果有,那也是我和他的事。"籐堂桌的语气极為平淡,就好像在对他说:那是我们的家务事。
杉田感觉气血从脑部退去,又一口气涌向肠胃,心裡拚命祈祷佐佐木清人赶快回来。他用手按著胃部,差点昏了过去,不过籐堂桌无意关心他,继续和高园寺义信挑衅。
"希望高园寺先生不要再以讨论案子為理由约他见面了。"
"没问题。"
高园寺义信乾脆的回答令杉田為这一触及发的危险气氛感到鬆了一口气,没想到下一秒却听到更爆炸性的话--
"那我会改用约会的理由邀请他,这样你就没有权利干涉了吧?"
杉田的胃差一点抽筋,他急忙将视线栘到籐堂桌的脸上。
来不及了!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战火已经正式点燃。
当杉田试图开口说点什麼的时候,籐堂桌用眼神狠狠的遏阻他,害他把话急急忙忙吞了回去,彷彿吞下青蛙或是什麼拳头大的东西,留下一种很不舒服也很挫败的感觉。
看来想要成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似乎还要经过很多磨练。
当天晚上,牧野晴海就被高园寺义信以约会的名义约出来见面。
这家店舖只有三十坪大,除了一个门字型、共有二十个座位的吧台,还有一个小型的舞池。与上次那间有男公关坐台的酒吧相比,店面虽然比较小,但是它的装潢格调却一点也不逊色,一样是走高消费路线的会员俱乐部,普通人是进不来的。
因為牧野晴海在电话裡提到正好有事想对他说,所以高园寺义信特地带他到这裡来。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高园寺义信在开车来这裡的路上也是这样,一有空档,就会目不转睛地凝视著牧野晴海的脸。
牧野晴海有些紧张,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的小公主好像有心事,跟什麼人吵架了吗?"
"不是......是关於那个提议的事......"
从牧野晴海紧握住酒杯欲言又止的态度,高园寺义信已经猜到八九。
"你不用急著现在回答我,我可以一直等到你答应為止。"
高园寺义信的眼眸真挚的凝视著牧野晴海,那是极度灼热而且充满包容力的眼神。
牧野晴海慌张地别开视线。
如镜面般清澈的玻璃窗外,是犹如洒了一地五彩珍珠的东京夜景;牧野晴海和高园寺义信并肩坐著。
"我有喜欢的人了......"
握在高园寺义信手中酒杯裡的冰块发出一声碰撞的声音。
"你说的喜欢的人......是籐堂吗?"
牧野晴海点点头,他虽然惊讶,但是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你為什麼告诉我?是希望我知难而退吗?"
"不是的,是因為我不想对您有所隐瞒......"
"你跟他上过床了?"
牧野晴海摇摇头。
他没有说谎,高园寺义信看得出来。"那是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可以让你得到幸福吗?"
"完全相反,正因為我知道高园寺先生一定会过分宠我,所以我才更不能接受。"牧野晴海淡淡苦笑。
"这算哪门子理由?"
牧野晴海沉默了一会儿,像在精挑细选句子般,慎重地再度开口。
"高园寺先生曾经说过,跟您在一起,我什麼事都不用做。我也相信高园寺先生一定会让我快乐、让我拥有许多东西,可是什麼努力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幸福,一定会让我失去自己,总有一天会变成连自己都讨厌的人,所以我......"
高园寺义信从衬衫胸口的口袋取出香烟,点燃一根。他的手肘贴著吧台,身体前倾,缓缓吐著烟,看似在思考什麼。
"籐堂知道吗?"
牧野晴海又是摇头。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这麼快拒绝我。"高园寺义信继续追问。
牧野晴海手放在膝盖上回答:"那是因為我伯自己一受到挫折,就会忍不住想向高园寺先生撒娇。但是太过依赖高园寺先生的温柔和包容,我永远没有办法成為能够和您平起平坐的男人,我不要这样。既然是恋人,关係就要对等,要可以竞争、可以追逐、可以互相扶持,但绝对不是永远只有单向的供给和需求,那样危险的关係是不可能持久,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认為我是那麼容易认输的人吗?既然知道我的情敌是谁,我怎麼可能这麼轻易放过他。"
"高园寺先生!"
"你应该知道这个新大楼的兴建案可以為他赚进多少钞票对吧?要是我现在取消合作,你知道籐堂桌会损失多少吗?"
牧野晴海愣了下。
"至少二十亿。"
"高园寺先生不会这麼做的,取消合约的话,高园寺先生不也需要付违约金吗?"
他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微微颤抖著,当然,不是因為过冷的空调,也不是被那笔庞大的数字吓到,而是意识到高园寺义信的权力,并且痛恨自己没有保护籐堂桌的警觉性。
"你认為那一点点钱我会在乎吗?比起失去我的小公主,区区几亿的数字根本无关痛痒,但是籐堂就不一样了。要是他知道平白无故失去这个案子的理由是因為你选择了他,你认為你还有机会跟他成為对等的恋人关係吗?"
"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能够和他成為恋人,我只是把他当成目标前进,他说过他不是同性恋,我跟他永远没有机会......"
"你相不相信我可以毁了他?"
高园寺义信的眼神是牧野晴海从来没有见过的愤怒。
"高园寺先生,我当然相信您有此能耐,可是我不相信......"牧野晴海现在后悔说出籐堂桌的事已经来不及了。
"不相信什麼?不相信我会这麼做吗?那你就错了!你会这麼想,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如果你不希望我毁了他,今晚你就乖乖成為我的人,要是我觉得满意,我会考虑放他一马。"
牧野晴海的拳头在膝盖上颤抖著,高园寺义信意有所指的将手放在他的拳头上,紧紧握了一下。
一直握著酒杯的大手又冰又冷,但是牧野晴海仍然可以清楚感觉到透过掌心传过来的热度,让他不禁错愕。
这股几乎要灼伤人的......究竟是情慾......还是愤怒?
"高园寺先生......"
凝视著高园寺义信一口气饮尽威士忌的侧脸,牧野晴海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不能让籐堂桌為了一个他永远不可能爱上的男人失去一切。
知道牧野晴海别无选择的高园寺义信,这时候已经用另一隻手对服务生做出买单的手势。
"我先去一趟洗手问。"
為了缓和心中的紧张,也可能是想要做好心理建设,明明没有尿意,牧野晴海还是在洗手间裡待了比平常久的时间。
怕溅湿衣服,牧野晴海弯著腰让冰冷的自来水替自己醒醒脑。
他起身用手帕擦拭的瞬间,视线正好与镜中的自己交会。全是你招惹出来的!这下可好,必须用身体来还了吧!镜子裡的男人似乎在向牧野晴海抱怨般。
他一方面不想让高园寺义信久等,一方面又害怕太快出去会使他误会自己急著想和他上饭店。在怎麼做都不恰当的情况下,牧野晴海只好看著手錶,又过了整整一分鐘才步出洗手间。
牧野晴海回到酒吧裡的时候,高园寺义信正在讲手机。
看牧野晴海就要回到座位,高园寺义信结束通话,把手机放回口袋。
"房间已经订好了,我们走吧。"
窗外的夜色很美,被绚丽灯火点亮的高楼像海浪一样绵延到遥远的地平线彼端。东京铁塔以纯净、没有杂质的黑幕為背景,在五彩的灯海中佇立著,宛如一张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