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可怜————太雏

作者:太雏  录入:06-10

「我知道………….」胤只淡淡的笑著。
你从没让我失望过。
「啊!对了,别让人真动了他,看紧点,别叫他受委屈,他不是普通人。」
杜玉容又愣了,胤只带过不少人来让他训练,却从未这麽认真的交代他,难道这个是他自己要用的?
说真的,就算这样又如何?他是正白正蓝两旗主子,是千岁王爷,他是贱户淫娼,只不过曾让他宠过,怎能要求他只留恋於他们过去的单纯美好,像他一样终日幻想著有一天………….
「王爷放心,您什麽时候要人?」
杜玉容眼底的痛楚胤只都看见了,想告诉他,别多想了,我从来就只放过一个人入心……..算了,何必再增添彼此的困扰?
「嗯,一个月。」
「好的,一个月後我送他回廉亲王府。」
「不用,留在这儿,我有其他的计划……………………………」
胤只边说著,杜玉容脸上的忧郁也慢慢散开来了,原来也不是他要自己留用的,那就好,那就好……………….不管他身边换过多少人,他曾占据的位置,还留著就好。
杜玉容倾著头听,胤只耐著心讲,楚儿冷著眼看,实在想不通男人有什麽好?那两个人一讲起话来,好像把他踢到一旁给忘的一乾二净。
杜玉容也是颇有几分姿色,一脸出卖色相的样子,二十来岁的大男人一个,还这样痴情的看著胤只,真是令人受不了!
胤只话说完,看楚儿冷冷的瞄著杜玉容,一阵烦躁,站起来说「楚儿要好好听玉容的指导,他自有他的一套方法。」
「我相信,侍候男人他肯定是一流的。」楚儿偏著小脸,似乎是无心的说。
「胡说些什麽!」胤只突然震怒了「你要敢对他无礼,我让他找人将你绑了,痛打一顿!」
楚儿却笑了「好~体贴呀!羡慕死我了。」
只见杜玉容和胤只都一阵尴尬,胤只只好红著脸告辞了。
杜玉容等胤只走後,坐在楚儿对面向他说明著
「男人像猫儿,得顺著毛摸,照你这麽胡说八道的,不受宠也就算了,搞不好得挨上一顿好打呢!义亲王胤岚号称闭眼虎,个性虽然仗义,可脾气也大的很,你进了义亲王府事事要小心,别踩著虎须,他一动怒可不得了。」
楚儿好奇的问「你怎麽就这麽了解他?」
「八爷带过不少人让我训练,也有几个进了义亲王府,当然对他了解了。」
楚儿皱眉说「你送了几个人进去都没用,干嘛又送我进去?」
「之前送的都是女人,胤岚连看都不看一眼,所以这次八爷才要你进去,就看你本事够不够了。」
当晚,楚儿终於能睡场觉了,杜玉容将他安置在後院一个小画阁中,远离前厅的人潮,远离从小身处的凝重的气氛,暂时忘却国仇家恨,楚儿终於能只当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楚儿睡到将近正午,杜玉容才将他唤醒,整座花仙楼的人都还在睡,或说,才刚入睡。
「嗯……..天都这麽亮了?」
楚儿举起手揉揉眼睛,睡眼星松的样子可爱极了。
「快正午了呢!你起来吧,我带你去泡温泉。」
楚儿的肌肤虽细致,但他毕竟练过武,曾在焰阳下曝晒,杜玉容识人无数,自然知道他还能变的更晶莹剔透。
楚儿倒没泡过温泉,听到这麽说,高兴的清醒过来,忙要下床。
「别动!」
「干嘛?」
杜玉容温柔的笑著说「从今天起,你不自己走路,不自己吃饭,不自己洗澡…..凡事都让别人侍候。」
「那不成了废人啦!」楚儿气极败坏的说。
「就是要你尊养的娇软无力,男人就喜欢能让他们保护的,你也要装成习惯才行,别到时露了馅,让人看出你学过武。」
从小就被灌输「男儿当自强」的观念,突然要他转性,楚儿为难的皱眉不语。
为什麽大哥、二哥、三哥到各省去发起反清复明的活动,大家是风起云涌的成大事,他却像娘儿们似的来学服侍男人的方法?
楚儿想起父王要送他出黄山时曾告诉过他「每个棋子都是胜利的关键」
唉~他算个小卒子吧?注定要送死的小卒子。
杜玉容叫来一个壮丁,要抱起楚儿,楚儿狠狠的瞪著他一会儿,终於屈服了。
「要抱就抱,有什麽了不起!」
从那天起,楚儿终於明白什麽叫不自由,到哪儿都得让人抱著或是乘轿也就算了,他换上一身极为不适的大红长纱罩袍,腰间除了三条不同色的软腰带紧系著外,另一条系著两块玉阙,再加一个什麽都装不下的湘绣小荷包,一只扇子用百条结穗系上,手上一串玉镯和雕金手环,十指戴著黄金翡翠玉戒,颈上挂著金线穿玉佩,头上戴著百凤朝阳穿珠金束发,发间还编入几个珍珠,明明不走路的,他还是得穿上绣凤软花鞋……………………
是人的都不会喜欢这麽穿戴!!
「好重~」楚儿捧著脑袋瓜子向杜玉容抱怨,黄金束发冠压的他头痛极了。
「还没穿完呐!」杜玉容笑著说。
「还有?不会吧?」楚儿一张脸愁云惨雾缠绕著,惹人爱怜。
杜玉容要楚儿今夜开始,每晚都坐在台上一个时辰任人观赏,等他的名声传遍京城,再标售他的初夜,当然,他告诉他会得标的是自己人。
在开苞时楚儿照戏码应该要奋力挣扎,到时义亲王胤岚会「正巧」让胤只约出来逛街…………..就是这样,让义亲王救回楚儿。
「哎呀!」
楚儿又披上一件穿百珠彩绣披肩,沉重的珠宝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了,义亲王要不看上他,他就直接跟他拼命!
就这样,楚儿开始受训。
杜玉容确实知道如何让个男孩子变的更加娇柔惹怜,除了外表上的转变,他更让小楚儿成日观摩别人是如何讨好恩客,惹起男人无穷的欲火,教他如何在关键时候喊停,让色欲薰心的男人乖乖的被套话。
他倒没教楚儿太多床事,楚儿一脸纯真正是最珍惜的本钱,要是在床上太熟稔了,反而掩盖住他的纯美。
开始上场的那晚,楚儿一让人抱上正对著门的椅子,四周一片惊叹。
楚儿不知自己脱了煞气之後变的更美,美的刺目,让人看著看著就觉得头晕眩目,更觉此色只应天上有,唯恐自己一个呼吸,会吹走了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
杜玉容故意不让楚儿坐有椅背的椅子,又要他挺直身子不可以因为沉重的装扮而低头,楚儿撑的难受,又让人这样围观,他连笑都笑不出来,冷冷的看著门外,谁叫他都不理。
「美人~看一眼,我赏你黄金白银!」
「看这里!我送你宅子!」
「看这、看这!我把银号送给你!」
一群白痴!
楚儿面无表情的看著门外,突然眯起眼,门外一个俊逸的青年男子,著银蟒袍,骑著白马银鞍系红樱,缓缓的跺步过去,那人也因门内不堪入耳的淫秽叫唤,好奇的转头看了一眼。
大门深院的,两人离的很远,可那人回头一眼却猛然纠起楚儿的心,让他像跟他面对面的相看著,那人直挺挺的坐在马上,显然也看到楚儿了,因为他也拉住了马,就这样转头看著楚儿。
楚儿一生看过的俊俏的男子也不少,凭心而论,那人只是跟号称「赛潘安」的大哥有得比而已,可他的眼,无畏无惧,甚至无欲无求的,直直的看著他。
所有的人都看著他美丽无比的动人美貌,而他,静静的看入他的心,看著他倔强下的孤单,却不是同情,只是一个字「懂」
他似乎真懂,懂他生於亡国皇家中,自小躲躲藏藏,又被谆谆告诫一定要复兴那个他从未见过的皇室,所受到种种压力。
懂他被要求委屈承受命运操弄,还要故做坚强的无奈,连他在八爷府中受的污辱他都懂,懂他的痛、他的悲、他的压抑、他不曾落下的泪珠。
一个时辰不知怎麽会一转眼就过了,台下上来一个壮汉,不顾众人的抗议,一把抱起楚儿,将他抱下台。
楚儿一双眼直盯著门外,那人还在,略皱了俊眉,目光和楚儿紧紧相接著,楚儿想起自己的任务,先垂下眼,任人将他抱回後院。

义亲王,胤岚刚从御花园出来,皇阿玛要他整顿刑部,找出是否有冤狱,想来是康熙南巡时听到了什麽风声。
可是官官相护,搞不好他几个皇兄都牵涉到几件说不清的案子,他伤脑筋的骑马在大街上乱晃解闷。
晃到花仙楼,有名的兔园子前,一阵喧天的叫闹声让他忍不住转头,不看还好,一看却失了魂。
正堂上,面对著门坐著一个似乎还很年幼的孩子,一身耀眼的大红纱袍,面无表情的坐著,他是美的惊人,但牵动著他,让他驻足的似乎不是那份不该有的美貌。
向来兔园子里总是些小孩子侍候著,可他从这门前经过几次,从未看过一双眼是那样稚拙又成熟、柔弱又坚强的,彷佛他有说不尽的委屈要诉,却又无从诉起,又像是压了多少不愿说的话在心里,却都从眼中说出。
胤岚要为他心碎了,为什麽会从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这麽多情绪,他也说不清,那孩子显然也看到他了,直愣愣的看著他,像是在求救。
最後他被抱走,一双眼还是留恋的看著他,他心疼的皱眉,那孩子却万般无奈的低下头。
他是什麽身份,那孩子是什麽身份?他是皇亲贵胄呀!
胤岚几乎要追上去拦住抱著他的人,却只能咬紧牙关,康熙才在前几天因为几个阿哥流连风月的事震怒,他还要那几个阿哥跟他学学。
「十七年少老成,是朕的千里良驹。」
他要也让皇阿玛失望了,那实在太不孝,康熙前阵子才因立太子的事,半夜急召皇子入宫训诫,训到最後他几乎上气不接下气,他不能让老皇阿玛王再生气呀!
胤岚深叹口气,只好策马回仁亲王府。

第二章
从那刻起,楚儿突然觉得,坐在那张椅子上任人观赏品玩其实并不是那麽难受,管他台下坐的是谁,他只紧盯著门外。
那人并不是很常出现,每次出现也只是隔著两重门跟他遥望而已,这样更好,他不是个会玩相公的人。
他不喜欢任何一个会玩相公的人,虽然自己住的是後院,但难免会听到他们哭哭啼啼的求饶声,他知道那有多痛,尤其是有几个真的很嫩的小孩,都接完客了还躲著偷哭,把他的心都哭酸了。
杜玉容说这是给八爷掩护藏资料的地方,收不得。他不明白相貌堂堂的胤只,为什麽能为了权力而这样忽略别人的痛苦。
老实说,胤只这样的表现,让他很怀疑他真的当上皇帝後是否真的会让父王割地成王?怀疑。
最後一夜,他没来,他或许不知道以後再也见不了面了吧?
今夜之後他有新的任务,讨好义亲王胤岚,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回报给八爷胤只,最好说动他成为八爷的支持者,推那个毫无人性的八爷为皇帝。
…………………………呸!
…………………………唉~
台下开始竞标,他也知道都是假的,到时杜玉容安排的人会标下他,他不会真的在今晚就被修理的。
可是想想,到了义亲王那里,还不是一样的结果,为了伟大的反清复明事业,要牺牲掉他这颗小小小小旗子。
他该觉得荣兴吗?能不能也学著那些小家伙,躲起来偷哭一下?
…………………………唉~
果然被标走了,那个人抱著他上楼,虽然是演戏,楚儿还是怕,这人有错手马有失蹄,吃烧饼哪有不掉芝麻屑的?一个不好,他要真的失身了。
「美人呐~你香的很,让我先咬一口。」那人才进房就急的像什麽似的,抱著楚儿就要吻下去。
「去死!用不著真亲!」楚儿看了那张毛绒绒的大脸,吓的赶紧推开他。
「怎麽不用亲?喔~你要我直接来呀?」说著说著就扑过来了。
「我操!你作死啊!真摸?」
「你操我?应该是大爷操你才对!」
那人真动起手来,楚儿一个月都没练武了,又四肢不动的,身体正虚的不像样,竟然让他扒下肩披,连大挂都被撕裂了,只剩一件大红袍也被撕开前襟。
「杜玉容!」楚儿往门口逃跑,门竟是从外锁上的。
「你整我!」
杜玉容的声音从门外传进「忍忍,要就得像,你为了八爷忍忍吧!」
「混帐!」楚儿又被追到窗边「你自己去替他卖屁股,我才不干!给我开门!」
门外没有声音了,买客欺近楚儿「别挣扎,伤的太重就不好了。」
楚儿推开窗户,身体被抓住了,他挣扎的结果是上半身几乎都超出窗台,只剩脚被抓著。
他从二楼看下去,八爷跟前几天看到的那人正骑著马一路谈笑过来,第一次看他笑,楚儿傻了,抓著窗台的手也松了,马上被拖进房内。
他的衣服被撕开,腰带以上的肌肤露了出来,裤子也被褪下,只剩大红碎布遮著腰部以下的部位。
「爷~您行行好,楚儿怕疼,您轻点嘛!」
看楚儿突然软化了,那人开心的笑著「第一次难免要多受点罪,习惯了就好。」
楚儿撒娇的说「那~在地上不行呀~上了床再说嘛~」
那人高兴的说「行,都听你的。」
「哎呀!」他一站起来,正要拉楚儿,楚儿一脚往他昂然的重要部位猛踢。
楚儿豁出去了,毫不犹豫的冲到窗前,就著窗口往下跳。
义亲王胤岚正和廉亲王胤只,正谈到今年哪个省应免税的事,听见花仙楼二楼一阵骚动,隐约看著一个大红人影在窗口晃了一下又不见了,一阵恐慌,他想起那个红衣少年。
胤岚忙策马到门口,没有!今夜他怎麽不出来坐著了?
他正心慌的下马,二楼窗口「飞」出一个红色影子,他抬起头来眼睁睁的看他掉下来,半身柔嫩的肌肤赤裸裸的,朱衣的红,雪肤的白,硬生生的撞击地面。
他吓坏了,忙跑过去在他身边跪下来将他翻身仰躺「你伤著哪里?能不能说话?」
「手………….」楚儿落地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翻筋错骨,双手腕都脱了臼。
胤岚一看,忙抱起他,让他靠著自己坐著「我给你正骨,忍著点。」
「哇啊~」
胤岚才动他右腕,楚儿就忍不住放声叫喊,让胤岚心疼的无法再动手接好他的左腕。
楚儿发现那人只是紧抱著他,却不再动手了,他喘息著睁眼「还有左腕……….」
「看你这麽痛……..我下不了手。」胤岚实话实说。
楚儿沉默的看著他担忧的眼,过了一会才说「刚才没有准备,不知道会这麽痛,现在我知道了,你动手吧,别耽搁了,成了宿疾就难治了。」
说的也是,长痛不如短痛,胤岚不舍的擦擦他额角的冷汗,咬紧牙关硬拉开他移位的腕关节,让骨头回到正确的位置上。
「唔….」楚儿果然只有轻轻哼了一声,又出了一身冷汗。
胤岚接好了他的骨,就不舍的抱起他「你叫什麽名字?怎麽就跳楼了呢?」
胤只在一旁忙开口「十七弟,他是花仙楼的新货,今晚正竞价呢!」
楚儿听到胤只的声音,震愕的抬起头来看著抱他的人,原来这几夜跟他四目相对的人就是十七阿哥义亲王?他要进他府里当细作?
胤岚看楚儿茫然的表情更为不舍「八哥,你把我披袍脱了给他盖著,小孩子一个可怜见的,怎麽给折腾成这样?」
身体给温暖的袍子盖上了,楚儿却笑不出来,他宁可进的是个妖魔鬼怪的洞穴,也不想出卖这个细心照顾他的人。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为什麽跳楼?谁欺负你?」胤岚温柔的追问著。
楚儿看看胤只含笑但明显是警告的眼神,犹豫不决的回头再看著胤岚一双柔情的眼,胤只知道他朱家藏身之地,他得罪不起胤只…………..
楚儿将头靠著胤岚,柔顺甜腻的说「我是楚儿,娘病了,我卖身给她请大夫,今晚要开苞,我实在吓坏了,所以一急就跳了窗。」
胤岚心疼的更拥紧他「你才多大,怎麽就叫你接客了呢?」
「还有更小的呢。」楚儿看看胤只暗示的眼神,心一横又说「爷救我一夜也没用,赶明儿还是得卖,爷好心点,不如让楚儿死了,免得受人污辱,楚儿好怕那些粗暴的人。」
楚儿说的可怜,又无限委屈的靠著胤岚,让向来冷静的胤岚也激动起来,什麽身份、规矩他都不想管了,不能救救这个孩子,他连王爷都不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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