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情繡師 出書版By 羽宸寰

作者:  录入:12-03

  那人點點頭,漾著清麗脫俗的微笑,贊道:「怪不得東西如此精緻,正合我意,這謝字就不必了。」
  回頭指著仍在失神狀態的官差道:「本來嘛,貢品遭劫,這些傢伙想拿你當替罪羔羊。我奪回貢織,又免去你牢獄之災,合計一百二十兩銀子,不過我不想要你的錢,就送我一箱繡品當作抵價如何?」
  荀郝針感激地點頭道:「多謝相救,在下定當奉上兄台的繡品。」
  就這樣,貢織順利送上了皇城,少不了又有許多打賞。至於當初那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原來就是聲名遠播,同時也臭名傳千里,堂堂昌州首席大訟師驚堂木是也!
  後來為感念驚澐當年出手相救,荀郝針年年送上親手製作的繡品以為答謝。
  送到後來,就連驚澐那種認為不拿白不拿的人,也都不好意思地差了府上的女管家送來銀子,以為饋贈。
  本來當初出手相救,不過是因為那群笨伲l的銀子不好搶,偏偏搶到了號稱天下第一錢鬼的驚澐頭上,將那群衰俎邆打成豬頭狀,奪回被搶走的寶貝銀票,見那俑C裡放了幾個貼著皇家封條的箱子,好奇之下,偷偷揭了封條,瞧了眼裡頭的東西。
  這不瞧還好,一瞧便讓喜歡漂亮衣服的驚澐看上了眼,揪著衰俸拖渥樱纪o送貢品上京的官差停留的客棧,想問清楚箱子裡的東西究竟出自哪家繡坊。誰曉得那位一品堂的當家居然老實到自願給他敲竹竿,白拿人家好多精緻的繡品。
  這樣由雖給荀郝針說清楚了,可他卻怎麼也不肯收下銀子,弄得驚澐只好請人傳話,說是以後若有什麼困難,必當竭力相助。
  其後,驚澐被破格拔擢,成了當朝宰相,有了一朝宰相在背後撐腰,因此一品堂的貢織,年年都能安全順利地抵達京城,也連帶著每年想藉機跟在上貢車隊後方的鏢局,多到還得抽輪流。
  你問我為什麼?拜耗,你以為鏢局容易混啊?
  難得一品堂因驚澐在江湖與朝廷上的勢力,所以無論白道還是黑道,沒人敢攔那條路線上的車隊。所以每年此時,押了往赴京城貨品的鏢局,全都想跟在一品堂車隊的後頭,也好輕輕鬆松完成任務,賺到那亮燦燦的銀子。您說,誰不想這樣?
  所以也不能怪那些鏢局,年年搶著要當一品堂車隊的跟屁蟲了!
  
  
  
  蘇州,一品堂——
  荀巧巧剛跨進門,就見自家小弟正忙著打理東西,細心地將今年新推出,名為「蟬翼」的衣裳折好放入箱子。
  荀巧巧冷冷一哼,不屑地道:「又給那錢鬼送衣服?當初要不是他剛好也被打劫,你想他那種人會特地跑來幫你嗎?小弟,你也恁是老實過了頭吧!」
  荀郝針不以為意地笑笑,「姐,你別這麼說嘛!人家現在可是堂堂宰相,再說,一品堂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很好看,上回呈貢順便拿新品給他試穿,結果美到我都看傻了眼呢!」
  荀巧巧含恨瞪了眼箱子裡的衣服,心裡犯嘀咕:「一個大男人的居然比娘們還美,這還有天理嗎?想我可也是蘇州有名的美人胚子,可跟那死錢鬼一比……哼哼哼!」
  荀郝針一邊收拾,一邊甜甜笑道:「姐,閻哥哥要回來了耶!」
  「喔,回來就回來……啥?那個姓荊的要回來?他奶奶的!」
  「姐,氣質,氣質。」荀郝針好心提醒,省得荀巧巧經營多年閉月羞花、賢淑端莊的名聲,會當場毀在她自個兒手上。
  真是不懂,閻哥哥很好啊,為什麼從小姐姐就跟閻哥哥水火不容?兩個人只要一見面就吵、吵不爽就打,不打得累癱在地上絕不罷手,這也就是為什麼在「蘇州十大美女」的金字招牌下,荀巧巧其實是個練家子的原因。
  想當年,有一回荊閻仗著男孩的力氣較大,一拳將荀巧巧打趴在地上。隔天荀巧巧一早踹開某間武館的大門,拜師學藝,後來不知怎麼遇上個武功高強的尼姑,死纏爛打下,足足磨了人家三十天,磨上人家的峨嵋山,從此一去五年毫無音訊。
  家中老娘倒不以為意,反正女兒傳了自己的倔脾氣,小小年紀離家出走沒啥好大驚小怪的,況且不用看見那比狗啃還差的手藝,省得自己老被氣得腦充血。唉,這年紀大了,氣不得,只有那父子倆還算正常,嗚咽對泣了一整晚。
  
  
  
  五年後,荀巧巧學成返家,一踏進蘇州地界,不忙著回家省親,直奔荊閻家開的妓院想雪恥多年的恩怨。哪知荊閻他娘,也就是蘇州頂級妓院「一品樓」的老闆娘荊豔,為了自家妓院客源廣進,派了兒子去「西天取經」。
  當下,年方十五的荀巧巧聽了差點沒背過氣來,掙扎追問:「拜託!西天取經?莉姨你有病啊?居然慫恿兒子出家當和尚?」
  荊豔甩著繡帕斜眼瞪著自家兒子的死對頭,哼道:「呸!老娘什麼時候讓那小子當和尚了?我這一品樓還指望他當家哩!」
  「那他跑那麼遠幹嘛?」西域?很遠耶!光用想的就頭皮發麻!
  荊豔儋一笑,道:「據說西域那出了什麼『欲經』、『愛經』,專門傳授房中之術,我讓阿閻去那學學,順便買些春宮圖還有助性的玩意兒,回來教教咱們一品樓的姑娘。這姑娘們學了,客人就願意砸大錢來,然後……喔呵呵呵呵,老娘就發嚕!」
  有沒有搞錯?讓剛滿十五,十六不到的幼齒兒子跑大老遠去西域學房中術?
  咚!荀巧巧當場上氣不接下氣,很爽快地眼睛一閉,癱倒在地上。
  只可惜,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兩個時辰後,荀巧巧好不容易轉醒過來,跌跌撞撞離開一品樓,後腳正要跨出一品樓的門檻,荊豔猛然想起一事,從二樓探出身子,對著還差一步就要離開的荀家大姐放聲喊道:
  「忘了告訴你,我家阿閻離開前,跟小針定了娃娃親,等阿閻取經回來後就拜堂,荊姨給你保證,以後小針會很『性』福。呵呵呵……」
  叭咭!
  腳下一個踉蹌,荀巧巧給門檻一絆,大八字地摔趴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

[发表时间:2008-3-21 19:56:22]







天天爽一回








0 0 [2楼]


第二章
  
  蘇州地界——
  一塊不起眼的石碑立在路邊,上頭刻著紅漆大字——蘇州。
  荊閻懷念地瞅著這塊石碑,想著只要跨過這一步,便要回到久違的蘇州。
  十年!
  想當年給家中老娘軟硬兼施,逼著去西域取什麼「欲經」,不情不願離開寶貝的針兒,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先給定了娃娃親,只要一回來,那可愛的針兒就是他的了。
  十年了,當初那哭紅雙眼的小寶貝,今年該是二十有三了吧!
  唉,讓人家小姑娘等了這麼長的歲月,自己也真是壞呀!
  噢!我的針兒、我的小針、我的親親……閻哥哥終於回來了!
  閻哥哥不僅學會了一身的好武藝可以保護你,還學了「一百零八招」,招招香豔刺激、厲害無比,絕對讓小寶貝白天快樂、夜晚「性」福……喔呵呵呵呵!
  
  
  
  「少、少爺。」跟在後頭的隨從再也受不了自家少爺笑得扭曲變形的俊臉,出聲喊著。
  「幹嘛?」荊閻收起怪笑,回復翩翩俊男的模樣,不爽地道。
  隨從抹了抹額角的冷汗,戰戰兢兢地開口:「少爺,您杵在這已經好幾個時辰了,不進城嗎?」
  「你懂什麼,我這是在回憶,真是個沒情調的傢伙。」
  「可是少爺,您再這麼回憶下去,城門可就快要關了耶。」
  「還早……耶?天什麼時候黑的?快走快走。小親親,閻哥哥來娶你了!」
  隨從們黑線掛了滿臉,暗暗在心裡頭叨嗆:「少爺,兩個時辰前,天色就已經很黑了!」
  
  
  
  一品堂——
  飯廳裡,空氣像是給冰涼似地,還不時飄起陣陣寒風。
  颼颼……
  颼颼颼……
  謝柔寒霜罩臉,淡淡問道:「針兒,當年你們年杞小,娘沒把那娃娃親當回事。你當真要跟那女人的兒子……成親?」
  荀郝針微笑點了點頭,答道:「針兒從小就喜歡閻哥哥,希望娘能答應。」
  謝柔啪地一聲,折斷手中的筷子,磨牙。
  荊豔那死女人,擺明瞭跟她作對!
  不僅開的「一品樓」跟自家繡坊的名字只差一個字,三不五時就有白目的傢伙,要不就是外地的尋芳客,登門「一品堂」找姑娘,害她平日的端莊氣質當場破功,抄起繡針將那群蠢蛋捱個紮成刺蝟,以抒解滿腔怒火。
  現在可好,居然還慫恿兒子來娶自家寶貝,甚至言明是「娶」過門,而非荊閻「嫁」進來。
  兩個明明都是二十多歲的大男人,憑什麼自家寶貝就得是那死女人的「媳婦?」
  哼!
  說人人到,正當謝柔折斷第二雙筷子時,飯廳外有人來報。
  「夫人,有客到。」
  「客?誰啊?」
  「一個自稱是荊閻的公子。」
  啪!
  啪!
  兩雙筷子當場折斷,就見那謝柔、荀巧巧兩母女當下拍桌而起,眼睛吊得老高。
  「好啊!這小子倒是自個兒送上門來,女兒!」
  「在!」
  「娘問你,功夫學來幹啥用的?」
  「扁人用!」
  「可記得當年你給那傩∽哟蚺吭诘厣系哪腔厥拢俊?
  「女兒沒忘!」
  「娘十年來含辛茹苦將彌拉拔長大。」
  「女兒多謝娘親!」
  「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朝。」
  「女兒聽著!」
  謝柔眉角抽動,陰惻惻地開口,一字一頓道:「待會兒我一喊『上』,就給他狠狠扁下去,沒扁成豬頭不、准、停、手。」
  荀巧巧同樣眉角抽動,陰險一笑,也是一字一頓道:「正、有、此、意!」
  飯廳中,其餘的兩父子懾于家中兩女人強悍的氣勢之下,本想說些什麼,也全都和著飯菜往肚子裡吞。
  古有名訓:捋老虎須者,慘也!
  捋兩隻盛怒中母老虎的鬍鬚者,必死無疑!
  
  
  
  荊閻一踏進飯廳,便見兩位女子起身「恭迎」。
  右邊的,是歲月不減其風韻,打小就認得的臉,此乃死對頭荀巧巧之母,親親小寶貝的娘。
  左邊的,清麗秀美,迷人的雙眼眼搭配上纖細的腰肢,目光熱烈得像是火般灼人。
  噢!這一定、一定是……
  「小親親喲!」
  荊閻一個劍步沖向攢緊拳頭準備發動攻擊的荀巧巧,攔腰就是熱情一抱,還藉機在渾圓的俏臀上偷摸幾把。
  嗯嗯,屁股翹,會生,而且,呵呵呵……彈性好、手感佳,不枉自己等待十年,等她蛻變成婀娜多姿的大美人。
  另一邊,荀家兩母女瞪大眼睛張大嘴,下巴要掉不掉地掛在臉上,尤其荀巧巧更是驚嚇過度,什麼武功招數給這一抱,全都震飛出腦子外,任由死對頭在身上大吃豆腐。
  再另一邊,荀郝針緩緩放下筷子,起身走到荊閻身旁,習慣性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甜甜一笑,「閻哥哥,針兒終於盼到你了!」
  閻哥哥?
  荊閻一聽,維持抱住美人的姿勢,詫異地轉過頭,上下打量了會兒沒見過的男子。
  「小弟弟,你哪位?」
  荀郝針愣了愣,「閻哥哥,你不記得我了?」
  荊閻拍著額頭,自己胡亂下了結論道:「你?喔!我明白了,阿姨還真能生,你是針兒的弟弟吧?不過話說回來,你那個笨蛋大姐怎麼不在啊?該不會有哪個沒長眼的傢伙有種把她娶走了吧?」
  荀郝針眉毛一塌,「我就是針兒,至於姐姐……閻哥哥你正抱著她呢!」
  說完,垂著雙肩沮喪地離開飯廳。
  荊閻聽完,頓覺懷中的美女散透出陣陣寒氣,荊閻緩緩地、慢慢地、龜速般地轉頭。
  荀巧巧不知何時回過了神,磨著牙,喀啦喀啦地扳著手指。
  一旁那中年美婦謝柔,不知打哪變出一整簍的繡花針,同樣也喀啦喀啦地扳著手指。
  再旁邊,本蘇州城堂堂縣太爺荀嚴,正端著尚未吃完的菜碟碗盤,悄悄地摸出飯廳。
  再再旁邊,一品堂若干僕役將廳堂由外反鎖了起來,而後躲回各自房中,完全遵守著老祖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至理名言。
  「臭小子,老娘能不能生甘你屁事?居然敢動我家小寶貝的歪腦筋,皮癢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娘,別跟這像夥說這多廢話,你扎針我扁人。姓荊的,咱們今天就來算算十年前的老賬。喝!看我的如來神掌……他媽的錯了!瞧本姑娘給你氣的。喝!看我的峨嵋神拳,扁死你!」
  咚鏘匡當!
  「嗚喔喔……我的針兒,我的小針,我的親親居然是男人?老天爺,你他娘的玩我啊?我抗議、抗議、抗……啊!阿姨您別紮臉!噢,痛痛痛……死巧巧,你居然喜攻我下面,峨嵋派的武功有你這麼變態的打法嗎?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會扁你,看招,噢噢噢……我的命根子啊!」
  
  
  
  大清早,天才濛濛亮,一品樓的大門給人拍得砰砰響。
  昨夜裡來了群辦貨上京的商人,出手大方闊綽,整間一品樓的姑娘們使出渾身解數賣力招待,這會兒全累癱在房裡睡大覺,沒半個人想去理會門外那個大清早擾人清夢的傢伙。只可惜門外那人沒多大耐性,見拍門拍了半晌也沒人應,乾脆一腳踹開一品樓的大門,怒氣衝衝地奔了進去,直奔荊豔房裡。
  荊豔被拍門聲吵醒,打了個呵欠正準備睡第二輪覺,腦袋還沒沾上枕頭,就給人一腳把房門開踹了開。
  當場荊豔呵欠也不打了,瞪大眼睛直呼:「呵!什麼鬼玩意兒,兩腳走路的豬?豬皮上還帶剌?哇靠!是刺蝟還是豬呀?」
  「這『鬼玩意兒』是你兒子!」荊閻吃痛地將嘴巴咧開一條縫,含糊不清地道。
  荊豔好不容易從荊閻抵死保護的右半邊臉,勉勉強強認出眼前的鬼玩意兒,果然是十年前給自個兒扔去西天取經的自家兒子。
  「好呀!是誰這麼大膽,敢打我兒子?」
  「還會有誰?」
  「謝柔?巧巧??
  荊豔一邊說,一連露出恐怖的笑容,陰森森地道:「巧巧就算了,小孩子嘛,打打鬧鬧省得日子無聊難過。可謝柔那女人居然也敢揍你?這筆賬,哼哼!老娘可就得跟她算個清楚了!」
  下個月十五,蘇州城慶祝豐收,鬧街三日。按規矩,城裡的商人士紳,總會宴請縣老爺。
  姓謝的,今年輪老娘主辦宴會,要是沒把你老公溺死在一品樓的溫柔鄉,沒讓你當街掀翻醋桶子,老娘就把這一品樓拆了給你當柴燒。喔呵呵呵!
  「娘,拜託你,有點形象成不成?」
  荊閻雙肩垮下,無力地瞅著自家娘親一腳踩上凳子,拈起蘭花指攔在嘴邊放聲狂笑,一時半刻恐怕沒空搭理自個兒。
  荊閻只好自力救濟,一邊哎哎叫疼,一邊動手拔下滿身的繡花針。
  
  
  
  華燈初上,夜幕低垂,一品樓的姑娘忙著梳妝打扮,就等客人上門。
推书 20234-12-04 :《赋别曲》-----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