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楚逢月点头,望向另外两人:“马师傅,侯师傅,麻烦你们拿着引气符,一个去祠堂,一个去村口。”
将明黄的符纸交给两人,侯师傅带来的法器已经让人掩埋在祠堂和村口的空地,现在就差接气了。
“没问题。”侯师傅和马师傅一口答应,两人按照楚逢月的话,从她手里接过符纸,往山下走。
洛观靠在树干上,对聚精会神的司徒正说:“司徒老板,你来这一趟也不亏,这片山头很适合种植药材。”
“怎么说?”司徒正不解。
“你看这些枫树,叶子是不是比一般的枫树要红。”
司徒正闻言,这才把注意力挪到树上。
秋天枫叶红似火,可眼前这漫山遍野的枫叶未免也太红了,鲜艳欲滴。
“这是为什么?”司徒正疑惑道。
如果真的能种植药材,好像确实也挺值。
不过村里估计不会承包给他,而是直接卖给他草药。
“不能说。”洛观神秘兮兮道:“反正你就知道这里种出来的药材比任何地方都好就行了,药用价值也特别高。”
司徒正若有所思,而楚逢月在根据引气符的气场判断马师傅和侯师傅到哪了。
过了半小时,马师傅侯师傅同时发起群通话,气喘吁吁道——
“我们到了,楚师傅。”
楚逢月露出笑容,指尖的符纸随风飘起,她轻声道:“八卦阵,是时候该盘活了。”
狂风四起,司徒正已经有了准备,一旦风云变幻,说明楚小姐在布阵。
他看了看四周,选了棵最大的树抱着,任它风云变幻,都不肯撒手。
洛观倒是没他这么夸张,站在那儿脚下就跟生了根似的,哪怕狂风哗啦啦地刮,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楚逢月手中的符纸全部飞出,没有被风吹散,而是形成两条线,往村子而去。
这就是引气符的作用,将村口和祠堂的气场连在一起,从而形成涵盖山头和村子的风水大阵。
而此时,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河水奔涌激流,浅浅淡淡的水雾氤氲。
天地突变,山脉开始震动,持续了五分钟,又恢复寂静。
马师傅和侯师傅手里的引气符也自燃成灰。
“成了。”楚逢月眉眼弯弯,“司徒老板,招呼你的人按照我给的图纸在这里修建一个八卦台,事情就算圆满结束了。”
“……好。”司徒正回过神来,对一边的包工头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楚小姐的话吗?”
这群人都是他旗下建筑公司的,之前也见过楚逢月出手,这次虽然还有些震惊这种非常人手段,可反应比上次迅速多了。
“老板,全部填了吗?”
司徒正看向女人,见她点头,威严道:“对,全部!”
该做的事情完成了,楚逢月和洛观下山,司徒正也连忙跟上。
在村口翘首以盼的村长和族老们,看到她的身影,有些激动又不太敢问。
面面相觑过后,还是村长沉不住气:“楚小姐,事情成了吗?”
他的眼里带着期待和希冀,还有一丝害怕。
虽然她说是九成,可谁知道结果会不会是剩下的那一成。
“成了。”楚逢月也没有卖关子,毕竟人家天天盼着数着手指头算日子,再逗就不道德了。
“……”
村长和族老们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沉寂了可能有两分钟,族老们老泪纵横,朝楚逢月弯腰。
“您放心,竹音和巫蛊事件,我们会妥善处理。”
晚上又吃了一顿更丰盛的饭菜,村长还领来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少年,他眉骨硬朗,从头发丝到鞋子,浑身都透露着桀骜不驯的气场。
看到楚逢月,少年扯了下嘴角,酷酷道:“妈。”
楚逢月:“???”
女人一脸震惊看向眼神躲闪的村长,过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不是,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第116章 好大一个儿啊!
侯师傅马师傅还有司徒正一脸不敢置信看向楚逢月,目光在她和又帅又拽的少年身上来回梭巡。
什么玩意?叫的啥?
村长颇有些尴尬:“本来想着十五六岁不用操心了,可能是它的灵体本来就……”
见楚逢月脸色越来越臭,村长编不下去了,果断认错:“楚小姐,这事吧,可能跟我第一次使用这种幻形的术法有关。”
“改不了了,”他心一横,无视女人几欲杀人的目光,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不还是认命吧……”
族老暗戳戳用拐杖杵他脚,这傻孩子,说什么呢!
马师傅和侯师傅总算搞清怎么回事,神情狼狈地在身上还有挎包里四处摸现金,想给孩子包个红包算是见面礼。
这怎么算,也是楚师傅的……儿子?得管他们叫一声爷爷吧(呆滞)
司徒正许久才回神,呐呐道:“好大一个儿啊……”
侯师傅觉得他是羡慕的,毕竟司徒老板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孩子。
楚逢月头疼不已,这顿饭也吃得没滋没味,吃完饭司徒正亲自送她回去。
坐在价值千万的豪车上,楚逢月恼火道:“这是拖拉机吗?走个山路还摇摇晃晃的。”
司徒正瞥了一眼酷酷拽拽的小屁孩,脸色为难道:“楚小姐,是不是因为您的心乱了,七上八下的,所以才觉得……”
话没说完,对上女人凉飕飕的眼神,他缩缩脖子:“是有点晃,回去我就换辆车!”
一下子从小云朵变成人类,小乌云还有些适应不了,而且看妈妈的态度,好像对自己不太满意?
手揣在兜里,鼓鼓当当的。
衣兜里塞着一块葡萄纹的古镜,还有一张钻卡。
古镜是法器,侯师傅给的见面礼,钻卡是马师傅给的。
司徒正身上什么都没带,打算回去再准备准备。
这怎么也算是楚小姐的儿子,而且他还得想办法把人塞高中去。
想换个话题,毕竟女人冷着脸坐在那气场太强,都快喘不上气了。
“我在陵城有朋友自己开了一所私立高中,要不然就让大侄子去那里?”
他和楚逢月年龄差挺大的,让小乌云叫一声爷爷都不过分了,毕竟年纪在这摆着呢,人家马师傅侯师傅都敢开口。
可转念一想,自己凭啥比楚小姐高一个辈分,她会不会不开心?
就当和她平辈了,必要的时候让他当孙子都行。
楚逢月想到老爻说的灰仙,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来,皱眉道:“让他直接读高中?没有基础能行吗。”
“请家教嘛,这个包在我身上!”司徒正拍着胸脯道:“任何金牌家教,只要您开口,我都能找来。”
楚逢月看了眼绷着脸强装镇定的好大儿,颔首:“那就这么办吧。”
……
南星被附身时的所作所为成了全网的笑料,有和南太太不和的夫人们看到她,总是会打趣几句。
“星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柳瑜回到家,气得差点把包砸了,因为从小到大的教养,还是克制住把手提包交给赵妈。
见女儿沉默地站在楼梯上,她忍不住质问出声。
南星不敢说是因为赵竹音给自己的东西,导致被黑猫附体了,于是推脱责任,轻声道:“妈妈,是逢月。”
二十二岁的女孩穿着白色吊带裙,锁骨纤瘦,手抓着扶手,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
她泫然欲泣:“您可能不知道,逢月现在会一些……奇怪的手段,她看不惯我,所以想让我在节目上出丑。”
听到这事和亲生女儿有关,柳瑜不满:“这孩子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南星刚有些开心,在期待妈妈能惩罚一下她,结果就听女人继续道:“事到如今,陆致远应该也不会再娶你了。”
陆家家风严,对于这种在全网面前出丑的事肯定是难以容忍的。
既然这样,她叹气道:“我本来对于你爸爸答应张家的议亲很不满,现在看来这是最好的选择。”
除了张家,别的豪门都不会再看上南星。
要是结了婚带去宴会,人家第一反应就是嘲笑。
“张家?哪个张家?”南星慌了,连忙从楼上下来,“妈妈,不是说和陆致远……”
“星儿!”柳瑜见她神色有些疯癫,稍微提高了音量。
“前两天城北张家太太找我,想撮合你和她儿子,我当时没答应。”看到女儿失魂落魄,到底还是有些心疼,柳瑜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轻声劝慰——
“张家地位比我们高,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事已至此,陆家是不可能再让你进门了。”
哪怕陆致远鬼迷心窍非她不可,最后的结果多半也是将他开除族谱。
像陆家那种顶级世家,本来选儿媳的要求就高,星儿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丑。
本来就赌一把,现在直接出局。
而她看不上的张家反而成了最好的选择,真要算起来,还是南家高攀了。
“可张旭是个残废!”南星痛苦地看着妈妈,控诉道:“您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柳瑜语滞,显然没想到一向乖巧温顺的女儿会这样和自己说话。
“残废怎么了?”南章从门口进来,赵妈立马去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和臂弯的西装外套。
男人一向儒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语气平和:“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配得上张家那个残废吗。”
赵妈不敢在这里久待,赶紧去了厨房。
南星对爸爸还是很怕的,她知道,他所有的表象都是伪装。
自己的强硬只会引起他的厌恶,他最讨厌忤逆他的人,比如楚逢月。
心底有恨,可她脸上却委屈道:“爸爸,我只是想争取到陆致远,这样我们南家才能获取更多的资源。”
她一副全心全意为家族着想的样子,南章是个面慈心狠的,自然不会被她几句软话就蛊惑。
“爸爸不需要你去争取陆致远,”男人语气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很残忍:“两天后是你和张旭的订婚宴,这段时间就待在家里不要乱跑,以后也不要再涉足娱乐圈了。”
这是今天他和张成谈话的结果,南张两家联姻,张成要最大限度的把手里的资源给南章。
而张成会抽取其中的两成利益作为回报。
能看出来,他这个掌舵人多半是当不了多久了,所以在提前给自己留后路。
和南章合作,算是双赢,联姻不过是让两人的利益关系更加稳固。
其实南章获利更多,毕竟张成就这么一个独子,为了儿子,可以多让利一些。
南章做的决定是不可能推翻的,南星如同行尸走肉般回了房间,倒在柔软的床上,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夕之间,为什么什么都变了。
哪怕知道爸爸妈妈不是那么爱自己,可真真切切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难受。
麻木地打开手机,看到有一条陌生消息,她麻木地滑动,想要删除。
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鬼使神差点开,看完后黯淡的眼睛有了一丝光芒。
她去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提着包下楼。
南章和柳瑜还在客厅谈话,听到脚步声戛然而止。
“星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柳瑜虽然是利益至上,可对于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还是疼惜的。
南章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她。
“……我想去和陆致远说清楚,”南星红着眼睛,“要是过几天他知道我突然和别人订婚了,说不定会有什么报复手段。”
两人现在不管怎么说,还算是未公开的恋人。
柳瑜打量她许久,才叹气道:“去吧。是该说清楚。”
南星如释重负,提着包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阿星。”
抓着包包的手指节泛白,南星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
她停住脚步,勉强稳定住呼吸,装出一副小白花的样子转身。
“爸爸,您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这么晚了,你不开车出去吗?”南章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他神色不变,“让宋叔送你。”
“不用了爸爸,致远说他来接我。”南星尽量不露出破绽,惨笑道:“我也想一个人走走,静静心,不然很多事情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