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呢?她没过来?”
“刚才本来要来的,有人给她打了个电话,可能是有急事吧。”楚逢月和即墨都下车了,让他们把东西送过来。
“这些东西楚小姐说都捐赠给博物馆,有没有研究价值她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
“对外不能说是她捐的,你们自己随便找个由头就行。”
警察们面面相觑,不管怎么说这位楚小姐算个名人吧,这种出名的机会她竟然不要?
虽然他们对于鉴宝这方面不是很擅长,但是抓了这么多年的盗墓贼,也知道怎么分辨古董。
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专家看了都能走不动道的,她就这么捐了?还不匿名?
警察们合上箱子,长出一口浊气:“要不然我们私底下给你们发几面锦旗吧,这样也安心一点。”
“……”
胖驴友抱着一堆锦旗,迷迷糊糊从警局出来,坐上车时还是没反应过来。
开了一段距离,他才问:“你说我们是临时起意来的,他们怎么有时间准备锦旗?”
瘦驴友上哪知道去,他也懒得搭理这人,时不时抽风。
你管他哪来的,给你收着就行了。
胖驴友展开一看,什么劳模什么无私贡献都有,他哭笑不得:“这是从哪里捡的吧。”
楚逢月和即墨到了风水街马师傅的铺子外面,见大门紧闭,她皱眉。
“风水师的铺子如非必要不会关,看来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侯师傅刚才给她打电话,昨天他师弟马当先接了个活,替人改造风水。
到今天还没个信,电话也打不通,他找白家人算了卦,凶多吉少。
知道楚逢月回国之后,立刻联系她了。
师兄弟和她的私交深厚,知道除了师父和同门师兄弟外,最肯搭把手的就是她。
“我也不知道他接的哪家的活,去的时候没和我们说。”这也是侯师傅着急的原因,就怕马师傅被巫蛊一脉的骗了。
马师傅这个人特别我行我素,贼有傲气,除了他师父和楚逢月,没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觉得自己天下第三。
如果是那一脉的人报复,他这边是最好下手的,先夸他一顿把他捧上天,然后说自己遇到了什么难题,很多风水师都解决不了,不知道你行不行。
照他那脾气,分分钟上钩。
“你们是来找马师傅的?”外面摆摊卖八卦镜的摊主说,“这两天他都没回来,估计是去外地办事了。”
楚逢月看了眼门上的招牌,她点头道了声谢,转身往另一边去。
即墨看了眼两边的摊贩,他问:“有头绪了?”
“差不多。”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侯师傅,楚逢月叹气:“应该是去了乔家村。”
胖驴友他二大爷也真是能耐,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侯师傅得到消息赶紧道谢,特别是在知道乔家村翻过一座山就是巫蛊一脉被捣灭的分支后,他更加担心是不是有漏网之鱼。
所以他订了最近一班去胖驴友老家的航班,去找自己傻不登愣的师弟。
楚逢月给胖驴友也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到忙的地方。
她主要是想不明白,二大爷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而且还是和她交好的马师傅。
不会是马师傅送乌云去学校被人盯上了吧?有人在打她身边人的主意?
越想越觉得马师傅可能是受了池鱼之殃,楚逢月有些坐不住。
“我要出趟远门,你跟我一起还是在家待着?”她问大巫师。
即墨笑着说:“你都没觉得我是累赘,那我肯定要跟去看看的。”
虽然他嘴上说失去了巫力,实际怎么样楚逢月也不知道。
不过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他应该也不会敢跑这么远来到东国。
作为南洋地位最尊崇的大巫师,他在东国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从他出现在东国土地上的那一刻起,玄学部门肯定就把消息传上去,现在温珩已经知道了。
如果他有什么反常的动作,玄学部门会出手。
不管即墨现在还剩多少实力,不到非出手不可的时候,他都不会轻举妄动的。
司徒正的停机场距离这里还有很远的距离,楚逢月在最近的机场里买了票登机,和胖驴友在他老家汇合。
下了飞机,从出租车转大巴,换了好几次路线。
作为南洋的大巫师,出行都是高级代步工具,即墨是第一次坐大巴车。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扒拉开车窗,趴在上面,胃里的酸水吐的干干净净。
楚逢月拍着他的背,想笑又觉得不道德,“你现在回去还可以少受点罪,到时候我们又要坐车去机场。”
“已经到这了,再回去不就亏了吗。”即墨有气无力地瘫在座位上,接过女人递来的水漱口,“见到那位马师傅,麻烦你帮我问候一声。”
楚逢月刚想问问候什么,男人已经握着水瓶睡着了。
“……”
她略微起身关上车窗,留了一条缝给他透气。
晕车除了第一次坐这种大巴坐不惯,还有就是车上的味道太杂了。
即墨能睡着,多半是已经筋疲力尽。
楚逢月也在车上眯了一会儿,到了县里又从大巴转那种小型客运车。
时不时有人上下车,路上有人招手司机就会停。
即墨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就睡了半个小时,偶尔醒一下,越睡越累。
好在天黑以前还是到了乔家村,楚逢月给胖驴友打电话,问他找到马师傅没有。
“我和侯师傅都在这里,二大爷家也去了,他们都在家,没有看到马师傅。”胖驴友也纳闷,“我特意问了左邻右舍,还有隔壁村子里的,他们都没有见二大爷带陌生人来过。”
侯师傅心焦不已,他夺过电话,“楚师傅,老马没有来过这里,我用法器感应不到他残留的气场。”
他们师门有独特的法宝,每个人都替身佩戴,这次不管他怎么找,这里都没有马师傅的气息。
楚逢月皱着眉,陷入沉思。
“不会是巫蛊一脉的人冒充乔家二大爷把马当先骗走了吧?!”想到这种可能,侯师傅浑身一惊,咬牙切齿道。
第142章 平地一突值千金
她在南洋破了黑衣隐士的局,马师傅在国内就出了事,说和巫蛊一脉没关系都难。
即墨说:“以我现在的巫力,不足以去寻人。”
他很想帮忙,但实在无能为力。
侯师傅这时才注意到他,然后愣了一下。
楚师傅是丹凤眼,而眼前的年轻人也是,而且眼尾更为狭长,长发没束,懒散披在身后。
这张脸美得雌雄莫辨,声音有如天籁,听着非常舒服。
光是听他说话,心里的躁郁就少了大半。
“这位是?”他和胖驴友的想法一样,楚逢月身边不养闲人,多半也是圈内的能人。
只不过以前没见过这位,太面生了。
“巫师,跳大神的。”楚逢月也没有一开口就暴露他的身份,不是防着侯师傅,只是单纯觉得麻烦。
东国风水宗师带着南洋大巫师在这里到处乱窜算怎么回事?
“难怪。”侯师傅心想。
跳大神的以前不是要吟唱吗?巫医还能用这种手段治病,所以他的声音自带疗愈效果也就很正常了。
“对方应该是用了什么蒙蔽法器气场的东西,”楚逢月说,“我让白垣起一卦。”
“白师傅之前帮我算了,他算不出老马的下落……”
楚逢月抬手示意他稍候,给白垣拨通视频电话。
因为这边在偏僻的村里,信号不是很稳定,所以画面有些卡。
“楚小姐。”白垣看到她旁边的侯师傅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了,他苦笑道:“我昨天起了个卦,算不到马师傅的下落。”
至于白老爷子,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卜卦,灵魂未稳。
“不是让你算这个,你帮侯师傅起一卦。”
“啊?”不说白垣,就连侯师傅也愣了,即墨在旁边很安静,没有说话。
他现在脸色惨白,坐在村口的石墩上,浑身上下写着两个字——
虚脱。
“您说,”白垣拿出龟壳和铜钱,“要算什么?”
“他师门丢了个法器,你算算要去哪里找。”
这就不算是寻人,而是寻物了。
白垣听她这投机取巧的方法,还是不抱太大的希望,摇着龟甲道:“如果是用什么抹去了法器,那这样也没什么用。”
两枚铜钱掉出来,他把镜头翻转给她看:“这样完全没必要,还是从别的地方入手吧,或者直接联系玄学部门……”
目光往下挪,看到桌上铜钱显示的卦象,他呆如木鸡。
过了半分钟,才结结巴巴道:“宜去东北方。”
他是真的想不通,自己之前占卜都不出卦象,怎么现在这么轻易就得到结果?
再试了一次,还是卜算失败。
看向镜头里的女人,他咽了口唾沫,态度更加恭敬:“楚小姐,您需要帮忙吗?我随时可以过来。”
“不用了。”楚逢月挂断电话,看了眼逐渐黯淡的天色,对侯师傅说,“他们这次是多半冲我来的,马师傅不会有事。”
“这么晚了先找地方休息,明天再出发。”
胖驴友没有开车来,他们没有交通工具去镇上,只能在村里找个熟人借住。
之前给胖驴友碎瓷片的三叔家就是很好的选择,收了两百块钱他更加开心,乐意至极。
胖驴友老家就在北方,而东北方是上次那个蛊村再往深处走。
从手机地图上看好了路线,他们在三叔家休整一晚。
农村别的不多,就是房间多,地方大宽敞,怎么住都舒服。
即墨也不用跟胖驴友或者侯师傅挤,他自己住了一间屋子。
打开窗,刚好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别墅。
“是不是觉得洋不洋土不土?”胖驴友给他铺床,磨着牙怒道:“那块地本来是我家的,让我二大爷给看着老房子,看着看着房子没了,地也没了。”
“走邪门歪道赚了点钱心就坏了,还想学有钱人建别墅。”
借着月光,即墨看清了远处那栋白色别墅,他笑着说:“你也不用太伤心,该伤心的是那家人。”
“嗯?”胖驴友动作停顿一下,又继续抖着被子,“你还会看风水啊?”
“不会。”即墨懒散道:“那栋别墅看起来不太顺眼,风水应该不太好。”
住在这样的地方注定疾病缠身,家破人亡。
“还真被你说中了,楚小姐说那个下面以前是池塘,池塘里的淤泥阴煞太重,地基也不稳,谁住在那谁倒霉。”
即墨笑了,眼尾上扬,窗前月色映在他侧脸,看起来像一只勾人的男狐狸精。
他回眸:“你对楚小姐很信服。”
“是啊,”胖驴友也没多想,以前那堆破事都抖搂了出来,“楚小姐很厉害,她给了我新生。”
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这块土地上行走,他的妻儿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
“新生。”即墨嘴里咀嚼这两个字,点头,“她又何尝不是。”
最后那句话随风散在夜色里,胖驴友没听清,“什么?”
“谢谢你,胖哥。”即墨跟随楚逢月的称呼叫他,夸赞道:“床铺的很好,不比酒店差。”
“那必须,以前就因为这手绝活,天天给老大和大嫂铺床。”回忆往昔,胖驴友唉声叹气,“孙子当惯了就顺手了。”
等他关上房门出去,即墨摸出手机,斜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打游戏。
微信有消息提示——
楚:【明天早上六点动身。】
回了个ok的表情包,年轻人从兜里扯出耳机线,躺在床上听dj准备睡觉。
到了大半夜的时候,房门被人拍醒。
他摘下耳机赤着脚起来开门,因为没睡醒,眼睛有些睁不开,哈欠连天。
胖驴友站在门外:“玄学部门的人找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即墨不解问:“来找我的吗?”
“不知道,楚小姐让你下去一趟,带上你的行李。”
即墨点头,随便收拾了一下,又把皱巴巴的被子铺好,才拎着随身的行李袋下去。
楼下堂屋,楚逢月对面是老熟人温珩,也就一段时间没见,他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