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她的胸口,答应了。
刘婆子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海边,有过经验的她迅速反应过来乐呵呵的看向莺时。
莺时问了些近况,就要说起正事,可鲛人还在这儿呢。
“你能不能先去一边。”莺时试图和他打商量。
祂没理她。
莺时叹了口气,脸颊发热,硬着头皮小声和她老娘说起了来意。
刘婆子看了眼鲛人,心里转了转。
虽然物种不一样,但这个鲛人盯着莺时的目光是一样的,就跟饿狼盯着自己盘子里的肉似的——
村里刚结婚的男人十个有八个都这样。
她有些忧虑,但又没办法,看着自家无忧无虑的莺时,刘婆子笑呵呵的应下,又仔细打量一遍。
看来鲛人把莺时养的不错,正长身子的小姑娘之前因为家里吃的不够,瘦的不行,可现在小脸红润,身量也长开了。
挺好的。
总算说完了这件事,莺时松了口气,忙嘱托说不要太厚的在水里不方便,刘婆子都答应下来,两人又聊了几句,她就被鲛人拉走了。
没几天,她就收到了刘婆子新买回来的衣服。
外面还下着雨,莺时拿着衣服回了海底,没再试图支开鲛人,只准备等他放开她的时候再去换。
窥见她的心思,祂一直没动。
莺时左等右等等不到,回味过来这是鲛人的恶趣味。
“伯崇。”她软语祈求。
“你转过去好不好。”
“不好。”祂拒绝的十分之干脆,眼神直直的落在莺时的身上。
莺时无奈,只好上手去推他。
“你转过去一下,一下子就好了。”她殷勤的小心的扶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后转去。
不行就不换了,她心里嘀咕。
反正,反正莺时是做不到在鲛人面前换衣服的。
祂眉梢微动,没再拒绝,转过了身。
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好说话,莺时不由惊喜,忙躲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脱下了衣服,又飞快的穿上。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鲛人转过了身。
少女的身体白嫩柔软,脖颈修长,腰肢纤细,肩胛骨如蝶翼一般舒展开。
可惜,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被衣裳覆盖住。
祂忽觉有些遗憾。
莺时舒了口气,一回头就见鲛人正看着她,脸顿时爆红。
“你,你怎么能偷看?!”她愤愤指控。
祂一脸平静,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伸手把人搂进了怀里。
莫名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急需某些东西填满,他顺应自己的心情,伸手上上下下的揉弄。
再一次低估了鲛人的厚脸皮,或者说,是对人类某些观点的不在乎,莺时瘫在他的怀里,轻轻咬住唇,努力忍住呜咽。
“呜,你就知道欺负我。”她欲哭无泪。
祂将人揽的更紧,人类柔弱而纤瘦,抱着小小的一团,轻易的就能锁在怀中。
莺时偎在他怀中轻颤,抬眼瞪他,狠狠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然后,硌着了自己的牙。
忙捂住嘴,莺时更想哭了。
鲛人的皮怎么这么结实?她根本咬不动。
祂停了动作,捏着她的脸。莺时被迫张开了嘴,祂仔细打量一眼,才松开手。
“下次别这么做,你太弱了,会受伤。”祂提醒说。
莺时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又急又气。
她为什么这样,不都是因为他!
呜,鲛人真是太讨厌了。
小祭品越来越放肆了,祂想,却只是看着她没说什么。
这样的日子平静而安宁,下了好久的雨不知不觉的停了。
时间进入秋天。
莺时每天都专注于找珍珠给鲛人,然后换成自己的饭。
偶尔求他同意回去看看娘,拣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十次有八次他都能同意。
经过之前那一档子事,害了莺时的那些人家都死的差不多了,村里人对于孙家人全都敬而远之,再不敢随便招惹。
莺时摸出来的珍珠除了付饭钱,颜色稀罕的都被她留了下来给家里。有她的帮衬,孙家的日子不难过。
“莺时,莺时,”孙二成一大早出了海,找了机会和其他人分开,停在上次和莺时说好的地方喊了起来。
“诶,我在这儿。”莺时早就等在了这里,正在海底看珊瑚,远远瞧见了小船映下的影子就往海面上浮去,这会儿听见了声音冒出海面就应了一声。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日头依然分外刺眼,照的人睁不开眼。
莺时下意识闭上眼,抬手遮住额头。
冰凉的手遮住她的眼,祂悄无声息出现在莺时身后,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孙二成。
孙二成浑身一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每次看见鲛人,他都忍不住的害怕。
莺时试探着睁开眼,光芒从手指的缝隙中落入,她伸手扒拉下鲛人的手,说,“我好了伯崇。”
鲛人顺从的放下手,从背后把她揽在怀中,惬意的飘浮在海面。
“二哥今天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刘婆子也看出莺时回去不容易,她心里惦记女儿,之前和她约好了地方让孙二成给她送饭。
这次鲛人倒是干脆利落的同意了。
莺时有理由怀疑他是想偷懒,不想去给她找饭。
“包子,”孙二成拿起饭盒,左右看了看说,“你去岸上吃吧。”
约好的地方本来就在一处小岛边上,莺时是嫌外面太阳晒才呆在海里的——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最近她越来越不喜欢水面,每次一出水就会觉得干燥缺水。
腰腹上的鳞片已经蔓延到了膝盖以下,腰后和腰腹两侧的鳍纱已经长出,腕上的鳞片已经覆盖住了半臂,肘间骨刺罩上了鳍纱,她……越来越不像一个人了。
“知道啦,二哥你把饭给我就行,你忙去吧。”莺时笑着说,接过了饭盒。
孙二成抓抓脑袋应声,叮嘱说,“你吃完把饭盒放这儿就行,一会儿我回来了再拿。”
他要捕鱼,但是鲛人在的地方根本捞不上鱼,得走远点才行。
“好。”莺时答应了,免得自家心眼实的二哥一直惦记。
目送小船渐渐走远,莺时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吃着包子,鲛人刚刚吃了,这会儿只是坐在她身边懒洋洋的搂着她。
“你吃吗?”莺时吃着一边去看鲛人,忽然小声问。
她从来没见过鲛人吃饭,但是这包子她很喜欢,就想让他也尝尝。
祂低头看她,忽然凑近,微微张开了嘴。
作者有话说:
一欺负就哭唧唧的莺时太可爱了,所以不能怪坏蛋鲛人动手(bushi)
鲛人太可恶了,让我们谴责他,然后换我来。
第12章
◎“被献给我的新娘。”◎
莺时怔了一下,这是,要她喂他?
她试探着把包子放在了他嘴边,鲛人就咬了一口。
奇奇怪怪的味道,祂微微皱眉。
相比之下,鱼肉鲜美嫩滑,比这个好吃多了。
看他凝着眉把饭咽下,莺时眼中慢慢染上了笑意。
唔,鲛人这个样子,看着好乖。
停!不能再想了。
然而已经晚了,鲛人看了过来,莺时眨眨眼,带着祈求。
呜她知道错了。
祂指尖轻轻从她耳后擦过,发现她浑身紧绷,眼中笑意划过,又慢慢收回了手。
莺时忙松了一口气。
后来才发现,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她又把包子递给鲛人,祂往后避开,显然是不准备再吃了。
莺时有些遗憾的收回手,不得不说鲛人刚才吃包子的样子……不敢多想,她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祂注视着她,看着她一点一点把他咬过的部分吃掉,鱼尾微动,海浪温柔的浮动。
享受同一个食物,是要关系无比亲近才能做的。
莺时完全没有多想,很快吃完了饭,她把饭盒放好,想了想说,“你带我去找二哥好不好?”
祂坐在那里,好似没听见。
这是不愿意的意思,莺时懂了。
“反正又没事干,咱们慢慢游着我把饭盒送给他,就当打发时间了。”她又说,软着声音讲道理。
鲛人看了她一眼。
懂了,这是好处不够。
“伯崇,”莺时立即上道的开始撒娇。
“你就答应我吧,你最好了。”
把她的腹诽都听得清清楚楚,祂鱼尾轻轻擦过她的小腿,忽然轻笑了一声。
“好。”
莺时一喜,但看着鲛人似笑非笑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不妙。
入了水,在鲛人的带领下莺时准确的找到了孙二成。
只是,水面上的船不止一个。
还有谁?
莺时没急着上去,躲在水面下悄悄听着。
她的动作看起来偷偷摸摸的,祂饶有兴致的看着,觉得她好像那些藏身在珊瑚之中的小鱼。
胆子小,又娇气,一阵海浪就能要了这些小东西的命。
莺时的动作顿住,上面的人是她大哥。
孙大成。
“莺时是不是还活着?”
“你问这个干啥?”孙二成很警惕的回答。
“我,我没别的意思,莺时到底是我妹。她要是活着,我高兴。”孙大成慢慢说,话语中有些苦涩。
孙二成默了默,说,“大哥,你别多想了,那么大的海,莺时回不来了。”
莺时眨了眨眼,觉得这话不是老实的二哥能说出来的,看着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说了,而且还都是实话。
她现在可不就只能在海里,回不去了嘛!
“那娘给你的包子——”
“娘惦记莺时,怕她饿着。”孙二成立即说。
孙大成没再说了。
“大哥,你网下哪儿了,快去看看吧。”孙二成撵人。
过了会儿,那艘渔船摇走了。
莺时一直没动,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揽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不高兴?”祂问。
“没。”莺时下意识回答,喃喃道,“就是有点复杂。我大哥,原来对我很好的。”
只是,男人成了家,最要紧的就是自己的媳妇和孩子。大嫂周英刻薄吝啬,一心惦记着娘家人,对于娘对她好一直看不上,觉得纯粹浪费。
一开始,大哥还会向着她,后来说的多了,他就不说话了。
自从找到娘,两人说了很多事情,但从始至终娘都没提起大嫂,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莺时不傻,该猜到的都猜到了。
逃走的那天夜里,她们总不可能就真就那么刚好被发现了。
“很好?”祂问。
莺时怏怏的点了点头,忽然感觉到鲛人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
她下意识看了眼,就见鲛人好像有点不悦。
等等——
“当然,伯崇对我最好了。”莺时立即补救。
鲛人指尖在莺时耳后拂过,吓得她一个激灵,下意识抱住他的手。
祂低笑了一声。
“我,我先把饭盒给二哥。”莺时忙说。
鲛人没有阻拦,揽着她一同浮向水面。
可越是这样,莺时心里越是忐忑,以这人的小心眼,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现在这么平静,肯定是要秋后算账。
只是想起身上就不由发软,莺时小脸微皱。
“二哥,给你。”担心归担心,等出了海面莺时就恢复了正常,把饭盒递给了孙二成。
孙二成先是下意识看了眼鲛人,拿起饭盒时又忍不住看向莺时的手。
莺时长得好,一双手也格外漂亮,又细又长,但现在,上面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色鳞片。
并不难看,甚至很漂亮,但孙二成还是更喜欢她原来的样子。
这都是因为那些人,都是因为周英,他大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还惦记着那个女人。
不想提起那些糟心的时,他和老娘一样,都想着莺时高高兴兴的就好。
“你明天想吃什么?娘让我问问她好给你做。”孙二成说。
莺时笑了笑,说,“什么都好,娘做的我都喜欢。”
“行,”孙二成立即答应。
莺时还想再说话,鲛人已经不耐烦的揽住她的腰,把人拽走了。
一路前行,鲛人没停,莺时心里嘀咕,总感觉鲛人今天游得好像有些快。
祂终于找到了一处满意的栖息地。
将小祭品按在怀中,祂没再继续忍耐。
莺时眼泪汪汪,若有所思,却又觉得不可置信。
难道鲛人之所以这么快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冰凉的指尖按在腮上揉捏,莺时全身都在轻颤,鲛人修长的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了她的腿上,整齐细密的鳞片摩挲着她的双腿,生长鳞片而生的痒意渐消,而又有另一种痒意从骨髓里溢出,让她忍不住轻轻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