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弱水千流

作者:弱水千流  录入:05-11

  顾少锋见状一愣,上前压低声说:“野哥,你这是干什么?”
  “没看她不舒服。”郑西野脸色难看到极点,“让一下,别挡路。”
  顾少锋看了眼郑西野怀里的女孩。
  军训十来天,小新兵蛋子原本雪白的脸蛋被晒黑了点,两颊依稀可见两抹不太正常的红晕。微皱着眉,双眸闭合,看着像是发烧,又有点像中暑。
  “问题不大,估计就是中暑。”顾少锋说,“找个队里的学员送门诊部不就行了,没必要你亲自去啊。”
  郑西野还是那句话:“让一下。”
  顾少锋一滞,只好乖乖躲一边儿去了,目送自家偶像抱着小新兵蛋子大步往门诊部方向走。
  看着那道挺拔高大的背影,顾少锋眯眼睛,困惑地摸了摸下巴。
  这古往今来,哪个兵站军姿没晕倒过,家常便饭的事而已。偶像这是哪根筋没搭对,突然这么紧张?
  *
  许芳菲此刻全身都难受。
  头晕乎乎的,像生灌了几十斤的胶水进去,黏黏腻腻,把所有神经细胞搅做一团,分不清东南西北。鼻塞口干,嗓子眼儿也仿佛卡这根鱼刺,刺痛干涩。
  她试着睁开眼皮,但是睁不开。迷迷糊糊间,只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平稳而急速地走动。
  许芳菲大脑迟钝,没能第一时间反应出,此时将她抱在怀里的人是谁。只隐约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清冽微凉,霸道地侵占住她一呼一吸,熏得她懵懵的,也让她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
  鼻腔里多出一丝消毒水的气味,紧接着,后背传来柔软触感。那个人动作轻柔,终于小心翼翼将她放下……
  平躺须臾,许芳菲混沌的大脑终于恢复几分清醒。
  她想起自己还在军训期,心头微惊,双眼也随之唰的睁开。下一瞬,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天花板,一盏嵌顶型白炽灯,四面白色的墙,两张病床,军用书桌军用柜子,还有……
  一个站在病床边上的高大男人。
  许芳菲:“。”
  四目相对,半晌无言。
  好一会儿,郑西野才没什么语气地开口:“卫生员不在,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你先躺几分钟。我喂你喝点水。”
  说着,他便将手里刚倒好的温水放到病床旁的小桌上,弯了腰,准备扶她起身。
  许芳菲脸一红,心慌意乱又窘迫,慌慌摆手,躲开他的触碰:“不、不用了。我没事,教导员。我可以继续训练。”
  再明显不过的躲避和抗拒。
  郑西野手捞了个空,动作一滞,眼底眸色霎时转深。薄唇抿成一条线,不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天晓得,许芳菲根本没有勇气再与这男人单独相处。她不愿再等卫生员,手臂撑着床沿,艰难坐起身,准备回操场。
  然而,还没等脚尖挨着地面,她便手腕一紧,让男人一把拽住,不由分说地给重新摁回床上。
  阴影笼罩,遮住她头顶的所有光线。许芳菲目瞪口呆,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说。”
  郑西野眸色极深,浑身的戾气与浓烈侵略感全都开始失控地肆虐。他俯身贴近她,唇与她的距离仅两指之隔,问:“你为什么躲着我?”
 
 
第37章 
  许芳菲整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清晨的门诊部,除了她和郑西野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他居高临下将她扣于病床,禁锢在独属于自己的空间,姿态霸道而强硬,不容忤逆。
  如此近的距离,许芳菲几乎可以看清郑西野浓密纤长的黑色睫毛。
  她被他身上的清冽气息熏得更晕,脸通红,慌乱紧张到极点,连呼吸都快停止。
  心脏噗通噗通,频率错乱。
  好一会儿,许芳菲才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她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竭力镇定并柔缓地说:“教导员,我想你应该是有些误会。我没有躲着你。”
  郑西野胸口的火压抑了十来天,早就濒临爆发的边缘,刚才她挡开他手的动作是导火索,瞬间将他的困惑懊恼熊熊点燃。
  郑西野想发作,想质问,想甚至想把她摁床上,将这张胡说八道又嘴硬的漂亮唇瓣给咬到窒息。但,一瞧见这姑娘两颊病态的红晕,略显苍白的唇色,和带着一丝怯色的柔美目光,他硬起的心就又不受控制地软下来,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侧过头,克制而压抑地低低呼出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又重新变得柔和。
  他问:“给个话,你到底生我什么气。”
  许芳菲滞了两秒,眸光闪动,不敢再看他,不甚自在地将视线转向别处,嗫嚅道:“我也没有生气。”
  紧接着,下巴一紧,被两只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下劲儿一掰,又将她的脸蛋给掰回来,面朝他。
  “不许乱看。”
  郑西野直勾勾盯着许芳菲,沉声说:“你只能看我。”
  “……”许芳菲脑袋本来就烧烧的,害羞窘迫浪潮般涌来,直令她脑门儿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她紧张得十根指尖都变得滚烫,硬着头皮直视他,轻咬唇瓣,说不出话。
  “你说你没有生气。好。那我换个问法。”郑西野捏住她的下巴,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为什么不高兴?”
  小姑娘不知是羞是怕,还是生病使然,晶亮的明眸蒙着一层雾气,看起来湿漉漉的,像鹿眼,娇得要命。
  这一次,她强迫自己鼓起勇气,没有躲避他的眼神,轻声回说:“我也没有不高兴。”
  话音落地,郑西野眯了眯眼睛。
  早在凌城时他就看出来,这小丫头外表看起来柔弱,实则外柔内刚,骨子里有一股极其顽强的韧劲儿。
  譬如这会儿,她每句话都清正温和,不卑不亢,教人挑不出错处。棉花似的,软绵无力毫无攻击性,但是能轻而易举接住所有重击,瓦解所有攻势,独善自己,毫发无损。
  也正是这个发现,让郑西野变得更加烦躁。
  从小到大,他神经冷感,个性也冷静自持,先天遗传加上后天训练,他的自控力强到近乎病态的地步,无论任何事物,都无法搅乱他过于淡漠的心境。
  可是,这个叫许芳菲的姑娘,机缘巧合闯进他的世界,四处点火,把他滴水不漏的自制力烧得渣都不剩。
  他天天想着她,念着她,甚至连做梦都都是她的样子,发了疯似的想拥抱她,想亲吻她,想占有她,想把她变成他一个人的私藏。
  他为她走火入魔,变得面目全非。
  可她呢?说不理他就不理他,说疏远就疏远,没留下一句解释也没显露出丁点留恋,仿佛在她心里他们没什么交情,她随时可以全身而退,和他保持最客气也最冷漠的距离。
  郑西野又气又自嘲,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自作多情的傻逼。
  在她心里,他他妈究竟算什么?
  想到这一层,郑西野不由怒极反笑。他钳住她的下巴,弯起唇,轻嗤一声,眸底却眼霜冷凝:“以前看见我,眼睛都能弯成两道月牙,一口一声阿野哥哥。现在私下碰了面,立马绕道走,人前人后全是喊我‘教导员’。你还敢说没有原因?”
  许芳菲察觉到他是真的动了怒,心里害怕更慌,同时又涌上一股委屈和愧怍。
  她只是想避开他一阵,不再打扰他,自己一个人安静地整理情绪。根本没想过会惹他生气。
  许芳菲沉默了会儿,满含歉疚地说:“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
  “你‘对不起’什么?”
  郑西野发现自己拿这崽子一点办法都没有,气得想一口吞了她。他压低声:“我是想听你跟我道歉吗?我是想听你说对不起吗?我要听的是你躲着我的原因。”
  原因……
  许芳菲为难地蹙眉。具体原因,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无法接受,怎么可能告诉他?
  头晕目眩加上内心的郁闷,许芳菲浑身的不适感更重了。
  就在这时,郑西野却像突然反应过来。他盯着少女泛着红潮的虚弱小脸,眸光微动,隐约猜到什么,低声自言自语似的说:“难道是因为过去那一年我没有来找你,你还在生闷气?”
  许芳菲:“……”
  许芳菲嘴唇蠕动两下,正想说什么,捏住她下颔的男人又有了动作。
  郑西野手指微动,松开了姑娘精巧的小下巴,然后闭上眼,重重挤压了一下眉心,侧颜冷肃,眉心微拧,似乎在做着某种思想斗争。
  片刻,他终于下定决心,睁开双眼重新看向许芳菲。
  “本来怕你担心,打算能瞒多久是多久。”郑西野说,“现在看来瞒不住了。”
  许芳菲怔住,眼神里浮起困惑。
  下一刻,她看见军装如画的男人弯下腰,在她对面那张病床的边沿坐了下来。微躬身,牵住迷彩军裤的下摆往上捋,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冷调肤色,小腿肚的肌肉紧实流畅,线条修劲。
  仅这一眼,许芳菲再也无法挪开视线。
  因为在郑西野的右腿上,有一条很长的疤,类似手术外伤后的缝合痕迹,蜈蚣一般狰狞可怖,扭曲蜿蜒地伏在他腿骨之上。
  门诊部外,太阳已经升起,天地间的交界线愈发清晰。晨辉洒满整个世界。

  一股说不出的沉郁堆积在许芳菲心头,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她清楚地记得,一年前,郑西野的腿上明明还没有这条伤痕。如此丑陋,如此触目惊心,又如此的……让她心疼。
  怎么会?
  她睫毛颤动着,抬起眼,复杂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一年前在金三角留下的。”郑西野语气很平静,轻描淡写,半带一丝玩笑:“我军龄八年,算是我服役以来伤最重的一次,差点儿变成残废。”
  *
  一年前,缅甸南部丛林开阔地带。
  艳阳高照。两架私人直升机缓缓降落,旋转的螺旋桨掀起巨型风压,周围植物不堪重负,纷纷被压得弯腰低头,匍匐进泥沼。
  飞机驾驶员摘下墨镜,转头看向后方机舱,恭恭敬敬地用缅甸语说:“老板,到了。”
  “辛苦了。”肖琪回了句缅语,“待会儿你不用跟着去,在飞机上等我们就好。”
  “好的。”驾驶员点点头。
  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个缅甸年轻人的脸色看上去有点古怪。他额角不断有细汗渗出,时不时就得抬起胳膊擦两下。
  肖琪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自己的Birkin包身,目光在驾驶员身上打量一圈,忽然浅笑,柔声说:“阿金,这次跟我们出来,你身上应该没有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吧?”
  阿金愣了下,瞧着肖琪美艳微挑的眼睛,不解:“琪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
  肖琪眨眨眼:“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没有带什么微型录音笔,微型摄像机吧?”
  阿金脸色突的微变。但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又堆起满脸憨厚的笑,说:“琪小姐,我哪有这个胆子。您别跟我开玩笑了。”
  “没有就好。”肖琪抬手轻轻抚上阿金的肩,“之前坐你这个位置的也是个缅甸人,叫卢巴,那就是个糊涂虫。好端端的,居然在自己的皮带上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拍了些东西来找我谈,开口就是七百万。你说我能给他吗?”
  阿金额头冷汗涔涔,摇摇头。
  “对呀,肯定不能给呀。钱多钱少不是事,自己人,缺钱用了就开口嘛,一切都好商量。可留了东西想威胁人,那就不地道了。”肖琪俏皮地眨眨眼,“阿金,你是聪明人,生命只有一次,好好珍惜。”
  阿金忙颠颠应:“是,是,琪小姐说的是,我记住了。”
  两人正说着,机舱内又传来一道男声,低沉冷漠,也说的缅甸语:“阿金,把你左边裤兜里的东西交出来,你现在回头,我可以保你一命。”
  话音落地,阿金再也稳不住,吓得屁滚尿流直接跪在了地上。他身体瑟缩着,抖成风中一片落叶,泪流满面地磕头哀求:“野哥,琪姐,求求你们饶了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说话间,阿金从裤兜里摸出一只微型录音笔,交到了郑西野手上。
  “只有这个,没有别的了……”阿金两手作揖,脑门儿都磕破了皮,“野哥,野哥求你放过我!我欠了钱,再不把窟窿补上,讨债的说要杀我全家!我爸还瘫在床上,我也是走投无路,野哥,求你了!”
  “不要命的东西。”
  肖琪冷哼,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踹在阿金左肩,将他踹倒在地。下一瞬,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把加了消音器的手枪,对准阿金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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