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陆离就势追问道:“为何不能喜欢?”
就见小醉鬼紧张兮兮地往门口看了一眼,随后扯着陆离的耳朵把他脑袋拽近,神神秘秘趴到他肩膀上和他咬耳朵:“陆远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皇帝陛下他会杀人的。”
陆离眉心一跳,伸手将没有骨头一般软绵绵不住往旁边倒的人兜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声哄着:“浅浅怕他?”
“浅浅怕他。”林思浅点了点脑袋,伸出一只手捂在陆离嘴上:“嘘,小点声儿,别让他听见了。”
随后又抱着他脖子,凑到他耳边,委屈吧啦地告起状来:“陆远之,我告诉你哦,皇帝陛下他好可怕,那次在御花园,他……”
第60章 第60章
林思浅抱着陆离的脖子, 趴在他耳边,委屈巴巴地说着那次在御花园看到皇帝让吴风杀了个太监的事。
陆离听完,眸色暗沉, 下颚紧绷。
虽说浅浅在他面前胆子越来越大, 早已不像刚见面那时小心翼翼,可他还是感觉得到, 在她内心深处, 她还是有些怕他。
他原以为她是和其他人一样,只因他是帝王。
原来竟是为了这件事。
难怪她那么不爱去御花园, 几次从那过, 她都特意绕开。
这么多年, 太后一直妄图操控他, 哪怕是在他登基之后, 也不曾断了这个念头。
那太监就是太后安插在他身边的, 三番两次把他的行踪透漏给太后。
即便那人是太后,是他的母亲, 他也不喜被人窥探。
查明之后,他便下令将那太监杀了。
他看得出,浅浅也已喜欢上他,但不知为何, 却一直不肯承认。
如今看来,这件事便是她心中的顾虑。
也是,一个在深闺之中长大的小姑娘, 见到那血腥的场面,定然会怕。
陆离心中懊悔不已。
他一向肆意惯了, 又在战场那么多年,可谓杀敌无数, 面对一个对他有异心的细作,直接下令便杀了,并未多想。
当时他确实看到了浅浅在那,但这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是太后不顾他的反对,自作主张纳进宫的,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如若当时他知道有一日……
他定不会在浅浅面前杀人。
陆离手下不自知地用力,将告完了状迷迷瞪瞪趴在他肩头的小姑娘箍紧,二人脸颊在一起摩挲着:“浅浅,是我不好,是我吓到你了。”
小姑娘诈尸一般猛地抬起头来,扳着陆离脑袋仔细看了看,像是不确认般问道:“你是陆远之?”
陆离见她这样,只得点头:“我是陆远之。”
小姑娘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又抱着他的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陆远之,那天我还发烧了呢,就是被那狗皇帝吓的,我好热好热,可是香儿请不来太医,香儿都急哭了……”
小姑娘絮絮叨叨地说着那晚的事,说着说着,眼泪吧嚓,委屈不已:“太坏了,全都太坏了,我不要在这破地方待着,我要回家。”
说着,她便从陆离怀里挣脱出来,光着脚就要下地。
陆离早就知道那天晚上小姑娘高热不退,连个太医都请不到这件事,只不过当时他不知内情,只责罚了太医院的相关人员。
可如今才知道,害得浅浅发烧的罪魁祸首竟是他自己。
陆离心疼不已,懊悔莫及。
见小姑娘跌跌撞撞下了地,他忙把人抱回来,抱在腿上坐了,柔声哄着:“浅浅莫怕,我、他日后定然不会那般做了。”
醉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小姑娘兀自扭着想跑:“你骗人,他是皇帝,皇帝怎么可能不杀人。”
这话陆离无法接,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而他不想撒谎,即便是她在醉酒的情况下,他也不想撒谎来骗她哄她。
林思浅一心想走,扭了一回儿挣脱不了,伸胳膊勾住陆离脖子,把他的头拉低,一口就咬在了他下巴上。
咬得陆离嘶了一声,伸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松开嘴,借机抬起头来,低声道:“下口这么狠,可是属狗的,嗯?”
“你不让我走,我就咬你。”小姑娘酒劲儿上头,蛮不讲理,又凑上来,抱着陆离的脸就要啃。
本就在他怀里拱了半天,现在又这般,陆离哪里还受得住,心头早已突突狂跳不止。
他想亲在那张水润鲜红的嘴唇上,可他不想趁人之危,又怕她酒醒之后生气,犹豫再三,迟迟未动。
可那撩人不自知的小醉鬼却闹腾起来没完。
陆离无奈叹气,捏着小姑娘后脖颈把她从自己脸上薅下来,眸色深邃,低沉的嗓音满是警告:“林念瑾,你再这般,我便不会再客气。”
一听林念瑾三个字,小姑娘拼命摇头:“不是,不是林念瑾,不是。”
陆离好笑不已:“不是林念瑾,那你是谁?”
林思浅突然嘿嘿笑了声,又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和他咬耳朵:“陆远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不是林念瑾,我是浅浅。”
陆离笑着答:“我知道,浅浅是你的小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小名。”
林思浅再次摇头:“不是小名,是大名,我是……”
话说一半,似是想到什么,她伸手捂住口鼻摇着脑袋。
陆离怕她憋气,把她的手拿下来,好笑地问:“你是谁?”
小姑娘一双迷蒙的眼睛满是雾气,稀里糊涂地自言自语:“不能说,不能说。”
小醉鬼憨憨傻傻的模样甚是可人,陆离一个劲儿地笑着。
可笑着笑着,脑中灵光一现,似乎先前困惑许久的很多事情都明朗了。
可再一细想,又似迷雾一般,仍旧说不清楚缘由。
陆离心中疑团重重,可也无暇细想,因为怀里的小醉鬼又开始捣乱了,竟然扯起他的衣襟来:“嘿嘿,陆远之,你让我看看你的肌肉。”
陆离无奈按住那双作乱的小手:“浅浅听话,不闹啊。”
外头传来竹香的禀报声:“陛下,主子,醒酒汤来了。”
陆离开口:“拿进来。”
竹香端着一盅醒酒汤进来,一见屋里的场面,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在地上,还是一旁的绿荷扶了一把,才没把醒酒汤洒掉。
就见她家主子坐在陛下的腿上,一边嘿嘿地傻笑着,一边撒泼耍赖和陛下撕吧着,两只手拼命扯着陛下的衣裳,那模样,跟那些喝醉了的市井泼皮调戏良家女子别无两样。
敢轻薄陛下,主子这也太胆大包天了。
还有陛下下巴上那个红印,不会也是主子咬的吧?
竹香吓得心头狂跳,为自家主子那颗脑袋深深捏了一把汗。
绿荷入宫多年,见多识广,颇为沉稳地在呆愣住的竹香耳边小声提醒她把醒酒汤送过去,随后先一步把浸了帕子的一盆温水端了过去。
竹香回神,忙把醒酒汤端过去,结结巴巴道:“主、主子,喝醒酒汤。”
可林思浅一心想参观陆离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哪里顾得上什么醒酒汤。
见状,陆离吩咐道:“放桌上,下去。”
竹香应是,和绿荷一起退了出去。
陆离自幼便是太子,之后登基为帝,从来没有人在面前醉过,也不曾见过什么醉汉。
他竟不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发起疯来竟是这般难缠的。
抓住她的手,她就张嘴来咬人,去捂她的嘴,她的两只手又扒拉上来。
他另外一只手还得抱牢她,免得她掉到地上去,如此一来,竟毫无办法,让她得了逞。
屋内烧足了炭火,倒也不至于有多冷,可身为皇帝,如此这般坦|胸|露|肚,着实不雅。
可那借酒行凶的小醉鬼却还嫌不够,两只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两眼直放光,眼看着哈喇子就要淌下来了:“嘿嘿,陆远之,你真的有八块腹肌哦。”
事已至此,陆离也不再阻止,啼笑皆非任由她打量。
见她看了一会儿,蠢蠢欲动好像还想上手,陆离忙伸手拦住,三两下把衣襟扯好,把人抱牢不让她再乱动:“好了,喝点醒酒汤。”
被半哄半骗地灌下一盅醒酒汤,林思浅出了一脑门的汗,酒气散了些,终于老实了。
陆离松了一口气,把她放在榻上坐着,起身去拿浸湿了的帕子,拧干水走回来,就见小醉鬼乖乖坐在榻上,脑门一点一点,眼皮一张一合,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他坐回榻边,把人揽进怀里,给她仔细擦了脸擦了手,把人抱起来走到内室,放到床上,扯好被子盖上。
本以为她还会再闹腾一会儿,没成想竟很快睡着了。
陆离坐在床边,盯着那张红通通宛如苹果的小脸,终是没能忍住,俯下身,在两边脸颊各轻轻亲了一口,之后又在额头亲了一口,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外间吩咐道:“进去帮你家主子把衣裳脱了,免得不舒服,夜里警醒些,好生伺候着。”
竹香和绿荷齐声应是。
见陛下走远,没有追究自家主子损伤龙体又轻薄国君的罪过,竹香如蒙大赦,一颗吊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知道林姑娘一向不喜其他人近身,绿荷冲竹香笑了笑:“那就辛苦竹香妹妹了。”
竹香正想找借口自己一个人进去,闻言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了两句客气话,赶紧进了内室。
她把内室的门关好,走到床边,给林思浅脱去了外衫,随后就拿了个被子睡在床边的脚踏上守着。
林思浅在碧华宫睡得酣畅,可陆离却背着手在皇宫内慢慢走着。
浅浅先前说,她不是林念瑾。
虽是醉话,可他直觉,她说的是真话。
她并非宋尚书夫人那个远房外甥女,也并非宋二的那个和他两情相悦的表妹。
虽然这太过匪夷所思,可只有这般,那种种令人费解之处才能解释得通。
据裴江裴溪二人在宋府得来的消息,林念瑾原先并不擅长厨艺。
而浅浅熟练的刀功和做面的手艺,他是亲眼所见。
宋二为了林念瑾入宫一事,可以说病入膏肓。
而浅浅自始至终,都不曾流露出对他有一丝男女之情。
就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那宋二心思诡谲,聪明至极,绝非好糊弄之人。
二人之间,就算是他的一厢情愿,可几句虚情假意的花言巧语,绝不会让他深情至此。
先前他以为浅浅对宋二是虚情假意。
可如今仔细回想,却并非如此。
除此之外,网恋,恋人,男朋友女朋友,仰卧起坐俯卧撑……
浅浅嘴里经常蹦出来一些听都未曾听过的新词,还有她脑袋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她口中的仙人世界……
虽然她一再说这些全都是从话本子里看来的,可问她是什么话本子,她却总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还有那至今未做成的自行车,原先二人未曾见面时,她兴致勃勃地给他百般指点。
见了面之后,工部那边遇到难题做不出来,他再来问她,她却敷衍着说不记得了,可那躲闪的眼神却表明她知道,只不过多了戒备之心,不想说罢了。
还有今日吃的那碗长寿面,明明林念瑾的生日刚过没多久。
……
原先他百思不得其解,可如今,一旦得知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那事事便通顺了。
是了,浅浅说的是真话,她只是浅浅,不是真的林念瑾。
那原来的林念瑾呢?去了何处?
宋二可否知道,原先的林念瑾已经不知去向,而此刻的小姑娘只是浅浅?
陆离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不远处跟着的墨羽卫:“裴江,你过来,朕有话问你。”
裴江应是,走上前来,拱手:“陛下。”
陆离:“前几日,你可是同朕说过,宋二公子见到林姑娘改了称呼?”
裴江点头:“是,原先宋二公子每每见到林姑娘,都是喊瑾儿,哪怕是当着微臣等的面也不曾避讳。”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再来面馆,便不再那么喊了,而是喊林老板。一开始微臣以为宋二公子是学着大家玩笑着喊,可有一次微臣无意听到宋二公子喊的是林姑娘。”
陆离:“当时都有谁在场?”
裴江:“当时是在面馆后厨,只有林姑娘和宋二公子,还有竹香也在。”
陆离沉吟。
既然无人的时候,都是这般称呼,那想必宋二也知道了。
竹香也在,她们主仆二人又时常神神秘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那想必,竹香也知道浅浅的真实身份。
“浅浅。”
陆离在唇齿间轻声咂摸这两个字。
想必这就是浅浅的真名了。
只是不知道可否姓林,全名又是哪几个字。
她虽不是林念瑾,但她还是他的浅浅。
只是,她从何处来?
难道真的从她口中那个仙人世界来?
她是否会一直留下来?
解开了心中一些疑惑,可陆离心中却并不轻松。
他摩挲着手上扳指,心中沉甸甸的。
每晚这个时候二人若没再一起,也必定是在聊天,可今晚小姑娘醉了。
见陆离不再问话,垂眸沉默,裴江默默退后,走到了吴风等人身后。
吴风上前:“陛下,外头风大,咱回去吧。”
陆离抬眸,看了一会儿吴风,开口吩咐:“从今儿起,你见到林姑娘躲着些,尽量少出现在她面前。”
吴风不解:“陛下,为何?”
陆离直言不讳:“你在她面前杀过人,她不愿见到你。”
吴风想了又想,才想起御花园那件事,顿觉冤枉,心道陛下那微臣可是奉命行事。
还不待吴风应是,陆离又吩咐道:“日后,这宫中但凡有违法乱纪者,一律送大理寺惩办,不得私下处置。”
见皇帝语气严肃,吴风等人忙气声应是。
陆离点点头,转身接着往前走,走着走着又转过身来,招了吴风上前:“若一个姑娘怕你,你该如何做,才能打消她的惧怕?”
现如今,他已经知道浅浅缘何怕他,可要怎样消去她心中的惧怕,他想了又想,却毫无头绪。
见陛下如此严肃,原本以为是询问什么朝政大事,没想到竟是问这,吴风挠了挠头,颇为头疼:“陛下,微臣不曾和姑娘家打交道,微臣不知。”
陆离冷脸:“这都不知,要你何用?下去领十……”
一听这话,吴风立马改了口风:“陛下,微臣知道,知道。”
陆离侧身而立,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说。”
吴风:“微臣在宫外的府邸,隔壁邻居家有个刚断奶的小娃娃,那小娃娃每次见到微臣就跟见鬼一样吓得嗷嗷哭,微臣有次被他哭烦了,拎起来就把他丢到了天上,本意是吓唬吓唬他,让他以后见着微臣躲远点,没想到那小胖墩竟然手舞足蹈笑了起来,那之后,再见到微臣他就不怕了。”
陆离耐着性子听完,蹙眉问:“所以?”
吴风一拍剑柄,兴奋道:“所以,您把那姑娘丢到空中啊,跟她玩几次,她就不怕您了。”
陆离黑脸:“……”
转身就走。
吴风追着道:“陛下您试试嘛,说不定就成了。”
陆离不搭理他。
吴风见自家陛下愁眉不展,想了想又问:“陛下,您回答微臣一件事,微臣还有个注意。”
陆离目视前方,脚下不停:“说。”
吴风压下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陛下,咱们先前出宫去找那位爱吃八宝鸭的林姑娘,就是如今住在碧华宫的林姑娘吧?”
陆离:“……是。”
吴风:“那您交给微臣吧,微臣知道怎么做了。”
陆离终于肯赏他一个眼神:“说来听听?”
吴风:“说了就不灵了,您信微臣,微臣以性命发誓,绝对不会害您。”
陆离:“吴风啊,从小到大,你在朕面前发过的毒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
吴风笑得一脸心虚:“陛下,这次是真的,微臣绝对不会害您,而且保证能让林姑娘不再怕您。”
陆离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由他去试一试,但有警告道:“你要是惹得林姑娘不开心了,回头自个去领板子。”
吴风答得干脆:“是。”
陆离又喊了裴江来:“你去一趟宋尚书府上,看看宋二都在做些什么。”
裴江领命,转身出宫。
林思浅睡到半夜,渴醒了,抱着一杯水咕嘟咕嘟喝完,人感觉好多了,四仰八叉往床上一躺,把小橘猫捞到肚子上摸着它的猫:“香儿,我记得我吃饭呢,怎么就突然睡着了?陛下什么时候走的?”
竹香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主子,您全都不记得了?”
林思浅纳闷转头:“记得什么?”
竹香想起自家主子干的那些好事,只觉臊得慌:“主子您干的那些事儿,奴婢都没脸说。”
林思浅一听,一骨碌翻身趴在床上,看着脚踏上坐着的一脸窘迫的小丫头:“嘿,你跟我说清楚,我干什么了,你就没脸说?”
第61章 第61章
竹香无奈, 把林思浅醉酒之时干的那些事,连比划带描述,一五一十全跟她说了。
林思浅听着听着, 眼睛瞪成了牛眼, 当听到她胡搅蛮缠拼命扒皇帝衣裳的时候,她蹭地坐了起来, 打死不敢相信:“不可能, 香儿你不要在这诓我,我怎么可能干出那么丢脸的事儿呢!”
竹香一脸的一言难尽:“主子, 您、算了, 奴婢劝您以后还是少喝酒吧。”
竹香扯着被子躺了下去, 一个人嘀嘀咕咕:“您喝完就耍酒疯, 耍完自己又不记得, 奴婢跟您说了您还不信。”
林思浅趴到床边仔细打量竹香的神情, 伸手戳了戳她胳膊,心里抱着一丝丝侥幸再次确认:“香儿, 你真的没诓我?”
竹香又坐起来:“主子,奴婢什么时候诓过您?再说,咬伤龙体,轻薄圣上, 那可是天大的事儿,奴婢怎敢无中生有。”
“对了,当时绿荷也瞧见了, 您若不信,奴婢现在就去把绿荷喊来, 您问她。”竹香作势就要起身去喊人。
林思浅伸手把竹香按回去。
是了,香儿在她面前从来不曾说过一句谎的。
完了,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覆灭。
啊,啊,啊!她、她怎么能干出那种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