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意犹未尽的表情,成渝也没多想,扶着膝盖起身道:“就是那种普通的瓦罐坛子,上面多了一圈花纹……”
他去厨房找了半天,把坛子提了出来——
“我妈自从那次发病后就没碰过这个东西,我们也不会做泡菜,就闲置在那了,也没人动它。”
古董那肯定不可能是古董的,他爸对这方面稍微有点研究,上了年纪就爱折腾古玩,这个坛子最多五十年,还没他爸年纪大。
把东西放在红木茶几上,成渝又坐下,看向摘了帽子和口罩的女人,眼底带着明显的惊艳。
楚姐绝美啊!
她是少有的男粉和女粉数量持平的明星,很大的一个吸引点就是她的颜。
平时在综艺上看她嘎嘎乱杀还不觉得有什么,当面看真的惊为天人。
终于知道什么叫连头发丝都是美的,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款式,在她身上就是不一样。
特别是胖驴友还坐在她旁边,对比太过惨烈。
粉丝见到正主的反应他都有了,比起激动,更多的是脑子一片空白,有些不真实的飘飘然。
楚逢月没有关注他的神态,伸手碰了一下坛子上的花纹,隐隐约约的煞气在指尖缠绕。
“这个就是上次我们在三叔家收到的那个碎片完整版吧。”胖驴友也要摸,被楚逢月挡了一下。
“昂?”怔愣片刻,胖驴友立刻反应过来,缩回手。
在他看来,楚小姐做什么都是为他好,都有原因,所以不用多问。
侯师傅和马师傅也看到了这个蛊坛,眼底有异色,但还是压抑住了,继续笑着和成父聊天。
见十点多十一点了,成渝说:“正好我饿了,去厨房给你们煮个面,吃完就可以睡觉了。”
“楚姐,你可以吃香菜葱花吗?没什么忌口的吧?”
“都可以,没有,谢谢你。”
胖驴友嬉皮笑脸:“怎么不问我啊兄弟,你这可有点偏心眼了啊。”
“没办法,我是楚姐的粉啊。”成渝坦然道:“而且看胖哥你的身材,应该不怎么挑食吧。”
“实在不行我给你煮个火锅?荒野求生那一季你们不是经常吃火锅吗?”这话带着些许揶揄的意味。
胖驴友讪讪道:“在外面没什么事还是别吃火锅吧,免得被人一锅端了。”
“哈哈——”成渝没忍住笑出声,拍拍他的肩膀,“要不我们喝点酒?喝完好睡觉。”
“别了,在外面不喝酒,明天还要开车呢,喝多了脑子迷糊。”胖驴友已经长了记性,之前在老家大半夜被那个什么真人绑成蚂蚱一样牵着翻山越岭,第二天腿疼的不行。
成渝也没勉强,换了他在陌生人家里住也会多留个心眼,而且胖哥以前那个职业,多少需要点警惕心。
等他走了,成父也有点累了,平时他九点多就睡了,今天是为了等儿子才这么晚,而且还碰上聊得来的请教了一些风水上的问题。
他心情很好,说:“你们明天在这多玩一个上午,我给你们做早餐。”
侯师傅求之不得,笑着答应了。
等成父回了房间,成家人只剩还在和即墨打游戏的成绪,几乎可以忽略。
因为他戴着耳机,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旁边的即墨也好不到哪去,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南洋话。
看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就是。
胖驴友还是觉得挺玄幻,一个连南洋王室都要匍匐在他面前恭敬地喊大巫师的人,现在就像个普通的年轻人,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打个游戏激动的不行,恨不得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骂成筛子。
他这人相处起来不累,你就把他当成身边那些狐朋狗友就行,没有架子不说,有时比你身边那些狗友还要损。
“他们真的不用积口德吗?”胖驴友忍不住问,“这样不会影响修行吗?”
楚逢月用叉子戳着哈密瓜往嘴里送,她疑惑道:“积什么口德?你看马师傅和洛观平时积过口德吗?”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他们骂人骂的比谁都狠,马师傅最喜欢骂人生儿子没屁眼。
对上马师傅不虞的视线,胖驴友把脸上流露的表情收了回去,清咳一声往楚逢月这边挪了挪。
侯师傅提醒他:“胖兄弟,你还是不太清楚楚师傅在风水圈里的地位,就凭你和她的交情,在圈里完全可以横着走,没人敢得罪你。”
胖驴友想了一下,眼前一亮:“就像皇帝面前最得宠的大太监?”
“……”侯师傅差点没绷住,看了眼笑意明显的楚逢月,无奈道:“虽然是这个理,你也没必要拿自己和太监比啊。”
胖驴友不在意这个,他在想等回去了该怎么利用他和楚小姐的关系为安保公司开拓市场。
当然,肯定会在她的默许下进行这一切的。
他之前提过要给她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剩下二十他和瘦子还有辛奈小格平分,但是她不接受。
说什么都不要,就只能四个人每人百分之二十五了。
楚逢月在仔细看眼前的祭坛,和胖哥老家看到的花纹还是有些许区别,大概他们巫蛊一族每一脉的蛊坛都不同。
成渝端来牛肉面,“有点烫,如果味道不合适告诉我,再去给你煮一碗。”
“很不错,”楚逢月接过筷子尝了一口,“咸淡刚好。”
成渝放心了,把剩下的面端来分给他们,又去楼上给老婆送夜宵。
骂了一晚上,成绪也有点累,他起身端着面回房间吃,还问即墨要不要去他那儿用电脑打游戏。
即墨摆摆手:“下次下次。”
现在就剩他们自己人,即墨捧着面碗,挪到楚逢月旁边,随便看了眼蛊坛,然后往旁边动了动——
“这种邪物怎么放这儿啊,影响食欲。”
马师傅无语:“就你事多。”
不过还是把蛊坛放到地上,然后去厨房洗手。
侯师傅意外发现,师弟的脾气好了很多,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最弱的就是他。
不谈风水,胖驴友比他强的可不止一星半点,谈风水,楚师傅随便碾压他,谈法器,那他肯定不如自己。
即墨那就更不用说了,能当大巫师除了祖上有两把刷子,自己也有点看家的本事,再怎么藏着掖着不出手,在徐家那个地下室还不是显露了一些。
听到他的歪理,马师傅冷着脸回了一句:“候某当真无耻之尤!”
拿自己的短处和他的长处比,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教出这么个东西。
成渝等老婆吃完面又下来了,把他们的碗都收去厨房洗干净,然后带他们去三楼的客房。
推开门,都是中式家具,门窗雕花。
“被褥都是新的,刚换上的,没有味道。”他还是有些紧张,“明天几点叫你们起来吃早餐?”
“都可以。”楚逢月笑着说:“你还是先把八卦镜挂上去吧,别忘了。”
成渝还真的不记得这事了,“欸”了一声下楼去找八卦镜。
只留下一句:“楚姐,你们好好休息啊。”
即墨双手环胸倚在墙边,啧声道:“多好的人啊。”
胖驴友知道原委也有点惋惜:“这事你说了可能妻离子散,不说又不道德。”
他现在也有点犹豫,真的怕成渝承受不住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的背叛,毕竟对于邻居他都能心存善心,说明内心十分柔软。
不像他,如果瘦子敢有这个心思,直接废了他。
走廊的灯也是古典的灯框以及柔和的橘色光芒,楚逢月揉了揉太阳穴:“明天再看看吧,总要让他知道真相的。”
“先不提这件事,蛊坛该怎么处理?”侯师傅是法器大师,知道这种东西留在成家只会祸害他家。
“还有成渝的母亲,楚师傅,您有办法吗?”
“要驱除她身上的煞气,明天看看具体情况吧。”楚逢月叹了口气,如果厌胜钱在这里就好了,那是以前用香火供养的庙宇钱,驱邪除煞是基本功能。
不说厌胜钱,哪怕逆子在这也能顺利解决。
他以煞气为食,再靠气运弥补亏损的能量,一套流程下来比她快多了。
知道她能解决,几人也没再问什么,互相说了晚安去各自的房间休息。
只有即墨没走,他抬手,腕间黑色的珠子浓稠如墨。
年轻男人说:“这里有股很强的邪气。”
楚逢月背靠着门板,抬眸看他:“你能感应到巫蛊一族的踪迹是吗。”
“一点点。”他没有否认。
这个巫蛊一族算是他祖上的衍生,和他家应该关系不大,可能最早就是巫术被传出去了,但又不是完整版,所以被他们改良了。
而且根据地域还加了蛊术这些,就是单纯害人的东西。
即墨一族最早的大巫师是为天下祈福的,君王认为大巫师是上苍派来福泽万民的神使,所以从古至今地位一直崇高。
哪怕是君王即位,也要请大巫师占卜然后接受他的祝福才能掌权。
自家的传承也没有多少害人的邪术,所以即墨对于这个巫蛊一族十分厌恶。
甚至觉得他们的存在是在抹黑巫族。
楚逢月看向他腕间的黑色珠子,能感觉到强大的能量场。
而且每颗珠子的磁场都十分稳定,是顶级的法器。
大概率是传家宝,所以她也没有多问。
“你喜欢?”即墨摘下来递给她,一副没把这玩意儿当回事的模样,懒散随意:“我家还有很多这种,不值钱,喜欢就拿去嘛。”
楚逢月哼笑,“不用了,我不喜欢大众货。”
她又不是瞎子,这种东西十分难得,被风水师看到了是要抢破头的。
顶级法器也就只有在他这样的人手里才能发挥作用,她没必要夺人所爱。
能让一个大巫师时刻戴在手上,已经说明了不是凡品。
“那下次我回去找找有没有孤品。”即墨也没在意,耸耸肩又把珠串带了回去。
“早点睡吧,明天去山上道观看看。”楚逢月下了逐客令,打着哈欠:“我困了。”
即墨应了一声,往她旁边的房间走:“晚安咯,楚小姐。”
这人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不管是站还是坐,都像是没骨头似的,也不知道他平时怎么给那些王室祈福的。
摇摇头,进了屋子,楚逢月反手关上房门。
把行李放到床边的脚凳,她坐在床上,手里握着龙晶。
鸡蛋大小的珠子晶莹剔透,里面有一道金色的残影。
侧坐着靠在床头,她垂眸看着这颗珠子,在想以后用来做什么。
给乌云当宠物?应该挺合适的。
这颗龙晶是地脉的结晶,靠蛊王的气场蕴养出来的,乌云浑身都是煞气邪气,养这个小东西也不怕它饿死,说不定还能催化。
打定了主意,她把龙晶揣在衣兜里,准备睡觉。
洗不洗漱的已经不重要了,也不是头一次这样。
这晚成家人都睡得很舒心,就连经常半夜吵闹的成母也安静下来,让成父过了一个稳当的夜晚。
成渝一大早就在厨房帮忙,问揉面准备蒸包子的父亲:“爸,你说会不会是八卦镜的功效?”
“什么镜?”成父还不知道侯师傅送了他一个法器。
“八卦镜!大门上面挂着的那个,昨天侯师傅给我的,他说我们对面那个邻居家的镜子正对着我们家门口不好,让我用八卦镜挡挡。”
“是吗?”成父拍拍手,又在围裙上擦了擦面粉,狐疑地往外走,“多少钱啊?没有坑你吧?”
聊得来是一回事,有戒心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家没要钱,说是给我的住宿费。”
成父心想白送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多半是外面摊子上十块钱三块的那种。
到了门口抬头一看,因为旭日的照射,他眼前蓦然浮现一个八卦阵。
成父神色有些呆愣,两分钟后回神,再看八卦镜已经没有刚才的景象了。
他喃喃自语:“法器啊,这是真的法器啊!”
琢磨古玩这么多年,他也对法器感兴趣,但基本上是被坑。
想着就一两千,买回来当个摆设也行,所以没去计较过。
这回看到真的法器,他反而有些恍惚了。
失了神一样回到厨房,成父对儿子说:“趁他们没起床,你去村头那个肉铺买最新鲜的猪肉和牛肉。”
“快去啊!”见儿子不动,说着还推了他一把,恼火道:“这孩子怎么使唤不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