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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婚之夜
情绪激荡、殚精竭虑,在如此重压之下,产屋敷无惨的病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恶化之中,整整昏迷了两日。
醒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众人宣布了他们订婚的消息,做完这件事,又强撑着喝了药,他便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病的不省人事。
病情起伏不断,冬日里的每次醒来,无惨都能看见她伏在床头,满脸泪痕,清瘦凄婉,她还未嫁进来,就已经尝尽了苦楚,旁人瞧着不忍,他身在其中,却只觉得安慰。
痛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婚姻,羁绊,情爱,含义莫过于此。牵肠挂肚,忧思难安,她是他的妻,这是她理应做的。
他常常不带丝毫怜惜地把她弄醒,瞧见她眸中的惊喜心痛,心下只觉畅快,就连沉重的五脏六腑,都轻松了一些,又见她将手抬起来,腕间铃铛叮铃,泪滴晶莹,她总爱不厌其烦地捂住他的手,像是想要将他这一副冰冷的心肠捂化。
“蠢。”无惨骂她。
她挨骂,不明所以,却也不恼,只是乖乖的,将又暖又软的手贴得更紧,朝他笑:“我的手热,捂一会就没有这么冰啦。”
少年看着她的笑,又看她腕间红绳,紧抿着唇,总觉得这时候退让就成了输家,于是强撑着没有移开目光,她将他的手抱在怀里:“少主大人要快快好起来呀,我们还要成亲呢。”
暖香旖旎,她胸口柔软,一派天真妩媚,像是不知道此话的含义,少年手指微颤,兀自红透了耳尖。
“蠢东西。”他恨恨然骂道,惹来她困惑的目光,和一个软乎乎的笑:“少主大人聪明就够了。”
少年沉默,唤来仆从处理事务,她便去监督别人熬药,十足的小妻子模样。
望着她的背影,和渐渐远去的铃铛声,产屋敷无惨总会出一瞬神,这世间,难道真有爱他之人吗?
不是怜悯,不是痛惜,不沉溺于美色,亦不趋于名利,只是单纯爱他、信他,哪怕知晓他寿命不长,也愿意同他立下嫁娶之约,莫非从此往后,他便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吗?
他不信。也总觉得不安。
……
产屋敷没有余下的族人,新任家主又身在病中,宣布了订婚的消息以后,就闭门谢客,和平安京断了往来,一整个冬天,都再没有消息传出。
直到三月,无惨的病才总算有了起色,今日是三月三上巳节,又称女儿节、鬼节,贵族们都会在府中摆上曲水之宴,产屋敷家的宅邸极大,并不是常规的寝殿造,人死光了以后,浩浩然一座大院子,就只剩下了她和少主,还有一些仆人。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府里的仆人也渐渐不再开口,像是失了声音,空空荡荡的府邸,寂静得可怕,晚上冷风吹来,常常吓得她不能安眠。
“少主大人……”
白日,在府邸乱玩了一通,到处撒泼过足了女儿节的葵,夜里才又想起来今日还是鬼节,雨打芭蕉,烛光乱晃,少女抱着薄被钻进他的房间,满脸是泪:“我害怕。”
他正在看书,见她来了,像是有些无奈,轻轻叹气,将书卷移开,她立即就伏在他的膝上:“她们都不和我说话了,每天一句话也不讲,好可怕。”
“你是主,她们是仆,即便开口,葵和她们,又能有什么话说呢?”少年声音依旧淬着冰,但语气却温柔了许多,低头看她,笑:“扰我一人还不够吗?”
“但是……”她说不出所以然来,总觉得奇怪,在这样大的地方,能和她说话的只有一个人,久而久之,她便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他的身边,一刻也不愿意离去了。
“可是我睡觉之前,看着她们站在床头,就、就黑幽幽地盯着我,也不说话,我真的好害怕呀。”
她委屈极了,更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是我哪里惹她们不高兴了吗?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不理我了?”
少年不语,任由她伏在膝头倾诉,苍白的手掌轻轻搭在她的头顶,慢慢抚弄,说着说着,她总会哭起来,伤心而又委屈,无惨觉得好笑,低头看她:“葵这样吵闹,世间也只有我不会觉得烦恼,若你想说话,只管同我来说便好了。”
“嗯。”她抱紧他:“少主大人最好了。”
说罢,她便扯着被子将自己卷起来,团在暖炉旁,安稳地睡着了。
产屋敷无惨静静看她,唯有此时,唯有将她握在掌中,囚于指中,他才可以感受到片刻心安。若是日日能够如此,她陪伴在身侧,也并不使他厌烦。
是以,到明年五月,她都将被他困在这座无声的府中,不见天日,与世隔绝,直到成为他的妻子,他都不会容许半点意外。
春去秋来,这座府邸多了几个变化。
一是葵搬进了无惨的院子,未婚的夫妇共处一座庭院,柿子结了果,青叶染红,少女搬着梯子,摸索着爬上树说要继续烤柿饼。
二是府里来了一位新的医师,对于无惨的病,他似乎很有研究,但他终究是外来者,在长达一整个夏天的试药和考察之后,产屋敷无惨还是无法放下戒心,不肯亲自用他的药方。
疑心病死变态。
不许她出门,也不准别人和她说话也就算了,反正系统能给她放电影解闷,但这家伙晚上还要叫人装神弄鬼吓唬她,白天就在那里发表各种PUA话术,她是真的很想给他两拳。
羽生葵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往下看,少年也正在树下看她,眉目弯弯,其中仿佛含着无限宠溺。
算算时候,被吓唬了这么久,她是应该精神恍惚,神思不属了,那个医师一直不得无惨的信任可不行,她得刺激他一下。
【开启痛觉屏蔽。】
说完,羽生葵惊叫一声,哭着喊他:“少主大人。”
她站起来抖着嗓子说道:“我、我好像又看见鬼了!”
无惨眉头微皱,看着她脚下的树枝,又看她,沉声道:“不要晃,没有鬼。”
“有!”
她哭,用力捂住眼睛:“每天晚上都有的,如果少主大人不在,他们就会来找我,会把我吃掉!”
产屋敷无惨攥紧书卷,还不待他开口安抚,少女就直直从树上摔了下去。
树叶婆娑,阳光斑斓,她磕在一旁的石头上,登时血流如注,没了声息。
他一时愣在当场,旁边的仆人尽数被他拔了舌头,连惊叫都无声无息,少年静坐其中,才恍然体会到:身边的人都是哑巴,原来是这般恐怖。
医师没多久便赶了过来,看见她倒在地上,竟然露出比他还要焦急的神色,不顾无惨在场,抱起她便往室内走,血滴了一路,产屋敷无惨看着他的背影,攥紧轮椅。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与他的医师关系这样好?
被推到室内的时候,医师已经极快地帮她处理好了伤口,见无惨进来,医师沉下脸,跪在地上,一字不顿地说道:“恐则气下,惊则气乱,葵大人今日受伤,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言下之意,她今日受伤,都是他害的?
产屋敷无惨低头看,自小照顾他的医师,此时此刻,脸上满是赴死般的决绝,瞪着他,谴责道:“若是少主吝啬怜惜……”
少年的那双红眸轻轻一眯,医师就直直打了个冷战,想起眼前人的手段,他便立即回过神来,满心惊惧低下头,不敢继续。
“嗯?”
无惨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轻轻问道:“若是我吝啬怜惜,你当如何?”
医师沉默,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产屋敷无惨恹恹收回目光,叫来暗卫将医师拖了下去,又推着轮椅到她的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她,神色莫辨。
既然成亲是早晚的事,那便即刻就办,不被世人所容又如何,他不需要一个被人祝福的婚礼,只需要打破这些贱人无谓的妄想,将她攥在掌心,拖下地狱,永远不得逃脱。
……
羽生葵看了一整天电影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无惨并没有守在她的房间里,她扶着额头坐起来,侍女立即给她腰间塞来一个枕头。
“少主大人呢?”她问。
侍女露出恐惧的神色,看她一眼,摇摇脑袋,一连七日,她都没有看见少年的身影,只有一张张和歌被递过来,情真意切,缱绻缠绵,叫人看了便心头发烫。
第八日的早晨,她天还没亮就被拽起来,少女正不明所以,就看见侍女们搬出好多箱子,从其中拿了嫁衣出来。
她一愣,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出嫁了。
婚期被提前,礼数也一切从简,甚至连阴阳师都没有,叫少女不安、委屈,但傍晚时分,看见自己的新郎之时,那些情绪又尽数化作了欢喜。
少年难得穿这样秾艳的颜色,乌发、雪肤、红衣,浓墨重彩,抬眸看来,魅得叫人心惊。
这便是她的夫君。
她羞怯、紧张,惶然不安,与她的窘迫相比,他反倒显得从容。
“过来。”
他坐在床上,却不显得狼狈,反倒像是玉石高山,少女慢吞吞凑过去,坐在他的身侧,睫毛颤抖,不敢看他。
她今日用了脂粉,却并不惨白,反而轻薄,灵透,胭脂染过的唇稠丽而又饱满,坐在他的身侧,梨香满室,睫毛颤动,像是不安的蝶。
产屋敷无惨不自觉想起她将自己的手抱在胸前的触感,软又弹,像是轻盈的云朵。
他喉结滚动,此时此刻,才终于有了实感。
今后,他便真的不是孤身一人了。
“坐上来。”
她闻言一颤,红着脸抱住他,将脑袋伏在他的肩膀,像是攀附于大树的藤蔓,柔弱而又动人。
少年的手掌环住她的腰,慢慢解开衣带,本来想在此时告诉她那个医师的下场,以作警戒,但终究还是不愿意煞了此刻风景,将话咽了回去。
冰凉的手贴在她的肌肤上,叫少女一颤,那只手流连摸索,她便呜咽求饶,过了许久,她被放到床上,抬头看,少年面色阴沉,像是受了隐疾的兽,再无方才的情意绵绵。
见她看过来,他阴森的面色一顿,状似柔和地说道:“睡吧。”
羽生葵:。
搞了半天,这家伙竟然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妹:纸片人也能不行?震惊.jpg
不负责任论坛体↓
青色彼岸花到底TMD在哪:草草草草草草草新婚之夜发现自己不行怎么办,很急,在线等。
诅咒之王: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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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仓(不代理转世业务,勿扰):此乃不治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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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吻
夜色沉沉,产屋敷家的宅邸却并不宁静,雅致的书房内,红烛明亮,瓷器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将檐下栖息的鸟儿惊醒,发出刺耳的啼叫。
少年冷着脸看过去,昳丽的脸上满是怒容:“打下来。”
仆人们个个噤若寒蝉,立即拿了竿子去打鸟巢,小鸟被无辜牵连,伴随着暗室里医师的惨叫,将年轻家主的阴郁残忍勾勒得淋漓尽致,一夜人心惶惶,却全然与少女无关,她蜷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
第二日,晨光大亮,醒来后的葵往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新婚丈夫的身影,却也第一次破天荒地没有主动去寻他,而是沉默地自己享用早餐。
万分期待的婚礼简陋仓促也就罢了,她额头的伤还没有痊愈,即使施了粉,也依旧遮掩不住伤疤,没有在最美的时候出嫁,新婚之夜,丈夫一夜未归,醒来后,他又不在身边,几相结合,葵的心里满是止不住的委屈。
那边,只睡了一个时辰的无惨听见她醒,却又不来找自己,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阴沉,心里止不住地猜测,莫非是昨夜他的无能,令她终于醒悟了些许,不再如同从前那般将他视作世间最好的郎君了么?
少年一向自私,就算如此,也是断断不会往自己身上找原因的,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尊心被人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只觉得屈辱万分,哪里有心思去哄新婚的妻子,于是,以往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的两人,霎时便冷了下来。
一连三日,他们都没有见面,最后终于还是少女耐不住性子,满腹委屈地找了过来。
此时正值午后,她怯怯从墙后探出一个脑袋,乌发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虽然已经成亲,那双眼眸依旧澄澈清亮,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分别。
就是这种毫无分别,将少年刺得心口发痛,他攥紧手里的药碗,闭上眼,慢慢将里面的药喝了下去。
羽生葵看着他身旁的新医师,又看着喝过药以后,目光沉沉望过来的无惨,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禁有一种参与到宿命轮回中的苍凉感。
这个一心只想活下去,与天命抗争的人,最终还是走上了他既定的道路。
世界上第一只鬼,鬼之始祖,一切苦痛与悲惨的来源,鬼舞辻无惨,现在还是一个坐在阳光下,会轻轻抚弄她头发,问她穿得这样少,会不会着凉的少年。
“少主大人。”她反握住他的手,像之前那样抱在胸口,带着哭腔:“我以后再也不和你赌气了。”
他轻轻抚上她额头的伤口,没有言语。
经过新任医师的调理,产屋敷无惨的病竟然好了许多,脸上也难得有了血色,不再畏惧寒风,于是在十一月的丰明节会,被闷了一整年的少女终于有了出门游玩的机会。
这不是无惨第一次出门,但却是第一次以游玩的名义出来,他本来不愿意这样冒险,但她实在被闷坏了,闹得他不得清净,再加上他现下是家主,总不能一直与平安京毫无联系,是以,在她哭闹了多回以后,他还是准许了她的请求。
少女兴奋坏了,她正是贪玩的年纪,又在山野中长大,哪里受得了烦闷无趣的宅邸生活,哪怕在马车上也总是要挑起帘子探头出去,也没忘了身旁的丈夫,瞧见什么,都要和他说上好半天。
虽然还是十一月,天气算不上多冷,但车里铺着厚厚的毛毯,少年手里还捧着暖炉,十足的严冬模样,他沉默地听着,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心情竟然也变得愉悦了许多。
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他心想。
外面传来马蹄声,少女双眸一亮,立即又把脑袋探了出去。
不知道在外面看见了什么,她注目良久,回来之后,怔怔然出着神,一言不发,情绪低落下来。
产屋敷无惨挑起帘子望出去,只看见一截洁白的狩衣。
他攥紧拳,视线往前看,坐在马上的少年背影潇洒,长发临风而动,飘逸似仙,像是察觉了他打量的目光,少年回过头来,丰神俊朗,清隽卓绝,世间女子所求之郎君,莫过如此。
这便是,那名冠平安京的大阴阳师,麻仓叶王,他妻子命中注定的未婚夫。
无惨曾经见过他。
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带他向贺茂大阴阳师求医,那时他孱弱不堪,坐在轮椅上,正被贺茂先生相看之时,麻仓叶王背着弓箭进来,面色红润,器宇轩昂,朝贺茂先生笑道:“师父,我得手了。”
多年不见,麻仓叶王势不可挡,凌厉逼人的气势被收敛了许多,显得那样温润、平和,但只消看一眼他在马上依旧挺直的背,便能知晓此人的强大力量。
而他,依旧是,一个连挑起帘子都费力的病人。
“今日风大。”
相隔不远,是以,麻仓叶王的声音可以清晰地传过来:“家主久病初愈,万望小心。”
说罢,少年驱马离去,只留尘烟滚滚,产屋敷无惨咳嗽两声,只觉得他在存心讽刺,阴着脸放下帘子,眼前就被递了一杯暖茶过来。
她已然从方才的怔楞中回神,担忧地看着他:“少主大人怎么又咳嗽了呀?”
无惨没有回答,也没有接她的茶,而是看着她的袖子,反问道:“你方才瞧见什么了?”
阴阳师本该忙碌不堪,不得脱身的丰明节会,她和麻仓叶王竟然也能遇见,这二人果真是命中注定,天生一对。
他的妻子不像时下贵女那般娴静,也不爱着平安京贵女的衣饰,总是穿着轻薄的藤色唐衣,腰间常常系着带子,身段玲珑,腰肢细瘦,显得单薄而又轻盈,挑起帘子探出去的时候,萝袖迎风而舞,那样动人的情态,他常看,他能想象。
郎骑白马,美人卷帘,比起英雄救美,只怕这不期而遇的浪漫,更叫人魂牵梦萦吧?
这么想着,无惨的面色更是阴沉,幽幽看向自己的妻子。
“我、我。”她果然支支吾吾,答不出来,满脸写着心虚。
见她这副模样,产屋敷无惨只觉得被深深背叛,心里除了怒火,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叫他呼吸不畅,头脑发热。
他对她,就不该有一丝怜惜,就该叫她关在高高的院墙之中,叫她不见天日……
“我看见、看见救命恩人了。”
她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有点害怕,又小心翼翼地蹭过来,钻进他怀里:“少主大人好像不喜欢他,就连伞都烧掉了,我怕少主大人生气,才不敢告诉你的。”
“是吗?”产屋敷无惨不信,刚想用力推开她,就被她死死抱住:“放开!”
“才不要!”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用力抱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谁也不可以无理取闹,我们约好了的!”
“我无理?”无惨怒极,更觉得她的话十分荒谬,却发现自己连自己的小妻子也无法推开,这使得他更是恼火,冷冷说道:“怕是你见了他骑马的英姿,神魂不属,才连出门的高兴都尽数消散了吧!”
“怎么会……”她像是被他这番话刺伤,好一会才呜咽着说道:“我、我刚刚出神,是因为别的事情。”
“呵。”无惨瞪着她,见她结结巴巴,憋红了脸都吐不出一个字,气得冷笑一声,差点咳出血来。
这连撒谎都不会的蠢东西,现下竟然也妄图编瞎话来骗他了,麻仓叶王真是好大的本事!
“我还看见了别的夫妻,他们、他们……”
见他气得连连咳嗽,少女总算是开了口,但是说到一半,她就红透了脸颊,再也没法说下去,只颤抖着凑上来,一口亲在他的唇上。
他愣在当场,像是一只竖起尖刺,却被柔软棉花尽数包裹的刺猬,苍白的脸也霎时被云霞染透,好半天都没有言语。
“他们都、都会这样。”她低着头,眉目间满是羞怯之态,纯真妩媚,又带着一些委屈,撒娇:“可是少主从来不亲我,我、我想到这里,才会难过的……”
他喉结滚动,抬手抚上她的脖颈,又慢慢往上,碰到她的唇,摩挲了几下,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她红着脸,期待又害怕地看过来,产屋敷无惨看了她一会,慢慢低下头,吻了过来。
起初只是缓慢的触碰,没过多久,少年的吻渐渐变得乱无章法,生涩又不懂得怜惜,像是初次开荤的狗,不顾身体的孱弱,也要将食物尽数吞咽,野蛮而又执拗。
这是天生的猎手,天然懂得如何掠夺侵略,呼吸交缠,羽生葵被亲得手脚发软,眼尾潮红,脸上满是生理性的泪水,血腥味扩散,他咳嗽两声,咽下喉头的血,急促喘息着,把她拉近。
“喜欢吗?”他像是也哭了,红眸被雾浸透,好似专程来蛊惑少女的妖精。
“喜、喜欢……唔。”
他又吻下来,羽生葵控制不住指尖发颤,紧紧扯住他的袖口。
……和纸片人接吻,竟然这么爽。
作者有话要说: 一巴掌再一颗糖,无惨被妹狠狠拿捏
叶王:我只是用来刺激无惨的工具人?
真的吗,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