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不是还有肉吗?”成渝踉跄了一下,郁闷道。
“隔夜了不新鲜,怎么能用这个待客,你多买一点,我多做点牛肉粉丝包给他们带在车上吃。”
“……”
成渝有些无语,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爸这么热情好客,不过还是拿着手机骑着电动车出去了。
马师傅五点多就醒了,早上最适合看风水,他在三楼阳台上望气。
“村子风水不错,算不上大富大贵之地,但也是中吉了。”
侯师傅睡眼惺忪,趴在栏杆上,被晨风吹得一哆嗦。
“你看这个村子的条件就知道风水好,”打了个哈欠,他说:“刚才成渝好像出去了。”
说完,又闭上眼打着瞌睡,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马师傅恨不得一脚给他踹下去,难怪他在风水一途天赋不行,就这种懒样,还当风水师,做梦吧。
那个胖子都比他合适。
胖驴友还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就在马师傅心里上了一分,成家的床太好睡了,翻个身又是一觉。
三岁的圆圆醒得很早,从妈妈旁边爬起来,蹑手蹑脚下了床,扒开门缝偷偷溜了出去。
小家伙光着脚丫子往三楼爬,爬到一半被人腾空抱起。
即墨戳了戳怀里小东西软软的脸蛋,笑眯眯问:“找谁呢,找我吗?”
圆圆摇头,奶声奶气道:“爬梯梯。”
即墨“哦”了一声,把小家伙又放回楼梯上,“那你继续爬。”
“哼!坏蛋~”小团子嘟着嘴,撅着屁股慢慢往上挪。
即墨应了一声,“对,我是坏蛋。”
笑意从眼底扩散,蔓延到脸上,就像冬雪消融,春风化雨。
他看着这个奋力往上爬的小家伙,心里说不出有多羡慕成渝了。
虽然被老婆戴了绿帽子,但这个女儿是真的可爱。
自家往上数别说八代,就是八十代,也没生过女儿,他多半也没有女儿命了。
既然这样,就只能多看看别人家的女儿。
倚在旁边的扶手上,他忍不住逗小家伙:“你怎么起这么早啊,不会是饿了自己出来找吃的吧。”
“找爸爸!”爬了半天爬累了也就上了两个阶梯,圆圆气鼓鼓拍拍肚子:“喝了奶奶,不饿!”
“真棒哦,你爸不在楼上,要不要叔叔带你去找?”
圆圆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吧。”
即墨又把小家伙抱了起来,见她要把手指头往嘴里塞,抓住胖乎乎小手,笑眯眯道:“手手脏哦,不能吃,不然肚子里会长虫虫。”
正要抱着小家伙下楼,抬眸时余光一瞥,看到楼梯转角站了个人,女人眼神玩味地看向他。
干咳一声,即墨有些不自然:“楚小姐,早啊。”
“早,大巫师。”楚逢月眉眼含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即墨家的情况他自己说过一点,没有出过女孩儿,所以她能理解他看到小女娃的欣喜。
物以稀为贵嘛。
“什么时候找个喜欢的人结婚,到时候说不定可以破除这么多年的规律,生个女儿呢。”
即墨摇头,“暂时没想这个。”
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谈婚论嫁还是很遥远的事。
反正死之前有个孩子来继承大巫师之位就行,哪怕是个襁褓婴儿,南洋王室以及其他人也会照样尊敬这个孩子。
楚逢月耸肩:“随便你咯,表情稍微收敛一点,不然成渝看到了还以为你想抢他宝贝女儿。”
即墨忍不住笑了,和她一起下楼:“应该不会吧,他一大早就跑出去了,可……”
话说到一半,就听到二楼有奇怪的声音,好像刻意克制住了,像是低喘。
“……”即墨看了眼楚逢月,又看看怀里的小家伙,不敢置信道:“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楚逢月也有些茫然,两人很默契的加快脚步下楼,没有发出声响。
到了客厅才松了口气,即墨把小家伙放在红木沙发上,喝了口水缓缓神:“这有点过分了,成渝不纯纯冤大头吗。”
话音刚落,成渝就提着两袋肉回来了,看到他们还笑着打招呼:“这么早啊楚姐,还以为得去喊你们呢。”
“圆圆,你怎么在这啊?妈妈呢?”
楚逢月突然有点心梗,她看了眼即墨,胡诌道:“生物钟是这个时候。”
“那挺好的,之前看节目还以为你得日上三竿才醒。”
楚逢月收敛情绪,笑着怼了一句:“没有啊,你怕不会是假粉吧。”
在成父的催促中,成渝拎着两袋肉进厨房,很快传来剁砧板的声音。
关于女儿他也没多想,多半是醒了自己出来玩,这个年纪正好是喜欢到处探索的时候,待不住。
胖驴友和侯师傅马师傅接连下来,然后是成渝的老婆冯茹。
她走到厨房外面,嘴里还在抱怨老公:“你大早上去哪了?房间的水龙头又漏水,还是我喊小绪去换的。”
“啊,那我等下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爸让我出去买肉呢,下次我一定提前检修一下,可能是有段时间没回家所以龙头锈坏了。”成渝歉意道。
他哄着老婆:“下午带你和圆圆出去买点衣服吧,你们要在家住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新衣服穿。”
“行吧,下次你上点心。”冯茹撇嘴。
“牛啊。”即墨无声道。
楚逢月看出他的唇语,想笑又觉得不地道,想着等下得想个办法提醒成渝了,但是这样好像太贸然了,不合适。
胖驴友倒是出了个主意,他凑近楚逢月,小声道——
“楚小姐,我觉得咱们开口不合适,得让他自己察觉这件事。”
“呃?”楚逢月想了一下,觉得好像也是这样,她们到底是外人,有句话叫家丑不外扬,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明星面前丢脸。
而且最好是等他们离开以后,再让他发现这件事。
商量好后,楚逢月心里也有了主意。
等了一段时间,成父端着一个蒸笼出来:“热腾腾的包子出锅咯~快趁热吃,这个虽然有点烫,冷了以后就不是同一个味道了。”
“小绪,去把你妈也喊出来。”
知道他们是有真材实料而且不图钱的风水师后,成父心里也有了盼头。
媳妇儿昨晚安安静静没闹睡了个囫囵觉,肯定是他们的功劳,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也有办法让她恢复正常?
成渝知道他爸在想什么,这件事在服务区就已经和楚姐说过了,所以并不担心她多想,去屋里把他妈带了出来。
成母年纪不大,五十多岁,应该比成父小个两三岁。
常年不用做事,她皮肤很好,双手白嫩,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
浑浊的眼睛打量眼神几个人,她有些害怕,拉着儿子的手,没有出声。
“妈,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位是楚逢月楚姐,之前我不是和你一起看过她的综艺吗?”
见老妈还是一脸迷糊,成渝小声道:“就是那个睡野猪窝的女明星。”
“……”楚逢月想说自己不是聋子,这么近距离能听见的。
提到这,成母反而有几分清明:“哦,是她啊。”
即墨没忍住,肩膀一抖,直接笑了出来。
胖驴友也有些忍俊不禁,但他不太敢这么放肆的笑,自己还要在楚小姐的庇佑下讨生活呢,不能自断财路。
楚逢月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看向成母。
她神情有些呆滞,眼睛浑浊无光,就是典型的邪祟入体的症状。
应该是抱着那个蛊坛回来的时候沾上的。
“侯师傅,你带了朱砂吗?”楚逢月忽然开口问。
“嗯?应该有。”侯师傅翻着布包:“我找找。”
成渝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说:“要不先吃早餐……”
还没说完,被他爸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你给我闭嘴!”
成父突然的严肃让冯茹和旁边的成绪也不敢说话了,圆圆抱着妈妈的腿,大眼睛眨啊眨,看着那个爷爷在包包里翻。
桃木令牌、八卦镜、铜钱剑……各种各样的法器还有符篆被他陆续从布袋里拿出来,最后找到一盒拇指大小的朱砂。
递给楚逢月,他问:“楚师傅,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了。”楚逢月摇头,在众人的注视下,拉过成母的手,用指尖沾了点朱砂,在她手背上画符。
在这期间,成母一反常态,没有哭喊大闹,安安静静地任由她动作。
成父在旁看着,大气也不敢出。
楚逢月嗓音清冷,沾染朱砂的指尖勾勒成符——
“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
侯师傅听了出来,这是道家驱邪煞的符咒,没想到楚师傅竟然连这个都会。
第148章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随着符成,成母的眼睛从浑浊逐渐变得清明,楚逢月收回手,接过胖驴友递来的纸巾擦指尖的朱砂。
“小渝……小绪?”成母有些恍然,看着两个儿子,“你们怎么回来了?公司休假吗?”
成渝愣了许久,才回神,激动道:“妈,你没事了?”
成绪也主动上前嘘寒问暖。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头有点晕。”成母目光挪到旁边这一堆人身上,疑惑道:“这几位是……”
看清楚逢月的脸,她还有些不敢置信。
这不是电视上那个睡猪窝的漂亮明星吗?是本人还是长得像?应该不可能是本人吧!
“是我回来路上遇到的朋友,这位就是楚姐,楚逢月。”见老妈跟自己初见她时的表情一样,成渝声音也忍不住带了点嘲笑。
“阿姨你好。”楚逢月笑着跟她打招呼。
成母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掐了一把特别疼,她“哎呦”一声,说:“妹儿你长得可真俊啊!比电视上好看多了。”
怪不得都说明星不上相呢,这模样就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平时哪能见到啊!
楚逢月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即墨在旁边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胖驴友杵他:“又不是夸你。”
“这不是很难看到楚小姐拘谨的模样吗?”即墨笑容满面道:“不行,我得拍下来。”
成父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看到爱人恢复如常,他许久才反应过来。
试探地问了一句:“媳妇儿,你还记得自己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嗯?”成母不解,“不就是和我妹妹去跳个广场舞,还能怎么了?对了我的泡菜坛子呢,我想泡点萝卜豇豆给孩子们带出去吃。”
“呃。”成父听到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给儿子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也当做不知道算了。
见她到处找坛子,成家人确定她已经没事了,成渝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楚逢月才好。
知道她不会收钱,他说:“要不然我给后援会做个应援的软件吧,总得让我感谢感谢你,不然我心里过不去啊楚姐。”
“随你便,如果太麻烦就算了。”楚逢月说:“不过阿姨的身体有些虚,容易邪气入体,最好是请个法器随身携带。”
“那得用什么法器……”成渝下意识问,说完,他看向侯师傅,眼底带着期待。
“葫芦就行,”侯师傅从包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小葫芦,“戴脖子上,洗澡的时候取下来。”
葫芦肚大,本来就是吸煞的法器,用来给成母戴最合适不过了。
“多少钱?我转给您。”不等侯师傅回答,成渝正色道:“这次您一定得收,做生意哪有做赔本买卖的!”
他爸已经告诉他了,门上那面八卦镜值几万块钱,人家随手就送了这么大一份礼,自家当然不能一直占便宜。
“行,”见他坚持,侯师傅爽快应了,“就算两万吧。”
他这个已经是打了骨折,相当于白送了。
一是成渝这人合他眼缘,这是最主要的。二是这事因为巫蛊一族而起,他们算是无辜牵连,就当是做个顺水人情了。
马师傅瞥了眼师兄,心里冷哼。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菩萨转世呢。
侯师傅读懂他的眼神,回敬:我的东西,我爱咋咋,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