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麽?阿弦,你从来最怕的就是你我之事被人知晓,为了这个,你杀了我都不
解恨,还要毁我尸首,你竟这麽怕我......若不是我习得龟息之术,真是死了还要被
你剁烂,说不定还要被你烧了,一点不剩在这世上来过的痕迹。阿弦,你好狠的心,
不过我喜欢。"
宫弦身体不得动弹,感觉却十分敏锐,那人的手指还在一路向下,已重重握住他身上
最为脆弱的那处,宫弦痛得几欲晕去,身子终於开始发抖,额上的汗一滴滴流下来,
逐渐与唇间还未凝固的鲜血汇集一处。
"可惜你尚未狠绝透顶,那晚竟留了我全尸......事後却又猜忌怀疑,眼巴巴的跑来掘
坟。那晚我身中剧毒,只能运行龟息之法保住一线生机,这几日躺在地底运功驱毒,
当真是一动也不能动,那毒可厉害得很,直到今日才除去大半毒性。你若再来晚些,
我便要去找你了,阿弦,这毒的解药在哪?你乖乖的说出来。"
宫弦默然看著他。
"哦,我忘了。"秦非情全不在意旁人会来解救宫弦,挥指解了他的哑穴。因为宫弦已
经衣不蔽体,连贴身的衣物都已到了秦非情的手上。在这等情形之下,只怕反而是宫
弦害怕有人过来了。
11
"阿弦,解药在哪里?"秦非情微笑著再次问道。
"......"宫弦凝望他狂狷不羁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答他:"没有解药。"
秦非情笑容僵住,又在宫弦最为脆弱的那处狠狠一捏,宫弦登时低声惨呼,却仍是颤
抖著声音道:"没有......解药。此时......此刻......你觉得......我会骗你麽?"
秦非情盯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点头苦笑,"不错不错......你竟对我这麽好,
唯恐我死得不透,给我用了没有解药的毒,这还不放心,非要把我跺成肉泥。我秦非
情三生有幸,才遇上你这麽个妙人儿,哈哈。"
宫弦慢慢等那阵剧痛过去,好不容易呼吸顺畅了些,这才低声冷笑,"我能遇上你,也
是前生作孽......给你用了没有解药的毒,竟还毒不死你。若我早知今日,那晚就该
让你身首异处,偏偏被你几句假惺惺的鬼话所惑,是我自作自受。"
秦非情狠狠捏住他下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嘴唇却紧贴他耳边柔声细语,"阿弦,你
说的对。你确实不够狠绝,那晚就该把我碎尸万段。以你这等任性偏激又不够隐忍的
脾性,根本不适合做皇帝。你若那晚不被我迷惑,傻乎乎的落了几滴眼泪,我当时便
杀了你给我陪葬。大局为重的帝王之道你从来做不到,向来以自身小节重於江山社稷
。你注定是个失败的君王。我怎麽忍心把你留给别人去杀?"
宫弦身子又抖了起来,低低的骂道:"你胡说!"
秦非情仍是笑容不改,动作温柔的扶正他偏开的面庞,"你从前便是这样,被人说中就
显出这番恼羞成怒的样子。你说,你有多麽任性,竟敢把我葬在你的行宫之内,这等
事若日後被人翻了出来,你再要遮掩也来不及。你该把我烧成灰,远远的洒在江河之
内,教世人再也不知曾经有个秦非情。还有今晚,你该派人一把火烧了这里,自己根
本不应该来,你已是一国之君,竟敢深夜微服出宫,若遇上埋伏,你几条命也不够
赌......更何况若是有人半路瞧见,你又须杀人灭口,此事越牵连越多,到最後你要
如何收场?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太多,你都忘了吗?"
宫弦怒极反笑,含讥带讽的斜睨他:"你在教我怎麽做事为人?你好大的面子。你怎麽
不自己做皇帝?"
秦非情打个哈哈,"做皇帝是很开心的事麽?看你筹谋半生,所失颇多,最终也只做得
三天皇帝。可悲、可叹、可怜也!"
宫弦浑身都变得僵直:"你说什麽?你、你......"
秦非情眼神缠绵的瞅著他,语声更是温柔无限:"不错,我要带你走。阿弦,你这可做
不成皇帝了。"
宫弦眼前一阵发黑,脑子也乱做一片,比起被几个影卫看到他眼下这幅狼狈之态,他
宁可放声大叫。他嘴唇方动,秦非情便一指点过来,他看著秦非情的眼神已充满了哀
切恳求,却仍不能挽回对方半点心意。
"阿弦,我这次铁了心了。"
秦非情说完这句话,便抱起他掠出了那副棺材,身形轻盈之极,全看不出身中未解剧
毒。宫弦瞪著他的样子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他只回以若无其事的微笑。
12
荷花池边本无什麽遮蔽之物,只有附近的一个亭子。几个影卫便是待在那亭中等候主
子的召唤。
等了许久,一直听到那边传来极低的语声,影卫们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之感。他们都知
皇上这几天来甚为诡异,人人不敢过去询问,甚至彼此间连话都不敢说,唯恐出了声
被皇上迁怒。即使有个别影卫怀疑情况不妥,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以皇上喜怒无常
之性,没准过去就是身上招呼来一个透明窟窿。
夜风寒冷,明月高悬,那几人都老老实实的继续等著,直到皇上所在的那方突然传来
一声巨响,他们才立刻飞身掠了过去。
待他们齐齐到了那新坟近处,满地飞扬的尘土弥漫直把几人都呛得呼吸不畅,眼前也
是一片迷糊,几人只得护住头脸仓皇後退。待到尘沙散尽,仔细看时,那些碎裂的木
板洒落一地,四周却空空如也,不但没有了原先那具尸体,连皇上也不见了。
几人面面相觑,第一个反应便是身体猛烈的发起了抖。皇上被劫,他们怎生保住自己
的头颅?有一人勉强张口言道:"追......追......还是不追?"
另几人对视一眼,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众人都心下雪亮,定是棺中那人不知使了什
麽法子死而复生,且不说那人原本一身功夫就是独步天下,就凭眼前这等诡异之事,
他们也是心里发怵。以他们的身手,周围若是有人接近早被察觉,唯有棺中那人在生
之时,一身武功才远胜他们许多。影卫中好几人都受过那人恩惠,功夫也得过那人指
点,虽是听命於自己的主上,对那人却是又敬又畏。如今那人劫走了皇上,他们追也
是死,不追也是死,人人都僵立当地不敢妄动了。
"怎......怎麽办?"那先行开口的影卫实在压不住心中恐惧,再次开口询问同伴,众
人面上俱都透出了死色,个个只想到自己亲人的性命,自己这条命铁定是不保了。
其中一人惨笑起来,一掌打在自己的天灵盖上,他短短一瞬之间已想得通透,唯有如
此方可不累及家人。其他几人怔怔的看著他倒下,也只能慢慢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如此惨烈一幕俱被隐身於土下的两人听得分明。秦非情毒伤未愈,本不适於急运真气
,只能避免与人交手或是施轻功远行,他抱了宫弦身埋土下,以龟息之术维持两人生
机,以缓慢度气保住宫弦暂得不死。
宫弦身不能动,呼吸极为艰难,全靠他口中一点气息存活。听得地面那些对话,宫弦
又险些活活气死,不住在心中大骂那几人奇蠢如猪。
听得有两人当场自杀,还有四人在小声商量逃走事宜,宫弦已渐渐绝望。带来的影卫
不过就是这区区六人,竟无一人对他真正忠心。再过了须臾,那四人便静悄悄的一齐
离开了,定是准备连夜携了亲人远逃,今夜之事少说要耽搁到明日早朝。
13
待地面的人走得干干净净,秦非情才带了宫弦破土而出。那两名影卫的尸体躺在地上
,被秦非情推进了原先埋葬他的那个大坑,顺便把那些散落的棺材板也埋得一片不剩
。
宫弦被他扔在地上眼睁睁看著他这番作为,眼神一直充满绝望的怨毒。秦非情时不时
转过头对他露出嘲讽的笑容,甚至发出由心的赞叹:"阿弦,你就是这幅神情最为迷人
。看看你都气成了什麽样子。"
秦非情一边说一边对他眨眼,全不顾自己嘴角正在溢血,亦是剧毒未散又动了真气之
像。宫弦干脆闭上了眼睛,以压制心内冰冷的恐惧与绝望。他忍不住要那般想──若
秦非情死在此处,自己要怎麽办?会活生生躺在地上饿死麽?
秦非情轻轻的喘著气,嘴边的鲜血越来越多,先前狠狠咬了宫弦那一口之後,胸中气
血翻动,情潮如涌,已压制不住对抗了几天的毒性。此毒虽已被他运功散去大半,奈
何一见宫弦,他便再不能凝神静气,那驱毒之法最忌心浮气躁,更何况情欲陡升。但
要他放了宫弦却又是万万不能,他只要活著一日,便要与宫弦纠缠一日,宫弦说的原
也不错,遇上他确是前生作孽。想至此处,他又低低笑了出来,斜著眼神看向恨意满
面的宫弦。
"阿弦,你先前说什麽这辈子横竖对不住我,下辈子由得我如何待你......我可不信什
麽下辈子,我就要你这一世。你既承认了对不住我,就当现世报罢,你杀我一次,又
要毁我尸首,那我便算上两次......况且此後你仍会继续杀我,横竖你是杀定了我,
我今後要如何待你也不会心疼了。是你自己作孽,怨不得别人,我这些年忍得辛苦,
尚有许许多多的事不忍对你做出来,你以为陪我睡觉便是奇耻大辱麽。呵呵......你
当真可爱得紧哪。床第之间乐趣无穷,今後你便会慢慢知道,说不定你就是喜欢那等
奇趣异术,才对寻常情事不甚热衷。"
宫弦满身冰凉的听著,只想此刻死了便算,心中却始终留恋方登三日的帝位。世事总
是如此,他已经得到的时候,便觉得不过如此,而一旦将要失去,就变得无比珍贵了
。听秦非情话中之意,根本不会动手杀他,他只要保住性命,终有机会挣扎逃脱。
"阿弦,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著总有一日可以再杀我,可以逃脱......若真有那日
,才是你命绝之时,这世上真正爱你如己的,除了我再没别人了。你现在不信,以後
会信的。我等著。"
宫弦决心既定,那些恐惧忧虑便少了许多,只冷然闭著眼寻思逃脱之法,再不理身边
那人的胡言乱语。秦非情埋完尸首,终於又抱起了他,一步步走向他来时的行宫侧门
。
此举当真胆大之极,但此时不过三更时分,行宫又早已被封,冷冷的夜风中除了他们
两人的身影,再没有半个活人。
宫弦无比痛恨自己为何要封了这座行宫,秦非情似是知他心思,用力在宫弦脸上亲了
一口,这一亲之下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将两人的衣襟染得腥气冲天。宫弦皱起眉头狠
狠瞪他,他视若无睹,继续前行。
14
出了行宫,只前行小半个时辰,秦非情便转入一条小道,不过几十步开外,一架朴实
无华的马车停在道旁,车前的几匹骏马却一眼看得出品种不凡。车上早有一人等在那
处,见了秦非情只相视点头,宫弦却气得悔恨不已,只想重重打自己一个耳光。
那人正是他一念之差饶过不杀的左奇峰。e
昔年秦非情於这名影卫有救命之恩,乃因援救宫引一事上相互结识。左奇峰带著宫引
身陷险境,虽身负重伤仍奋力护主,秦非情随後即到,孤身相救他们两人。自那件事
之後,左奇峰才被宫弦引为心腹之一,全因看重这人的忠肝义胆,哪知是自食苦果─
─秦非情救了这人性命,如此大恩自然也是舍命相报。且这人幼年时父母兄弟早亡,
身无半点牵挂,便算是株连九族,也只诛他一个。
宫弦前思後想,只恨自己那晚太过妇人之仁,眼神冷冷盯著左奇峰脸上,却一声都不
得出。左奇峰面不变色,只跪下说了一句话:"非情兄应承过主上性命无虞,他向来一
诺千金,主上尽可放心。"
宫弦险些被他气晕,干脆转过头闭上了眼,说什麽性命无虞......秦非情要做的事比
杀了他还难受。
秦非情抱著宫弦上了马车,将他轻轻放在车内的软榻上,片刻之後,左奇峰挥鞭驾马
。
此处本已是郊区小道,早出了京城城门,趁著夜色深浓,马车一路疾驰,到得天明时
已可远离京城地界。
马车内倒是摆置得华丽奢靡,全是宫弦以往喜好之物,一丝一线均为珍品,柔软得犹
如睡在云端。然而宫弦哪里有心情享受,只又怒又惧的缩紧身体,唯恐秦非情欺身过
来对他无礼。
秦非情倒是并无此意,只顾闭著眼运功调息,勉强压下那阵翻涌的毒性,倒当身边的
宫弦不存在一般。天色微明时,他终於睁开双眼,面色已比之前好得多,看著委顿在
榻上的宫弦微笑开口,"阿弦,你一会儿也没睡著,想必很困了,不过还须一事後你才
可休息,对不住了。"
宫弦本就困倦惊恐,见秦非情睁开眼说了这句话,更是脸色发青。秦非情慢慢凑近他
身边,伸出手解开他的衣襟,一件一件细心的脱下来,不多时宫弦眼中已有了湿意。
"阿弦......你很想与我欢好麽?看你抖成这个样子。此时此地,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呵呵......"秦非情手上不停,嘴里也说著羞辱之言,手上每脱下一件衣物,便在宫弦
平滑的肌肤上狠劲扭捏。宫弦极力忍住喉中惨呼,只仰著头盯著马车顶上的花纹,这
幅逆来顺受的姿态更惹得秦非情欲念如炽。
他勉强忍下胯间涌动的热意,将宫弦的衣物全数打包,待马车行至一个三岔口时,把
那些衣物远远扔向其中一条道上。
马车自然行向另一条路,他从车窗外收回身子看向宫弦一丝不挂的裸体,"如此就又能
拖上半日了......阿弦,从此以後,你再也不能回到京城了,可想最後看上一眼?"
15
此时的宫弦哪里还有心情看什麽风景,他只想尽力将身体缩成一团,但即使用了所有
的力气,他连自己的两条长腿都合不上,整个身子都在秦非情眼光的注视下泛起微红
。
秦非情忍不住赞叹,"阿弦,你真美。怡红院最红的婊子都不如你的身子好看。虽然你
身上有几道疤,但这些疤都漂亮得很,若你扮成女人,可真要迷死天下的男人
了......"
说著这些辱人至极的下流言语,秦非情竟然真的从榻下拿出了一个包袱,随著他缓缓
打开包袱的动作,宫弦看到了里面色彩缤纷的东西,竟也真的是些女子衣物。
他欺近宫弦身前,先用挑了一件女子所穿的贴身肚兜在手,"我早就想亲手为你穿衣梳
头,你却一次也不让,如今终於夙愿可偿,阿弦,我很开心。"
宫弦只能摇头,眼泪一滴滴的渗了出来,秦非情伸指为他拭去泪水,以舌轻舔,"在我
心中,你的泪都是甜的。我真是喜欢你......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边在宫弦耳边低声软语,一边动作缓慢的给宫弦穿上那件颜色豔红的肚兜。其上
精美的绣工正是一对交颈的鸳鸯,他轻轻抚摸斑斓的绣线,隔著极薄的布料摸到一个
小小的凸起,揉捏几下便感觉到那处变得硬挺,躺在他身下的宫弦脸色变做绯红一片
。
"你这是害羞呢?还是快活?"
宫弦恨恨的瞪他一眼,随後死死的闭紧了双眼。他轻笑一声,继续拿出包袱里的第二
件衣物,这次是一条浅粉色的女子亵裤。
宫弦反正只当自己死了,任由他如何摆弄也不睁眼,被那双手指所碰触之处却一直在