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打扰了,您是斋藤熏先生吧?”对方是一年轻男性。
“是我,您有什么事么?”
“我们是艾回唱片,我叫上山信,负责唱片发行和制作。”
上山信,一个小有名气的制作人,熏估计他是想挖自己做歌手吧,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如果做歌手签约,我没兴趣。”熏打算推掉这种无聊的邀请。
“我们知道您不想做歌手,那么您有没有兴趣为我们旗下的歌手写歌呢?”
熏“啊?”了一声,他感觉这个建议不错。
“我们听过你的歌,感觉不错,现在正有位歌手推出新唱片,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帮他写几首歌,每首歌我们将分配给您3%的版权,外加酬金。”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见面谈谈吧?”熏感觉对方颇有诚意,有必要谈一下。
“那么我们明天下午在公司大厦806室见。”
“好的。”
熏收了线,如果他这次谈判成功,唱片销量又说得过去,说不定能就跨入制作人的行列,他比较懒惰,不想让任何事约束自己,如果有钱花,又可以自由掌握时间那可是求之不得。
凌从学中文的孩子家走出来,刚刚9点,他到便利店里买了些菜,急匆匆赶回家,毕竟还有个病人,也不知道他好些了没。
刚走到门口,还没掏钥匙,门就开了。
熏对他笑了笑:“回来了,快进来吧。”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有些意外,这难道是为了感谢昨天自己照顾了他?
“你没去排练?”他把菜放到水池内,脱下外套。
“去了,昨天......谢谢你。”说完,熏就急忙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凌望着他的背影,发了半天呆,没想到他也会对自己说谢谢,他到不是诚心去讨好对方,每个人都会有病的时候,作为邻居不能置之不理,这是起码做人的道理。
换上睡衣,进了卫生间,他打算冲个澡。
熏在屋里转了一圈,还是忍不住想问他晚饭吃什么,因为他还没有吃,原来自己潜意识里还想着吃他做的饭呢,真没骨气!
来到客厅,他头一回主动的把垃圾桶里的垃圾拿到外面倒扔掉,回到屋内,没见他人在哪,似乎在洗澡吧。
他推开卫生间的门,想说关于自己入伙的事。
结果眼睛却盯着淋浴房里的那具男体,不能移动视线了。
淋浴房的玻璃几乎透明,水蒸气下,隐约看到凌仰头冲去洗发水,他的身材修长,虽然没有那么漂亮肌肉,却也散发着健康的魅力。腰部往下,那个翘臀,看得他一阵发热。
连男性的象征都那么漂亮,如果自己是GAY大概早就扑上去了吧。他下意识的摇晃了下脑袋,退了出去。
回到房中,才发现自己的那个已经硬了。
“妈的,我是怎么了!”他咒骂着,今天真邪门,看到光着身子的男人也能起反应。他痛苦的咬了咬嘴唇,拉开了牛仔裤的拉链。
六神无主的套弄着,嘴里却在叹气,怎么也沦落到DIY的地步了。
释放之后,听到凌在客厅里叫他。
“斋藤先生,我们晚上吃炖乌鸡,香菇菜心,你还没吃饭吧?”
“是啊,谢谢你。”狼狈的整理好裤子,走出屋。
走到客厅看着他还湿漉漉的头发,全身散发着清新的浴液味儿,为了防止自己再YY,他故意拉远了距离。
“要我帮忙么?”看着他熟练的把调料放到沙锅里,又熟练的择菜,对做饭产生了好奇。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那块料,以前曾经试着做过咖喱饭,结果白白浪费了两斤牛肉不说,还落下了从此不吃咖喱饭的毛病。
“不用,我做这些很顺手。”凌喜欢自己享受做饭的乐趣,他不喜欢别人分享。
炖乌鸡比较花时间,熏硬撑着熬了一个半小时,才盼到饭菜上桌。
“日本人不吃乌鸡,是在台湾人开的超市买的,很贵,不过补身体。”
熏已经故不上说话了,他以前不爱吃鸡,可是凌做的那么好吃,他开始后悔自己没开个养鸡场了。
凌望着对面的男人吃得那叫一个香,满意的笑了,他喜欢别人吃自己做的东西,仿佛得到了无上的赞美。那种荣誉感就像得了诺贝尔也不能比!
连汤也这么美味,他喝了一碗又一碗。
“明天我会做东坡肉和麻婆豆腐。”
熏忽然放下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嗯......以后你能帮我做饭么,我给伙食费,我们那个大学,食堂很糟糕,我又不会做饭......所以。”他说不下去了,脸上一个劲的发烧。
“好啊,我中午也带便当的,以后多做一份就是了。”他痛快的答应了,也许用不着搬家了,看样子这家伙也不算太坏么。
“谢谢你,伊凌先生。”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了,那么就用刷碗来回报吧。
望着在水池刷碗的熏,凌笑了,觉得这个日本大男孩像是一下子懂事了般,居然连垃圾也清理了。
“以后就叫我熏吧,我以后也叫你凌好了。”熏把碗到橱柜里,擦干手。
凌点点头,将放在茶几上的眼镜戴上,拿着一份报纸看着,中文报纸,大概是从台湾便利店买的。
他还是摘了眼镜漂亮,为什么不配隐形呢?
“凌是学什么专业的?”熏坐到他身边好奇问。
“金融。”
“我是广告系的,还不知道你多大呢?”
“马上就27了,我可是大叔级啦,你呢?”在日本超过25就会被年轻人戏称为大叔,不过他也确实不小了。
“我快21了。”原来比自己大六岁呢,真看不出来,表面上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到是有人感觉他比较成熟,好多人都以为自己二十七八了呢。男人沧桑点更有魅力。
“年轻真好,21岁我还在上海读大学。”他在复旦读的经济系,到日本也学相关的专业。
“那你毕业了打算留在日本么?”
凌思索片刻,不知道如何回答,说实话,他还没想好,以自己的学历应该可以找到比较满意的工作,但日本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乡,他还是想回中国发展。
“可能毕业了会工作一段时间,最后还是要回中国去的。”
熏不理解,很多人都愿意留在日本,为什么他还想回中国呢,日本不好么?
“我还没去过中国,有机会要去看看。”熏对中国有着热切的向往,他想去北京,那个写下叔爷故事的地方,想看看那个城市究竟是什么样子。
“那下次回国,我们可以一起结伴了。”凌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他打算今年暑假回昆明,陪父母住上一个月。
“好啊。”有个中国人做向导最好不过了,熏可是对中国一无所知。
周末,在酒吧演出完毕后,大家正收拾东西准备走。
熏已经和艾回唱片的人签下了合约,他为某歌手创作三首歌曲,居然可以先付三成订金,这样就算什么也不用做也够花两三月的了,何况他们在酒吧演出也有一些费用,尽管不多,日常开销基本上够了。
“修二,你说如果一个人对同性的身体有感觉,他会不会是同性恋?”熏还在想前两天看到凌裸体的事,他迷惑不解。
修二把吉它收进箱子,乐了:“不见得吧,得看哪种感觉了。”
“如果想冲上去做一些嘿秋嘿秋的事就是同性恋,单纯有点感觉,不算什么。”和也插嘴道。
他还是不明白,又继续问:“如果是生理反映呢?”
“啊?”修二把下巴拉得老长,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
熏傻笑着,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别往歪处想,不是我,我是说如果?”
“那就危险了。”和也阴着脸说,想当年他也是被某人这么诱惑的。
熏低下头,难道自己真有那个倾向,以前也不是没有男性追求过自己,但他没什么感觉啊!
“有很多人都是双性恋,男女通吃。”修二搂住他的腰,作出要亲他的样子来。
“滚。”他一脚将他踹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双性恋的人最恶劣了。”和也咒骂着,他就是失身给了这样的男人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那个人还有老婆,孩子,却仍然和自己来往,现在他简直是进退维谷。
熏感觉被人波了一头冷水,浑身一机灵,搞不好他就有这种潜力,不行,得赶紧找个女人解决一下。
“丽香,是我,今天晚上有时间么?”他用迷死人的声音拨通了一个女人号码。
索性不回家了,他不想因为自己办事,吵了隔壁那位的清梦。
结果令人意外的是,他两个小时后就回来了,本打算住在女方那,但怎么也按纳不住美食的诱惑。
凌照常下班回家,准备晚饭。
饭已做好那人却还没回来,他只好自己先吃,把他的那份事先盛出来,等他回来就可以吃了。
吃完饭,他照常回房间看动画片。
不一会听到门响,熏回来了。
“我回来了。”熏说道,看到桌子上留好的饭菜,连忙洗手开动了。
“这么晚啊。”凌走出屋,坐到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漫画。
“和朋友出去玩了,发现你很喜欢动漫,经常去秋叶源?”他看了看漫画的名字《虫师》,好象在哪听过,不过他对这些东西基本上一窍不通,除了偶尔看看宫崎骏的电影,他只知道火影忍者,朵拉A梦之类的。
“基本上每个月去一次,来日本三年,去的地方很少,但很喜欢秋叶源。”
人果然有各种各样爱好呢,比如说自己喜欢音乐,美术,而凌呢喜欢动漫,这和他学的专业一点关系都没有,无法想像在证券交易所里捧着漫画书的他是什么样子。
“你的学习紧,又要打工,难怪没有时间,不过偶尔也要出去轻松一下。”
“说的是啊,可我真的抽不出时间。”
“明天晚上,我们有半个小时的演出,有兴趣可以来玩玩。”熏消灭了满满一大碗鸡汤后,懒洋洋的说。
“明天我去做家教,到是能回来的早些,演出的酒吧在哪?”凌一次也没去过日本的娱乐场所,他也有点好奇,到底地下乐队的演出是什么样的。
他掏出一盒火柴,上面印着酒吧的地址,以及乘车路线,他们住在原宿附近,离这个酒吧到是不远,走着大概只用十五分钟。
“演出大概九点才开始,那里的消费挺低的,去的都是年轻人。”见凌有些动心,熏很高兴,每人最低消费才500日元,就算是中学生也能接受。
“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一定过去。”凌笑了笑。
熏有些放下心来了,面对着凌不再有那种特殊的欲望,那天他一定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突然对男人感觉。
“喂,你有没有女朋友?”他忽然开口问凌,就是单纯想知道。
“还没有,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似乎不想探讨这个问题。
“是啊,你总要回中国,如果在这交了女朋友会很麻烦。”不过像凌这样的条件,即便找日本女孩也不是难事,况且他做饭还那么好吃,又很勤快,简直是新时代男性的楷模。
“对,我得尽快完成学业,大概要过三十才会考虑吧。”他并不确定自己何时才能再次接受其她女孩,但现在是不可能的。
噩梦重温
周六,凌从学生家里走出来,正好九点。坐上地铁,回到原宿,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周末,原宿比平常还热闹些,着装古怪的男男女女,个性的走在街上,时尚小店里的饰物服装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引人瞩目。凌几乎不在日本买衣服,一是贵,二是太个性化,母亲会从国内给他寄些衣服来。母亲的审美和他比较接近,他也就不想在这上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不过同住的那家伙穿衣服到是挺漂亮的,不管是仿旧的牛仔裤还是黑色皮衣,穿在他身上都那么帅气,过肩的长发,懒洋洋的表情,典型的日本时尚青年。
他照着火柴盒上的地址找到这家半地下酒吧,在门口买了入场券。
进来的年轻男,女都向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大概是自己打扮与酒吧气氛格格不入吧。
他笑笑,顺着指示牌进了酒吧大厅。
音乐声响彻全场,他看到了台上唱得动情的熏。
舞台前围满了人,大家欢呼着,摇摆着,像有种魔力牵引着人们。
凌有点不适应过大的音乐,但他还是走到了靠前的位置,抬头注视着边弹吉它边唱的熏。
熏甩着长发,随节奏晃动身体,汗水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像是钻石一般。
女孩子们尖叫着,争先恐后的想去摸一下自己心目中的偶像,那疯狂程度不亚于看到麦克杰克逊。
当熏向女孩子们微笑时,他看到了凌,一种喜悦的心情涌上心头。他更卖力唱了:
纠缠的午夜,酒红色唇瓣。
淋着雨的我们奔跑着。
尽管带着伤痕,你依然美丽。
擦去眼泪,你微笑着。
我知道那一刻,已经无法再逃避。
但我仍然不能爱你!
挣扎似乎徒劳,自虐又勉强。
在身心书写着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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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的歌大部分都描写恋情,而且还是充满辛酸和眼泪的。这让台下的凌有些诧异,这么个潇洒的男人怎么唱的歌为何那么悲哀呢?
演出结束后,熏摆脱了女孩们的纠缠,走到凌身边,说要请他吃晚饭。
他本想拒绝,可已经十一点了,今天又有点累,就没多说什么。
二人并肩走在街上,随意聊着。
熏把他带进了一家普通的日本料理店,别看门脸小,里面的客人却很多。
两人挑了个角落坐下,要了烤章鱼,关东煮,鳗鱼,啤酒和几样小菜。
凌觉得这里鳗鱼味道不错,没有腥味,一定用了什么特殊的调料。他猜可能是姜汁。
“这家店的味道很正宗,京都料理。”熏喜欢这,是因为厨师来自京都,有家乡的味道。
“确实不错,来日本以后我基本上不在外面吃饭,不过这家味道很好,价格也公道。”
旁边坐着两个着西服的公司职员,两人对饮,说着自己工作和生活上的烦恼。
干瘦的那个皱着眉头,举起酒杯,叹了口气:“唉,我老婆要和我离婚。”
“啊?他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了?”矮胖的边吃菜边问。
“不是,是有男人了。”干瘦的垂下头。
“你老婆在外面有男人了,要和你离婚?”矮胖的不以为然,这种事不希奇。
干瘦的嘴里咕噜着,开始捶胸镦足:“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偏偏让那个GAY看上了,他居然还是社长的儿子。”
矮胖的男人险些把酒喷在对方脸上,他咳嗽着,憋红了脸:“你说什么?”
“社长的儿子上回和我一起出差去名古屋时,把我给......那天我喝多了,后悔啊!”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居然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说血泪史。
矮胖的拍拍朋友,似乎在鼓励他:“你也别伤心了,至少上你的是社长的儿子,以后总算可平步青云了。”
“妈的,可这事让我老婆看见了,当时我真想死了算了。”男人驴一样的嚎着。
“还是舍不得她吧?”矮胖的明白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道理。
“我是舍不得那600万存款!”干瘦的挺直了脖子,瞪着眼说。
凌在一边听着,忍不住偷笑,日本这个国家和中国完全不同,即使是同性恋也不会被众人狠狠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