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太子当外室——假面的盛宴

作者:假面的盛宴  录入:05-25

  颜青棠这一番话,宛如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浇熄了他们的蠢蠢欲动,也让众人回归现实。
  是啊,谁会嫌银子扎手?
  别人来高价收丝绸,是因为除了在海市交易行外,买不到大批量丝绸,他们只能高价来收。
  若海市交易行倒了,那些人自然不会再缺买丝绸的地方,他们还是卖着自己的丝绸,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赚钱,而他们只能卖到现在三分之一的价格。
  孰轻孰重,不难分明。
  “所以孰轻孰重,你们自己分辨,我就不再多说。毕竟大家也不是小孩子,都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这时,吴家的大掌柜于伯站起来道:“颜东家说得有理,高价来收,说明别人别有意图。我们可不要因小失大,因为一点眼前的小利,而坏了以后长远的路。”
  “颜东家说得对,于大掌柜说得对。”
  “咱们自己要守住了,我可不想别人拿着我的货,自己去赚银子,打赏我一点蝇头小利,我还要感恩戴德。”
  “可不是!”
  “凭什么让他们拿去赚银子,我们只能看着。”
  “你们可都别犯糊涂!”
  “……别坏了长远的路!”
  一时间,附和声四起,绝大多数人都赞同了这一番说法。
  也有那么几个没吱声,但那么多人都表态了,这几个也不足为奇。
  离开苏州丝织商会,回去的路上,六子问:“姑娘,你说这些人会听你的吗?”
  “他们如今都被绑在海市交易行这艘船上,听不听可由不得他们自己。”
  当初为何没把生意都揽下,全让颜家来做,而是让利众人?

  就是等着这一天。
  上了她的船,想下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88章 
  ◎图穷匕见◎
  果然之后众商回去, 纷纷改了口风,交代下面人若有人大批量收购丝绸,一定不准卖给对方, 最好弄来对方的信息, 上报给海市衙门。
  而本来有些已经快谈好的生意,也纷纷反悔不干了,恨得买方是咬牙切齿不提。
  颜青棠自然不可能就这一板斧, 而是准备了三板斧。
  与此同时,苏州城内所有牙行,也一一被敲打过。
  大宗买卖必须记录下买卖双方信息,并及时报给海市衙门供以核查, 若有隐瞒,皆以重罪论处。
  这一条不光适用于牙行, 在纪景行的操作下,很快便在江苏境内推行。
  打的旗帜也十分明显, 就是为了打击走私, 保护海市交易行以及几地市舶司的利益。
  有人敢明面反对吗?
  毕竟陛下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能为朝廷挣来商税的衙门,就是好衙门。
  谁敢反对?
  没人敢当面反对!
  于是海上的窦风更忙碌了。
 
  纪景行进来时, 颜青棠正立在书案前写着什么。
  她写得很认真, 以至于人进来了她也没抬头看一眼。
  “如今你身子这么重,能放的东西就先放一放。”
  他蹙着眉,说得很克制。若非了解她的性格,此时他应该会是上前去, 拿走她手中的笔, 丢在一旁, 然后将她抱走。
  听见他的声音, 颜青棠并没有抬头,反而笑道:“我若不舒服了,自会歇着。如今随着身子越来越重,再不写完,我怕生产前是写不完了。”
  马上就是年关,而她的产期在三月。
  这是陈女医帮她推算出来的,时间应该大差不差。
  现在她还将将能做一些事,等到临产前的那一两个月,大概写字都很艰难。现在她连海市衙门的帐都不看了,而是都交给了银屏,银屏本不想搀和朝廷衙门的事,如今也不得不为了姑娘,频繁出入海市衙门。
  至于颜家这边的帐,则是交给她手下一个叫做素娘的女账房。
  “在写什么?这几日总见你把自己关在书房?”
  想想,他一忙起来,都是天黑了才归,都让他能常常看见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足以见得他没看见的时候,更多。
  “哎呀你别担心,不是有莫姑姑和陈女医?有她们看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纪景行哼了一声,表示并没有原谅她,但手比嘴更快,见她没墨了,主动走过来帮她磨墨。
  一边磨,一边翻看她写的东西,看着看着入了神。
  这边,颜青棠在纸上落下最后一个字,长长出了口气,放下毛笔。
  她先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见他看得入神,也没打扰他,而是自己先出去了。
  纪景行花了整整半个时辰,看完所有内容。
  而颜青棠在外面,吃了一盅燕窝,又喝了茶,还吃了两块糕点。
  她最近突然食量大增,变得很能吃,人也比以前圆润了不少,以前是吃了只长肚子,不长肉。
  纪景行走出来时,面色隐隐含着激动。
  “你为何会想到写这些?”
  “那些人动心思想把丝绸卖给他人,不外乎因为不用征收商税。”
  只从价格来看,拢共就高出一点点,可若是再去掉交易行抽税,那就是一大笔银两了。
  这只是原因之一,其实这个念头,颜青棠早就有。
  江南被苛以重税,最重不过苏松及扬州几地。这个税,并不是朝廷征收了多少商税,而是遍布各地水道官道城门的税卡,以及各地主管衙门巧立名目的索取。
  就譬如宋家是盐商,看似盐商靠着盐引个个富得流油,实则每年光与官家有关的各司部衙署,乃至下面各地转运税卡,都是层层扒皮。
  听说过盐商给管盐的官员送茶水费吗?
  每年宋家光这一项,便要送出一万两白银,还不算车马费、官轿费,乃至抬轿子的轿夫,都得盐商出钱养着。
  而像颜家这种做丝织的,同样也不轻松,早先有织造局巧立名目往下摊派,另还有税监,按每台织机、每匹丝绸征收税银。
  朝廷收商税收得太乱,也太杂,似乎只要是个官,只要能现管,谁都能插进来一脚,有些根本没有朝廷发下的明令,皆是各地地方官便与行事,立下的规矩。
  惹得下面民怨沸腾,抱怨四起,也就是这几年由于海商走私,致使江南一带商业蓬勃发展,掩盖了下面各种民怨。
  当初海市衙门度支房建起之际,她就在想此法能不能在苏州推广开来?若能推广,必然利国利民。
  所以是先有旧因,后有近事,这才是颜青棠写下这份税法简述的原因。
  她写得很简略,也是准备时间不够,许多地方都还不够深入,只是把海市衙门的税法和监管办法,原样照搬并因地制宜放大,写了份初稿。
  即是如此,也让纪景行十分惊喜。
  可惊喜完,他又有些沉默。
  这些年,最让朝廷头疼的事就是税。
  只这一字,似乎难住了满朝文武和这偌大的皇朝。
  百姓人口一年比一年多,相反收上来的税却年年减少,都清楚什么原因,都在装聋作哑。
  至于商税,倒也不是收不上来,只是收上来的和所看到的繁荣景象并不相符。
  看似一副太平盛世,实则下面乱得一团糟,却从没有人提出过用什么办法,将这一切捋一捋顺一顺。
  海市交易行让他看到了萌芽,而这份并不沉甸的简述,让他看到了雏形。
  可,不是时候。
  是的,不是时候!
  如今海上贸易改革在即,本就是左支右绌,若在此时把这份东西拿出来,无疑会引起轩然大波。
  是时,不光眼下的事做不成了,可能这份东西也会无疾而终。
  “得再等等。”
  这一晚,两人聊了许久,聊得都是朝廷,是民生,是弊政,是杂七杂八。
  说到一半时,颜青棠撑不住睡着了,纪景行却抱着她久久无法平静。
 
  过年时,颜青棠还是回了盛泽一趟。
  她挺着肚子回去,身边跟着纪景行。
  关于她的事,陈伯就算再瞒,时间久了也渐渐被人所知,因此都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这位端王世子又跟大姑娘是什么关系。
  只是没人敢多嘴,大家都在粉饰太平,倒是颜婳偷偷找机会质问了纪景行,你为何不娶我大姐姐,是不是想当负心汉?
  此事之后被纪景行告知颜青棠,颜青棠清楚他又是在敲边鼓,不想理他。
  今年颜家这边没回族里祭祖,本身就挺尴尬,也是颜家如今没有男丁,祭祖时是只能男人在场。
  颜青棠在自己家里祭了一场,主要是祭她爹娘,和祖父祖母。
  待到初八,一行人回到苏州,之后是上元节,苏州城里的上元节很是热闹,可惜颜青棠身子太笨重,实在不适宜出门看热闹。
  当天,纪景行亲手给她做了一个灯笼。
  他本打算给她做一只玉兔灯笼,可惜手艺太差,兔子的脑袋和耳朵怎么也弄不出来,反而像两颗大白球被粘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丑。
  后来只能折中,做了一个浅粉色的灯笼,由他亲手描绘,在其上画了月亮和桂树,又画了一只雪白可爱的玉兔。
  当晚,这盏灯笼在廊下挂了一夜。
  中间过年时,窦风回来过一趟,过完年又再度出海了。
  因为季风和洋流的关系,洋商每年只能回自己的国家一趟,今年三四月来,来年三四月走,等下一次再来,就是下下一年了。
  当然这期间,会有其他洋商与他们错峰而至,但毕竟不是一体的,跨过重重海洋不远万里而来,其中成本太高,不乏路上会因各种原因而死人。
  如今买不到想买的东西,船根本装不满,也就代表他们赚不到来之前预期的利益,期间洋商们也与老熟人们谈判过,可这些人根本弄不来丝绸,又不让他们去苏州海市买丝绸。
  因此洋商和老熟人彻底翻脸了,双方在海上打了两场,以海盗们落荒而逃为告终,窦风年都没过完,就急着走了,就是因为如此。
  冬去春来,外面的熙熙攘攘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苏州,所有人都还是按部就班过着自己的生活。
  桑农们忙着给桑树培土剪枝,以求今年有个好收成,蚕娘们忙着孵蚕喂蚕,像看待自家孩子一样养着这一筐筐的蚕,希望它们能产下更多的卵,吐出又大又白的蚕茧,纺出更多的丝。
  各地织坊机房里,丝工织工们忙碌着,机杼声不绝于耳。来往的商船货船如织,似乎与以往没什么分别。
  只有卞青知晓,这是最后的机会。
  “这是最后的机会,不然你懂得。”他对司马长庚说。
  两人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是一路人,如今却因为同样一个目的聚首,其实彼此心中都明白,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若是此举成,他们及他们背后的人还能苟延残喘。
  若不成,一遭丧尽,株连九族都是小的。
  “你简直疯了!你明知道他的身份!”司马长庚骂道。
  听他的声音激动,可看他的表情却能发现很平静,一种近乎面具似的平静。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真若觉得对方疯了,真若觉得此举不行,只会是不露面,而不会在此地浪费嘴皮子。
  卞青当然也清楚,所以他很平静,远比司马长庚的平静更要平静。
  “那又如何?陛下子嗣单薄,只有三子,幼子尚幼,看不出秉性,二子是个武夫,只有这位太子,从小被陛下寄予厚望,朝中老臣也是人人夸赞,都说日后定是个明君。可即是明君,也得坐上那个位置才是君,一个英年早逝的太子,算不得君。”
  室中陷入寂静。
  卞青站起来,亲手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司马长庚的杯子斟满。
  “若非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会选择动手。”
  太子和世子能是一样吗?
  世子顶多是个臣子,可太子却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他的态度意见代表着未来整个大梁的走向。
  太子已经打定主意要动沿海一带了,为此不惜各种布局,如今初见成效,谁也无法让其改变主意,而显然陛下是支持的。
  所以很多人都怕了。
  惧怕到了极致,自然生了不臣之心。
  毕竟就如卞青所言,能坐上那个位置才能算是君。
  坐不上,或者中道崩殂就不算。
  “谁能想到咱们这位陛下狂妄自负,竟把能继承大位的独苗放出京城?谁又能想到咱们这位太子爷竟这么多事?他管得太多了,想插手的也太多,更不用说他身边还有颜青棠那个女人为他出谋划策。”
  “年前,那份东西就到了陛下龙案上,只给几个老臣看过,那样一份东西不可能是那位太子爷弄出来的,只能是她!对了,你当初还想与她合作来着,却没想到把自己的手下送人了?”
  听到这话,哪怕司马长庚素来老辣,也平静不了。
  半晌——
  “我当初确实想和此女合作,事实证明让你们这么忌惮的人,我当初所想没错。至于窦风,不过一介莽夫,不足为惧。”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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