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局,这样敌在暗,我在明可不行啊。”
汪季铭看了眼秦砚:“我这不是把我能提供的消息都告诉你了吗?你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突破口。”
他很看好秦砚,他接触过的形形色色的人里面,只有秦砚是让他一点也看不透的。
表面看着非常干净简单,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回家,回家了就不出门,偶尔有小孩去他家里找他玩,他就给人准备奶糖小点心。
当然,这些都是鲁朋告诉他的,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去调查自己的同事。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活得简简单单的人,汪季铭却完全看不透他的想法,还常会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他已经不年轻了,有好的苗子,当然要早点培养起来,他觉得秦砚很合适接他的位置。
秦砚不知道汪季铭的想法,他从汪季铭的话里,和平时收集的一些资料抽丝剥茧,倒是找了些违和的地方,但没有实证,他也不会乱说。
“那我好好捋捋,回头有了头绪跟你说。”
他进保密局完全是为了萧玖,并不想牵扯进复杂的权利斗争中。
他当然知道自己手上权利越大,就越能保护好萧玖不受伤害。
但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他知道萧玖不是那种需要人时刻护着的菟丝花,需要依附别人而活。
她更像向阳而生的兰花,看着弱不禁风,却自有风骨。
如果哪天萧玖需要了,他定然披荆斩棘也要杀出一条路出来,为她保驾护航。
但明显,现在的他和萧玖都更向往平淡安稳的生活。
如今,萧玖攒的功勋足够,听她的意思,除了医术傍身外,也不准备再搞什么大动作。
他当然就不想勉强自己再重复从前的生活,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经历过的世界,有很大的不同,他也还没有寻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萧玖回到家后,帮着冯老整理药材,边跟他请教几个医术上面的问题。
两人正说着话呢,小医馆进来个人,是个年轻男人,一进来,就说仰慕冯老的医术,希望冯老能替他的父亲上门调理身体。
冯老早就不出诊了,除非是军人,或者是熟人。
小医馆开业到现在,因为有保密局的订单,冯老平时就搓搓药丸子,邻居们都以为他就是个卖药的。
不是熟人介绍,根本不会有人找冯老出诊,而有熟人介绍的,一般都会先打声招呼的。
“不好意思,这位同志,我师傅不出诊的。”萧玖说道。
“不出诊?为什么?这不是弘扬你们华国文化最好的机会吗?”
你们华国?
感情这是个外国人?没看出来啊。
“同志,我师傅不出诊,是个人原因,他年纪大了,力有不逮。”
萧玖忽然想起秦砚之前跟自己说,何先华被提走的原因是涉外,该不会就是和眼前这个外国人有关吧。
“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算了。”那年轻人甩袖离开。
萧玖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吗?
“小玖,那人看上去不像是外国人啊。”
“是啊,我也完全没有看出来,不管他了,师傅,反正陌生人来,您可不能跟着就过去给人看诊了。”
“你师傅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了,你放心吧。”
萧玖可敢放心,她脑海里已经开始了一系列栽赃陷害,威逼利诱的头脑风暴了。
“师傅,我去一趟局里,您这里要么关门吧。”
“听你的,我去前院整理去,那里还更宽敞些。”
冯老开医馆纯粹是兴趣,开不开门都无所谓。
萧玖没有骑自行车,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走到了秦砚家门口,发现他不在家,这才想起来,他说他最近会很忙的事情。
正好这个时候,有个小孩从秦砚家门口走过,他也认识萧玖,都是附近的邻居。
“萧玖姐姐,你来找秦砚哥哥吗?他不在。”
“是啊,我知道他不在,你玩去吧。”
“萧玖姐姐,我知道那个从你们医馆出来的人住在哪里,这个消息,可以跟你换糖吗?”
萧玖:……
“当然可以,你要几颗糖啊?”
“两颗吧,如果你还想知道其他的消息,再加一颗。”
萧玖给了他三颗奶糖:“你说说,看我的奶糖是不是给的值得。”
“那个人,我在我舅爷爷村里见到过,不过,那时候,他穿得落魄,人也,嗯,鬼鬼祟祟的,可不是现在这样。”
“你舅爷爷是哪个生产大队的?刚刚那人,现在住在哪里啊?”
“就在前面的招待所,有个坐轮椅的老头根他住在一起,他还叫人家爸爸,他撒谎,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爸爸。”
“舅爷爷是哪个生产大队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去问我妈妈。”
说完后,他就一脸期待地看着萧玖,萧玖好笑,好在,她空间里有很多吃的,她又拿出一颗奶糖给那个孩子。
“知道了,谢谢你啊,你先帮我问一下,下次再告诉我。”
听了小孩的话,萧玖已经忍不住开始了阴谋论,她看了眼招待所的方向,决定晚上亲自去问问。
到了晚上,萧玖换了身黑衣,化妆改变了自己的眉型和眼型,蒙上口鼻就往那个小孩说的招待所去。
那个招待所,因为位置不太好,平常很少有人住进来,萧玖之前去那附近晃过一圈,挂在墙上的钥匙,只有二楼一个房间的少了一把。
她来的时候是深夜了,值班的服务员已经打起了瞌睡,萧玖从她身边走过,拿走房间的钥匙,她一点都没有发现。
到了二楼,她来到那间房间前面,没想到,这么晚了,里面的人竟然还在说话。
萧玖就站在门外,里面的声音清清楚楚飘进了她的耳朵里面。
“先生,您为什么要请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馆的医生给您看病呢?”这声音是那个男轻男人的。
“叫父亲,私下也要这么叫,要习惯。”
“是,父亲。”
等了一会儿,那男人才说:“你不懂,华国有句话,叫做:高手在民间。”
“先生,不,父亲,可我觉得您还是去大医院看病最稳妥。”
那个先生很久没有说话,萧玖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进去呢,先生又开口了。
“这些事情,不需要你过问,我自有安排。”
“是,那您休息吧,我扶您上床。”
萧玖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里面没动静了,又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呼吸都很匀称,应该都睡着了。
想了想,她轻手轻脚开了门,先给了那位先生一针,让他陷入昏睡。
这位明显是主导者,怕是得费点功夫才能问出点什么,还是先由易入难,个个击破的好。
第92章 端倪
萧玖先给了年轻男人两针, 让他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她又拿出第三根银针,月色下,银针闪着冷光, 被萧玖扎进了那年轻男人的穴道。
年轻男人一动不动,但额头青筋凸起, 冷汗开始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
萧玖算着时间,压低声音, 说道:“我有话要问你,现在给你拔掉针, 你老实回答,知道吗?”
她拔掉两根银针,年轻男人就觉得刚才的剧痛瞬间褪去,他也能讲话了, 只是还是不能动, 不能睁开眼睛。
这让他心里的害怕成倍的增长,连忙大声说道:“好汉饶命, 好汉饶命,您要知道什么,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啊。”
黑寂的夜色里, 空旷的走廊上突兀地响起了年轻男人的呼喊声, 楼下服务台值班的服务员迷糊地揉了下眼睛,眯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又闭上了眼睛。
萧玖二话不说把两根银针又扎了回去,她阴恻恻地说道:“说话这么大声是想吵醒谁?再敢耍花样, 就让你一直这么疼下去。”
经过这波, 那年轻男人终于老实了, 萧玖再拔针后, 他就安安静静躺着,等着萧玖问问题。
“你们是什么人?”
“我叫武顺,我本来是田湾生产大队的,前几天,有人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假扮一个人的儿子,陪他几天,等他离开华国后,会再给我一笔钱。”
“继续。”
“继续什么?”
“嗯?”
“哦,对,对,来找我的人,教了我几天礼仪,还有说话的方式,就把我带过来见先生,先生很满意我,让我叫他父亲。”
“先生的名字。”
“不知道。”
“他来做什么?”
“说是知道华国有很多厉害的医生,过来求医的,顺便投资建厂。”
“先生是哪国人?”
“应该是R本人,我听见过他偶尔对着自己的废腿发脾气,说的是R本话。”
“你听得懂?”
“嗨,那骂人的话,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谁不知道。”
“好好说话。”
“好,好,大侠,我知道的都说了,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找你的人呢?这儿就你们两个?”
“原来有好几个人,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一直没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萧玖想到了前几天围攻汪季铭的那些人。
秦砚跟她说,这几个人的来历还在查,会不会是这个先生带来的人?
萧玖本来想要逼问先生的,想到,何先华是以“涉外”的名义被提走的。
这“涉外”的范围太大了,也包括外资投资,这个先生如果是以这个名义来的华国,她就不好直接动手了。
想了想,她说道:“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你要替我办件事。”
“您说,您说,我一定给您办好。”
“先生如果跟什么人联系,或者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你就在招待所外面挂条红布,我会过来找你。”
“别耍花样,如果你不想疼死,就给我老实点,你只是这个先生雇来的人,没必要为了几个钱搭上自己的命吧。”
“是,您放心,我肯定帮您监视先生,大侠,您相信我,我一直以来都很仰慕您这样的……”
萧玖没有兴趣听他的废话,给他留了一张大团结,拔了针,就迅速离开了。
武顺嘚吧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眼睛能睁开了,一睁开眼睛,就看了萧玖留下的大团结。
他一骨碌坐起来,把大团结拿在手里,心说:“这大侠是个有本事的讲究人。“
又对床上躺着的先生说了声抱歉,比起你当然自己的小命更重要的,更何况,人大侠还给了钱的。
至于他之前收的钱,那是找到他的人给的,又不是先生给的。
现在的两人都不知道,萧玖的举动无意间还救了武顺一命。
萧玖回去后,没有睡,她拿出一张纸,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记了下来:
名录,何先华寻人,涉外,R本人(先生),假冒的儿子(武顺),失踪的手下,求医。
她在求医两个字下面划了两条横线,这件事情不查明白,她心里总是不安的。
那个R本人为什么要找师傅为他治腿?
师傅的医术的确是顶尖的,但他更擅长的是调理身体。
刚刚在招待所的时候,她大概看了一眼那个先生的腿,是外伤加上延误治疗导致的,要根治,非常困难。
这些事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她先把何先华,涉外,R本人和假冒的儿子圈出来。
大胆猜测:是何先华替R本人找武顺假扮儿子,然后和R本人的手下一起追击汪季铭,想知道名录上某个人的信息。
然后,何先华被抓,手下团灭,R本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操作的,把何先华先从保密局保了出来。
这手玩得极为漂亮,至少,保密局没有了审问的权限,能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去达成他们的目的。
R本人跟何先华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没关系,她动不了那个R本人,但她可以想办法从何先华那边下手。
这个R本人很敏锐也很聪明啊,能想到第一时间把人保出去。
不过,何先华虽然从保密局被人保了出去,但因为身份问题,被隔离监察着,她总能想办法见到人的。
第二天,萧玖去了单位,向一位同事打听何先华的下落。
同事跟她说,何先华就在军总区,他自己原先住的房子里。
萧玖就直接过去了,这从前神秘的,触手不可及的军总区,现在,她凭证件就可以进了。
来到了何先华住的小院前,看得出来,这是个热爱生活,且懂得享受生活的家庭。
院子里的花,如果她没有认错,有好几株都是很名贵的品种,角落里有孩童的足球,还有秋千,可以看得出,这是个宠孩子的家庭。
优渥的家境,可爱的孩子,这样的条件下,何先华还要叛逃,就很耐人寻味了。
萧玖不认为他跟汪季铭一样,是个把家国大义放在最前面的人。
至于,之前在山凹里,何先华说什么老了,落叶归根,与等待他回去的家人团聚,这些可能是一部分原因,但绝不可能是决定性的原因。
重新娶妻生子,连孙子都有了的男人,你说他因为想念原来的妻儿,冒着丧命的危险回去就为了阖家团圆?
当然顺便再带上点功勋回去。
谁信?反正萧玖不信。
“萧副局。”守着门的军人向萧玖敬礼,萧玖马上回礼。
她进来的时候,填了访客登记簿,应该是大门站岗的战士通知他们的。
“是这样,之前对峙的时候,我不是扎了何先华先生几针吗?这个可能回引起血脉阻塞,要用另外一套针推宫过穴才可以。”
“何先华先生毕竟没有定罪,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就过来问问,如果他愿意,我就给他推宫过穴,保证之前扎的针,不会对他的身体有其他的影响。”
萧玖把事先编好的说辞说了一遍。
“我帮您去问问。”
“谢谢。”
“不用谢。”
过了一会儿,那军人出来,做了请的手势,萧玖进到房子里,发现里面布置得很温馨,生活气息十分浓厚。
这让她对心理的判断又肯定了几分。
何先华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见到萧玖进来,冷哼了一声。
萧玖也不在意,旁边的战士对萧玖敬了个礼,就出去门外守着了。
“什么扎针,我可不信,是汪季铭让你来的吧?”何先华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道,“能全身而退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你这话说得有些早了。”
萧玖往前走了几步,离何先华近了点,她明显感到何先华身体绷紧,呈防卫状态,看来上次的针还挺让他忌惮的。
“你别怕,有人守着你呢,你不同意,我不会随便给你扎针的,我也怕处分的。”
何先华放松了一点,对于华国人遵守纪律这点,他是相信的。
嗯,萧玖很快会让他增长见识的。
“我不需要扎针,我让你进来,就是让你给汪季铭带句话的。”
“你说。”
“这一局,我赢了。”
“我会帮你把话带到的,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萧玖又走近了几步,何先华翻过一张报纸,没有出声。
萧玖也不在意,又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
“停下,想问什么,你问吧。”
萧玖就对他笑了笑,迅速出手扎了两针:“主要是我实在太愧疚了,觉得还是给你扎两下,我才能安心。”
特么的,说好的遵守纪律,怕受处分呢!
何先华知道萧玖银针的厉害,一直防备着,但也没有很防备,外面有人守着。
萧玖扎针,他大喊出声,最多疼一会儿,她就得拔针,还得背上违反纪律,私自刑讯的处分,所以,刚刚萧玖说怕处分后,他是真的放松了很多的。
反正,他打定主意,萧玖有异动,他就大声求救。
但他不知道,萧玖的银针还能让人不能动不能说话。
保密局招的都是什么怪胎!
萧玖缓缓抽出第三根银针,笑着说道:“我得给你说明一个事情,我是真的在给你治疗。”
“以毒攻毒,听说过的吧,这针啊,也是同样的道理,得再扎一回痛穴,上次的后遗症才能尽去。”
我信了你的邪!狗日的汪季铭,快把你的人带走!
眼看着第三根银针就要扎进他的穴道了,何先华忍不住后悔,他为什么要想着跟汪季铭炫耀,就把萧玖放进来呢?
特么的,安安生生等着离开华国不好吗?
那种疼痛,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一遍啊。
他老了啊,萧玖都不讲武德的吗?
这是欺负老年人啊!
萧玖看到他眼睛里的惊惧,笑着收回手:“要不,你认真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换套针法?”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何先华:你倒是让我说话啊!
“想办法把你保出来的人住在华美招待所吧?”
萧玖拔下银针前又说了一句,“拔银针的力度不同,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你如果不想以后瘫在床上不能动弹,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可就直接走人了。”
一根银针拔出,何先华能说话了,但还是不能动,他比武顺识相多了,完全没有试着向门口的军人求救。
惹怒萧玖,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这是个不安常理出牌的。
但他也没有回答萧玖的问题,反而想试着招揽萧玖:“萧同志,你不知道生活中除了吃苦耐劳,艰苦奋斗,还有华服美食,西餐美酒吧?”
萧玖:……我看过的繁华盛世,是你想象的天花板,好么。
他还想说什么,萧玖拿出银针往他的穴位上比了比。
何先华瞬间闭嘴。
“住在华美招待所的R本人叫什么名字?”
这个,只要留心去查,就能知道,何先华没有隐瞒的必要:“武田智。”
“投资,治腿,找失散的儿子?”萧玖笑着说,“我要知道真实目的,还有,你们什么关系,你追击汪局带的人就是武田智带来的吧?”
何先华就不说话了。
萧玖没客气,直接就要下针。
“等等,我说,武田智保我,是因为早年在战场的时候,我放了他一条生路,他那条腿就是那场战疫中废的。”
“我说的是真的。”何先华强调。
“既然是来找儿子的,为什么又找了假儿子带在身边?真儿子也是‘战争孤儿’?”
“不是!”何先华立刻否认。
否认得太快了,但这样的老狐狸,不排除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萧玖把这个信息记住,继续往下问:“武田智找儿子,对岸高官也找儿子,两个人还都是通过你?”
听到这句话,何先华的心重重跳了下,萧玖听到了,她继续说:“这两个人的儿子在华国的身份都是‘战争孤儿’?”
心跳回落,一个是,一个不是。
“他们有人在华国的重要岗位上?”
心重重一跳。
萧玖把玩着手里的银针,忽然脑洞大开:“他们手上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传递?”
更重的一下心跳。
是什么东西,值得一个生活安定,在其位能经手更多机密的潜伏者不惜暴露也要找到人?
而一个拖着残躯的R本人千里迢迢也要亲自过来华国?
萧玖正待再问,门外的战士进来,抱歉地说:“萧副局,探视的时间到了,请你谅解。”
“当然,正好,我这边针灸也结束了。”萧玖顺手拔掉了何先华身上的银针,笑着跟人道别。
回家的路上,萧玖仔细回忆,最近华国有什么大动静,是值得人觊觎的,然而,她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家里,她忍不住问姜老:“爷爷,敌人最怕咱们华国什么?”
“怕什么?”
“嗯。”
“自然是怕咱们强大起来,咱们华国人的脊梁从来都是压不弯的,如果咱们的国家再强大起来,他们会觉得受到威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