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裡是以夜景著名的白金级饭店,能够临时订到视野最佳的顶楼套房,牧野晴海再次见识到高园寺义信的权力。
位在办公大楼林立的黄金地段,房间裡不仅有用来休息的卧房、可以同时容纳两个人的气泡式按摩浴缸,还有一间可以关起门不受打扰的迷你办公室。
宽大的豪华套房裡冷气调整得相当舒适,赤脚踩著地毯软绵绵的触感很舒服。即使到了这个地步,牧野晴海还是没有真实感,无法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实。
看到床的瞬间,牧野晴海更加紧张了。
那间小办公室的门在背后突然被关上,关门的声音在这个寂静无声的房间裡听起来异常的大,让牧野晴海的紧张更為加深。
牧野晴海猜得没错,在等待自己沐浴的这段时间,高园寺义信就是在那裡面度过的。
牧野晴海就像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不动,高园寺义信从背后走近,缓缓抱住他。
"你闻起来好香,我的小公主......"
高园寺义信抱住牧野晴海的腰,把嘴巴凑近他的耳朵呢喃。
像是对待重要祭典上的主祭品,也许是因為抱著这种心情,牧野晴海仔细清洗过的身体现在变得异常敏感,光只是被他这麼一搂,体温就开始升高。
忘了拉上窗帘的落地窗,映照著牧野晴海身著一件浴袍被高园寺义信紧紧拥在怀中的模样。
那是牧野晴海看见的最后一幕,因為接下来,他的眼睛就被高园寺义信用脖子上的高级方巾蒙起来,什麼也看不见。
只能听见声音,不知道对方行动的状况,让紧张感一下子提升许多。
高园寺义信的脸光只是沿著他的肩膀和颈窝磨蹭,牧野晴海就忍不住打起哆嗦。
"啊......"
"怎麼了?"
低沉、温热的声音在耳后根挑逗。
"反悔了吗?"
高园寺义信的嘴唇贴在颈子上,让牧野晴海想起,籐堂桌也曾经这麼吻过同样的地方,一种强烈的感觉由体内席捲上来。
"啊,不是的......"
整个人都在发抖,牧野晴海还必须拚命强迫自己思考适当的措辞。高园寺义信的手却从敞开的浴衣前襟伸了进去,在胸部上流连爱抚。
指尖找上乳蕾,恶作剧地搓揉著。
"嗯......"牧野晴海瑟缩了一下。
"舒服吗?"
高园寺义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公主的身体果然不是普通敏感,只是这种程度的爱抚,乳头就已经硬邦邦了。很喜欢我这麼疼你对吧?"高园寺义信运用熟练的技巧和露骨的言语,让牧野晴海的矜持显得十分脆弱。
牧野晴海咬住下唇,左右摇头。
"啊啊......"胸前的要害被用力捏住,疼痛让牧野晴海发出魅惑的叫声。
"晴海真是可爱,痛起来的样子也教人爱不释手。"高园寺义信笑著,把嘴唇贴到牧野晴海的脸颊上亲吻。
"真不想让别人看见你这个样子......"
高园寺义信痛苦的发言,他的话令牧野晴海困惑。要不是高园寺先生......这种狼狈的模样怎麼可能还有其它人会看见?要是被看见了,还真不只是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就能算了。
"晴海......我的小公主。"
牧野晴海的下巴被轻轻抬起翻转,温热的呼吸吹了上来。
不同於牧野晴海熟悉的吻,高园寺义信的动作和过去几次温柔且深沉的吻都不同,这是充满野性和衝动的吻。
性交这个名词迅速闪过牧野晴海的脑海,这是预备性交前的亲吻。
要和籐堂桌以外的男人发生关係的事实如浪涛般衝击著牧野晴海,一股抗拒的意念从胸口翻涌上来。
"嗯!"
牧野晴海忍不住发出抗议,舌头也不断推拒高园寺义信执拗的纠缠。好不容易挣脱紧咬住自己的唇,牧野晴海**像只金鱼一样大口呼吸。
注意到牧野晴海的状况,高园寺义信抱住他的腰将他转身面向自己,另一隻手则按住他的臀部,让他更贴近自己。
"嗯!高园寺先生......"
股间紧密贴在一起,牧野晴海慌张起来,可是高园寺义信却丝毫不為所动。
"晴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愿意用一个月五百万请你做我的情人,你愿意重新考虑你的决定吗?"
牧野晴海紧咬著下唇都快渗出血来,还是摇摇头说:"对不起,高园寺先生,我不能接受。"
"如果你认為在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之后,我还会捺著性子温柔对待你的话你就错了。我会把你当成玩具玩得乱七八糟的,你知道吗?我会把你绑在床上,用尽一切下流的手段让你羞耻难堪、丑态毕露,才能消我心头之恨!就算这样也不能让你改变你的心意吗?"
"高园寺先生要怎麼对我......我都接受,只求您......求您放过籐堂先生,他跟这件事一点关係也没有,不管我喜不喜欢他,他都不会对我有任何回应,更不该因為我爱上他而连累了他。求您......放过他,高园寺先生所有的愤怒、怨恨我都愿意承担......"
"你这个笨蛋!你為什麼要求我?你要是愿意撒个谎说你要我、愿意当我的情人,我不但会把你当成高高在上的公主一样宠爱,也不会动你尊敬的人一根寒毛。只要你撒一个谎,不就是三赢的局面吗?"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我做不到!也许高园寺先生愿意相信我的谎言,但是我没有办法欺骗自己。我心裡喜欢的人是籐堂先生,我想跟他在一起、想跟他一起分享家的温暖......就算这辈子不可能实现这个梦,我也不想欺骗自己。"
"傻瓜!為了这个笨蛋梦想,就算被我搞得乱七八糟也无所谓吗?"
"怎麼可能无所谓?我怕都怕死了,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高园寺先生消气,不是吗?"
只要高园寺义信的气消了,籐堂桌才会安全。牧野晴海是这麼认為的,但是,要是连这一句话都说出来,大概只会被玩得更惨而已吧。
"既然你已经觉悟,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牧野晴海随即被粗鲁地推倒在床上。
意外的是,高园寺义信并没有立刻欺压上来,反而退到应该是沙发的位置,像在跟什麼人细碎地交谈......
这是怎麼回事?
难道这个房间裡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第三者吗?
一旦对看不见的四周產生怀疑,牧野晴海就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
牧野晴海侧著头,努力想听清楚看不见的四周是不是存在著什麼。
假使这个房间裡真的还有其它人,那一定是高园寺义信趁著自己洗澡的时候安排的。
倘若真的是这样,会不会......房间裡还有看不见的第四人、第五人?甚至更多!
牧野晴海现在终於明白,高园寺义信為什麼要替自己蒙上眼睛,还说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个样子的话。
他也瞭解他所谓要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意思了。
那是要别人轮流欺负自己的意思吧!
即便知道最坏的结果,也知道现在求饶或许还能得到高园寺义信的原谅,牧野晴海仍然无法对自己的心说谎。
也许,在被玩得乱七八糟或是乾脆被玩坏掉的状况下,反而是一种救赎也不一定。这麼一来,那个骯脏的自己就再也没有坚持爱著籐堂桌的权利,就不得不对他死心了。
连牧野晴海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自暴自弃到这种程度。
牧野晴海的心怦咚怦咚的跳著。
应该把遮住眼睛的丝巾拿下来吗?
万一房间裡的人数多到让人想死的地步,就算闭上眼睛也无法消除那种恐惧。与其那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什麼都不要知道比较好。
把已经碰到丝巾一角的手从半空中抽回来,牧野晴海静静做著深呼吸,等待高园寺义信的惩罚降临。
早知如此,管他是不是真心、是不是会后悔,那一天晚上说什麼都不该逃离籐堂桌的怀抱。就算真的要被糟蹋,被心爱的男人用报復的手段蹂躪,也比被连脸孔都不敢看的男人们当成玩具使用好上千万倍。
后悔已经无济於事,牧野晴海只能说服自己面对眼前即将发生的事。
"晴海,我要先走一步,这裡就交给我的兄弟接手。你可不要让我失望,要好好表现啊!"高园寺义信摸摸牧野晴海的脸颊,语重心长的叮嚀。
"等等!不是高园寺先生要......"
他的一番话,让牧野晴海又慌了手脚。
"晴海,在被你那样拒绝之后,我已经没有办法抱你了。不过你放心,要把你搞得乱七八糟的事就交给我的兄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高园寺义信笑了。
他竟然能够一派轻鬆的笑?
牧野晴海伸出颤抖的手,却被高园寺义信闪开。
高园寺义信绝对瞭解牧野晴海还是处子之身的事实,倘若连这个可以成為他第一个男人的机会都不在乎地捨弃的话,看样子牧野晴海是真的被放弃了。
体会到自己对高园寺义信已无任何价值可言,牧野晴海绝望的冷笑了一声。
都是自己不好,他凭什麼认為在自己一次又一次伤害了高园寺义信之后,还能奢望他愿意成為自己的第一个男人?
意外发现自己卑鄙的一面,牧野晴海也不得不摇头放弃挣扎。
"高园寺先生,我不敢有一丝丝请求您原谅的想法,我只是想......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也谢谢您总是包容我的任性和不懂事。也许若是能够早一步认识您,事情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但是我并不后悔爱上籐堂先生,也希望高园寺先生不要后悔看上这麼一个不识抬举的我。"
虽然看不到,但是牧野晴海可以感觉到高园寺义信準备伸过来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抽了回去,转身快步朝大门走去。
"人我留下了,要怎麼做都不干我的事了!"
留下最后的指令,高园寺义信头也不回,像是捨弃所有眷恋似地离去。
第九章
当门重重的关上,门被上了锁的金属声显得异常刺耳。
牧野晴海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
他僵著身体坐在床沿,双手抓著用腰带简单绑住、只要用力一扯就会露出赤裸身体的浴衣下摆,紧紧扣在膝盖上不敢鬆懈。
沉重的脚步一步步逼近,牧野晴海的心臟都快要跳出来了。
匆地,肩膀被一把抓住,牧野晴海被推倒在床上,浴衣的腰带被粗鲁的扯开,男人把身体挤进牧野晴海的双腿之间,随后脱掉身上的衣服。
粗暴的动作让牧野晴海觉得自己像是遭受野兽狙击的猎物。
男人的手摸上牧野晴海的脸,就算看不见,牧野晴海也感觉得到他锐利的目光正盯著自己,他倏地把脸别开。
这时,男人俯身用力地吻住牧野晴海的喉头,手指也拨开浴衣的前襟,充满恶意地揉捏他的乳首,一股痛感立时窜过全身。
"唔......"
这种痛是他自找的,是他躲避籐堂桌的惩罚、拒绝高园寺义信的疼爱也不愿意对自己说谎所换来的结果。
强烈的衝击和恐惧佔满他的意识,然而,他却感到安心。
只要过了这一关,籐堂桌就是安全的。这样就够了,牧野晴海不再奢求什麼。
就算日后要面临多大的痛苦和悲哀,他也无怨无悔。
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欺骗而起的,也只有自己能够将此事画下句点。
唯一不会结束的,是对籐堂桌的感情。
在牧野晴海恍恍惚惚想著的时候,男人已经掀开他的浴袍,将他赤裸的身体尽收眼底。
冰冷的空调拂上肌肤,还有身体被不知名的男人俯视的羞耻,都让牧野晴海羞愤难当,然而他却只能忍住泪水,勇於面对这充满羞辱的处罚。
"你就这麼想被陌生的男人搞得乱七八糟的吗?竟然一点抵抗也没有......"男人说著,突然把手伸向牧野晴海的要害,然后洩愤似地上下套弄著。
牧野晴海不懂,他不懂他在说什麼?也不懂这个男人為什麼要生气?
还有,他的声音為什麼这麼像......籐堂桌?
心臟剧烈的跳著,好像保险丝快要烧断似的......
当牧野晴海把蒙住眼睛的丝巾扯下的瞬间,他彷彿遭到雷击似地僵住。
在牧野晴海的眼前,出现一个体型与他迥异的男人。
宽大而结实的肩膀,均匀而健壮的胸肌、紧绷的小腹......
但是,真正煽动牧野晴海情慾的,不是他充满男性魅力的成熟肉体,而是这个跨骑在他身上用力捋著他要害的男人不是别人,竟是籐堂桌。
怎麼会这样?牧野晴海惊愕的看著籐堂桌,只见他眼裡闪烁著愤怒的火光。
"我不知道是你......不是,我是说......怎麼会是你?"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知道对手是我,就一定会反抗的意思吗?"
籐堂桌狠狠的瞪著他,故意用力掐住他慾望的前端,一阵痛感窜起,害牧野晴海不得不闷声喊痛。
"不是的......你误会了!"
虽是这麼说,牧野晴海还是忍不住用手肘撑起身子,想要逃离现在这个困窘的姿势。
籐堂桌在摸自己,只是想到这点,情慾就会不自禁地涌现,更何况是发生在眼前时事实。察觉到被籐堂桌握在手中的慾望正以飞快的速度膨胀,牧野晴海就觉得不逃不行。
"还说不是?你明明就想逃!"
"那还不都是因為你!"
"為什麼是我就不行?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们刚刚在房间裡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卑鄙!你為什麼偷听我们说话?"
最不想被知道的秘密却被当事人发现,不知道该怎麼掩饰心情的牧野晴海忍不住发怒。
"你以為我喜欢吗?要不是高园寺那傢伙说有好戏要让我看,你以為我会到这裡来吗?"
竟然是因為这样!"现在戏演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这是什麼态度?刚刚在高园寺面前是谁哭哭啼啼的说他爱上我的?不是你吗?"
"喜欢上你的人是我,那又怎样?因為喜欢你,就应该觉得能够被你玩弄是一件至高无上的光荣、应该感到三生有幸吗?"
"你这个可恶的笨蛋!我什麼时候玩弄你了?"
"现在不就是吗?明明对男人没有兴趣,却拿著我喜欢你的把柄羞辱我......这难道不是在玩弄我吗?"牧野晴海把脸转向一旁。
"谁教你那天说什麼也不肯让我抱你,现在却愿意毫不抗拒的让别的男人骑在你身上為所欲為!"
"有没有搞错?你会在乎这种事不是很好笑吗?你既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总之,你这样火冒三丈的对我兴师问罪......真的很好笑!"
这个迟钝的傢伙為什麼就是搞不懂他的心意呢?
都已经说得这麼白了,他為什麼还要说出这麼惹人生气的话来?
籐堂桌不明白牧野晴海為什麼听不出他话裡的意思?难道非要像小学生一样说出那几个字才能算是表白吗?
即将二十八岁的籐堂桌,这辈子第一次说出"我喜欢你"这几个字,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也是唯一的一次。
长大后都是被告白的经验,就算向小拓的妈告白,也只说了"请与我交往"这样对方就懂了。所以,籐堂桌实在不能理解,牧野晴海為什麼会这麼迟钝?
如果不喜欢,一个正常男人会对另一个男人做这样亲密的触碰吗?
越想越气的籐堂桌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真的不是普通的笨!我喜欢你,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出来吗?"
听到这令人难以置信的话,牧野晴海顿时忘了防卫,把视线转向他。
喜欢......籐堂桌喜欢我?他是不是在捉弄我?
牧野晴海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就算我再笨,也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