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东都——楚潆

作者:楚潆  录入:05-03

  苏洛泱听了邵春的话,皱眉道:“王娥说的可能是真话,李蕊应该是被颍王骗走了,而她被迫说了真话。”
  “颍王这是为了对付苏府吗?”
  “他要对付的是齐王,但四郎会成为他对付苏家的一根导火索。”元枫轻叹道:
  “这次苏家明确挺齐王,就已经站到了明面上,颍王也好、圣上也罢,打击苏家,就是打击齐王。但我担心,他不会打这么不痛不痒的一拳,只怕还有别的动作。”
  洛泱忧心忡忡道:
  “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李蕊,她怀有身孕,孤身一人被囚禁在颍王府,她会说真话,既因为有人看到她和我四兄幽会,只怕也有她要保护孩子的缘故。”
  邵春默不作声,等到洛泱不再说话,他才道:
  “等夜深了,我到颍王府去打一转。”
  “这时候去太危险了,他们一定是高度戒备的……”洛泱忙反对。元枫却赞同道:
  “反过来想,颍王府肯定认为今晚我们不会轻举妄动,这不失为一步险棋。你找齐王府配合,两府相隔不远,就算退入齐王府,没有圣上旨意,他们也不能轻易搜查。”  
  夜深了,除了两市和附近的酒楼,长安城大部分地方陷入了沉寂。
  邵春一身夜行服,越过墙头进了齐王府。
  须臾,他从后巷跳入了颍王府中。
  颍王府静悄悄的,已经过了三更,正是护院们最容易打瞌睡的时候。
  后院是王妃和婢妾们居住的地方,所以护院值守的点不少,邵春只能躲躲藏藏的缓慢向内移动。
  一眼看去,并没有特别亮着灯的屋子,只有院子中间,牡丹园中央的一所别苑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邵春顺着声音摸了过去,檐下灯笼发出晕黄的光,静得连偶尔的蛩鸣都觉得那么刺耳。

  此时他心中隐隐不安,下意识的往屋顶上看,正好看见个飘过的影子:
  不好!是圈套!
 
 
第384章 真假莫辨
  屋顶飘过的影子是朝着后巷方向,邵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绕开牡丹园,继续朝前院走。
  当他走到一个小院旁,突然停了下来,他俯身捡起牡丹花树下压浮土的鹅卵石,用力掷向不远处一棵浓密的花树,自己则大模大样转身翻墙跳进了小院。
  “啊!”
  牡丹花树也就一人高,树冠离地面很低,下面藏着人自然看上去更“浓密”。那花下的护卫被卵石砸中脸,没忍住,暴露了目标。
  “追!”既然已经被看穿,有人从阴影里跳出来,指挥着大家冲入那个小院。
  小院里住着的婢妾、婢女顿时惊叫起来。
  邵春并不在小院里,他只是跳进去,转身又跳了出来,躬身钻到一株花树下…
  那些护院正被叫的那声吸引,听到号令纷纷往外跑,邵春这个动静反而被当成是他们同伴。
  他趁大家伙都往小院里去,自己则顺着花树快速往前院跑。
  王府没有军队,护院顶多也就是五、六十個,兵力集中到后院、防范他从后门逃跑,那前院的人一定不会太多,理论上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更安全。
  等那些护院反应过来,邵春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正当他沿着廊下往前跑,忽然听到一间厢房里有推到东西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厢房里传来,那是木器倒地的声音。
  厢房门锁着,里面黑黢黢的,邵春试着叫了声“李蕊”,李蕊还真跑到窗户前应道:“我在这里!窗户被钉死了,你快走!”
  邵春使劲摇了摇窗户,还真摇不动,他后退两步,想把门一脚踹开,李蕊听到声音,忙阻止道:
  “没用的,我大着个肚子,没法跟你飞檐走壁,你快走!”
  眼看追过来的护院越来越近,邵春拔出匕首,从门缝里塞进去:“保重,我们会来救你的。”
  不等李蕊答话,他回头看看追兵,大步向前跑去。
  厢房过去不远就是院墙,他跳上院墙,前院的护院很快发现了他,七八支箭飞了过来,在他跳下墙头的时候,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肩膀。
  跑了一段,虽然齐王府就在眼前,他没有进去,而是忍痛往藩邸围墙跑。
  好在藩邸只有四个坊门有守卫,这里正是两个守卫点之间,李奏他们晚上翻墙回府,走的就是这里。
  邵春忍痛来到墙下,一只手臂已经不能用力了,这么高的墙,单靠跳是上不去的。
  “小鸽子,是你吗?”
  墙外传来阿夔的声音。邵春又惊又喜,定是小娘子通知了他们。
  邵春皮肤生得白,又常常飞檐走壁,洛泱给他起了个花名叫“白鸽警探”,到了阿夔口中就成了“小鸽子”。
  反正不管是警惕的探子,还是小白鸽,邵春心里一暖,他小声道:“是我,手臂受伤了!”
  “等着!”
  阿夔二话不说翻过墙,将邵春顶上墙头,阿南将他拉了上去。他们将邵春挤在他们中间,快速向不远处的一匹马走去。
  看到邵春满头大汗,他们才知道他这一箭伤得不轻。阿夔上了马,再将他拉上去,带着他朝苏府疾驰而去。
  洛泱和元枫都没睡,等到阿夔扶着邵春进来,都吃了一惊:
  “人果真在颍王府?否则也不会这样警惕。”
  “他们设了圈套,还好早发现……李蕊被锁在厢房,护院追得紧,我没法把她救出来。”邵春忍着痛,阿复要脱下衣服,他看小娘子在,还扯着不让脱。
  谷鏯span>“不脱衣服怎么给你拔箭,大男人用不用这么扭扭捏捏?”
  洛泱没让叫府医,只让丁香将她的医药箱拿来,又让三兄拿来一囊烧酒,递给邵春道:
  “喝两口,剩下的我还要洗伤口。”
  邵春仰头喝了两口,第三口还没咽下去,洛泱已经猛然将箭拔了出来,差点没痛得邵春把酒都吐出来。
  洛泱一边替邵春处理伤口,一边问:“李蕊还好吧?”
  邵春咬牙点点头:“听声音还行。”
  “颍王肯定猜到齐王府把王娥扣起来了,他抓住李蕊,应该就是想威胁苏家。”元枫皱眉道:“他应该是想谈条件。”
  “那种人不守信用,什么条件也别答应他。”
  邵春缓过劲来,他最怕小娘子一时意气,到颍王府为李蕊出头,这肯定是颍王最期待的。
  阿夔根本没在意他们说什么,只目不转睛的盯着洛泱包扎,她那个箱子好像什么都有,就准备着谁忽然受伤一样,有这样的女人在身边,就算受伤也没那么可怕。
  “邵春,你能不能为苏家做些牺牲?”
  “能!”
  洛泱笑笑道:“那就委屈你暂时认下李蕊肚子里的孩子,你什么都不用做。配合我演戏进行了。”
  邵春:……
  看几个男人都瞪着自己,洛泱提醒道:“你们别忘了。我屋里还住着个颍王的人。阿夔快回去吧,三兄也是,别耽误了阿奴过来。”
  元枫大概能猜到她要用什么计了,点点头,让阿复出去安排,这一路都别挡着,让阿奴过来。
  最后屋里只剩下丁香和洛泱陪着邵春,他伤在背后,只能趴着睡,可小娘子在床边,他的脸朝里也不是、朝外也不是。
  认下李蕊腹中孩儿,看上去不轻不重,可他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外面有了轻微动静。
  只听洛泱说到:“邵春,你这气性也太大了,李蕊怀着你的孩子不假,可我们会保护她的安全,你怎么能私自去颍王府救她?”
  就这一句,把窗户外偷听的阿奴吓了一跳。
  “颍王先是信了王娥的话,再加上李蕊自己承认,他必不会再怀疑。只要颍王以此为据弹劾四兄不孝,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到时,我娘和我外祖母都会为你们作证,你的孩子不是又回来了?大不了等孩子出生,你和他还可以滴血认亲。
  但颍王陷害苏家就跑不掉了,加上他不久前才被人蒙头打了一顿,圣上对他的疑心还没有消除,这次他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他敢当街调戏本郡主,就让他尝尝本郡主的厉害。”
  洛泱慢慢道来,仿佛是在开解邵春。他赶紧道:
  “是我错了,我也是太心急,怕李蕊在颍王府出事,毕竟她……还怀着我的孩子。”
  “放心吧,明天王娥过去会看她。有王娥在,颍王府有什么动静,我们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是。”
  屋里不再说话,洛泱和丁香一起慢慢收拾着医箱。
  屋外也没了动静。
  洛泱抿嘴一笑:“丁香,我的绣花线颜色不齐了,明儿让阿奴出去跑一趟。”
 
 
第385章 不辞而别
  是夜,阿奴辗转反侧,鼕鼕鼓一响,她就爬起来对丁香说,自己要回昊天观一趟。
  丁香也没多问,顺势给她塞了小串铜钱,让她回来的时候,到东市去买些绣花线。
  昨晚洛泱在邵春屋里说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颍王耳里,他劈手将婢女捧着的茶杯扫到地上,茶汤溅得到处都是,他怒道:
  “苏洛泱!竟敢算计本王!”
  “昨晚邵春来救李蕊,那是他俩的情义。李蕊明明可以跟他走,可她还是留了下来,就因为她要让您相信,您抓住了苏家的把柄。
  她爹是齐王府司马,大小是个官家女儿,若是齐王府把这事先捅到圣上那里,那也是件麻烦事。”
  阿奴这段时间陆续拿到了些洛泱的一些图纸、方子,可要不就是画的东西太复杂,工匠折腾半天,做出来的东西牛头不对马嘴。
  要不就是这边刚拿到手,那边很快就满街都是,根本不值钱,就像她的“二十一天咸菜法”那样。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个惊天大反转,阿奴还真是喜出望外。
  “启禀颍王,王娘子前来求见。”护卫进来禀报。
  “来得正好!”
  颍王一肚子气正没处撒,他手一挥,阿奴行礼告退,藏到屏风后面。
  王娥委委屈屈的走进来,见到颍王便挤了两滴泪哭诉道:
  “殿下,昨天阿娥刚出去,就被齐王府的人抓住了。若不是知道阿娥是您的人,大概皮都要被他们剥了。
  殿下,您就趁着齐王不在京中赶紧动手吧,苏家这事一了,阿娥也想早日光明正大陪在您身边。”
  “哦?是吗?万一李蕊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苏四郎的,那可怎么办?”颍王阴阳怪气道。
  王娥惊诧不已:“不是苏四郎,那是谁的?昨儿您不是听她亲口承认了?再说......阿娥都是您的人了,又怎会骗您?”
  “那本王问你,昨晚抓你的人,除了齐王府的人还有谁?”
  “还有......伊阳郡主的护卫邵春。”
  “他对你说什么?”
  “说......我跟李蕊要好......殿下,我们从小认识不假,但您知道,女人之间的友情,有时候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好。”王娥赶紧解释道。
  “本王再问你,你今日是怎么过来的?”
  “走、走过来的呀。”
  “齐王府明明知道你心向本王,还让你自由出入,你当我是傻子?”颍王步步逼近,大手像铁钳般捏住王娥的下巴,阴恻恻道:
  “你与李蕊对齐王还真是忠心耿耿,一个舍出自己身子,一个舍出自己肚子,就是为了让本王入套,对不对?!
  本王总不能让苏洛泱事事都顺了意,来人!把她扔进花神庙后面的井里!”
  花神庙就在平康坊北里,离浅草堂非常近,他就是要苏洛泱心里膈应。
  “入什么套?殿下!殿下您听阿娥解释,阿娥真不知道入什么套,我真是一心一意跟着您......”王娥话没说完,被护卫一个手刀打晕,拖了出去。
  阿奴不等颍王召唤,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问道:
  “殿下,那李蕊怎么处理?”
  “放她逃出去,只要出了藩邸,她死在哪里,就与本王无关了。”颍王只觉心塞气闷,回头交代阿奴:
  “你不是要回昊天观吗?替我问问曲道长,本王的丹药何时能炼好?”
  颍王见父皇、大皇兄都未活过而立之年,二皇兄的身体也饱受风疾折磨,不似有福之相,而自己也不时有些不明所以的心痛。
  他之所以热衷修道,一则让圣上对自己放心,再则就是想益寿延年,破除父兄早逝带给他的阴影。
  那些道士敬献的仙丹,他在身体不适时服用过两次,还真能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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