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映在月光里

作者:映在月光里  录入:05-09

  后方遭到袭击,他前方的骑兵不动,调滕盾兵回援。后面偷袭的大宋兵,同样缺乏粮草,他们压根射击不了几次!
  可惜,他乱了阵脚,输了先机。不仅如此,赵寰明显再次唱了空城计。她是统帅指挥,身边怎么会只留两个小娘子护着。
  她是在以只身引着他前来,想要活捉他!
  她捉了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曾从大宋叛逃,带着金兵攻进汴京城,杀了许多大宋人。
  完颜药师心下不安,后悔,懊恼,佩服,说不清的情绪交织,拼命寻找着赵寰的踪影。
  战事结束,大宋的伤兵被抬到毡帐中,严郎中他们忙碌着救治。
  其他人继续忙碌,将牺牲的大宋人全部收敛到一旁,收拾打扫着战场。
  天逐渐亮了,赵寰来到白沟河边,伫立在那里,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水,久久未动。
  林大文迟疑了下,放轻手脚走上前。余光瞄到河里漂浮而过的尸身,红色的河水,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伤亡几何?”赵寰没有回头,轻声问道。
  林大文愣了下,忙上前两步,阵亡如此多的同胞,他一开口,声音中抑制不住的颤抖与难过,低声道:“我们的同胞,共战死二百六十人,重伤七十一人,轻伤三十五人。十三娘,十九娘,还有眉娘子徐娘子都受了些轻伤,在毡帐里歇息。另,景王,信王以及安康郡王,广平郡王战死,相国公重伤。余下的三个皇子受了皮肉伤。他们几人好似太激动,一直在哭喊着要见你。”
  赵寰深深呼吸了口气,她没有作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清瘦的背影,笼罩着说不清的哀伤。
  林大文不敢再看,定了定神,接着道:“俘虏金兵五百七十余人,杀敌近三千五百余人,还有些......”他话语微顿,指着河道:“应当在里面,消失了,没能统计上。”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似春归梦中人。”赵寰低声含混着说了句,林大文一时没听清,正要开口。她转过身,道:“照以前那样,每个人的名字都记好,就.....让他们在此地入土为安吧。”
  林大文应是,咳了咳,道:“完颜药师先前一直吵着要见你,眉娘子揍了他几拳,拿布巾塞住了他的嘴。十九娘她们也去过了,对他又踢又打,他失血过多,挺不住晕了过去。”
  姜醉眉她们知道是赵寰抓的活口,已是手下留情。否则,完颜药师早就被她们活剐了。
  赵寰转身朝毡帐走去,边走边道:“既然晕了,等他醒来再说。我们歇一歇,处理好之后,一鼓作气前去燕京。燕京城没了防守,进城之后才能安心休整。另外,往外放话,赵氏帝姬与皇子们,在英勇抗金杀敌,光复大宋河山。”
  林大文应是,转身离开去忙碌。赵寰刚走到毡帐外,看到赵检赵械歪歪倒倒朝她跑来,两人神色激动,喊道:“二十一娘,你究竟是何居心?可是要将我们全部......”
  赵寰淡淡看去,两人打了个冷颤,缩着脖子,到了嘴边的哭喊,在舌尖打了个转,气势一下低了下去。
  赵检鼓足勇气,含混着弱弱道:“我们十二人随军前来,眼下还有气的,只余下四人。若你要我们死,直接杀了我们就是,何苦折磨我们!”
  赵寰上前几步,左手伸出去,抓着赵检的衣襟,再踢了一脚赵械,沉声道:“走!”
  赵检比赵寰要高半个头,她左手拖着他的前襟,他脸色白如纸,完全不敢挣扎。
  赵械踉跄了几步,见机不妙想要溜,赵寰回头一眼扫来,他的腿就再也迈不出去。
  两人被赵寰一起,带到了阵亡的大宋人尸身边。看守尸首的人见到赵寰前来,见礼之后,退下守在了一旁。
  空气中的腥味,死亡的气息,缠绕在一起。光天化日之下,都说不出的阴森凄凉。
  两人只看了眼,就赶紧垂下了头。赵寰伸脚,踢在两人的后膝中,道:“跪下!”
  “噗通”,两人腿一软,先后跪在了地上。
  赵寰上前,一丝不苟拜了三拜。两人见状,跟着她胡乱见礼。
  太阳躲进了云里,眼前愈发阴暗,道不尽的荒凉。赵寰没看抖若筛糠的两人,平静道:“汴京城破时,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连尸首都没人给他们收。”
  赵检带着哭腔,道:“二十一娘,我们也不想国破家亡啊!要是有本事,如何能沦落到如此地步。从金人手上逃出来,还是免不了一死,我们是亲手足,你何苦这般狠心!”
  “是啊是啊!”赵械附和着哭道:“我们究竟哪里错了,何处得罪了你,你得让我们死个明白啊!”
  赵寰闭了闭眼,轻轻呼出口气,说道:“你们真不配活着,就跪在这里反思吧。仔细想,想通了,再来说话。记住了,若说错了话,我就拿你们给阵亡将士陪葬。”
 
 
第44章  
  “死了没?起来了!”严郎中提着药箱, 上前踢了一脚蜷缩在枯草上的完颜药师。
  “唔!”腿上的伤口被踢到,完颜药师从迷迷糊糊中,被生生痛醒。他吃力地睁开眼睛, 看向胡子头发都乱蓬蓬, 脸色不那么好看的严郎中。
  “姓严的,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折磨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完颜药师以前认识严郎中,看到他在这里, 便知道他成了赵寰的人。缓过一口气, 有气无力骂道。
  “还英雄好汉,我呸!”严郎中将药箱哐当一声扔下,淬了口, 不留情面骂道:“我们大宋人呢,大男人向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都从姓郭改成了姓完颜,祖宗都不认了, 三国叛贼, 真是羞煞先人!”
  完颜药师听多了骂,并不当一回事。他冷笑一声,道:“既然我落败了, 大不了一死......哎哟!”
  严郎中不出声,板着脸剪开完颜药师的裤腿与衣袖, 用水大力往伤口上冲。再毫不留情掰开伤处, 哐当当往上面倒药粉。
  “你在作甚, 你给我下什么药了?”完颜药师痛得呲牙咧嘴,声音都走了形。腿拼命往后缩, 惊恐地盯着严郎中,满身满眼的防备。
  “给你治伤。”严郎中摁住了完颜药师的腿, 手脚不停,一鼓作气将药粉全部倒了上去。
  完颜药师痛得嗷嗷叫,他叫得越惨,严郎中感到越爽快:“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你。只可惜,浪费了药,盐也很贵的!”
  姓严的黑了心肝,居然在药里面加盐!
  严郎中从齿缝里挤出来几丝声音,啧啧道:“可惜,这个时节寻不到蜂蜜。再往伤口上涂上一些,让虫蚁在上面乱爬,那就齐活了!”
  完颜药师已经痛得脸白如纸,连骂人都没了力气,哼哼唧唧着,被严郎中裹好伤口。
  “好了,暂时死不了,明日再来给你换药。”严郎中收拾好药箱,起身往外走去。
  完颜药师一听明日还要上药,伤口一下,连着全身上下仿佛有虫蚁在爬,难受得全身都发痒。
  这样的折磨,不算太痛,没完没了的,很是让人崩溃。比起活剐,流血过多,人很快死了,反倒来得痛快些。
  “你站住!”能活着,完颜药师万万舍不得死。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张口叫唤道:“二十一娘呢,我要见她!”
  严郎中嗤笑一声,理都没理他,扬长而去。
  完颜药师心里更没底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严郎中又再次扯开伤处,在刚止住血的伤口上洒了盐。
  连着折磨下来,完颜药师连骂人都没了力气。手脚被捆住,头上套了脏臭布袋,眼前一片漆黑,被汉子们扔上了板车,
  板车车轱辘吱呀作响,周围马蹄声阵阵。完颜药师耳边的声音放大,又看不见,只感到更加慌乱不安。
  在以前,无论是大宋金国还是辽国,抓住了敌军首领,要不砍头,要不严刑逼供。
  可赵寰除了对他细碎难捱的折磨,既没杀他,也没找他问话。
  完颜药师不由得深信不疑,赵寰真要一点点,将他折磨到死。他越想越慌乱,大喊道:“来人,来人!”
  板车继续往前行驶,完颜药师喊得嗓子沙哑,依旧没人理会他。
  行了一段路,林大文打马追上赵寰,道:“二十一娘,完颜药师好像真要崩溃了,你要不要见见他?”
  地里的泥土已经开始化冻,按照节气,此时地里应当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庄稼人忙着给春小麦施肥,翻地。
  阡陌交错的田间地头,大片大片的枯草,地里光秃秃。
  河岸边的村郭,房屋破旧倒塌,偶尔有野狗跑过,不见人烟,十户就空。
  兴,百姓苦。亡,百姓亡。
  赵寰收回视线,压下了心里的难过,道:“别急,让他再怕一阵吧,到燕京城郊再见也不迟。大家都累了,在前面找个地方歇一歇。”
  林大文忙应了,余光瞄见坐在马上的赵检赵械两人。他们虽一脸的要死不活,但从启程上马起,就听话得不像样,再也没了半点抱怨。
  他们两人曾被赵寰带走,至于她说了什么,林大文却全然不知。
  没有她的开口,守在尸身旁边的护卫,嘴严严实实,绝对不对外多透露一个字。哪怕他自己,也不敢多打听一声。
  赵寰在他们中的威仪,从白沟河一战后,再无任何人能替代。
  对于完颜药师的处置,他曾背叛大宋,让大宋兵牺牲无数,大家自然恨不得对他抽筋剥骨。
  姜醉眉与赵瑚儿赵璎珞她们,刀都准备好了,摩拳擦掌要亲自动手。
  赵寰却将她们拦住了,淡淡道:“他还有用呢。”
  姜醉眉道:“我知道有用,可是绝不能让他好过了,总要折磨他一番,让他生不如死!”
  赵瑚儿与赵璎珞她们都附和道:“对,哪能便宜了他。”
  赵寰道:“完颜药师打了一辈子的仗,吃的苦受的罪多了去。他不在乎背负骂名,更不会怕酷刑。他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死掉,但真要杀他,他也认了,不会太过惜命。这样的人很难对付,没有弱点,油盐不进。”
  大家一想完颜药师这个人,还真是如此。世间的道理,对他来说纯属废话。
  赵寰要摧毁的,是完颜药师的精神。蠢货打不了胜仗,他相当聪明。
  聪明人会想得多一些,赵寰没有用常规的手段去对付他,虚虚实实,引着他乱想。
  其实,完颜药师若不想太多,滚刀肉一样,随着她去,赵寰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战后,赵寰清点了下他们余下的粮草军饷,愁得想哭。
  地里的泥土尚未化冻,春耕还未开始。去年秋收的粮食,早就被金人收刮一空。
  春天最是百姓难熬的时候,加之乱世,百姓家中无粮,苦等着田间地头的野草野菜长出来,好填饱一下肚皮。
  城里的富户权贵们肯定有些粮食,只是他们还没进城。要进燕京城,赵寰还得与守卫们打上一小仗。
  仗虽小,却也是仗。赵寰一是舍不得再有人伤亡,二是她实在是没几根箭了。
  赵寰还要防着,其他如相州等地前来支援燕京。
  留着完颜药师,赵寰就是要不费一兵一卒,让他出面,敲开燕京的城门,再派他去攻打相州。
  相州的知州杜充,此人丢失了北宋大片的疆土,让京东西两道落入金人之手。
  赵构的责任与错误自不用提,赵寰认为,杜充的无耻,被鼎鼎大名的秦桧掩盖了。他就是死十万百万次,都不足以赎清他造成的罪孽。
  如今杜充投靠了金人,出任相州知州,他活得太好了。
  岂是老天不公啊!
  到了空旷处,大家停下来歇息。徐梨儿姜醉眉她们看到赵寰坐在石头上,拿着根棍子,一下没一下在地上画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几人互相看了眼,皆苦笑一声。眼下情形的艰难,她们也知晓些许。只实在想不出来办法,能替她分担一二。
  姜醉眉看到林大文走过,忙对他招招手。林大文走过去,她低声道:“二十一娘烦着呢,让她安静一会,你不要前去打扰她。”
  林大文犹豫了下,正欲转身离开。赵寰看到了他,把他叫了过去:“何事?”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些小事。”林大文想到姜醉眉的话,不禁干巴巴道:“二十一娘,你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我先前在想,无轮燕京一地局势如何,我们都要抓紧功夫补种些粮食。”赵寰看了林大文一眼,指着周围空荡荡荒废的田地,“金人也得吃饭,先前干旱,完颜氏就已经急了。他们不会蠢得毁坏庄稼,除非两败俱伤。”
  林大文也察觉到了,曾经大家争抢的土地,近六七成已荒草丛生。一方面是人死得太多,土地没人耕种。另一方面,百姓被金人奴役得太厉害,辛辛苦苦种出了庄稼,自己也落不到粮食吃。干脆地也不种了,拖家携口去逃荒,试图挣得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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