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人设崩了——秋百果

作者:秋百果  录入:04-28

  顾赦:“……”
  他抓了把雪吞下,看得路杳目瞪口呆。
  “你做什么?”
  “渴了。”
  路杳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渴了吞雪,细想也是,三更半夜,荒山野岭,去哪寻干净的水。
  不过见他如此熟练,路杳还是感到惊讶,想了想,从腰间取下储物袋。
  油纸打开,里面放着四块糯米糕。
  她拿起其中一块,拉过顾赦的手,放了上去:“尝尝,这是师父给我的,可好吃了。”
  顾赦没动,路杳以为他不好意思,抓了把雪吞下:“那我陪你吃雪,你陪我吃糯米糕。”
  雪在嘴里融化,寒意一下从喉间蹿入胃里,路杳牙齿冷得咔咔响,感觉胃在抽搐,头也疼了起来,情不自禁皱起眉头。
  吞雪的滋味,顾赦再熟悉不过,路杳还抓了一大把,他倒数着数,看她何时吐出来。
  但他等了半晌。
  “该你了。”
  拿着糯米糕的女孩,艰难地将最后一丝吞下,冷得浑身哆嗦,掀起长睫,期待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乌黑明亮,离得近,顾赦甚至看到自己在明眸中,若隐若现的倒影。
  顾赦侧过脸,错开视线。
  他没见过这般明亮清澈的眼睛,坦荡的,没有半点阴暗污秽,被这双眼盯着,他有种无处遁形之感。
  顾赦只好低头看糯米糕。
  像长条玉块一般,雪白颜色,糕上印着桃花,精致极了。
  他不会吃来路不明的东西,以防有毒,然而,路杳似乎没懂他的意思。
  “你吃啊,可好……唔。”她话没说完,嘴里塞了块糯米糕。
  路杳眨了眨眼,惊讶面前的小男孩竟然会喂她,咬了口后,眉眼弯笑:“谢谢。”
  顾赦盯着她的笑颜,愚蠢,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放心地咬了口剩下的糯米糕,丝丝甜味,在齿间扩散开来。
  顾赦没吃过这么香甜的东西,带着软糯,透着清香,他几下便吃完了,末了吞口雪。
  一旁路杳欲言又止,嘴里憋着口气,脸腮微红。
  糯米糕不好掰断,她以为顾赦要把整块给她呢,结果……她咬过了呀!

  “你饿的话,这个也给你。”路杳把手中的糯米糕,放回油纸里,连着剩下的一起推给他。
  顾赦没有拒绝,全部收了起来,凭两人的速度,就是明天晚上都不一定走出后山。
  短暂的休息了会,两人继续前行,这次走了一个多时辰,路杳昏昏欲睡,拽了下顾赦的衣袖:“睡会觉吧,说不定明早就有人找到我们了。”
  他们停在一棵大榕树下,深夜透着寒意,从铺着雪的地面腾起。
  顾赦不困,只是停步休息,他背靠树坐下,看到路杳从储物袋里拿出件大氅,装备很足。
  他闭目调整吐息,没多久,耳畔传来窸窣动静,一个厚重的东西盖在了他身上。
  顾赦感觉到毛绒暖意,愣了愣,睁开眼,小女孩挤了过来,挨着他。
  “我储物袋里只有这件衣服了,好在够大,可以凑合。”
  话落,路杳拉住顾赦没受伤的左胳膊,套进大氅的右边袖子,自己右手,则放入大氅的左袖。
  这样一来,两人都在大氅里。
  只是如此过于挤了,顾赦没与任何人有过如此近的距离,女孩被雪打湿的发丝散着,暖和的大氅下,仿佛都是她发丝间的香味。
  像他刚吃过的糯米糕,清香中,透着一丝甜腻。
  顾赦绷紧了脸,不习惯与人如此近,左手打算从袖内钻出,不曾想这时候,右肩一沉。
  身旁小女孩睡着了。
  安静垂着的长睫,轻浅均匀的呼吸,无一不在诉说她睡得有多香。
  荒郊野岭,身旁一个陌生同伴,她竟直接睡着了。
  顾赦不可思议,他从来只是浅眠,别说在清筠宗,哪怕曾经在乌霄殿,也不敢有一刻熟睡。
  一旦睡沉了,对四周的感知会下降,敌人到眼前都反应不过来。
  修仙界的人,都不怕这些吗。
  顾赦百思不得其解。
  悠悠眼前一片黑暗,枕着小肩膀,也是满心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小路杳的人设都崩了,还是说,她小时候没那么人见人厌,只是越长越歪。
  既然她与顾赦有过这段过往,后来关系如何变恶的。
  原著里,顾赦在外门受到的欺凌,一小半是因为修为低微,一大半是路杳的跟班们听她的吩咐在报复,两人的仇怨可大了。
  揣摩不透,悠悠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次日一早,真如路杳所说,有人找到了他们。
  前来寻路杳的师兄师姐,赶到时,看到大树下的两个小孩,在大氅里挤成一团,相互取暖。
  两个挨在一起的小脑袋。
  一夜后,堆满了雪花。
  悠悠视线一晃,眼前风景变了模样。
  是卧龙峰。
  “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路杳把一柄灵剑亮给男孩看,这灵剑只有正常剑身的二分之一,正适合她这个年纪舞弄,是苍越特意让人给她打造的。
  路杳一下要了两柄,兴致勃勃把其中一柄给顾赦拿来。
  顾赦抿唇不言,正握着树枝练剑的手,折断了枝条。
  自从那日摔下山崖后,这女孩时常来寻他,他连逃离清筠宗的路线都没时间规划了。
  不仅如此,还时常送些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法器来。
  她到底想做什么。
  顾赦近乎恼怒。
  “又下雪了,看我堆的雪人。”顾赦被她拉着衣袖,走到片雪地,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哪有雪人。
  “在这。”路杳指着他看。
  只见雪地里,立着个手掌大小的雪人,手脚长短不一,鼻子眼睛扭成一团。
  丑得惊奇。
  小男孩难得勾起嘴角,似乎被丑笑了。
  他脸色苍白,因这笑意,整个人气色一下好了许多。
  路杳微眯起眼,佯怒道:“笑什么,嫌我堆得不好,那你堆一个给我看看。”
  悠悠心道这激将法太明显了,就算是幼年的顾赦,应该也不会……
  她在这高估,另边小顾赦已撸起袖子,捏起了雪人。
  悠悠:“……”
  原来,大反派也有如此天真好骗的时候。
  悠悠想起戒律堂,给顾赦送东西的小泥人,被窗户撞扁后,他只一遍,便将泥人捏回原来的模样。
  这方面,顾赦是有些天赋在的。
  悠悠相信着,垂眼却看到,一个比小路杳刻意捏丑的雪人,还要丑的东西诞生了。
  它歪着身子站在雪地里,轮廓模糊,四肢粗细长短,统统占齐了。
  “哈哈哈。”
  托腮蹲在一旁的女孩,笑出声。
  大概没想到看着容易,亲手堆出的雪人,却如此难看。
  顾赦耳根发红,垂着眼睫,将雪人捏碎。
  “我来教你,其实很容易。”路杳靠了过来,握了一团白雪,然后拉住他的手,放在雪上堆了起来。
  顾赦视线落在她白嫩的小手,带着他,灵巧地堆起雪人。
  这次的雪人,出奇得漂亮。
  他反应过来,女孩是刻意捏了个丑雪人。
  “好看吗。”路杳蹲在他身前,抬起长睫。
  顾赦顺着她的睫羽往下看,一双清澈的明眸,眼尾偏下的地方,有颗针尖大小的红痣。
  这个冬日,大抵看够了雪色,这抹红意落入顾赦眼中,变得格外的醒目,灼人。
  四周只有雪簌簌落下的声音,不说话时,这片天地寂静极了。
  路杳想说什么,但有几分迟疑,最后是顾赦开口,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何,总来找我。”
  若是因那日将他撞下山崖愧疚,伤早就好了,整日被她送这送那,早该扯平了。
  路杳没料到他如此直白的问,挠了挠头,看了眼他后,小心翼翼道:“顾赦,你是不是嫌烦了。”
  顾赦薄唇一抿,手指无意识攥紧了些。
  “哈哈,嫌烦也没关系。”女孩满不在意地一笑,旋即半是遗憾地叹口气,“明日起,估计就不怎么能来烦你了。”
  堆雪人的后遗症仿佛来了,顾赦指尖有些凉,眸光也变冷了。
  “为何?”
  “昨天晚上来个师兄,是爹爹的徒弟。”路杳解释道,“爹爹很忙,暂时把他放在旭日峰,跟着我师父修行,所以我管他叫师兄。”
  顾赦一字一顿问:“所以呢。”
  路杳眨了眨眼:“师兄刚来,对清筠宗不熟悉,爹爹和师父都让我多陪他,而且……”
  剩下的话路杳没说完,听师父说师兄身世可怜,被魔修灭门了,需要多加关照。
  “哦——”
  顾赦冷冷地弯了下唇。
  “随你。”
  “那你答应我件事,好不好。”路杳道。
  顾赦看着她,路杳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后,小声道:“你能不能不要去后山了。”
  顾赦神色一变,在瞬间,有过无数猜想。
  路杳知道他是灵魔界的人,知道他想逃走,知道……
  然而没等他想好所有对策,面前女孩担忧地握住他的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不开,要去跳崖,但以后可不能如此了。”
  顾赦:“……”
  这些天,女孩总是来找他的原因出现了,她是觉得,那天他出现陡崖边,是为了跳下去。
  她锲而不舍来,是抱着开解他的心思。
  那日路杳回去后,左思右想,发现不对劲。
  后山人迹罕至,一个外门的小弟子,怎会孤身出现在危险的陡崖边。
  她不放心,去弟子名册查了顾赦,发现顾赦的资料少得可怜,只有年岁名字以及入宗时间等,简而言之,就是来路不明。
  这种弟子,一般都是清筠宗做善事时收的,比如某某村被魔修屠杀,留下几个遗孤,某某前辈的后裔,孤苦伶仃。像昨夜来的慕师兄,就属于这一类。
  这类弟子因受到极大的伤害,夜夜梦魇缠身,很容易想不开,寻短见。
  故而,路杳不由连想到顾赦是去跳崖的。
  她有灵力存在,能缓解坠崖的速度,顾赦灵力微弱,他若孤身跳下去,会摔得粉身碎骨。
  身为少宗主,路杳从小有着保护清筠宗所有人的责任感。
  于是这些天,她经常来看望顾赦,开解他。
  “后山太危险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别去了好不好。”路杳期待地看着他。
  顾赦:“我知道你的意思,不会。”
  这几日,他想到件事。
  路天沉将他扔进外门后,明面不管,谁知会不会暗中派人跟踪,他想得太简单了。
  听到回答,路杳心满意足,起身离开,没一会她又折返回来,不放心地,伸出了小指。
  顾赦冷绷着脸,小指头被硬生生勾住了。
  拉了勾,路杳这才放心离去。
  女孩穿着粉裙,消失在雪色间,遥遥传来一句:“我还会在找你来练剑的。”
  顾赦伫足在原地良久,瞥向地面一起堆着的小雪人,捧起带回房间,过一会儿,又出来找了不少雪弄回去。
  悠悠愈发不可思议。
  这走向,再继续下去,总感觉原著岌岌可危。
  许是听到她的心声,一转眼,顾赦在清筠宗待满了一个月,他放弃了逃走的念头,开始专注于修行,提高力量。
  但顾赦很快发现不对劲,他似乎中了毒,灵力由一开始的运转缓慢,到最后,连在体内运转一周天都无法做到。
  他摊开手,象征魔气的黑色冷雾,也淡了下去。
  顾赦想到一人,路天沉。
  与此同时,他远远看到许久未出现,一来卧龙峰后,便被众多弟子簇拥着女孩,他们叫她“少宗主。”
  顾赦低低笑了,原来姓路。
  悠悠,路悠悠。
  “你的剑法练得如何了。”她又来找他,手持熟悉的小灵剑,顾赦手中的那柄,只与她的剑柄颜色不同。
  一红一黑。
  “这套剑法是师父教我的,前天也教给师兄了。”
  她一如既往地爱说话,念叨叨,“结果师兄才两天,就学到第七招了,马上就追上我了,他还说学完后可以教我,不过我还是喜欢自学。”
  这时候,七天过去,顾赦才学会第二招。
  “是嘛。”他的语调微扬,透着几分怪异。
  一缕黑雾,不受控制地从指尖溢出,顾赦掷剑,削铁如泥的灵剑,深深插入地面青石板中。
  路杳没注意到,兴致勃勃道:“我们来切磋吧。”
  其实这些天给师兄当陪练,她手臂又酸又疼,不过能与顾赦切磋,她是很高兴的。
  想起那日看到,面无血色的小男孩,笑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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