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映在月光里

作者:映在月光里  录入:05-09

  外敌虎视眈眈,内乱不断,朝堂那群官员,忙着争权夺势。
  岳飞心情说不出的沉重,抬头看向赵寰,道:“二十一娘可是担心,西夏会与朝廷联手?”
  赵寰笑了下,道:“我猜的是,西夏看不上赵构,会先差人找上我,联手攻打金国。”
  岳飞神色微变,若是赵寰与西夏联手,金国就危险了。
  西夏与金国从根本上来说,并无任何区别,以前大宋与金国联手灭了辽国,金国转瞬间就翻了脸。
  可赵寰不是赵佶,西夏这脸,翻不起风浪。
  若是如此,北地尽数落入赵寰之手。有了辽国旧族寒寂的相助,北地不过几年功夫,就能迅速崛起。
  南北会真正对峙。
  赵寰平静地道:“我虽是大宋人,我却不是圣人,我当然要将权势握在手上,不能再被人以一千贯拿去抵债。但我在这之前,还是会先做个人,再谈其他。”
  她抬眼,紧紧盯着岳飞,沉声道:“我不会与西夏联手。从公来说,眼下让金,西夏,以及蒙古部落彼此牵制最好。从私来说,我是大宋人,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大宋百姓的事情。等西夏灭了金,强大起来,会将将刀枪对准大宋。战乱一起,妇孺弱小,命连草芥都不如。”
  岳飞听着赵寰冷静的分析,不断点头附和,深深叹息道:“二十一娘才是真正君子。”
  赵寰不置可否,讥讽地道:“至于赵构接下来的动作,我猜他会对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张旗鼓恭迎帝姬娘娘们南归。先礼后兵,若是我不答应,我在道义上就站不住脚,成了叛贼。他可以打着清叛贼的旗号,与西夏联手,先灭了我这个心腹大患。赵构只盯着自己身下那把龙椅,绝不会顾忌其他。他不是人,我得做人。”
  岳飞怔愣了下,他大致猜出了几分,对赵寰道:“二十一娘是说……”
  赵寰无奈点头,自嘲地道:“我打算捏着鼻子,选择与他联手,出兵金与西夏,这样,对大宋百姓,以及整个大宋来说,才是最好的局面。但我猜,他不会同意。至于原因,还是那点,他不是人。”
  水沸腾了,岳飞似乎没察觉到,陷入了沉思中。
  赵寰没有打扰他,起身准备去提壶,岳飞回过神,忙道:“你的手不方便,坐吧,让我来。”
  赵寰没有与他争,回去榻上坐好。岳飞提壶冲茶,念着她的手不便,只倒了小半碗,放在她面前,体贴提醒道:“小心烫。”
  茶水氤氲,在灯盏下幽幽摇晃。岳飞握着茶碗,低首垂眸,半晌都没动。
  滚茶太烫,赵寰也没动。她放下沾了水雾的茶碗盖,凝视着岳飞,轻声问道:“若是有朝一日,我们两军对垒。岳宣抚,你会做如何选择?”
 
 
第59章  
  日出山坳, 春光不问人间悲喜,霸道地,温柔地照拂在每人身上。
  赵寰回塌上眯了一会, 就听到了外面整齐的步伐声, 高喊声。她睁开眼, 却没有先起身,就那么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韩皎去了伤兵营帮忙,周男儿与许春杏两人提着热水饭食掀帘进屋。见到赵寰醒来, 忙舀了水绞帕子。
  许春杏拿了衣衫来帮着赵寰穿, 看到她泛青的眼底,依旧苍白的脸,忧心忡忡道:“二十一娘, 可是伤处还痛得很,没能歇息好?”
  伤口痛不算太厉害,却足以令人难以安睡。赵寰睡不好, 不只是伤, 她随口说了声还好,单手撑着坐起身。
  抬起手,方便许春杏将衣衫套进去, 问道:“外面可是岳宣抚在练兵?”
  许春杏道:“是呀,先前好多人都在瞧呢, 辛郎君林大文祝荣姜娘子徐娘子寒寂师父他们都在。我与周男儿也去瞧了, 真是热闹得紧, 岳宣抚的兵可威风了!”
  岳飞练兵一直赫赫有名,他所领的行营后护军, 与赵寰的兵营一样,是拼凑出来的杂牌兵。
  只是,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岳飞方练兵……
  赵寰加快了动作,收拾用饭完毕,正准备出门,寒寂来了。
  赵寰见他依然满脸疲惫,不断朝她看,神色很是复杂。她不禁抬了抬眉,问道:“如何,可是被震撼到了?”
  寒寂斜了赵寰一眼,闷闷不乐道:“岳飞的兵营,跟你的也差不多,降兵,义军,朝廷的兵,什么人都有。看上去倒军纪严明,令出必行。怪不得你相信他,你与他都是一路人。”
  自古武将的下场都不大好,岳飞聪明过人,对朝廷忠心耿耿,却照样不能逃脱冤死的命运。
  再强大的本事,若与上层权势相悖,只能被无情绞杀,赵寰不会选择与他一样的路。
  寒寂见没得到回应,连着看了赵寰好几眼,疑惑地道:“你不去看看?”
  赵寰转身往外走,道:“去啊,你在这唠叨抱怨,被你耽误了。”
  寒寂瞪了赵寰一眼,她停下脚步,猛地回过头,惊得他往后仰,不悦道:“你待作甚?”
  赵寰盯着他,严肃地道:“你不要再念着你那几千兵了,他们应该用到更好的地方,去为后人谋福祉!”
  寒寂咬咬牙,气急败坏道:“你这女土匪,抢还这般理直气壮!”
  赵寰闲闲道:“因着我相信你,知道大师是心怀天下之人,向来都有话直说,何须掩饰。”
  寒寂嘴角忍不住上扬,扬到一半又耷拉下去。
  这个女人,真是狡猾多端!只说点好话,就要骗他如许多好处去。
  寒寂上前一步,问道:“你先前说要找我,怎地没来?是昨夜与岳飞谈得晚了,你们在谈何事?你那兄长赵构可不愿意你们接触,武将与手握重兵,一呼百应的皇家人来往过密......,嘿嘿,这是要造反啊!岳飞,他这是不打算回南边了?”
  赵寰听他喋喋不休,问了一大串,嫌弃地道:“寒寂大师,你乃出家人,若是觉着嘴太空了,不如去念经如何?”
  寒寂气得再瞪赵寰,他心里如狸猫爪在挠,好些事情,他冥思苦想,还是不得其解。
  比如,赵寰对岳飞辛赞他们的信任。他做了那般多,她却处处压着他。
  虽被她鄙夷,寒寂还是喋喋不休继续问道:“你得告诉我,接下来会如何做。你若是与岳飞联手,这是天大的好事。若是岳飞不答应你,待你与南边起了冲突,岳飞会站在哪边?你对他毫无保留,他对你有几个兵将,几根粮草了若指掌。一旦打起来,凭着他的本事,你可没半点胜算。”
  赵寰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寒寂顿时急了,一个闪身挡在她的面前,神情严肃起来,沉声道:“二十一娘,辽兵不能白死,余下的兵力,辽地的百姓,我得给他们求一份安稳!”
  太阳的光线太耀眼,照得赵寰眼睛酸涩,她微眯着眼,怅然闪过。
  昨夜,她问过之后,岳飞缓缓抬起头,迎着她的视线,久久未言。
  赵寰坦率地道:“我也不知道。世事无常,一步步来吧。事情还多得很,我得去看岳宣抚如何练兵,如你所言,不能我的家底都被看完了,却对对手一无所知。”
  寒寂愣了下,闪身让过了路。赵寰继续往前走去,空旷的田地里,岳飞一身戎装站在最前面。
  与夜里的温和不同,此时他威严而专注,并未因为她的前来而分心。
  岳飞目不斜视,手握着长枪,眼神坚定,高喊着杀,枪朝前有力一刺。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很快大汗淋漓,杀气腾腾,凛然不可侵犯。
  排列整齐的兵丁们,手上举着刀枪,随着岳飞的动作,跟着他一起大声喊道:“杀!”
  手上的刀枪,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整齐刺出去。
  看了几眼,赵寰就看出了些门道。如寒寂所言那样,岳飞的兵,军纪肃然,除此之外,上下级之间,泾渭分明。
  一个兵丁的力量不足,十个百个的却无法小觑。同一个动作练得熟悉,形成条件反射与肌肉记忆之后,这股力量汇合在一起,在拼体力的战场上,就所向披靡了。
  结束了动作练习之后,岳飞开始挥舞着将旗,变幻起了方阵。
  赵寰神色微凛,看得目不转睛。
  寒寂下意识看了赵寰一眼,低声道:“岳飞可是在指点你?”
  赵寰:“闭嘴!”
  寒寂冷哼声,道:“战场上瞬息万变,可不能完全照搬,得灵活运用。”
  赵寰没搭理他,寒寂觉着没劲,气鼓鼓不说话了。
  过了一阵,寒寂憋不住了,追问道:“你先前说要找我,究竟是为何事?”
  赵寰见寒寂主动送上门,也就不客气了,道:“我想请你去渤海东平县走一趟。”
  寒寂愣了下,很快就明白了赵寰的用意,低呼道:“铁?”
  赵寰点头,道:“这几地的铁矿多,尤其是东山县的镔铁。前辽用的镔刀很不错,我想用来打成苗刀。”
  “哼,前辽!”寒寂听得很不是滋味,生气地念叨了好几声,他斜睨着赵寰,道:“这几地从完颜阿骨打起,就落在了金人手中。就算完颜宗弼一时败了,岂能那么容易拱手让出?”
  赵寰笑着道:“所以我才要请你出马,完颜阿骨打在此地经营才几年,哪能与前辽比。得趁着完颜宗弼无暇顾及时,将这些地方拿到手。再说,金是从前辽手中抢了去,由你去收回,也算是报仇了。”
  寒寂斜乜过来,讥讽地道:“抢来送到大宋手上,这算报的哪门子仇。”
  迎着赵寰横过来的目光,寒寂马上道:“好好好,我去。不过,”他讲起了条件:“我要当国师!”
  赵寰讶异地看过去,寒寂淡淡地道:“这次打完仗,就该分功劳了吧。我不清楚你会如何安排,跟着你身边的那群人,你多少得拿出些诚意来,不然,他们该有小心思了。”
  赵寰笑了起来,戏谑地道:“我以为你不贪恋富贵权势呢,原来是六根未净。你真是小人之心,我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缺人手,你有本事,哪会把你拉下,你尽管放心。”
  寒寂松了口气,神色低落了几分,道:“我是六根未净,打仗杀了人,再去寺庙里,只怕菩萨会怪罪。”
  赵寰问道:“菩萨骂你了?”
  寒寂噎住,气得白了赵寰一眼,拂袖大步离去。
  没了寒寂念叨,赵寰总算能清净看岳飞的布阵。刚看了没一会,韩皎小跑着来到她面前,激动地道:“二十一娘,十九娘醒了!”
  赵寰鼻子猛地一酸,朝伤兵营奔了去。
  姜醉眉她们都来了,围着赵璎珞又是哭又是笑。见到赵寰进来,几人忙起身让开,韩皎道:“里面挤,你们快回去好生养伤,仔细严郎中生气骂人。”
  徐梨儿朝赵璎珞挤挤眼,笑道:“十九娘,等下我们等严郎中不在时再来看你,你先与二十一娘好生说说话。”
  赵璎珞半倚靠在被褥上,她初初醒来,精神还不大好,虚弱地应了声。
  赵寰在她身边坐下,手方搭上她干枯的手背,被她反手微微用力握住了。
  赵璎珞努力挤出一丝笑,道:“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赏花。比起名贵的牡丹,我还是喜欢杏花梨花李花。各式的野花,开得漫山遍野都是,生机勃勃,最最好看不过了。”
  赵寰泪水一下呛了出来,想要说什么,喉咙被哽咽住,颤声挤出个好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们满身的伤痛,从身体到心亦如是,早疲惫不堪。活着太难,赵璎珞很勇敢,她选择了醒来。

  赵璎珞眼眶也红了,她轻轻呼出口气,道:“二十一娘,我看到了阿娘他们。阿娘他们过得很好,与以前一样无忧无虑。我真是羡慕啊。”
  赵寰抹去脸上的泪水,平缓了下心情,道:“十九娘,除了春日的花,夏日也有花,秋日更加绚烂,冬日也有。一年四季,各有各的美。阿娘他们过得很好,我们也能过得很好。连活着都不怕,这世道,就没什么能难住我们。”
  赵璎珞脸上阴霾散开,露出了丝丝笑意,轻叹着道:“是啊!没什么可难住我们。”
  她侧过头,看向怔怔望着她们的赵青鸾,道:“你也不要怕,世道肮脏,我们就去打扫干净。”
  赵青鸾流着泪,笑着大声说好。赵寰与赵璎珞的话,字字砸在了她的心上。
  虽说她一个劲地给自己打气,腿伤痛得难以入眠时,深夜想到自己以后成了残疾时,尤其是过往的苦难,再如潮水般袭来,她也有过不想活了的念头。
  赵寰陪着说了会话,见她们都累了,便让她们先歇息,起身走出营帐。
  岳飞练兵结束,他穿着湿透了的戎装,大步朝着伤兵营走了来。
  赵寰迟疑了下,停下脚步颔首见礼。岳飞还了礼,加快了步伐来到她面前,看到她微红肿的眼眶,愣了下道:“可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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