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歌见状,自然紧随其后,小风还在萧玖肩膀蹲着呢。
有人发现这边轻微的骚动, 见是几个年轻人往外挤, 以为是他们耐不住性子,不等谈判结果就准备离开了。
来这里的,大多是安市本地人,收到消息后, 只要有空的都往云村这里赶了过来。
他们也没有想过, 来了之后会不会捡漏什么的, 就是想知道, 云村的传说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么其他的传说有没有可能也是真的。
这对安市本地人来说非常重要,因为所有长生的传说中,云村已经算是不起眼的那个了。
若不是几十年前闹出的动静有些大,谁也不会留意这么个偏僻的小山村的。
当然,也有人过来想浑水摸鱼,给自己的弄点好处的,永寿丸没有,其他养身的药材也好啊。
早有人说见过云山仙雾缥缈的模样了,兴许,趁着人多,大家一拥而上,往云山去,也能摸些好东西呢。
谁知,有人守得严严实实的,所有人呢连石桥也过不了。
没办法,为了震慑,守石桥的人有意无意露了把腰间的□□。
所以,这时候,萧玖和秦砚他们往外走,简直太正常了。
有好几个人也开始往外挤,不准备再等下去了。
里面的人也不知道要谈多久,就是他们出来了,也不会告诉他们这些路人结果的。
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反正,最后等在这里的人肯定会把消息往外露的。
这么一动,走的人还不少,完全把萧玖和秦砚的动静掩盖了下来。
魏围和常舟查到最近只有靠近云村的这条大河有可能出过意外的时候,已经跑了好几条大河了。
这期间,他们也听说了云村的各种传言,综合一考虑,就直奔这里,打算从最可能的源头找起。
他们不妨这里会有这么多人,正想着是找个人问一下情况呢,还是直接挤上去,看看现场还能不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正纠结的时候,魏围和常舟的视线里同时出现了四人一猴,目光一致,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魏围,常舟:?
他们都是极为优秀的军人,懵了一瞬后,立刻把人认了出来。
狂喜从心底里蔓延上来,脸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小风之前见过萧玖做噤声的动作,它在魏围和常舟脸上露出和主人之前的同款笑容时候,立刻伸出小爪子,在自己的嘴前比了个“嘘”的动作。
它这么乖,这次应该能被多奖励几坛酒吧。
魏围和常舟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们被一只小猴子教做事了。
几个人就这么站在了一起,也没有多做交谈,反正心是安定下来了,干脆化作了一个吃瓜小分队,一起看看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此时,汪季铭正在安市军区的值班办公室里给人打电话。
“老领导,我是汪季铭,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汪季铭在电话这头站得笔直,严肃得仿佛从前面对面和老领导汇报工作一样。
老领导听到汪季铭说话的语气后,放下了手里的书籍,不自主坐正了身体。
他了解汪季铭,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一般都是出了大事。
“谁?”
老领导言简意赅地回道,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汪季铭问的人不会是他想听到的名字。
“石晋松。”
“他?”
果然,老领导心里沉了沉,尽管如此,他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石晋松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沉默了一会后,他又加了一句:“他最近去了安市。”
“说是为了一些私事。”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汪季铭郑重道谢后,就准备挂电话。
“小汪啊,你放手去做,出了事,有我顶着呢。”老领导说道。
“是!”
挂掉电话后,他基本能确定神秘人应该是石晋松无疑了。
但得出这个结论,多是通过推导,加上自己的职业直觉,为了确定,他又把电话拨到自己的办公室。
“老何,你去问问关兴,一直给他们做保护伞的人是不是石晋松。”
“怎么会是他!”
石晋松的风评非常好,即使何先华和他不熟悉,也知道他人如其名,如苍松翠柏般品性高洁,他们这一辈中,很多人都是把他当偶像看的。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他惊的站了起来:“好,我立刻去问,你,你十分钟后再打过来。”
深吸一口气,等不及汪季铭应好,何先华挂掉电话就往关押室去。
在关押室门口,他收敛了情绪,理了理衣领袖子,淡定地走进了去。
“呦,老何啊,怎么有空来看我?”
“是石晋松,对吗?”
何先华没有任何铺垫,直接爆名字。
他知道跟关兴这样的人打交道,没有必要玩什么心眼子,直球打过去,才能知道他最真实的反应。
关兴乍然听到石晋松这个名字,是真的愣住了,他完全不敢相信,汪季铭他们会在没有任何线索,只有一个不确定的人物存在的条件下直接锁定石晋松。
这么想来,他栽的好像也不冤?
关兴的反应已经说明了问题,何先华深吸一口气,准备转身回汪季铭的办公室等他电话。
“是他。”
在何先华打开关押室的门之前,他听到了关兴的回答。
这个时候,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都不到,何先华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怎么也想不通,神秘人怎么会是石晋松的。
汪季铭又是怎么确定神秘人就是他的。
“铃铃铃!”
望眼欲穿的电话铃声终于响起,何先华一个健步跑过去接起接起电话。
“老汪吗?”
“是我。”
何先华深吸一口气:“是他,关兴亲口承认了。”
“你怎么确定的……”
“嘟嘟嘟~”
话没有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何先华:……
老汪,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稳重了,领导的电话是能随意挂的吗?
可惜了,刚刚没有问那边的电话号码,不然,他能立刻打回去,把汪季铭臭骂一顿。
当然,这只是他的臆想罢了,他知道事情的轻重。
汪季铭挂掉电话,谢过值班的小战士后,就开车离开了。
在档案室看到石晋松名字的时候,他是想来军区直接借调人手去云村把云村围起来的。
好像一切事情的源头都和云村有关系,但过来的路上,他想明白了,自己是因为知道神秘人可能是石晋松迁怒了云村,进而差点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冷静下来后,他就打了两个电话,确认自己的推测。
要说,为什么知道神秘人可能是石晋松的时候,汪季铭会这么激动,甚至想围了云村呢?
首先,石晋松和老领导互相救过彼此的命,他们是一路互相扶持着上来的。
当年,石晋松失踪,去找他的战友里就有老领导一个。
老领导这辈子没夸过人,唯一认可的至交就是石晋松。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可能会是关兴他们幕后的黑伞呢?
那么,为什么汪季铭只是在档案馆看到了石晋松的名字后,就能确认他就神秘人呢?
这就是他会失态的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理由。
这件事情要从他刚从对岸潜逃回来,身受重伤说起。
当年,他在对岸截获一份至关重要的密电,他把消息传给联络员后,接到回信,让他带着密电立刻回华国。
这个命令,他等了半辈子,没有任何犹豫,安排好一切后,当晚就准备离开。
但是“回来”两个字对别人而言只是家常便饭,对他而言却是千难万险的,对岸的那些人哪个是好相与的?
在华国接应他的联络员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他在医院里把密电交给赶过来的老领导后,就气若游丝,人眼看着就要咽气了。
是刚好跟老领导一起过来的石晋松拿出了一枚药丸救了他。
虽然,那之后,他每次呼吸都会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但能活下来,还能以残躯为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作些贡献,他还是庆幸多一些的。
他受了石晋松这么大的恩,自然是要上门拜谢的。
他清楚的记得,老领导感慨地说过:“这药丸是云莹给你保命用的吧?”
“小汪欠你一条命啊。”
石晋松笑着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这药还能有这样的效果。”
“这于我而言,更多的,不过是个念想罢了。”
“别说欠命不欠命的话,小汪是为了华国才重伤濒死的,我若不知道便也罢了,知道了,怎么能袖手呢。”
“云莹啊,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哪一天,我大限将至的时候,定是要去见她一面的。”
汪季铭听到这几句简短的交谈,无法拼凑出事情的全貌,但他受了石晋松的大恩是事实。
老领导在他心里是标杆一样的存在,而石晋松在他心里除了是救命恩人外,还是一位德高望重,没有私心如芝兰玉树一般的存在。
所以,即使在他觉察到石晋松之后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似乎一直处于高于同龄人非常多的水平,就好像时间在他身上静止了一样。
为了表示对石晋松的尊重,他也从来没有私下查过他。
刚刚档案馆里写了一件旧事,几十年前,云村曾经因为伤人,差点被人点了村子,后来,经过石晋松的调解,事情才圆满解决。
而云村伤人的起因,就是因为石晋松。
把之前石晋松给他药的时候说的话和档案馆中的记载当做因果合在一起,当初的那颗药很可能源自云村。
刚开始,他们一致推断,因为神秘人在安市,钟侯才会每个月找机会来安市。
但事实上,神秘人在京城,钟侯来安市是为了云村传说中的长生药。
而神秘人之所以这么执着,是因为,他知道这药真的有效。
那么,为什么石晋松舍得把这样的药给他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服下呢?
答案只有一个:他需要人试药。
不是怀疑药的真实性,而是怀疑有人会在药里动手脚。
而这对石晋松来说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人救下来了,一箭双雕,皆大欢喜;没救回来,也不用跟任何人交待,毕竟汪季铭本来就不行了,他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汪季铭回来后,偶尔和友人相聚时也会聊起京城的一些人事,他非常确定,若京城有什么人和云村有关联,那就只有石晋松和老领导了。
要他怀疑一个对他有恩,一个对他有义的老人,他在那一瞬间的崩溃,没有人会懂。
那个时候,他是真真切切理解了萧玖为什么要辞职了,实在太内耗自己的情绪了。
那一瞬间,他甚至宁愿关兴他们藏得好好的,永远不要被查出来才好。
这是他从事工作这么多年后,第一次感情压过理智。
好在,在开车赶往安市军区的路上,他恢复了平静。
等到了军区,他在车上坐了很久,直到值班室的战士过来询问,他才下定决心去求证。
在他的心里,公里正义,家国安宁总是最重要的。
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后,他也彻底冷静了下来。
云村,他要亲自去一趟。
想起老领导说石晋松来了安市,汪季铭直觉,他是冲着云村来的。
云村
吃瓜小队在石桥入口等了很久,进去谈判的人还是没有出来。
越来越多的人已经离开了。
云村村口一户人家家里,所有人都被清了出去,房间里只有容典和族长。
两个人生疏地互相通了姓名后,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容典没忍住,又或者是族长对于自己的要求不好意思开口。
反正先开口的人是容典:“族长,我是非常有诚意与你们合作的,你也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你愿意谈,是不是代表你愿意提供永寿丸给我?”
“是这样没错。”
族长点头肯定了容典的话后,又开始了沉默。
容典内心狂喜,见族长似有难言之隐,便又说道:“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我不是一个人,被你们拦在村口的两个人能量比我要大很多,我们可以帮你们把问题解决。”
听他这么说,族长终于说道:“永寿丸的一味药出了些问题,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们是不会和外人合作什么的。”
这点容典猜到了,不出大问题,云村怎么可能松口和他们谈合作。
“族长请说,有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帮着解决。”
容典斩钉截铁地说道,只差临门一脚了,天大的困难,也不能挡他的路。
族长没说话,而是拿过桌上唯一的一本书,翻到其中一页,推了过去。
容典知道这就是云村松口的原因。
他极有把握地接过书,刚开始他还能保持风度,看着看着,脸色就有些不好了起来。
用新生儿的血肉滋养紫脂,再用紫脂配永寿丸……
呕,他现在就觉得嘴里有一股血腥味了。
他虽然不是好人,手上也不见得多干净,但女人和孩子,尤其新生儿,他真的从来没有动过手的。
他再不是东西,这些底线还是守着的。
甚至那十年,他暗中还照顾过一些落难的孤儿寡母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能躲过后面的清算,除了自己机敏,见机不对立刻缩了的关系外,也是有这个原因在的。
“族长,请容我回去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太挑战他的底线了。
“永寿丸一颗可保五年容颜不老,百病不侵。”族长说道,“容先生以为,老朽年岁几何?”
族长抛出的诱饵,容典接了,他走出云村的时候,脑海里还回荡着族长的话“老朽今天一百五十六岁”。
“族长怎么说?你怎么魂不守舍的?”赵述跟容典要熟悉一点,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容典看了他们一眼:“回去找个地方细说吧。”
光天化日下,这样阴私的事情,容典说不出口。
听容典这么说,两人也没有意见,倒是石晋松忽然问了句:“族长现在看上去是几岁的模样了?”
容典:……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要不是这个问题,他也不会纠结了,毕竟那么伤阴鸷的事情,他第一反应是想拒绝的。
“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纪。”叹了口气后,容典回道。
仿佛是看出了容典有退缩的意思,石晋松不经意说了句:“他至少比我年长三十岁。”
那就是起码一百岁了啊!
容典已经知道了族长的年纪了,闻言没有什么感觉,倒是赵述,眼神在两人的脸上扫了一下,心跳加快了几分。
眼神中的志在必得又加深了几分。
他们快步往石桥方向走去,然后,各自上车离开了,但他们带来的人都留了下来。
这云村,还是要好好守着的。
“这是什么意思啊?”
“看样子谈判不顺利啊,怎么都板着脸啊。”
“你又知道了,你捡了钱会满世界宣扬吗?”
“行了,散了吧,人家留下人守着,摆明了不让别人占便宜。”
“云村怕是真的有点东西的吧。”
“那也跟你没关系,你是敢冲上桥呢,还是敢闯进云村呢?”
“这都不打紧,只要云村松口,咱们就总有机会见识一下永寿丸的效果的。”
“走吧走吧,等一下场的消息。”
没过多久,这边就只剩下三方带来的人守着了。
萧玖他们正准备随着大流离开,发现又有一辆车开了过来。
“这个点过来,晚了吧。”
“就是,这消息渠道不行啊,黄花菜都凉了。”
“有区别吗?咱们倒是早来了,还不是什么结果都没有等到。”
“行了,赶紧走吧,要是能知道那三个人现在去了哪里就好了,我一准儿再跟过去。”
“我能趴在他们的墙角抠不下来。”
顺着议论的声音,萧玖往对面看去,然后,她又一次拐了拐秦砚。
秦砚已经非常有经验了,直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老汪?他也是来找我们的?”
秦砚下意识说道,随后,又觉得有些不可能,想到刚刚离开的三个人,他和萧玖对视一眼,也不走了,就等着汪季铭过来。
他们不走,吃瓜小组的人也就停下了脚步。
汪季铭侦查能力一流,在人群中扫到他们几个,很快就把人认了出来。
他直接掉头,带上萧玖几个,后面跟着魏围他们的车先离开了这里。
国营饭店包厢里,汪季铭和吃瓜小组先互相认识了一下,然后填饱了肚子,最后,大家开始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
当然说的都是关于安市和云村的消息,关于关兴案,神秘人这些,他们是没有提及的,这个现在还没有到可以公开说的时候。
秦砚拿着本子把所有人的消息记下来,光是整合线索他们就花了一下午。
索性晚饭也直接在包厢里解决了。
当在场的人听到云村的人要用新生儿的血肉滋养紫脂的时候,都产生了生理性不适。
大家都下意识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压一压翻涌的胸口。
刚吃下的东西可不能吐出来,不能浪费粮食。
同时,他们谴责的目光也看向萧玖,这个消息不能在吃饭前说吗?
萧玖无奈,这不是事情太多了,一桩接一桩的,凑巧了么。
正当汪季铭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萧玖又说道:“最后一朵紫脂已经被我们处理了,他们即使达成了什么协议也没有用了。”
见众人目光齐刷刷转过来,萧玖就把她和秦砚发现云洞,听到云村的人说话,又发现紫脂,直接处理了,最后,救出了考古队的人说了一遍。
秦砚则补充了一下萧玖和他落水的原因,重点把傅釉点了出来。
“这个傅釉是疯子吧。”卫守安直接发表看法。
“升米恩,斗米仇罢了。”裴风歌一锤定音。
傅釉不重要,他们点评了几句后,就略过了这个人,但他们心里对这个人都打了大大的叉。
连带着,萧玖说考古队可能在容典手里,他们也没有兴起立刻救人的想法。
事有轻重缓急嘛,容典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杀人的,考古队只要是安全的,救出来是早晚的事情,晚两天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说句难听的,寻找和解救考古队成员是当地公安的责任。
萧玖和秦砚立案过来找人,只是看在傅西望是萧玖老师的份上,并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他们就算撒手不管,也没人能说什么,毕竟有个恩将仇报的傅釉在,人家救人前不得先探探路,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大江大河的啊。
考古队:又是想刀傅釉的一天!
“还是要让云村的人尽早知道紫脂的事情,不然,等容典他们真把新生儿送进去就晚了。”汪季铭说道。
萧玖点头,确实是这样。
“这个我来想办法。”她接下了这个任务。
最艰难的任务,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方法。
只要往云村扔个纸团,告诉他们紫脂已经没有了,所有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至于怎么过桥,现在三方的人都守在石桥的这头,她可以学着云村的样子把人都迷晕了就行。
当初要通过常旺过桥,是因为石桥对面的距离太远了,迷药很难飘过去。
云村:他们是以长生扬名的,并不想以迷药闻名,谢谢。
天已经晚了,他们离开国营饭店后,准备在附近找一家招待所住下。
车上只有汪季铭,萧玖和秦砚,其他人都在常舟的车上。
扶着方向盘的汪季铭说起了关兴案的最新进展,然后说道:“已经能确定神秘人就是石晋松。”
“等这边的事情完结了,我会盯着石晋松回京城,他一回京城,就实施抓捕。”
“那容典和赵述呢?”萧玖问道。
“安市水太深,咱们若动作太大,怕是出不了安市。”
“我回了京城上报后,应该会派专门的调查小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