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朵枝

作者:朵枝  录入:05-08

  顾诗筠愣了愣,“你还随身带糖?”
  秦悠然扬了扬脖子,娇着嗓子傲慢道:“我老公说了,就怕我吃苦。”
  她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躺,往顾诗筠的外衣口袋里塞去,满满当当,什么口味都有。
  顾诗筠也没拒绝,“你还真会跟你老公撒娇。”
  “那当然。”秦悠然哼了一声,走到旁边倒了一杯热水给她,然后压低声音道:“等回国了,我教你。”
  程赟一听,蹙眉看过来,“教她?教她什么?”
  “教她怎么跟她老公撒娇啊!”秦悠然耸了耸肩,“谁让她老公常年不回家,没经验。”
  一听这话,程赟不觉愣住。
  他反复回味,胸腔里一股无名的酸涩涌了上来,缓了好一会儿,才不是滋味地咬了咬下齿,看向顾诗筠。
  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顾诗筠居然满眼期待地说了一个“好啊!”
  “……”
  算了,女人之间的话题还是别参与了。
  谁知道这个“娇妻”要教她什么。
  见顾诗筠渐渐恢复了气色,他也不再过于担心,刚想再说点什么,秦悠然抱起手臂、歪着脑袋打量着他,道:“喂,程队长,你该走了。”
  程赟眼神凝然,岿然不动。
  秦悠然眨了眨眼,嘟着嘴又耐心道了一遍:“程队长,你该走了。”
  程赟遽然回神。
  “不好意思、什么……?”
  秦悠然疑惑地看着他。
  啧,这可不像一个战斗机一级飞行员的平常状态呢。
  仔细摩挲,好像这个程队长每次面对顾诗筠的时候,都有一点点儿失态。
  细微,但不是几不可查。
  秦悠然眼睫稍稍一抬,步步试探地扬起了声音,“程队长,我说,这是我们女医生的房间,你、该、走、了。”
  程赟抿了抿唇,沉声道:“嗯,好。”
  他转身。
  紧了紧领口便推门而出。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秦悠然散漫慵懒地耸了耸肩,莫名觉得自己爱看的戏来了。
  她朝顾诗筠伸手,“手机,拿来。”
  顾诗筠懵了一瞬,“怎么了?”
  秦悠然讥诮道:“教你怎么跟你老公不害臊地撒娇。”
  -
  程赟回到矮楼,林彦霖大步走来。
  他放下手里的对讲机,说道:“副大队长,那个伽国人被领走了,而且UN涉入了这次事件……”
  程赟眉目缓和,嗯了一声,淡淡说道:“是我通知UN的。”
  林彦霖瞳孔一缩,“啊?”
  程赟依然语气平淡,“他们副秘书不是今天早上刚到吗?”
  古圭拉这次特大地震,虽然伤亡人数不算多,但级数强烈,以至于全球瞩目。
  UN一旦出面,那就会纠察到底。
  伽国的新仇旧恨,完全可以借把刀。
  何乐而不为呢。
  林彦霖恍悟会意,眉梢一挑,“哟,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这么心疼老婆,都不给人家留条后路。UN介入,那几个挑事的人这辈子军旅生涯就此结束,”
  程赟走到储藏柜边,从柜子上拿出自己的飞行头盔,小心地擦试着,反问道:“伽国人三番两次地挑衅,需要给他们留什么后路?”
  刚才那个人的明显就是喝了不少的酒,游荡在外,目标明确,但凡他来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坦白讲,有那么一瞬,他真希望回国的时候,能把顾诗筠给捎回去。
  但是,也只是一想。
  身为军人,他理智得很。
  见他语气依然冰冰凉凉,林彦霖后缩着脖子,眉毛拧成一股,道:“兄弟,问你个事儿呗?”
  既然喊了兄弟,那十有八九就是私事。
  程赟抱起手臂,“嗯。”
  林彦霖憋着笑意,清了清嗓子,问:“你说……嫂子是真没认出你,还是跟你一样搁这装呢?”
  果然、
  一旦喊上兄弟了,就问不出什么好事。
  程赟闻言,依然面不改色。
  他将飞行头盔放回柜子。
  线条流畅的宽肩微微一侧,就挡住了头盔上刻着的英文字母。
  “我也希望她跟我装呢。”
  说完,他在林彦霖肩头重重一拍,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回到房间。
  走廊里的灯又坏了几个,只剩下微弱的光悄然静谧地照耀在头顶。
  洗漱过后,已经愈近深夜。
  莫名地,心中那股不甘心就开始频频作祟,顾诗筠啊顾诗筠,哪怕你用心认真看看我,也会看出来、我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
  他走到窗户边,看着远处的繁星点点,缓缓深吸一口气。
  思量许久,他拿出手机给顾诗筠发了一条信息。
  【睡了吗?】
  本以为她今晚受到惊吓会早早入睡,可哪成想顾诗筠没多久就给他回了过来。
  夜晚的屏幕,泛着柔和的淡黄光线,愈加显得彼此之间的言语都充满了若有若无的暧昧。
  程赟打开对话框。
  然而,刚一看到顾诗筠回复的话,他就罕见地面露羞赧,立刻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
  她怎么会发这种话?
  喉结滚动。
  他愣怔几秒,然后触电似的将手机往桌上一扔,转头,进了浴室。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天一早, 顾诗筠迷糊睁眼的时候,就发现秦悠然已经站在她床头一侧。
  “醒了?来, 量个体温。”
  秦悠然见她醒了, 头也不抬得举起手中的额温枪,熟稔地在她额头上一扫。
  听见声音。
  她也没看显示屏,便将体温计搁在了一旁, “体温正常,再测个血压。”
  她说着, 指了指顾诗筠的胳膊。
  顾诗筠愣了一下, 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稀里糊涂地指挥着自己伸出胳膊。
  待血压仪的袖带嘚嘚嘚地变紧时, 她才顺势去看秦悠然。
  两个人虽是大学同学,但从未说过话,更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单独相处过。
  但也不知道是这两天在机场诊所坐诊磨合出一星半点的熟络来了, 还是她根本就对秦悠然毫无一知半解, 莫名地, 这“娇妻”好像也没那么蛮不讲理。
  顾诗筠问道:“你是一晚上没走, 还是一早上就进来了?”
  秦悠然没抬眼, 依然认真看着血压仪。
  收缩压,嗯,正常。
  舒张压,嗯,也正常。
  反正,哪哪都正常。
  她撇了撇嘴,摘掉袖带, 说道:“我让酒店前台帮我开门的。”稍微松了松手腕, 她又继续道:“你现在可是我的病人, 万一出点什么问题, 那我就是主要负责人。”
  瞧她难得一见地一本正经,顾诗筠从床上起来,随手披了一件外套,云淡风轻地说道:“谢谢啊,我没什么事,就是吓了一跳而已。”
  秦悠然不信。
  坦白讲,如果不是程赟那张紧张兮兮的脸,其实她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能让不苟言笑的副大队长这么动容上心,这其中关系必定匪浅,啧,不看剧本她都能脑补出来一出年度大戏了!
  秦悠然将血压仪收好,侧目看着她,若有所思道:“顾诗筠,我觉得那个程队长看你的眼神有问题。”
  顾诗筠正揉着太阳穴。
  闻言,她手指微微一蜷,心口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看我的眼神?”她迟疑,轻扯嘴角道:“不可能吧,他对谁都挺热情的。”
  秦悠然一听,习惯性地掀起白眼,嘴角上扬半个角度,“可拉倒吧,他对我可不热情。”
  不仅不热情,好像还有点反感。
  尤其是她和顾诗筠互怼的时候,那男人就会冷不丁地斜她一眼。所以呢,就这么一想,怎么有点“爱屋及乌”的感觉了呢?
  思忖几秒,她继续道:“反正我看男人可准了,他的眼神,就是那种恋爱萌生期的炽热。”
  她眨了眨眼,下巴扬起,“你应该懂吧?”
  一口气说完,秦悠然傲慢自信地屏气凝神,翘首以待顾诗筠的答案。
  本以为她能参悟育一二,哪知顾诗筠却丝毫没有在意。
  她不紧不慢地低头,从枕头下拿出手机,一边打开微信一边说道:“我没谈过恋爱。”
  这话刚刚落下尾音,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就和室外远处的雪山融为了一体。
  骤冷。
  秦悠然僵了两秒,瞳孔地震睁大了双眼。
  她没听错吧?
  “你没谈过恋爱?没谈过怎么结的婚?”
  顾诗筠漫不经心地揉了揉酸麻的肩膀。
  发完一条信息之后,她疲惫地将手机放在一边,站起来慢吞吞地倒了一杯水。
  “闪婚。”
  -
  机场的风在雪山冰峰的凛冽下湮出了淡淡的清香。
  伴着春夏交织的青草味。
  成群的牛羊从高原尽头的白云间缓缓移动在天际的摇篮里。
  “这都快四月底了,古圭拉怎么还这么冷?”
  沈浩搓了搓手心,从运-60飞机的登机梯上爬了下来。
  程赟一边看着机务给飞机做检查,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震动的手机。
  “内陆高原,古圭拉的气温从来没有高过。”
  沈浩黯神摇头,“这么说,还不如咱们尔德喀什呢。”
  宋和煦见他们在聊天,紧着衣服领口走过来,“啧,但凡有机会,我一定要调去东部战区。”
  沈浩哎哟一声、来了兴趣,“喏,副大队长之前就是东部战区的,天天跟他妈海军一起训练,之前十小时的特训就是他表演的空中加油。”
  宋和煦愣住后退,“我靠,那他怎么调来西部战区了?”
  “上面为了歼-2S部署呗,不过具体我也不知道了。”沈浩摊手摇头,然后重重拍了拍宋和煦的后肩膀,“反正,别问,问就是敌特。”
  宋和煦被拍得往下一栽,“靠,敌特你妹啊。强军战车来的时候,你小子买虾条买得比谁都多!”
  两个人互骂。
  声音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被压盖得七七八八。
  沈浩明显占了上风,宋和煦掐他一下,“小心你们副大队长治你!”
  然而,程赟却依然凝神低眉,并没有理睬他们。
  他紧握着手机,屏幕幽蓝的光反射在深眸里,三分凉薄在其中洇开了一丝犹豫紧张。
  似乎从未见过他这样局促不安,宋和煦担忧地问道:“程赟,你怎么了?”
  程赟手指发麻,摩挲着手机两侧的金属边框,冰凉的感觉沁了进去,更加让人感到慌张。
  只因顾诗筠发来了一句话。
  【你在哪?说实话】
  看来,她可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懵懵懂懂。
  也许,平时这女人确实看着佛里佛气、对什么都云淡风轻,但她内心里,什么都门清得很。
  这一个多星期的相处,
  她好像已经开始怀疑了。
  不远处的诊所,大门敞开。
  门前那条缓慢的队伍在阳光的滋润下,缓缓前行。
  程赟忽地挪移了一下脚步。
  然而不过一瞬,他又顿住了。
  行啊,既然已经怀疑了,那他就等着,等着她亲自在他面前发问。
  于是他回道:【在机场,快回家了】
  -
  顾诗筠查看着病人的伤口。
  因常年务农,这个病人的手部几乎全是老茧,即使一条那么长的口子怔目狰狞,也几乎看不到一丝丝的血迹。
  “幸好茧子够厚,要不然这一镰刀下去,手就剩半截了。”
  她淡淡说道,然后回身打开一个一次性医疗包,帮病人处理伤口。
  翻译将话原原本本翻译过去。
  病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明显情绪有些激动。
  翻译解释道道:“顾医生,他这应该是采虫草受伤的。”
  采虫草?
  怎么又是采虫草?
  这才刚刚地震完,就一窝蜂就跑出来采虫草了?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翻译继续道:“当地人穷,一辈子都没读过书,很多人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除了支个帐篷采虫草,也没什么出路了。”
  顾诗筠了然点头。
  她没有多问,看完最后两个病人之后,才疲乏困倦地略坐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有一眼没一眼地翻看着未读消息。
  前面几条,都是没有实质性内容的花边新闻。
  不是谁官宣了就是谁离婚了。
  然而等翻到最下面,她忽地迟疑愣住了。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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