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剧本——临天

作者:临天  录入:05-28

  皇帝一副自己也没办法的样子:“首辅不必再说,朕心意已决。”
  “皇上!”
  林首辅跪了下来,想要再求皇帝改变主意,一时间,也有一些大臣跟着跪倒在地,金銮殿上,跪下了近四成人。
  皇帝有种被逼迫的不快,心里只觉得恼,正想说上几硬话,就在这时,伴随着殿外的一句“八百里加急”,有禁军侍卫禀道:“皇上,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报!”
  八百里加急!
  众臣一惊,一般也只有在十万火急之时,才用得了八百里加急。
  而且这还是军报!
  如今大荣四境都已平定,怎么还会突然有八百里加急?
  皇帝沉下脸来,心中忐忑,说了一句:“宣!”
  一个风尘仆仆的小将脚步匆匆地进了金銮殿,他单膝跪下,急促地抱拳道:“皇上,弥国犯境,江陇卫难敌,指挥使派未将恳请皇上调兵支援。”
  他一身皮甲,气喘吁吁,在这十一月的寒秋中,他的身上依然汗水淋漓,凌乱的发丝粘在额头上,眼底黑了一大圈,整个人因为日夜兼程而疲惫不堪。
  弥国?!
  臣子们难掩惊容,弥国是大荣边境的一个小国,他不似北燕般贪得无厌,履履犯境,也偶尔会入境抢掠一番。
  虽是小国,可弥国举国皆兵,凶悍远胜于北燕。
  “弥国怎会突然犯境?”
  皇帝沉声问道。弥国的老王去世后,各部族为了争这个新王位闹得不可开交,也因而数年都没有扩张的趋势。皇帝几乎已经完全忘了大荣还有这么一个心头大患。
  小将维持着单膝跪倒的动作,抱拳禀道:“皇上,弥国新王在数月前平定了弥国,收服了各部族。”
  皇帝问道:“新王是谁?”
  小将直摇头道:“末将不知。”
  弥国与江陇卫接壤,江陇卫指挥使一向都颇为关注弥国动向,可却完全不知道那个弥国新王是谁,他就好像突然出现的天降神兵,以雷霆之势把弥国的各部族全都打服了,收拢。
  皇帝的双手死死地握住宝座的扶手,脸色变得铁青,朝上众人也是又惊又惧。
  北燕才刚平,又来了一个弥国,而且还是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大荣该如何是好?
  皇帝顺了顺气,尽可能镇定地问道:“如今战况如何?”
  小将连忙禀道:“弥国立了新王后,就开始集结兵力,步步推进,如今还在关外,兵力足有三万之多,指挥使怕抵挡不了。”
  卫所的常驻兵力是五千六百人,江陇卫因为与弥国接壤,被特旨允许扩充到一万,既便如此,也是敌多我寡。
  皇帝略微松了一口气,这也就意味着,弥国还有打进来。
  不过,弥国一向穷凶极恶,其凶悍不下北燕,又与北燕接壤,要不是举国人口太少,怕是早就把北燕吞下去了。
  江陇卫距离北疆最近,从北疆直接调兵最为妥当。
  北疆……

  一想到北疆,再看站在殿中的楚元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皇帝的心口涌了出来。
  楚元辰对上皇帝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微微一笑:“皇上,您既然已经属意楚元逸袭爵,身为镇北王自然是得领兵的,正好,让他去吧,免得皇上您说我忌惮弟弟,不愿放手。”
  皇帝:“……”
  皇帝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似是被人紧紧掐着喉咙,脸上涨得通红。
  前一刻,他还在一力想让楚元逸继承爵位,这一刻,他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第68章 
  林首辅忍不住看向了楚元辰,就见他从容不迫地站着,唇边还含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林首辅想到,今日在金銮殿上,还从未见楚元辰有过惊慌失措,仿佛泰山崩于前,也能一样的面不改色。
  皇帝忍了又忍,缓声道:“阿辰,你弟弟年纪还小,陡然领兵恐怕……”
  “臣记得臣第一次领兵时,也就十一岁吧。”楚元辰笑得毫无顾虑,“皇上您既然都已经让臣交出这个爵位了,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1],臣就不费这个神,安安心心地留在京城里等着娶媳妇好了。”
  “不过呢。皇上。臣素来听闻弥国凶残,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只望……”他看了一眼已经脸色煞白的楚元逸,含笑道,“二弟能活着回来。”
  他这一副漫不经心地态度,好像真得已经把北疆的兵权和爵位让给了楚元逸。
  这是皇帝所苦心谋划的结果,然而他的脸上没有一丁点儿喜色。
  楚元逸也是一样,他两股战战,手脚都在发抖。
  上战场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他的骑射这么糟糕,一旦上了战场,他会死的!他不想像楚家的先辈们那样战死在沙场上,死无全尸,他不愿意!
  他才十二岁,为什么非要他死?!
  明明都说好了,他只是担了这个爵位,然后把藩地和兵权交还给皇帝就行,他还可以继续留在京城,日后当一个闲散王爷,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这样一来,爹和娘也能和好,大哥以后也不用上战场拼命,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
  这是一件对大家都好的事,可为什么会成了这样?楚元逸的脑子里一团乱,有点理不清了。
  “元逸……”皇帝开口了,“你……”
  皇帝本来是想说,让楚元逸就担个名,他再另派人去接管北疆兵权,领兵抗击弥国。
  皇帝思来想去,这是唯一的法子了,就算北疆军可能不服他派去的人,毕竟还有楚元逸在,楚元逸也是姓楚的。
  本来皇帝是打算步步分化北疆,就如同当年分化岭南军和平梁一样,花个三五年的工夫,慢慢把兵权收归。
  如今也是没办法了!
  然而,皇帝的话才一出口,楚元逸想都不想地立刻拒绝道:“皇上,臣、臣不想袭爵……大哥能文擅武,守得北疆这么多年,才配为镇北王,臣不配。”他声音还有些微颤。
  假若换作一盏茶前,楚元逸这么说,旁人兴许还会感叹一句:兄弟情深,不为利益所动摇。至于现在,楚元逸的畏战和怯战也实在太过明显了,想装眼瞎没看到都不行。
  楚元逸就是怕了。
  这么多年来,北疆是楚元辰守着的,打得北燕不敢犯境。
  北燕是楚元辰打下来的,为了大荣开疆辟土。
  临了,要让一个懦弱无用的楚元逸来继承爵位,自己从此只能当个闲暇散人,这种事哪怕是落在谁的身上,怕是也要气死了,尤其是现在,弥国犯境了,楚元逸自己不敢领兵,又要把大哥推上战场,这人怎么就这么自私呢。
  楚元逸怕死,就要他大哥去死吗?
  想要爵位,行!
  历朝历代都会有野心勃勃之人,就连逼宫篡位的也不少,可人家至少自己当得起来啊,也没见谁在篡位时躲起来,篡完了再去捡这个便宜的。
  众人暗暗摇头,从前他们对这位二公子并不熟悉,如今看来,简直就是堕了镇北王府的威名!
  楚元逸丝毫没有留意到这些不屑的目光,就算是留意到,他此时也顾不上了,语无伦次地说道:“皇上,能担得起镇北王爵位的只有大哥,求皇上立大哥为镇北王!”
  皇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太清楚楚元逸是个扶不起来的,就是这样才最好,楚元逸当了镇北王,他才能收回藩地。没想到楚元逸不但扶不起来,还是个胆小懦弱,蠢笨至极的。
  呵。楚元辰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这一声笑,皇帝听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
  让皇帝觉得自己的步步算计,在他的面前,都只是一些小把戏,他根本看不上眼。
  弥国来的时机也实在是太巧了。
  皇帝甚至忍不住去怀疑,这一切其实都是楚元辰一手布得局。
  可是,这怎么可能?
  就算楚元辰能够猜出自己的心意,难道他还能去左右弥国吗?
  周围再次陷入沉寂,气氛压抑至极。
  弥国凶悍,单靠江陇卫肯定守不住,要是从周边的其他卫所调兵,卫所常驻兵力有限,就算调十个卫所过去,怕是也难挡。
  除非直接调集禁军。
  可粮草重辎,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够调配好的,尤其行军路线实在太长,后面的粮草兵马的补给,都是个大问题,只怕禁军还没出京,弥国就已经破境南下了。
  唯有从北疆调兵才能一守。
  谁都知道,北疆军个个都有以一敌十之能,又都是在战场上征战厮杀多年的精兵悍将,绝非那等纸上谈兵之辈。
  只有北疆军才守得住大荣。
  否则江陇卫一旦失守,弥国大军南下,京城岂不是危矣?皇帝的心里有了一种难言的恐慌。
  从前大荣时有外患,这才会有藩王镇守,以保大荣平安,如今边境都已平定,怎么又突然出来一个弥国?!
  皇帝死死地抓住宝座的扶手,脸色阴沉。
  林首辅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皇帝事到如今也唯有退让这一条路。
  要是在发现折子上的笔迹不对,皇帝就及时收手并退让,或许,还会有人会觉得皇帝也是受了蒙蔽,然而,直到现在才退让,皇帝这卸磨杀驴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萧朔的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投下了一道阴影,完美的掩住了他的神色。
  “皇上。”萧朔态度温和,不紧不慢地说道,“楚二公子既然如此自谦,您也无需勉强了。”
  他的这句话算是给了皇帝一个台阶,皇帝在心中暗暗点头:是的,是楚元逸自己推了爵位,并不是他改弦易辙。
  “阿辰。”皇帝强咬着牙,勉强挤出笑容说道,“你弟弟既然担不起这爵位,那还是由你来袭爵吧。”
  他无比痛苦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这就意味着,他所有的谋划全都功亏一篑,而楚元辰从此能够名正言顺的手掌北疆。
  再要削藩,怕是很难再找到机会。
  楚元辰并不领情,含笑道:“皇帝您都说了,折子是祖父亲笔写的,祖父的遗命,臣不敢不从。”
  皇帝:“……”
  他这副气定神闲的冰冷让皇帝几乎难以与他对视。
  皇帝只得耐下性子说道:“是朕没有考虑清楚……镇北王的爵位责任重大,为了北疆,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方才皇帝有多畅快,他现在的脸就有多痛。
  他几乎都不敢去看底下的大臣们,偏偏如今,他还得求着楚元辰……这个认知让皇帝胸口闷痛。
  “阿辰,这镇北王的爵位,只有你担得起。”皇帝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烦乱,放低了身段道,“是朕一时糊涂,没有考虑到北疆形势复杂。”
  他这已经算是在给楚元辰赔不是了。
  楚元辰没有见好就收,而是笑道:“那么皇上觉得这道折子到底是真,还是假?”
  他的那双锐利目光,轻易撕开了皇帝这副外强中干的表象,直视他内心深处。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镇北王右臂骨折自然是无法再用右手书写,这折子是有人伪造的。”
  楚元辰并不罢休,咄咄逼人地又问道:“何人伪造?”
  何人伪造?!
  这实在太明显了,折子是皇帝拿出来的,又是江庭呈上来的。
  那伪造的,不是皇帝就是江庭。
  皇帝当然不可能认下这件事,他直接冲着江庭道:“江庭,你竟敢伪造镇北王的折子,欺瞒于朕,让朕险些误会了楚元辰,江庭,你该当何罪!”
  江庭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这把火居然能够烧到他自己的身上。
  他丝毫没有准备,神情慌乱地辩解道:“皇上。这折子是真的,真的是真的。这折子确实是老王爷让人交托给臣,让臣呈给皇上的,求皇上明鉴。”
  “你还想骗朕!”
  皇帝的胸口正有一股怒火得不到宣泄,直接就把手上的折子朝江庭掷了过去。
  江庭不敢躲。折子重重地砸在了江庭的额头上,鲜血四溅。
  “啊!”
  见到血光,站在江庭身边楚元逸发出了一声惊呼,往后直缩,好不容易才维持着的斯文模样也随之一扫而光。
  众人不禁暗暗摇头,才不过见了点血,楚元逸就慌成了这样,哪里可能领得了兵?!杀得了敌?!
  若无楚元辰,弥国怕是真会打上京城了。
  江庭顶着满头的鲜血,跪倒在地,彻骨的寒意让他整个人都拔凉拔凉的。
  皇帝是怎么都不可能有错的,而现在却必须有人去承担这个过错,自己必然是要成了替罪羔羊。
  江庭意识到这一点,不由全身发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走到了这一步。
  自己是抛开了镇北王府这个累赘,莫名地却又踏入到另一个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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